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23 酒,自古以来是文人雅士的灵感源泉,也是伤心落寞之人的疗伤圣品,当然更 是友人之间熟络感情的不二手段。 紧随着人类文化脚步的酒,自从发现之初就一直得到人们的追捧,其功效自然 就不必多说。 当然,在高中政治课本中当我搞懂“双刃剑”一词时,我就知道这个词几乎是 可以用来形容任何事物的。 小酒怡情,大酒伤身,这是俗话,也是最直白的概括。 曾听闻蝎子沾上一滴威士忌酒,就会把自己螫死。虽然没见过喝醉的蝎子,但 醉了的人见过不少,也耳闻目睹了不少酒后惨剧,所以酒的强大杀伤力我还是不敢 小觑的。 鉴于此,餐桌上的我向来不多喝酒,点到即止。不过可能是很久没喝酒的缘故, 这次虽然喝的不多,但仍有点微微的头晕。 好像记得一般喝醉的人都会想喝水,所以我倒了杯温水拿进了玉晴的卧室。 打开台灯,只见床上的玉晴很不听话地蹬开了被子,她的发卡不知什么时候整 落了,长发凌乱,掩住了小半边脸。目所能及的另一半脸仍是醉红未退,看来真是 醉的不轻。 可能是感知到了光线,她的睫毛轻颤,嘴唇也抖动了几下,不过并未吐出只言 片语。柔弱光线映衬下的她的嘴唇此时显得格外的猩红饱满,我竟不自觉地口干舌 燥了起来,再想及阿仁临走时说的话来,顿时尴尬不已。 “咳……玉晴,你喝水吗?”心虚万分的我轻声问道,也不确定她能否听到并 回答我。 她只是皱了皱眉,并翻身别过脸去,看来此时还未清醒过来。于是我把水杯轻 放在了书桌上,抽身过去想给她把被子盖好。 “冷……”我俯身正要替她盖被子的时候,玉晴忽然拽住了我的手。 “嗯?”我不明所以。 “你不可以不喜欢我啊……” “额……”听了这句话,我有点懵了。 “虽然我是替叶葎和依一照顾你的,但是你知不知道,我也是真的,真的喜欢 你啊……” “嗯?”叶葎和依一?此时的我酒意顿消,思索着其中的关联。 “所以,你不可以不喜欢我啊……你不可以……”她说着说着又睡了过去。 “……”显然她说的是梦话了,不过就玉晴知道叶葎这一点我一时半会还是想 不明白,看来只得明天当面问她了。 在松开玉晴的手替她盖完被子之后,我就熄灯退出了她的房间。 回卧室躺在床上的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直觉告诉我这里面没那么简单,心 里忐忑不安起来,只盼着明天玉晴能早点醒来,好让我弄个明白。 “早啊~ 你今天起得倒是挺早的啊~ ”玉晴伸着懒腰走出了房门见到我很是吃 惊。 “早啊,你快点去洗漱吧,我买了早饭一起吃啊。”因为心里有所惦念,所以 一大早就起来了,反正早起就顺便去外面买了些早点回来。 “哦~ ”她拖着拖鞋进了洗手间…… “怎么今天想到要去买早饭啊?良心发现了?”玉晴边吃着包子边问道。 “你昨天喝醉了,今天早上起来应该会觉得饿吧,多吃点啊。”我一点都没有 开玩笑的兴致和能量了,只想等玉晴吃完了好好问清楚。 “你今天怎么了?神神秘秘的~ ”玉晴咕哝道…… “啊~ 吃好饱啊~ ”玉晴拍着肚子道。 “吃完了?”我问道。 “吃完了啊,怎么了?”玉晴疑惑道。 “我有几个搞不清楚的地方想问你。” “什么地方搞不清楚?你问吧。” “你怎么知道叶葎的?”我说出了自己脑海里盘旋了一整夜的疑问。 “谁?”她一时没反应过来。 “叶~ 葎~ ”我放慢速度吐出这两个字。 “你,你怎么知道我认识她的?”玉晴震惊道。 “你昨晚喝醉酒说的。” “我都,我都说什么了?”玉晴有点手足无措了。 “你说了什么不是重点,现在的重点是你到底知道什么,我想叶葎和依一的事 应该多少和我有关,我有知情的权利吧。” “这个……你不去上课啊?快到点了。”玉晴似乎找到了逃生门急道。 “我已经让阿仁替我请病假了,我现在脑子里真的很乱,好像有什么不该落下 的东西给我遗漏了。玉晴,告诉我真相,好吗?”我恳求到。 “……” “玉晴上次去北京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而且和叶葎有关?”我说出了自己的 推测。 “你怎么……”玉晴惊讶地盯着我道。 “这只是我的猜测,你能告诉我事实吗?” “我……” “……”该说的我都说了,剩下的就只是希望她能开口道出实情了。 “……” “……”…… “好吧……我告诉你……”在沉默了许久之后,她终于决定把事实告诉我了。 “谢谢……”我感激道。 “依一之前去北京,是专程去见叶葎的。” “她去见叶葎干嘛?”虽然隐隐料到了这种可能,只是当它被证实是事实之后 依旧感到很震惊。 “去确认一些事情。”玉晴缓缓道。 “什么事?” “她去北京是为了确认你到底喜欢谁。” “那结果呢?”看来依一当时已经有些了解到我一见钟情于她的原因了。 “结果她哭了……”玉晴的眼角似乎也有点湿润了。 “……”我茫然地望着她,心中一紧,似乎心中担心的东西就要出现了。 “叶葎,叶葎姐她在高二暑假时被查出患了急性白血病……”她艰难地说出了 这句话。 “……”轰然一声,原本脑海中纷繁的思绪顿时被炸得片甲不留,瘫靠在了椅 子上。 “接下来的事你应该能猜到了……” “……”一个个零碎的片段下意识地被拾起来拼凑完整,猛然间,一个流畅的、 毫不滞塞的故事浮现在了眼前。 “你别太难过啊,叶葎姐从始至终都没怪过你。”玉晴安慰道。 “你,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我当时在北京实习,依一到北京之后都是我陪她一起的,所以……” “……谢谢你能告诉我这些,我要出去一下,午饭就不用做我的份了。”我起 身收拾到。 “你出去干嘛?”她紧张道。 “放心,我不会想不开的。”怕她多想,我说道。 “哦~ ”不知道是不是醉酒后的缘故,此时的她脸色惨白,显得万分脆弱,不 过此时的我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离开宿舍之后我马不停蹄地做了两件事,一是向导员要了三天的假,二是去车 站买了今晚开往北京的车票。 “你还是决定要去北京?”玉晴得到我要去北京的消息之后这样问道。 “是。”感觉她好像也有点预料到了。 “能……能不去吗?” “不能,我不想再留下不可挽回的遗憾了。”我斩钉截铁道。 “哦~ 知道了…”她像打了败仗似的低声应到。 虽然是晚上十点的火车,但还是早早地把行李收拾了起来。因为就待2 天,所 以只带了洗漱用品和一些必备的旅行道具。 很安静地吃完晚餐,在玉晴的道别并嘱咐路上小心中,我匆匆地踏上了前往火 车站的公车。 不知出于何种原因,原本两个小时的车程竟恍然间稍纵即逝,脑子似乎呈真空 状,极度缺氧到让我无法思考任何问题。 默默地坐在候车室里的我,看着来来往往行色匆匆的旅人,感觉自己似乎是属 于这个空间一样,是如此的格格不入。 即使如今已是坐在候车室了,我仍给不了自己关于此行目的的答案。我即将搭 上驶往国都的列车,而我却不知道去那做什么,或是见到叶葎后如何开口。 我只知道,是那份想立马见到叶葎的心,驱使着我做了一切,让我冲动到几乎 盲目。 一个人的生命里,并不会有很多人甘愿为你牺牲,那种折磨自己却让你痛恨她 并毫回回报的牺牲。 在这个日趋冷漠的社会里,这种介于亲情之外的牺牲就更加地摄人心魄了。 所以,我得做些什么,哪怕改变不了事实,也要让她理解我感激的心情和她努 力地价值。 在渐渐恢复理智之后,我开始不自觉地模拟着与叶葎见面的场景,想着如何更 妥善地说出自己心中的疑问,并思索着能安慰她的词语。 暮然间,叶葎那次来演出与我见面的片段浮现了出来,她当时惨白的脸色,孱 弱的身体越来越让我惴惴不安,我甚至都不敢掏出电话拨打她的号码,害怕听见 “您拨的号码是空号”或是“您拨的号码已停机”等宣告。 时间并没有因为我的焦急而加速,所以我还是踏踏实实地承受了近两个小时的 煎熬等待,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列车还是如期而至了,甚至没有一分钟的误点。 “哎……”在凝望了片刻沈阳的夜空之后,我默默地检票进了列车…… -------- 红袖添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