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节:净化之夜(2) 落雪从床上抱起枕头和被子,自己到沙发上睡,我想和她换,她没搭理我。 我知道,我现在的所有努力都是徒劳,这样想着,心里有些释然。 今夜我们俩注定辗转难眠。黑暗中我依然能感觉到她在沙发上的折腾,尽管 她竭力地想抑制自己。刚才的我可能属于回光返照,现在我才意识到我的头很痛, 不是外在的,而是从里面,像要炸开来,这样反而帮了我,我想点啥都做不到。 我应该很快就到了另一个世界。 另一个世界里好像是冬天,整个一个大冰窖。接下来又发生了许多事儿,不 过,我只记得落雪好像原谅了我。所以,我一醒来就看见桌子上放着早餐和外伤 药。见鬼!我的视线好像有些模糊。我也很快感到浑身冰冷酸痛,我摸了下额头, 感觉像被火烧过。落雪呢?她去哪儿了,在干什么? 我看见落雪低着头神情恍惚地走在校园甬道上。杨步升坐在车里等着她走过 来。 杨步升下车迎上她:“落雪……” 落雪勉强挤出的笑容比哭还难看:“是你呀,你怎么在这儿?” 杨步升也勉强地笑:“落雪,我想和你聊聊。” “现在恐怕不行,我有课,我得去上课。”落雪说完匆忙走了。 杨步升望着她的背影神情很痛但转瞬又变得很灿烂。 落雪老师今天的课注定心不在焉。 所以落雪老师一开始就出了错:“同学们,今天我们来分析俄国著名作家托 尔斯泰的作品《战争与和平》,首先我们了解一下作品的时间、背景。作品是以 1912年的俄国卫国战争为中心,讲述了从1905年到1920年的大事件,包括……” 下面有学生笑和私语:“老师把时间搞错了一百年。” 落雪有些嗔怒:“你们在干什么?” 有学生站起来:“老师,您把时间搞错了吧?是十九世纪,而不是20世纪, 是从1805年到1820年。” 落雪老师脸红了:“哦,对不起,是我的错。好,好,那让我们继续来分析 俄国著名作家屠格涅夫的《战争与和平》,屠格涅夫是以……” 千万不要以为又是我的神马神奇想象力,根本就没有,现在的我像个婴儿一 样软弱无力,我躺在床上连下地的力气都没有。这都是后来赵茜讲给我的。 现在落雪正神色恍惚地坐在赵茜新家的餐桌旁。这是刘明刚换的房子,是杨 步升的房地产公司开发的一个小区。 赵茜端着菜上来,她赶紧把菜放到餐桌上,然后往手上吹哈气:“哇,哇, 好烫,好烫。哎,落雪,你怎么还没动筷子?我不是跟你说了吗,不用等我,先 吃着。” “我也不饿,有那么着急吗?”落雪觉得赵茜热情过了头。 “跟我客气啥?来吃吧,还不知道做得怎样,可能这菜咸了,我不记着是不 是放盐了,所以可能放了两次盐。来,你尝尝。” 落雪随手夹了一小口吃了说:“还行。” 赵茜也夹了一口放嘴里,然后马上就吐了出来,大声地:“哎呀我的妈呀, 这简直掉盐缸里了!这也太咸了!落雪,你怎么就没吃出来咸你?” 落雪又夹了一口吃了:“我觉着还行,可能稍微咸点。” 赵茜有些诧异地望着落雪:“落雪,我知道你,平时你的口最轻了,你今天 这是怎么了?” 落雪掩饰地说:“瞧你大惊小怪的,没事儿,快吃你的吧!我真的没事儿。” “有什么事儿你可千万别瞒着我,从你一进屋我就觉着你今天有点反常,不 大对劲。”赵茜盯着落雪说。 落雪没再理会她,低头心不在焉地吃饭。 赵茜边吃边说道:“落雪,你们家浩然找到工作……” 没等赵茜把话说完,落雪就烦躁地打断说:“你别跟我提他!” 赵茜诧异地看着反常的落雪说:“你……你跟浩然怎么了?吵架了?” 落雪一下子忍不住俯在桌上哭了。 赵茜凑过来抱住落雪,说:“我说我今天看着你就不对劲,你和孙浩然到底 怎么啦?你说呀!” 落雪背过脸去还在抽搭。 赵茜把落雪的脸扳过来,说:“别哭,有什么话通通倒出来。落雪,拿我当 姐们儿吗?如果拿我当姐们儿,你就跟我说实话,是不是孙浩然他和别的女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