第3节:婚礼3127(2) 赵茜对着刘明的背影说:“快点下来,回家还有点事儿呢。” 不知为什么,我竟讪讪地接道:“那点事儿还不好办。” 杨步升看了我一眼,便率先往出走。我对赵茜笑了笑,便跟着杨步升出来。 现在我坐在黑色本田车里,看着神色严肃专心驾驶的杨步升,划了个问号: 他在想什么呢? 大学时代的杨步升正专心致志地整理他的床铺,还特别在他的床头放了两本 书:《飘》和《生命不能承受之轻》。这是我们那时候比较流行看的两本书,特 别是《飘》,不知赚了多少小女生的眼泪。 他在认为可以后问我:“浩然,还成吧?” 我揣出了他的心事:“是外语系的女生?” “不,中文系的,我中学同学。” “Beautiful.” “Very beautiful. ”他激动地加了very。 我不无羡慕地说:“我也曾经遇到了一个very beautiful,只是后来再无缘 相见,可别是一个人。” “不会的,怎么会那么巧呢?况且我们哥俩的审美也不一样呀。” “我也希望不是……”这时,敲门声打断了我。 杨步升过去兴奋地开门,然后带着very beautiful过来给我们介绍。 可我们几乎同时喊出了:“是你!” 这个very beautiful就是募捐箱边“骗”去我爱心的那个女生。她告诉我她 叫落雪(当时是骆雪,后来被我改成落雪),和杨步升来自同一个中学——育英 中学,住在我们这些男生朝思暮想的9 舍512 。我们就像相熟多年的老友一样天 南海北地聊开了。杨步升呢?就像一个好心为我这个病人去找医生的朋友,医生 来了,恰好我们认识,她便直接问我的病情。而杨步升便只能借故去打水离开。 离开只是当时的一个形态,后来,我们三个人之间还有好多故事,走到今天 的婚礼也只是某种开始远没有结束。 杨步升仍在专心致志地开车,没说话的意思,而我也没有说话的意思。我要 继续展开我的想象。 我有种神奇的想象力,总能把有联系的和无联系的事儿联系起来,所以说我 具备了作家的潜质,有时候我甚至能合理地想象出一起谋杀案的现场,那个凶手 的样子和他作案的动机及过程。但我不是说,我能看到你口袋里有多少钱,你今 天是否戴着粉色胸罩。我的这种感觉非常灵光,无论过去、现在还是将来,它都 能派上用场。 现在我就想象到落雪一定伤心地哭湿了枕巾。她一会儿想起我们初恋的浪漫 柔情,一会儿又想起我们如履薄冰地走到今天的婚礼。她是多么地爱我,而我这 个混蛋竟然不回来和她洞房花烛,难道仅仅因为我们婚前有了那事儿?想着想着, 她就将我的枕头扔到地上,回来就让你在地上睡。 杨步升说到了,我就下了车,还向他挥了几下手。 我推开房门,房门没锁,我就进去了,果然在地上发现了我的枕头(当然是 我的脚发现的)。我轻轻抱起枕头,然后猛地冲到床上,落雪便早有准备地滚到 里侧,给我后背。我侧卧着伸手去抱她,她将我的手推了回来,我去扳她的脸, 她便双手握住了我的手,娇嗔道:“讨厌,你满身的酒味。”她已经说我讨厌, 她原谅我了,我便拉亮了台灯,起身下地去洗漱。 我差不多清除了身上的酒气,还往里面喷了点香水。当我神清气爽地回来的 时候,落雪正裸着羊脂一样白嫩鲜亮的身体,两眼雾蒙蒙地望着我,我蓦地感到 周身一下子被激荡了,像个傻小子似地扑向她…… 她好像温柔地命令我将灯关了,可我边褪掉最后一件装饰,边说道:“不, 我要看着世界上最美丽的身体,开灯作业。”说完我便急不可耐地深入了。 我战胜了连续数月来的身心疲惫,以罕见的激情,在波涛汹涌的海上,奋力 航行了许久,方才一泻如注。落雪在充满柔情地咿呀哎哟演唱了半天后,滑了一 个惊叹的高音,然后便将头抵在我的胸前,紧紧地缠绕住我的身体,恬静地睡去 …… 我慢慢地从她身体里抽出来,起身点燃了一支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