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1 幸福的男人总是相似的,而不幸的男人的不幸却各有各的的不同。 为了把幸福的机会留给更多的男人,我和阿仁当仁不让的选择了后者。 只是我俩不幸的区别仅仅在于:我没有女友,他有女友却太难伺候。 其实没有女友也不能算是什么不幸,但当你周围的狐朋狗友都怀抱伊人的时候, 那它就确确实实很难算是件多幸运的事了。 在这个是非黑白越来越分明的社会里,不算幸运基本可以被幸运对比成不幸运, 所以在这件事上我算是不幸的了。 “影响有效沟通的障碍主要有两个,个人因素和人际因素……”——又是管理 课,这一学年我最喜欢的课。 不过我的喜欢,并不归功于老师讲课的精彩或是我偏执的学习兴趣。 而是因为她,一个总是会坐在第一排中间的女生。 也因为她,不知不觉间每逢这节课我总会早早赶进教室,霸占第三排中间偏右 三个座位的位置。 如此精心安排所得到的结果就是: 当我把头向右偏15度时能正好看见老师的脸; 而我再把头向右偏15度时恰巧能欣赏到她的侧脸,且不露痕迹。 只可惜虽然曾数次“凑巧”跟在她们这一群女生后面,并“不经意间”听到她 们的零星对话,但始终没有拼凑出她的真实姓名。 在这个连同暖壶都可能会有个响当当的名字的世道里,我的梦中情人又怎么能 没有呢,所以就私自决定在明了她名字之前就暂为她取名“第一排女生”。 绰号往往会比生硬的名字要来得亲切,虽然她的名字在我想来应该是世上最美 的,但我替她起的绰号应该也不差吧,至少达到了易懂能记的标准。 我喜欢她吗?“不小心”瞥到她的时候会偶尔纠结于这个问题。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此时此刻的我只是觉得能维持现状就再好不过了。 对于相对内向的人来说,改变似乎就像是一道纸墙,无论纸墙再薄也是无法让 人看透另一头的风景的,所以微微的忐忑就足以让我在纸墙面前犹豫不前,没有勇 气上前捅破。 在遗传基因、保守的家庭环境同填压式的应试教育的长时间化学反应之下,就 孕育出了我这样一个闷骚型男生,当然我更愿意形容自己为“内向”或者“保守”, 只是随着接触的人和物的逐渐增加,我也不知道这两个词是不是能够正确的修饰我 了,但“闷骚”这个词似乎还一直包裹着我的整个心房。要是没什么大的变故,我 感觉它可能会随我入土或者扬灰碧海。 “对这两个因素,大家有什么自己的体会呢?……第三排那位趴着的同学?请 你来回答。”欣赏风景的时候是应该全神投入的,不过若是偷偷地欣赏,那观赏者 自然会提心吊胆,所以老师说的这句话我一字不落地接收到了,看来又有人要出糗 了。 可我环顾周围,第三排就阿仁一个人趴着,大惊之下连忙把他推醒。 “嗯~ 干嘛?”他有些恼烦地低声问道。 “老师叫你回答问题呢。”我只得如实告诉他这个噩耗。 “啊?……到!”他“嗖”地站了起来,势如火箭,可能是出于对外太空缺少 食物和氧气的顾忌,所以他并没有离开地面的打算,不然照这个速度估计冲出大气 层应该是没多大问题的。 显然,阿仁的睡姿并没有达到国家标准,以至他睡醒后的发型相当劲爆,甚至 嘴角还有未蒸发干的口水…… 预料之中的嘲笑声很配合地被大家按了Play键播放了出来。 “睡醒了吗?”待大家静下来老师板着脸问道,全场估计也就她的笑声装置没 插电,要不就是太久没用出现了些许故障卡壳了。 “睡、睡醒了,嘿嘿。”阿仁挠着头回到,装傻一直是他的强项,不过到现在 我依旧分不清他到底是装傻还是真傻。 “那可以回答问题了吗?”老师接着问,其状似乎蕴含着暴走的种种迹象。 “恩?啊…让我想想啊?”他边说边拉我衣服向我求救。 “影响沟通的两个因素,102 页,老师要你说说自己的理解。”老师和阿仁缠 斗的间隙我便照着前排女生的书翻到正确的页码,合作多次的我们冥冥中已经产生 了默契。 “哦…”慢悠悠从台仓里拿出书,他不紧不慢地开始翻着。 “想到了吗?!”急性子遇到慢性子的人总是会有欲哭无泪的哀嚎,特别是在 这种不适宜立马翻脸的场合。 “还没…恩?没有啊!”他这句话是对着我说的,显然是在怀疑我情报来源的 准确性,我也有点懵了,不过经过与周围人比对页码和内容发现并没有错误。 “没有?!”老师此时不可遏止的愤怒表情就是我摘了眼镜也能辨别清楚。 “就,就是没有啊……”他支支吾吾地,这时恰好睡醒的同志可能会以为老师 是在问他最爱看哪个国家的越级片呢。 我接过他的书看了看,晕倒,我给他指了指封皮的“上册”字样,对他衰人衰 运的敬仰之情又有了一个新高度的拔升。 “啊!我说呢,原来带错书了,把上册带来了。”他一副茅塞顿开样,对于难 得的余兴节目,同学们是从来不会吝惜他们的笑声的,所以教室氛围再次达到了愉 悦的高潮。 “好,好了。你,你坐下吧!”还好老师数十年的文化修养还是能够压制这种 原始愤怒的,歇了口气却又突然补上句,“请你旁边那位帮忙的同学来回答这个问 题。” “我?”我望着老师询问了下。 “恩,就是你。”语气不是很和善,“物以类聚”这个成语对她的判断力显然 还是有很大影响的,看来以后人前和阿仁划清界限还是很有必要的。 “哦。”我只得硬着头皮地站了起来,有种被连坐的感觉,还好这个问题我还 是有稍稍思考过的,理了理思绪说道,“我可以打个比方吗?” “可以啊。”她似乎来了点兴趣,渐渐摆脱了刚刚的不良情绪。 “恩……这就好象,好像我喜欢一个女孩,不认识她但是很想追她。如果我有 勇气向她表白,那么我追到她的可能性就会增大;相反,不说出来可能性当然只能 是零。这是个人因素。同时,即使我很胆小内向,但是如果我认识那个女孩的好朋 友,让她牵线搭桥,我追到她的可能性也能大大提高,这就是人际因素。我的理解 差不多就是这样。”清了清嗓子,我试着用最标准的普通话连贯地说出了我脑海里 的思考内容,还好并未出现卡壳的地方。 “恩……勉强算是个深入浅出的例子吧,虽然不能说十分准确,不过已经算很 好了。哎!等等……”我刚想坐下又被她叫住了,“如果是你,你会用哪种方式追 求女生?”她嘴角挂着自认为最和善的浅笑望着我,只不过那在我看来却是种毛骨 悚然。 “我?额……这个…”这个暧昧的问题以及我开始慌张的表现导致所有人的目 光在我身上产生了交集,也让脸皮尺寸本来就不够正常标准的我顿生尴尬,血气上 涌。 慌乱间我偷偷瞟了一眼“第一排女生”,而她似乎也恰好正盯着我,我们目光 因此产生了一刹那的重叠,可惜并未出现如夸张爱情故事中的男女主人公对望良久 的场面,下一刻她就慌忙别过头去了,粗布估计其速度之迅猛比之刚刚阿仁拔升的 迅捷也不遑多让。 在目光交错一刹那的心跳停止之后,此时的心脏似乎大有跳出胸腔的趋势,掩 饰性地扶了扶眼镜,咳嗽了声然后才克制着说道:“我,我不回答会影响我的平时 成绩吗?” “啊?…当然不会啦,呵呵,你可以坐下了。”老师看到我的尴尬样似乎也有 点抱歉的意思了,之后又开始了他精心预备的案例分析…… “下午陪我去看房子啊。”去停车场推自行车的路上阿仁毫无征兆地冒出了这 句话来。 “恩?找房子干嘛?想出来住搬去我那不就行了”我疑惑道。 “不是我要找啦,是素素啦,说是在宿舍住不习惯想要搬出去。” “都快两年了,现在才发现不习惯是不是有点太后知后觉了?” “我也拿她没办法,既然她决定了我能说什么呢?”这种不满的语气也就能在 我面前出现,要是在素素面前流露出那么一丝真实情感恐怕就不是跪一两周搓衣板 能摆平的了。 “唉~”这阮素素长得算是十分漂亮了,不过这折腾人的能耐却比她的脸蛋更 加精彩,我随口问道,“她就一个人租?” “应该不是吧,好像是和她一个老乡一起,我也没见过,倒是听她提过几次。” “男的女的?” “嗯?……嗯!你找死啊?!”还没等他说完我粉嫩的屁股已经不幸地被他那 脏的跟皮鞋一样黑的运动鞋强吻了一下。 我是大一下半学期搬出去住的,现在住的是学校的教师公寓。 因为是柳老师租给我的,所以租金相对来说还是很便宜的,而且环境也很好。 所谓柳老师就是柳玉卿老师,大一时候教过我们语文,同时也是文学社的指导 老师。 在他的帮助下,我们很快就找到了一间闲置待租的教师宿舍。 虽然和我同一栋楼,不过比较高,在顶楼6 楼。 我住在2 楼,柳老师宿舍的对门。 说到六楼,似乎大部分居民楼都是五六楼样子的,似乎听说7 楼及以上按国家 规定就得装电梯了,不过规避政策、节约成本向来是开发商的强项,这也直接导致 了市民很少能有能看到8 ,9 层楼的机会。 “想念是会呼吸的痛,它活在身上所有角落,哼你爱……” “喂?”一直觉得被吵醒是种奇妙的经历,有种被人从水中拉出骤然恢复听力 和视野的感觉,只是这种经历似乎有些恼人。 “是我,素素让我叫你明天帮她老乡搬寝室。”电话那头阿仁压低声音说道, 应该是怕吵醒舍友。 “喂!大哥,现在是…”我看了看手机上显示的时间,“凌晨3 点!晕那!你 是不是故意整我啊?!” “不是,不是,我突然想到的,昨天晚上忘了和你说了。”他依旧不疾不徐地 轻声说到。 “哭啊~那你等早上起来的时候说不行吗?” “明天我怕我又忘记了,你也知道我要是忘了说素素会怎么法办我的。”这个 一直处于被恐吓状态下的孩子心理上显然有很大的阴影,看来作为好友的我有必要 去结识一下心理系的兄弟姐妹来帮助这位仁兄。 “唉~那你也不能折腾我啊?行了,我知道了。挂啦~”对于阿仁,无奈是我 一直的态度。 “千万别忘了啊!”这句话他说的就如同最后的遗言一样急切。 “知道了,我睡啦~”说完我把电话挂了并试着回忆刚刚的梦做到了哪儿…… -------- 红袖添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