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节:东窗事发(3) “你的心意我清楚,可我还是觉得不合适。”这肯定不是我的心里话。 “有什么不合适?三个老同学在一起,不好吗?”这是他的心里话吗? “好是好,可天下无不散的筵席。” “当然,有一天我们可以各自独立门户,但现在……” “从一开始就这样比较好,”我打断他,“况且我还没决定做什么,我也不 知道自己能做什么,或许我还是练我的字吧。” “浩然,我们这么多年的同学,哥们儿,我敢说我还是了解你的,你的才华, 你的人品。所以,我才特别希望你能认真考虑我的建议,我也相信我们一起努力, 奋斗,一定能够创造出一番辉煌伟业。” 人品?我自认我可以,至少我从未想过也从未做过伤害别人的事儿,内心渴 望美好也希望世界公平美好。我有才华吗?曾经应该算有吧,我不正是凭借大学 时代的那点浪漫才思击败杨步升而俘获了落雪的芳心吗?可现在呢?我虽然内心 燃烧激情可对残酷现实不是全然无力吗?可在现实世界里呼风唤雨的杨步升不是 在肯定你的才华吗?他不正是要给你机会去展示去释放吗?你的内心不是已经被 瞬间点燃了吗?那你还有什么理由拒绝? “谢谢你的好意,我对你的房地产一窍不通,我帮不了你什么。”我还是拒 绝了。 “这你不用担心,我早考虑好了。我们又新注册了一家生物科技公司,是专 门从事保健品的,我觉得你的才华完全能够在这里施展。” 他早有准备,看来我的才华作为他的棋子不是全无用处。在这里需要交代一 下,我曾经给当时中国最有名的一家保健品公司做过一个广告创意。我当时是玩 笑似地说的,那家保健品公司的老板当时的反应也是:你开什么国际玩笑,我们 花一麻袋的dollar请全球最牛广告公司做的创意,你说不好?我没说不好,只是 指出,你的消费者是八亿农民和两亿工人,他们恐怕看不懂你的所谓创意。不久 之后,就看到我的创意变成他们的广告,在满世界地飞扬。当我去找这位卖春药 的老板时,他的手下告诉我,老板现在美国、韩国、澳大利亚、意大利、巴西… …也就是说,他们老板在世界各地兜售他的春药,全世界的男人都肾虚,要见到 他恐怕得等一年以后。虽然没见到那位当年排名中国青年企业家之首的大人物, 但我的创意还是在文联以及文联之外掀起了一点小波澜。这不,我的杨同学就欣 赏到了我的这点小才华。 “如果你了解我,你应该知道,我对保健品没兴趣。”其实我对保健品有些 厌恶,我显然注意了措辞。 “我知道,浩然,不过,你的理解可能有些误区。我们生产的保健品确实对 改善人体肠胃有显著效果,这是经过临床证明的。我们有很翔实的跟踪记录,有 科学的分析体系,有权威的专家论证,这些你都可以看到,跟有些只靠打广告欺 骗消费者的伪劣保健品是有本质区别的。” 他在试图解除我的疑虑,也许我该相信一直翩翩君子的杨步升。但今天站在 我面前的步升君还是那个大学时代跟在我后面的文艺小青年吗?显然不是。或者 大学时代我们二人的关系,也只是我个人天真的以为,其实他从来都没有跟在我 的后面。他从不炫耀在我看来也颇为显赫的家庭背景,他只是在关于落雪的归属 权上暂时输给了我。而我现在越来越清醒了一点:恰恰是因为这个,落雪才选择 了我,落雪有扶弱救贫的母爱情怀,幸运的我是那个弱者。 “步升,我相信你,但请尊重我的决定,我还是觉得那不适合我。”弱者偏 偏试图表现他的强悍。 “好吧。你这样说,我也不勉强你,但我们公司始终给你留着位置。” “你这话我爱听,等哪天我实在混不下去,就去给你拎包,这我比较在行。” 他看了我一眼,没再说什么。我们俩都陷入了难堪的沉默。 敲门声打破了沉默,我去开门,吃了一惊:是两眼放光的凤尧。 “外面停的车是来你家的?”原来她眼里的光是放给本田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