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节:净化之夜(6) “我……我……”她涨红着脸,咬着嘴唇说不下去。 “你说该怎么办吧?”我居然很平静。 “你想怎么办?”她控制了情绪。 “我们……分手吧。”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我的真心话。 “不!”她歇斯底里地喊出来,险些将吊针从我的手臂上拔出来。她捂着我 手臂上的吊针平静下来,不敢看我地问,“你爱她吗?” “爱,有一点吧。”我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说。 “你爱我吗?”她忍不住问。 我迟疑了一下,还是说了:“爱。”尽管很久没说这个字,但我说得还算深 情。 她当然听出了我的深情,抬眼看看我:“那你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我的确不知道。 “那你能忘了她吗?”她孩子气地问我。 “我说我能,你信吗?” “我信,我今天去灵山许了愿……” “别骗自己了,我们不是三岁的小孩子……” “可谁都会犯错,不是吗?”她竟然开始为我辩护。 “可我犯了一个自己都不能原谅的错误,我一直在欺骗你!”我居然变得无 比真实起来。 “可你并不是有意骗我的。”她还要为我辩护。 “也许吧。”这是真话吗?难道她从床上捻起的那根头发不是真实的吗? “不管怎样,我都爱你,没办法。在灵山下山的时候,我满脑子只有你,我 就知道我离不开你,即使……” “我变了,不再是过去的那个我了,他根本不值得你这样。”我发誓我说的 是真心话,那个让我涕泪横流的故事已经开始让我的心里流血。 “我知道,可你已经惩罚你自己了。我在灵山的时候就有种不祥的预感,所 以我才一定要赶回来。刚才凤尧和医生都告诉我了,再迟些,你会有生命危险。” “他们是危言耸听,我清楚自己的状况,没那么夸张。”说完这话,我竟然 又晕了过去…… 我醒了。阳光特别刺眼地透过玻璃射进来,照到落雪依稀挂着泪痕的脸上。 我刚要动,落雪就一下子醒过来,然后慢慢地扶我坐起来。 “你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都累了一天了。”我看着无精打采的落雪说。 “不,我要在这儿陪你。” “我已经没事儿了,我一会儿就可以出院。”我说这话的时候,我知道现在 我连下地的力气都没有。 “别骗人了。医生说,你的烧还没有退呢,至少还要住几天院,我已经办完 了住院手续。”她好像已经完全恢复成了我从前的那个可爱妻子,就像什么事儿 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可你还是要去上班呀。”我还在找能赶走她的理由。 “赵茜已经帮我请过假,我哪儿也不去。” 我还能说什么?即使我面对她是折磨,我也得承受。 我必须要有勇气面对自己的错误,她的宽容令我无地自容。于是,我很诚恳 地说:“落雪,我知道你可以原谅我,但我很难原谅我自己。” “你以后不再犯错了,好吗?” 我知道这不是小学生犯错,所以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她在等我的回答,而我没说话,她又继续道:“况且,我也有错呀。我不该 在你辞职的那天……” “别说了!”我动情地打断她,“你没有错!你一点错也没有!错的都是我 ……”我说不下去了。 落雪也没再说,她把头深深埋在我的怀里,她想感受那颗麻木的心的跳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