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老姊妹富而思源归故里 第十六章老姊妹富而思源归故里,新一代再展宏图攀新高覃小花在走访了当地 大量民间能工巧匠后,又翻阅了记录土家民族民俗文化及生产、生活的史料,对 “山妹子旅游开发公司”的景点设置、建筑物造型以及民俗民情的开发等等,都有 了一个详实的方案。 按照白小花生前的愿望,覃小花决定以土家寨为中心,建立民俗文化村,维修 土家寨大小寨门,恢复当年土家部落的建筑格局。重点将供有彭公爵主、向老官人 和田好汉的土家摆手堂重新装修。在大朝门外的一块草坪上,修一栋古朴的土家吊 脚楼为迎宾馆,建筑规模为上下三层楼。一楼为餐厅,二楼为陈设室,将土家族的 历史、民俗、民情及民族工艺品,分门别类,陈列在不同的房间里。代表土家人勇 敢、强悍和团结进取的古牛角号,以及展示土家民族勤劳、聪慧的民族织锦—西兰 卡普,将作为主体,陈列在中心厅里。全方位向国内外游客开放,让人们较为详细 地了解这个少数民族。三楼为客房,供游客住宿。 迎宾楼两侧,各建一栋别致的小吊脚楼。其中一栋为编织西兰卡普用房,另一 栋为工作人员住房。 在迎宾楼前面,将修建一块永久性大石碑。正面书写“山妹子旅游开发公司” 这几个字,背面嵌上白小花的彩色玉照,介绍她的生平简历及遗嘱。 此外,土家寨村民每户将各自空出一间吊脚楼,到时供游人自由选择住宿。除 适当收取管理费外,收入归各自户主,开发旅游资源,福泽父老乡亲,拉动地方经 济发展,是覃小花这个年轻镇党委书记的愿望。同时,也是白小花交出自己全部积 蓄,让覃小花替她来完成自己未尽愿望的初衷。 由于白小花留下的资金有限,镇里一时拿不出钱来,覃小花决定采取边开发边 发展的办法,除以土家寨为中心外,把小阳河,小阴河和腰带山等三个景点作为第 一期项目先开发。三个景点又各自选择不同的重点先期开发利用:小阳河水流湍急, 浪高滩长,沿岸 风光无限,先搞漂流项目 ;小阴河水流平稳,伏流洞内,奇石 怪状,巧夺天工,先上画舫慢游;腰带山上,松涛阵阵,景致天然,除恢复防空哨 原貌和栽种冬挑外,不建其它任何建筑,就连上山的那条石径小路也不拓展,保留 原貌向人们敞开胸怀,从而获得登山的乐趣。 覃小花通过反复预算,完全认为白小花留下的资金能够支付第一期开发项目 后,便在一天晚上,将白小花的母亲向大花和田大花及她自己的母亲彭大花这三位 老人招集起来,向她们详细地介绍了设计方案。白小花死后,这三位老人都向覃小 花提出了要求,要回到土家寨 帮助搞旅游开发,愿意把夕阳之辉洒在生养她们的 土家寨上。三位老人听完覃小花的详细方案后,心中甚为喜欢。 向大花说道:“我活了大半辈子,过去只为自己作想,做了很多不该做的事情。 我的花死后,我后悔得不得了。人活一辈子不能光钻进钱眼里,只为自己一家人快 活,手边宽拓了,也要为乡亲乡邻做些善事,死了也才对得住生养自己的土地。小 花呀,你现在是书记,大姨我虽然一字不识,可我心里明白,你是办大事的人,看 着你有进步,我心里就好过。我的花死了,你就是我的花,我的花把钱交给你,这 钱我们一家人商量好了,全部拿出来,公家怎么用就怎么用,今后不要和我们家里 商量,我们一分都不要……呜呜呜……我回去能做点什么就做点什么……我的花呀 ……娘守在你的坟边给你做个伴,过几天,我和你两个姨都要回来……花呀,我苦 命的花……你九泉之下放得心了……你小花姐把一切事情都安排得妥妥当当的……” 向大花说着便泣不成声起来。她的两位老庚,一边垂泪,一边劝慰着她。覃小花悲 从中来,泪水夺眶而出,不知道如何安慰向大花才好。 待向大花的情绪被母亲和田大花安慰下来后,覃小花对“山妹子旅游开发公司” 的权属及管理办法对向大花说了自己的看法,覃小花认为,因为是白小花独资 , 权属应该是向大花一家人,公司今后的营亏也是她们家里的事情,镇里只能提供政 策支持,不能直接管理。田大花和她母亲回去帮忙,在关系上也只能是被聘任的关 系。 听覃小花这么一说,向大花有些担心起来,她怕自己办不好这样的大事情。非 让覃小花来牵头不可。 覃小花只好笑着将有关政策向她作了解释。 经覃小花一再劝说,向大花才放下心来。向大花提出要田大花和彭大花两位老 庚给她做副手,两位老庚欣然接受。最后,经过覃小花和几位老人研究,就日前开 发事宜和今后的管理等方方面面事情,都作了详细安排。 向大花回到家里,召开了一个家庭会议,当着全家人的面,她将一把当家钥匙 交给了儿媳妇。 田大花和彭大花回到家里心情都很愉快,在此不表。 第二天清晨,一叶小舟载着向大花、田大花和彭大花三位老庚,前往土家寨, 具体操办开发事宜。 覃小花安排好镇里工作后,也于这天中午前往省城购买橡皮艇。 覃小花的支持下,经过近三个月的紧张施工,一应建筑全部落成,一切设备均 配套完成。 国庆节这天,艳阳高照,土家寨上热闹非凡。五条颇具民族特色的画舫,十艘 橡皮艇分别泊在土家寨前的白水河岸边。身着民族服装的的水手和工作人员,整装 待发。土家寨上的迎宾楼前,人头攒动,工作人员和热情的山民们,将一碗碗香茶 献给远方的客人。今天是“山妹子旅游开发公司”落成庆典及正式对外开放之日, 这个偏远的土家寨沸腾了。各级领导、各地来客及周边地区获得消息前来旅游观光 的游客,近千人汇聚在这里。人们被独特的民族风情和美丽的风光深深折服。 简单的庆典仪式结束后,人们按照各自的愿望分头活动。有的走进寨朝门,踏 访土家遗风;有的进入陈列室,探寻土家文化;有的上了画舫,领略小阴河的温存 ;有的坐上橡皮艇,寻求小阳河的阳刚;有的去登腰带山,掀开她那神迷的面纱… … 虽然各处都有从当地招聘进来的导游人员,但人们都争着要覃小花亲自导游。 面对这些领导和远方的客人,覃小花不知如何是好,只好派人去把母亲和田大花及 向大花三位老人请来,分别带着人们去观光游览。她母亲和田大花被找来了,但向 大花没有找到。覃小花以为向大花今天又想到了女儿,心里难受,可能躲在哪里去 了,便不再叫人去找她。她叫母亲和田大花分别带着人们去腰带山和小阴河,自己 则去小阳河。因为两位老人毕竟不是当年的铁姑娘了,漂流小阳河太惊险。 下午四点多钟,覃小花带着漂流的客人们回到迎宾楼时,土家寨上的老队长步 履蹒跚地跑来,神色慌张地将她拉到一旁,向她报告了一个惊人的消息:寨子后面 的一片油茶树林里,吊死了一个人!还是外地人,衣着穿得很讲究。 覃小花惊吓不小,轻声问老人,这消息其他人知不知道。老人说,他刚才进油 茶树林找锄把才发现,没有向其他人讲。覃小花叫他不要向任何人再讲这件事情。 如果是游客,消息敞出去后果无法想象。老人连连点头称是。 覃小花向领导们打了个招呼,说自己有点事情便离开了迎宾楼。她和老队长找 到向大花后,将事情对向大花一说,向大花差点吓得一股屁坐下地去,嘴里喃喃说 道:“不会是他吧?” 覃小花来不及问向大花说的他是谁,便拉着向大花跟着老队长要去现场。走了 几步,覃小花突然想起今天镇派出所来了两位民警帮着维护秩序,便决定将两位民 警一同带去。恰好,两位民警这时正回到迎宾楼前。覃小花向他们招了招手,两位 民警走了过来。覃小花轻声对他们低语了几句,带着他们便和老队长往后山油茶树 林里赶去。 这个上吊自尽的人果然是游客。两位民警将他从树枝上放下来后,向大花蹲在 他的身旁无言地垂着泪。他就是当年向大花的未婚情人张眯眯。民警从他的口袋中 搜到了两封遗书,一封写给他的家人,一封写给政法部门。 覃小花看了两封信后,对张眯眯的自尽有了较为详细地了解。看着他那僵硬的 尸体,覃小花恨不得踢他几脚。心想,你这禽兽不如的东西,虽然死有余辜,但也 不能死在土家寨,再给小花妹妹增添耻辱。 好在向大花不识字,不知道张眯眯遗言中的内容,否则,她会将张眯眯的尸首 一口一口地生吞下去。 原来张眯眯就是白小花过去给他当女秘书的那位大哥。近段时间,张眯眯来到 了本县,听到“山妹子旅游开发公司”开业的消息后,他今天也来到了土家寨。他 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个“山妹子旅游开发公司”是白小花投资办成的。看着白小花那 光彩照人的玉照,他想起当年自己对她的欺骗,心中也有些内疚。但他心中不解, 白小花为什么要说自己是王小花呢?她究竟是不是田大花的女儿?刚看完白小花的 生平简介,向大花便发现了他,他也发现了向大花。向大花将他悄悄地带回到土家 寨娘家屋,哭泣着告诉他,白小花是他的亲生女儿。因为她后来生下的几个孩子都 像屠夫水旺,黑黑的,憨憨的,只白小花一个水灵灵,肯定是他当年播下的种子。 张眯眯听后,顿时神色变得惚惚起来。向大花一边抽噎一边安慰他。良久,他才反 过神来,跪在向大花的面前,要向大花一刀宰了他。向大花不明真情,还以为他恋 旧情和为女儿的死悲痛,一把抱住他。哭诉道:“有你这个爸爸,小花死也冥目了!” 张眯眯听后,一把将她推开,便回到了迎宾楼三楼客房。向大花后来去了一趟客房, 见张眯眯关着门在写什么,便没有去打扰他。后来再也没有看到他。张眯眯写好两 封遗书后,便来到这里上吊自杀了。 在覃小花的精心安排下,张眯眯自杀的消息没有向外公开。“山妹子旅游开发 公司”的生意,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然而,在处理张眯眯的后事上,覃小花却费尽了心思。一方面,她不能将张眯 眯自杀的真正原因告诉给向大花;另一方面,她又得上门做张眯眯家人工作,将张 眯眯的遗书让给他的家人看。张眯眯的家人知道内情后,觉得这件事情很不光彩, 将他的尸首悄悄地就地深埋,连个坟包也没留下。 处理完这些伤神又伤心的事情,覃小花疲惫不堪。这天下午,她刚回到办公室, 电话铃便响了起来。拿过话筒一听,是县委办一个姐们打来的。那姐们告诉她,为 她找到了一个目标,要她今天上城去见见面。覃小花一听,虽然笑着打哈哈,但还 是有些不安起来,因为那目标是前不久才从省里下派来的年轻科技副县长。 覃小花笑过后,严肃地对那姐们说:“千万别,我高攀不上。”便将电话搁上 了。 覃小花愣愣地看着电话,思绪一派混乱。 这时,电话又响了起来。覃小花抓起电话懒懒地说道:“姐们,求求你,我高 攀不上!不不,错了,错了,是书记呀。”覃小花连忙打起精神来,“嗯,嗯,我 明天一早就进县城来。” 原来是县委副书记打来的电话,说乡镇换届选举快到了,通知她明天去县里参 加有关换届选举的会议。 覃小花放下话筒,拢了拢头发,走出了办公室。她想去农技站看看,因为这几 个月一直忙着旅游开发的事情,与刘卫红几乎没有打上照面。她现在心中十分想见 到刘卫红。 来到刘卫红宿舍时,见门是半掩着的,便推门而入,哪知里面的情形将她弄得 非常忐忑。一位漂亮的姑娘正从刘卫红的身后紧紧地抱着刘卫红,嘴里说着:“我 的真爱是你!”刘卫红是什么表情,覃小花没有注意到。覃小花连忙退出来,不好 意思地匆匆离去。 刘卫红终于愤怒地挣脱开来,瞪着那姑娘说道:“我这一辈子打光棍也不会再 要你!你给我滚出去!” 姑娘就是和刘卫红一起研究冬桃的那位中专生,她这次回家想与刘卫红重修旧 好。在覃小花来之前,她已纠缠刘卫红好半天了,各种手段用尽,可刘卫红就是不 予理睬。 这姑娘还算知趣,见刘卫红对她这样,以为覃小花是他的对象,内疚地轻轻哭 着走出了刘卫红的寝室…… 白河镇党政领导班子换届选举令上上下下都很满意,覃小花当选为镇党委书记, 并兼镇人民政府镇长。王小花经代表们联名推荐,被选为白河镇副镇长,两名正式 副镇长候选人落选。县里说,这是正常的,人民当家作主,就得体现民意。代表们 说,我们选出了真正为民办事的公仆。 选举结束这天,代表们纷纷给覃小花敬酒,覃小花喝得酒醉七分。王小花却连 一滴酒也没有沾,她对代表们声称,自己现在不能饮酒。无论大家怎么敬她,她总 是笑而不饮,后来见她眼里闪着泪花,大家便不再去难为她。 晚饭结束时,县里打来了电话,指示覃小花将镇里工作作好安排,她将作为县 后备领导干部赴省学习三个月。 覃小花虽然有些醉意,但她思路清晰。根据县里指示,她主持召开了新一届党 委、政府领导成员会议。会上对领导成员进行了分工,王小花分管乡镇企业。覃小 花在学习期间,由刘副书记主持全面工作。 会议结束后,众领导离开了会议室,王小花一把抓住覃小花的手,真诚地说: “小花姐,你今后可要多帮助我呀!我过去想当官没有人让我当官,我现在不想当 官,可大家偏偏选我当官。我如果当不好这个官,实在对不起父老乡亲的厚望。” 覃小花感慨地说:“小花妹,老百姓心中有一杆称。我们姐妹俩今后要相互提 醒。” 这时,传来一阵如诉如泣的二胡声。 王小花说:“小花姐,你去看看他吧。” 覃小花面色微红,不置可否地说道:“你先回去,孩子会想你的。” 王小花起身走出门去。 覃小花听着那如诉如泣的二胡声,倚窗而立,心中涌起了阵阵涟漪…… ------- 中娱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