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离开计算机前,法霂走到阳台,伸了伸懒腰。 她搬进禄家已经快半个月,这段日子以来,禄劭于一直很安分,没有做出任何 使她伤心的事,而且不论多忙都会回来陪她吃晚餐,让她倍受感动。 “今天的进度已经差不多,去公司找于好了。”自言自语完,她离开书房回到 房间,换下身上的家居服后出门。 自行开车来到诺宇集团大楼。停好车子后,她面带笑容地走进去。 “嗨,小霂,来找总裁吗?他不在公司,出去喽。”总机小姐主动告知她。 “出去?去哪里?”怎么这样,人家来他却不在,讨厌。 “我不知道耶,总裁没有交代。”总机小姐据实以告,毕竟她只是个小小职员, 可没资格过问总裁大人的去处。 “喔,谢谢;那我先走了,拜拜。”奇怪,他到底是跑到哪里去?是去谈公事 吗?还是…… “拜拜!”总机小姐目送法霂离去。 回到车上,法霂立刻拨通电话给禄劭于,结果却是无人响应;不死心的她又连 打十几次,每次电话的响应都和第一通一样。 “于为什么都不接电话?是没电吗?还是收讯不良?还是他和其他女人在一起, 所以故意不接电话?”她不知所措地握着方向盘。 “对,打回家,说不定于是回家去了。”她再次拿起手机。 “我是法霂,于有回去吗?” “少爷没有回来。” 切断通讯,她的心更慌了。 回到禄家,法霂急切大喊着禄劭于。 “小霂,你怎么啦?少爷还没回来,你这么着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吗?”蒋伯 闻讯赶来。 “蒋伯,于不见了。”怎么办?她到底该怎么办? “不见?少爷这么大个人怎么可能会不见?”蒋伯纳闷不已。 “我也不知道,我打电话给他,他都没接;蒋伯,于是不是和其他女人在一起, 所以才不肯理我?他是不是不要我了?”法霂急得哭了,好怕禄劭于真的和另一个 女人在谈情说爱,甚至翻云覆雨。 “傻孩子,少爷不接电话可能是刚好在忙,也有可能是手机恰巧没电,你别胡 思乱想,乖。”蒋伯出言安抚。 蒋伯经过这几天的观察,发现禄劭于确实是爱上法霂;蒋伯看着禄劭于长大, 相当了解他的个性,知道当他认定一个人后就会褪去花心的保护色,全心全意对待 他想珍惜的人,只是他似乎还没察觉到自己真正的心意。 “那、那他会不会是被绑架?”他那么有钱,难保不会有人觊觎他的财富。 “不会的。”蒋伯说得斩钉截铁。 “蒋伯,你为什么那么肯定,说不定于真的被坏人抓走了。”天啊,他们会不 会伤害他?会不会虐待他啊? “就算有,少爷也、一定能自行脱困;少爷十岁那年就曾经被绑架过,当时的 他都能自行脱困,更何况是现在的他。”蒋伯对禄劭于的身手和头脑很有信心。 一般人想伤害禄劭于简直比登天还难,除非对方是十项全能的武术高手。要不 就算对方有枪,他也有办法制伏,就像十岁那年一样,而且一定更轻松,毕竟现在 的他已经是个身材壮硕的大男人。 “那……”不知怎地,她的心就是无法静下来。 “小霂,你先别急,我想少爷在用晚餐之前应该就会回来。”每天回来陪法霂 吃晚餐已经成为禄劭于的习惯。 法霂点了下头,依旧心慌。 在用晚餐之前,法霂不停地打着电话,打到公司、打手机,就是没有听到禄劭 于的声音。 “法小姐,晚餐准备好了。”女佣前来通知。 “我吃不下。”禄劭于至今下落不明,她怎么可能有那心思享受美食。 女佣离去。 法霂不肯放弃,又打一次,这次电话终于通了。 “霂儿吗?我正好要打电话给你。”禄劭于率先开口。 “于,你在哪里?为什么不接电话?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法霂焦急迫问, 在这之前差点要去报警。 “是我不好,别生气了,乖;对了,我有些事要处理,所以可能有一段时间不 会回去,你要好好照顾自己,知道吗?”他看了眼在身旁熟睡的女人。 “有事?什么事啊?你在哪里?什么时候回来?”她的直觉告诉她,他不是一 个人,他的旁边一定还有别人,是女人吗? “霂儿,我现在有事,我会再打给你;还有,别乱跑,就这样,拜拜。”他没 有等她响应直接切断通讯。 瞪着手机,她气得把桌上的报纸、咖啡杯拨到地上。 偌大的声响引来蒋伯。 “小霂,发生什么事了,怎么搞成这样?你怎么啦?脸色那么难看。”蒋伯满 脸惊讶,怀疑刚刚是不是地震了? “没关系,我自己查,我就不信找不到你。”法霂紧握粉拳、喃喃自语,神情 极为愤怒与严肃。 蒋伯则是听得一头雾水。 “蒋伯,我有事要出去。”法霂起身说道,顺手拿起身旁的皮包和车钥匙。 “少爷应该快回来,你现在出去不是就……”蒋伯并不知道禄劭于在短期之内 不会回来这件事。 法霂摇摇头,不发一语地离去。 蒋伯没有阻止法霂,因为他知道她一定会徒劳无功;只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是和少爷有关吗? 莫非少爷真的和其他女人在一起? 离开禄劭于的豪宅,法霂开着车到处寻找征信社。就在她找得心烦气躁时,她 在电线杆上看到一个征信社的广告;记下地址,她旋即前往目的地。 停好车子,仰头看了眼悬挂在建筑物上的招牌后,她从旁边的楼梯上去。 徒步走到三楼,她终于找到“包找到征信社”。 听到门铃声,一个年约四十岁,戴着黑框眼镜的男人前来应门。 “我姓法,请问这里就是‘包找到征信社’吗?”法霂想再确定一次。 “是啊,我就是‘包找到’的老板,敝姓包,法小姐你是要找人吗?”包老板 边自我介绍边招待法霂进到店里。 法霂点点头,拿出禄劭于和她的合照。 包老板接过照片,“你要找的就是这个男人?”怪怪,怎么挺眼熟的? “没错,就是他,他叫禄劭于,我要你帮我找到他的下落,还有他在做什么、 跟什么人在一起。”法霂一脸认真地说。 听到照片中男人的名字后,包老板面露为难之色。 “有问题吗?”他该不会是不愿意接她这笔生意吧? “这……”包老板欲言又止。 “干嘛呀,我又不是没钱!怎么样,到底帮不帮我找?不找我就走人,反正全 台湾又不是只你这家征信社。” 法霂说得干脆,作势要起身。 “法小姐你别冲动,我只是怕禄先生知道我们查他后,会为难我们。”正所谓 金钱诚可贵,生命价更高啊。 “怕什么,有事我会负责;一句话,赚不赚?别浪费我的时间。”法霂可不想 因为一拖再拖而造成无法挽回的下场。 包老板低头沉思,最后同意接下这笔生意。 “好,这些算是订金,等事成后我会把尾款付给你;还有,这是我的手机号码, 有消息立刻通知我。”法霂从皮包里拿出几张千元大钞;这些钱都是禄劭于给她的 生活费,而她要找的人是他,当然得用他的钱了。 “法小姐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力的,你就回家安心等待我们的消息吧!”包老 板接过现金,见钱眼开地笑道。 “嗯,动作快点,别让我等太久。”留下这么一句话,法霂旋踵走出“包找到 征信社”。 离开征信社后,她打了手机给禄劭于,结果却是转进语音信箱。 “可恶,八成是做出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才不肯接电话,气死我了!”她气极败 坏地踹了下墙壁。 瞪一眼好奇的路人后,她朝自己的爱车走去。 回到禄家,法霂又打通电话给禄劭于,结果仍旧是转入语音信箱。 “小霂,你回来啦,有吃晚饭吗?要不要我让人去准备些吃的?”蒋伯把法霂 视为己出似的疼爱着。 “不用了,蒋伯,谢谢你,我不饿,于有打电话回来吗?”法霂忧心急问,脑 子乱成一团。 “喔,有,少爷说他有很重要的事要处理,有一段时间不会回来,要我好好照 顾你的生活起居。”蒋伯是在法霂出门后的一个小时接到禄劭于来电。 “那他有没有说他在哪里?”她想早点知道他的下落,更想早点确定他是不是 有背叛她。 蒋伯摇摇头,坐到法霂身边,“少爷没有交代,不过他要你放心,他绝对不是 去做对不起你的事。” 法霂扁起嘴,认为禄劭于愈是要她放心,她愈觉得这其中必有蹊跷。 “小霂啊,你一定要相信少爷,知道吗?”蒋伯好意劝说,因为过多的猜测只 会加深他们彼此间的隔阂。 “我先回房了,蒋伯晚安。”瞥视蒋伯一眼后,法霂随即离开客厅。 一个星期后 自从禄劭于消失在法霂面前之后,法霂便食欲大减,整个人瘦了一大圈。 禄劭于虽然每天都会打电话给她,可不论她怎么逼问,甚至威胁,他就是不肯 透露自己的行踪,连征信社也找不到他的下落。 若非还有听到他的声音,她真的怀疑他是不是像泡沫一样,消失在这个地球上 了。 “不行,我不能这样坐以待毙,靠别人不如靠自己,就算翻遍整个台湾,我也 非把于找出来不可。”下定决心后,法霂开始整理行李,准备展开“寻爱之旅”。 “法小姐,你这是在做什么?你要搬走吗?不可以啊,少爷会生气的。”见法 霂提着行李下楼,女佣赶忙挡住她的去路。 法霂绕过女佣,执拗的说:“我不是要搬走,而是要去找于,不找到他,我就 不回来。” “那万一少爷回来,见不到你怎么办?”女佣张开双手,拼命挡住法霂。 “只要我知道他回家了,不论我在哪里,我都会马上赶回来;哼,他愈是躲我, 我愈是要去找他。”语落。法霂不顾女佣阻止,提着行李离开禄家。 开着车子,她决定从台湾的最北部开始找起;出发前她又打通电话给禄劭于, 问他的下落。 他依旧守口如瓶,却更加深她的决心。 也许是老天受法霂的痴心感动吧,她终于在来到基隆的第三天,在路边看到禄 劭于的红色法拉利跑车。 她坐在自己的车子里,等待他现身。 半小时后,她看见他从一家妇产科诊所出来,身边还有个戴着墨镜的女人。 而他的手正亲密地搂着那女人的……腰! “该死的禄劭于,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可恶!”她想告诉自己,这一切都不 是真的,可事实摆在眼前,她想骗自己都难。 看见他和那女人坐上跑车,她立刻尾随在后。 发现有人跟踪自己,禄劭于皱起了眉头。 “是不是发生什么事?”坐在副驾驶座的女人感觉到他的改变。 “有人跟踪我们。”他觉得那辆车子挺眼熟的,似乎在哪儿见过。 “会是他吗?”女人双手环胸,慌恐急问。 “放心,不是。”他知道是谁跟踪他们了。 女人安心地松口气,“那是你认识的人吗?” “嗯,是霂儿。”他有些无奈,本以为她说要找他只是随口说说,想不到她真 的付诸行动。 “法霂?你不是有她的手机号码吗?要不要打电话告诉她一声?” “不用。我只要放慢速度,让她可以跟上我们就好。” 女人点了点头。 从后照镜看了眼后方的白色房车后,他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 法霂跟踪禄劭于跟到一栋花园洋房。 将车子停进车库后,禄劭于小心翼翼地把那个戴着墨镜的女人扶下车,经过院 子时,他注意到了躲在车里的法霂。 微扬唇角,他突然停下脚步。 “怎么了?”裴若堇纳闷地问。 “小堇,陪我演出戏。”他在她耳边小声说着。 “演戏?演什么戏?”她压低声音,不解地问。 他把戏码告诉她。 裴若堇慌张摇头,“你不是说她很容易吃醋,你这么做她肯定会抓狂。” “放心,我不会让她伤害你和孩子。”禄劭于佯装深情地说着。 裴若堇微皱黛眉,不知该如何响应。 “小堇,别皱眉头,我会心疼的。”他轻抚她的秀发,柔声轻语。 裴若堇笑了,感觉却有些勉强。“你都不担心她吗?” “放心吧,就算有事我也能完美地解决。”他之所以这么做都是为了惩罚法霂 的不听话。 裴若堇颔首,“那她现在怎么样了?” “她低着头,我看不到她的表情,不过我想她应该有看到我们的互动。”他不 用多加思索也知道法霂现在的心情。 “我觉得你还是去找她解释清楚比较好。”她被误会不要紧。可不希望他们因 此而闹翻。 “不用我去,她已经下车了。”他心知肚明将有一场战争要爆发,但他有信心 会把伤害降到最低。 “她过来了,那、那怎么办?”裴若堇忧心急问,担心法霂一个冲动会伤到她 的孩子。 禄劭于欲回答时,法霂抢先开口:“开门,禄劭于,你快给我开门;王八蛋, 开门。” 法霂用力摇晃铁门,好似要把它拆掉一样。 “我去开门,你先进屋,自己小心点。”他不能让裴堇和肚子里的孩子受到任 何伤害。 裴若堇柔顺颔首,转身走进屋里。 看着她进到屋里后,他前去开门。 “禄劭于,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进到院子里,法霂抓着禄劭于的衣服,泪流满面地质问。 “傻霂儿,怎么哭啦?我怎么对你了?”他明知故问。 “你还装,你这几天不肯回家都是和里面那个女人在一起;她还有了你的孩子, 那我算什么?”玩具吗?要玩就玩、要丢就丢,还是情妇?可有可无。 “什么孩子?”天地良心,他可从没说过裴若堇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喔。 闻言,她歇斯底里地放声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