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与朗氏兄弟讨论完后,已经十点多了,左烈觉得很奇怪,恋欢并没有下床来吃东西, 这几天也没见她曾睡这么久,心里觉得不安。他带着一些清淡的蔬果,走到恋欢的房间。 敲门没有回音,他径自开门,惊讶地发现商恋欢仍然维持傍晚时的姿势,他吓得丢 开手上的东西,奔至床前,看到她痛苦的神情。 “恋恋,你怎么了,生病吗?”他伸手抚着商恋欢的额头,并无异样。 商恋欢连动都不敢动,双手死命地抱着肚子,虚弱地开了口。“别管我,每次生理 期的第一天都会痛得想死掉算了。” 左烈有些不自在,商恋欢说得那么自然,一时间不好意思的反而是他。 随即,他关心的神情凌驾不好意思的情绪,商恋欢额上冒出大滴的汗水,浑身却不 住地发抖,可见她一定痛得厉害。 “你有没有止痛药,普拿疼之类的?”左烈擦着她额头不住冒出的汗珠,一边柔声 地问。 “没有,我从来不吃西药。该死的,怎么会这么巧。”商恋欢虚弱地咒骂着。 每个月的这段时光都是她最痛恨自己的时候,她无法执行师父交代的事,也不能同 师兄练功,所以当师父用鄙夷轻视的眼光瞪视她时,她就恨不得杀死自己。 “可恶,可恶啊!痛死我了!”现在不在右家,她不必忍着那种如刀一次又一次割 着的凌迟痛感而闷不吭声,所以激动地叫出来。 左烈有点心动地看着商恋欢,现在的她虽然像个乱闹情绪的小孩,可是比起平常不 动声色的淡漠,却是可爱许多。 “平常痛的时候怎么办呢?”左烈试着安抚商恋欢,想找出解决之道。 商恋欢皴着眉。“王妈会煎药给我喝,或者喝一碗又甜又腻的红豆汤,我还要一个 热水袋,可恶,这里连热水都没有!”她的声音很清脆,此时有气无力的发声显得撒娇。 可惜左烈什么都不能做,他随身并没有带药,深山里更不会预备热水袋,他心焦地 看着她。 “我好冷,不要掀开被子。”声音逐渐淡下去,左烈发现商恋欢在发抖。 左烈本想把自己房间的被子拿来给恋欢,却发现她被汗水浸透,才会冷得发抖,于 是想都没想,便脱去她的衣衫,自己也解衣上床,紧紧覆住她的手,将她整个人拥入怀 中。 “你搞什么鬼?”商恋观第一次这么靠近男人,不自在的挪一挪身体,这一动那种 刀割之痛又毫不留情地袭来,她不禁痛叫出声。 “别动,静静地躺着。”左烈难得威严地下命令。双手紧紧护卫她的腹部,希望把 热量源源不绝地传送给她。 商恋欢不再挣扎,躺在他的胸膛真是温暖,看不出来左烈瘦削愿长的身材,他的胸 膛却是如此宽阔,甚至可以埋下她整个人,于是她满足地发出细微的嘤咛,希望今夜能 沉沉睡去。 这下子是左烈失眠了,抱在怀中的商恋欢完全不同于过去所接触的女孩子,她的肌 肉结实,完美的身材没有一丝赘肉,这必定是自小练功的成果,本以为女孩子丰腴的体 态最吸引人,但现在他证明了一件事,他不愿意放手怀中健康、充满生命力的女侠。 就在左烈半梦半醒之间,听见凄厉的哭声── “不要打我,爸爸,不要打我!” 左烈惊醒,看见泪眼纵横的商恋欢,在他怀中的身子不断地颤抖。 “恋恋,醒醒,你在作噩梦!”他试着摇醒她的梦魇。 商恋欢抬头看他,眼泪怎么都止不住。 “我没有做错事,真的,我一直很乖。” 左烈擦去她的眼泪,柔声安慰道:“恋恋很乖,我知道,不要哭了。” 商恋欢不住地摇头。“可是爸爸打我,打得我快昏过去,我没有做错事啊!” 左烈紧紧抓着拳头,商赫凡是怎么虐待恋欢的,居然如此折磨他! “他常常打你?”左烈的声音带着怒气,贵族般优雅的脸庞变得铁青色。 “没有,就三岁那一次,我被打得半个月下不了床,爸爸指着我骂杂种,我不是, 我多希望是他的女儿,我好恨啊!”商恋欢当左烈是她的亲人,紧紧抓着他的手臂不肯 放手。 才三岁,左烈对自己三岁的事一点印象也无,也许还在向妈妈撒娇,可是恋欢却早 在三岁就体验了一生无法抹去的梦魇。他疼惜地拥紧她,口中吐出的话语轻柔似水。 “你不是杂种,你是人见人爱的天使,每个人都是珍贵的,别把那个人的话放在心 上。” 商恋欢睁着晶亮的眼睛瞅着他。 “我也是很珍贵的?” 左烈抚着她不齐的短发,感觉到她如丝缎般的发质,如果留着长长披肩的发,必是 人间的美景。他像安慰小朋友一般说道:“是的,你很珍贵,就像平常执行任务你放他 们一条生路时,就可以看出你高贵仁慈的灵魂;换个方式说,由于每个人的生命都很珍 贵,所以谁都没有权力任意取去别人的生命。” 商恋欢细细咀嚼左烈的话,从来没有人跟她说过这些话,今日听了一番话,内心居 然大受震撼。 “你的妈妈也不希望看见自己的女儿满手血腥,你可是她的宝贝唷!” 说到母亲,商恋欢的泪又来了,当年被父亲一拳打落在血泊中,事后才知道那是母 亲的鲜血,双重的打击令她幼小的心灵无法承受。她小时候受父亲影响,会恨有外遇的 妈妈,长大后知道父母间的恩怨,才难过母亲的遭遇,也同情父亲被爱情折磨。 平日,她已经被教导冷然地看待世间所有是非,不曾为情绪的波动展露七情六欲。 一直以来,她也做得很成功,但是每当身体的病痛龚来,她就忍不住掉入脆弱的深渊。 在右家,她没有知心的朋友,弘驹师兄虽好,总无法理解女孩子的心事,每当脆弱感升 起,她就只能硬生生的强压下去,今日真好,左烈是如此温柔地聆听她。 “我这样好差劲,要是师父知道,又要看轻我了。”流泪早不被允许,更何况今天 还放声大哭。 左烈将恋欢的脸扳正面对他,严肃地说道:“不要隐藏你的情绪,人都有脆弱想哭 的时候,要是都藏在心里,岂不得内伤?” 商恋欢看着左烈正经的表情,室内微弱的发电机灯光,足以让她看清楚左烈俊美的 轮廓,他即使漂亮却不流于脂粉味,高贵的气质使得他具强烈的吸引力,怎么到今天她 才发现,其实左烈很吸引人的。 她突然想起下午那种心跳的感觉,下意识将手环上左烈,轻轻舔着他的唇。 左烈倒吸一口气,商恋欢的喜悦太直接,让他有些受宠若惊,他享受着她灵巧的红 唇轻啄他的。 商恋欢接触到左烈柔软的嘴唇,一切才有了踏实感,她一辈子都会喜欢这种感觉的。 左烈定定地看着她,恋欢娇羞地望向别处,左烈的眼神很炽热,她怕多看一眼,会 被烈火熊熊地烧尽。左烈不容许她的逃避,急急找回她的唇,用最性感而迷人的方式熨 着地,辗转吸取她的甜蜜,在他一次加深一次的强烈进攻下,恋欢轻轻回应他的吻,真 好,这种有点心痛,又有点无力的感觉真是舒服,紧紧地倚偎在左烈的胸怀,这一生恐 怕再没有更快乐的享受。 左烈花了很大的力气才离开恋欢的红唇,两个人更是不住地喘气,无法喝令心脏减 缓狂奔的速度。他爱怜地自身后抱起恋欢,在她耳际轻声说道:“睡吧!有我在,梦魇 不会再出现了,你会一觉到天亮。” 恋欢满足地闭上眼睛,在没有压力的情况下沉沉睡去。 ☆ ☆ ☆ 好冷,左烈收紧手臂,搂着怀中温暖的身躯。 蓦然间,他会意过来,怀中的温暖是商恋欢,这才猛然睁开眼睛。 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原来她还在睡梦中,向来都是她快手快脚地打理完一切,今天 是首次看见她熟睡的容颜,当窗外细碎的阳光洒进床上,左烈自体内升起一种幸福的错 觉。 他轻抚恋欢的脸庞,粗糙的感觉不像抱在怀中一夜的那种光滑,他忽然想起朗风的 话,这可能是一张面具。 他仔细观察她脸部的纹理,如果这是一张面具,那可真是天衣无缝,连肌理、毛细 孔都看得出来。他不死心地抚着商恋欢的眉、眼、鼻,再轻轻滑下红唇,终于在脖子看 到了蹊跷。感谢清晨阳光的帮忙,他发现胸前凹骨之上的皮肤颜色迥异于其下,恋欢的 皮肤虽然不白,但却是呈现健康的蜜色,但是脖子以上的颜色黑沈地难看,绝对不是她 的肤色。 左烈像是发现秘密的小孩,高兴地想揭去那层障蔽,手才碰触稍稍突起的薄唇,随 即“啪”的一声,热辣辣被赏一巴掌。 “你想干么!”商恋欢反射性跳起,退至窗口,冷着声问道。 “我……”左烈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像个做坏事被抓到的小孩。 随即,他的注意力被恋欢吸引,她的身上只着一件衬衫,这是昨夜左烈为她换上, 她的白衫湿透,临时又不知她的衣物摆哪,所以只能给她穿上自己的衬衫。 衬衫下是一双均匀、光裸的长腿,站在阳光的照射下,她像个轻盈的天使,就差一 双翅膀。 “一直看,又不是没看过!”商恋欢迎视左烈炽热的眼光,她的黑眸亦纠缠在他散 发强烈的热度里。 “我真的是今天才看到的。”左烈微靠床头,声音带点捉弄,似乎也带点浓浓的欲 望。 商恋欢低头检视,这才发现自己的衣衫不整,立即一阵风似地旋进浴室,门外只听 到左烈爽朗的笑声。 当她再出现时,已是另一套的白衫白裤。 左烈整整脸色不再取笑她,关心地问道:“你现在觉得怎么样,还难过吗?” 商恋欢摇摇头,昨天恐怖的一夜,感谢有左烈陪着她。她轻巧地坐在床边,看着仍 赖在她床上的左烈。 “谢谢你,要跟第一天比起来,都算是小痛,我挺受得住。” “你该去看医生,这种情况太异常了。”左烈一般常识还有。 “没有用的,小时候还常痛得晕倒,医生说我太小就伤了身体,以后只能吃药调 养。” 原来是练功的关系,朗风说她三岁就习武,这中间也许因为人为闪失,造成她日后 的痛苦。 “你师父不知道吗?怎么让你继续练呢?” “是我自己不愿停的,每次稍微懈怠时看到他轻视的眼神,那比杀死我还令人难 过。” 恋欢的眼神又黯了下来,左烈心疼地看着她毫无生气的脸庞,心底有股欲望想看尽 她的喜怒哀乐。 “你戴着面具吧,为什么不肯拿下来,让我看见你真实的表情?” 商恋欢走离床边,昨天还不很确定,她现在倒是知道那对兄弟在哪儿见过了。 “他们认识我,对吧!” “郎云还跟你交过手,朗风说你戴着人皮面具。”左烈走下床,他赤裸的上身虽然 白皙、瘦削,却宽阔得令人想偎近,商恋欢想起昨夜的情景,眼神不自觉温柔了起来。 “你再这样看着我,我可不敢保证我的行为。”左烈从容地走向她,低头就给她一 个窒人、温柔的吻,一点也没给她说话的机会。 商恋欢愉快地回吻着,她可能上瘾了,从昨天下午开始,她就乐此不疲。 左烈陶醉地将手移向她的后脑勺,揉进她丝般触感的头发,口中沙哑地逸出。“我 多希望能看见你丰富的表情,恋恋。” 商恋欢下意识摸摸脸,她也不喜欢这张面具,虽然透气良好,总是不舒服。 “对不起,师父说要戴着,我不能拿下来。” “师父、师父,他那样对你,为什么你还这么言听计从?”左烈生气地抓着她的肩。 商恋欢轻易甩掉他的掌握。“你不懂,我要他肯定的眼神。” “即使他不是你的父亲。” 商恋欢沈郁的眼光直射左烈,随即放弃,算了,这也不是秘密了,是她的存在日夜 提醒师父的耻辱,唯有自己争气,才不会令他更窝囊。 “你错了,这辈子我就他一个父亲。”商恋欢的语气没有一丝的迟疑。 左烈觉得商恋欢固执得不可救药;为他杀人、为他执行任务,像个溃烂被摆弄,这 是二十世纪了,孝顺也不是这种愚蠢法。 他突然想起朗风的假设,于是开口问道:“他为什么叫你戴面具?难不成防我啊?” 商恋欢其实不了解,但她从来也没仔细想过。 “师父说,左家的人他没有一个顺眼。”看着左烈盈满怒气的眸子,她突然想到。 “糟糕!我想我犯规了。” “什么?” 商恋欢伸伸舌头。“除了过程需要,不许和左家人接触。” 左烈一把抱住她,赤裸的胸膛抵着她的背。在她的耳畔,他用一种危险的声音,简 直是从牙齿间迸出的感觉,一字一字,夹带气势吐出。“来不及了,你已经跟我接触, 而我也不会轻易放手!” 商恋欢终于体会什么叫“咬牙切齿”,左烈生气的样子真可爱,不像师兄,一气起 来简直是鬼哭神号,天地为之变色,她其实满害怕的;不过除了师父外,没有人不怕右 弘驹。还是左烈可爱,虽然生着气,可是她的心里甜孜孜的,原来被疼爱的感觉这么美 妙。 有了情绪的商恋欢,忽然感觉天地间多了颜色,师父说喜、怒、哀、乐、贪、嗔、 痴只会斲丧生命,可是此刻只觉得生命的长短何必忧虑?她喜欢现在笑笑闹闹的感觉。 她抓住他的手,意外发现他修长的手指,就是这双手陪她度过脆弱的一夜,她虔诚 地与他十指交缠,送往唇边印下无数的细吻。 师父,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接近左家的人,实在是……实在是我离不开啊! 在商恋欢单纯的心灵中,只以为这个小小违背不至于令师父大怒,却怎样都想不到, 日后造成痛彻心扉的爱恨纠缠,早在此时此刻萌芽…… ☆ ☆ ☆ “爸,别担心,事情没您想的那么严重!”程尹绚安慰着心急如焚的父亲。 程定邦将脸深深埋入两手间,绝望使得他全身虚软,连说话都有气无力了。“你不 懂,这次是由‘鬼面’亲自来处理,我看这条老命,还有辛苦抢下的地盘,恐怕……” 绝望的语气让程尹绚心下为之一酸,美丽的脸庞随即升起怒气。“这也太过分了吧! 当初在酒店打起来时两边都伤痕累累,他们技不如人挂了一个,怎么帐全往我们头上算? 大不了在‘全庆楼’摆桌酒道歉,三杯黄汤下肚,大家不就一笑泯恩仇了吗,道上的事 不都是这样解决的!” 程定邦望着心爱的女儿,心里是一阵骄傲自豪,看着她长这么大,又长得这么好, 总算不辜负早逝妻子的临终交代。这一次女儿在美国完成传讯科技硕士的学位,本来是 兴高采烈的团圆场面,一回来却碰到这么棘手的困难,唉!命啊! “尹儿,这档事你别管,爸爸当初就是不愿你走我的老路,所以才把你送出国念书, 希望你正正当当创业。” 程尹绚红唇倔强地抿起,说道:“您做的也是正当生意呀!旗下六家酒店、三家舞 厅,都是合法经营,就算被我继承,也是天经地义,没啥好担心。” 程定邦叹口气。“这才是我最担心的,自己的手下在做些什么我可是清楚得很,不 是你能应付的了,像这次的事……唉!早知道就金盆洗手,换个没风险的行业做做,也 不会拿自己的人头开玩笑……” “老爸,这不像您的作风喔。”程尹绚娇俏的脸庞因为不以为然的神色,显得有些 红艳。“当初您那么辛苦才打下这片天,中部有谁不知道您的名号,见到您不尊称一声 程爷?” 程定邦沧桑却不失英挺的脸上微显喜色,随即又被乌云密布。“只是这次惹到右家 的人,说什么都没用了,唉!我也搞不懂,这不是一件大事,怎么会由‘鬼面’亲自来 处理?”想到“鬼面”,他不由得全身颤栗,道上人人皆知,“鬼面”一出,绝对有一 方会躺下,而且从来不是他。 程尹绚秀眉紧蹙,这些她都明白,虽然长年在国外,却也从小耳濡目染,加上早就 打算继承父业,所以对道上的恩怨了解颇深,尤其像右家名号这么响亮,想忽略都难。 道上见过“鬼面”的,形容他青面撩牙,面目狰狞,虽然有些夸张,但是绝对是个丑陋 的嗜血狂,再加上行事冷酷,不达目的绝不终止,是右家众望所归的继承人,一个杀人 机器军团的头目。 惹到了真倒霉,不过既然对上了,没理由一直处于挨打被处决的局面。是的,她要 反击! “老爸,这事交给我,让我会会他!” “不行!”程定邦惊恐地严厉阻止。 程尹绚桀骛地抬起头,如缎般的长发在瞬间的动作中扬起美丽的弧度。“我就不信 他有什么三头六臂,何况我的射击技术好得没话说。” 她是足以自豪的,虽然从小父母就决定让她远离是非圈,过正常的生活,可是血液 中狂野的因子不安分于作个娴静的淑女,舞刀弄枪不输人,连随便玩玩的剑道都上了段 数,有了火候,看得父母直摇头,只好将她送往国外念书,原以为脱离这个环境一切会 好转,想不到她居然去报考情治工作人员,习得一身本领,连偷偷摸摸的小偷工作也没 难倒她,甚至在全美业余空气枪射击比赛中拿到冠军。不可否认的,程尹绚是优秀的人 才。 可是,这次面对的是右弘驹,他不会让女儿冒任何一点风险。 “尹儿,你绝对不准轻举妄动,右弘驹是我们对付不起的人物。”程定邦严厉的警 告女儿。 程尹绚不语,初生之犊不畏虎,她根本不知道害怕两个字怎么写。 “尹绚!”程定邦难得对女儿疾言厉色,但一这次不同。 “好啦!我知道了。”程尹绚回答得心不在焉。在她的心里,已经有计划慢慢成形, 既然对方想要赶尽杀绝,就别怨她先下手为强,如果计划能成功,杀了“鬼面”右弘驹, 必可在道上扬威,看以后谁还敢在父亲的地盘上撒野。 ☆ ☆ ☆ 程尹绚有技巧地抚慰父亲的情绪,为了不让他起疑心,程尹绚一整天都无所事事地 在家中乱晃,甚至找来朋友开茶会,一派悠闲的模样,让父亲不再怀疑她的行动,到了 深夜,却独自到右家在台中的别墅观察地形,随时注意可能的动态。 右家的住所一向不是惹人注意的豪华大院,该小心的是院落内出人意料的诡异系统, 在踩了几天线之后,程尹绚已能测出大致的人手分布,最后她在附近找了同样设计的别 墅进行实地仿真,她的年纪虽轻,行事却一点也不冲动,对第一流的人绝对要沈得住气; 才有胜利的希望。 终于在一天夜里,最担心的重重戒备有了变化,门口的监视器显示黯淡的浅迹,代 表运转停止的讯息,机会终于来了,这代表“鬼面”右弘驹住进别墅了。 程尹绚小心翼翼地爬进围墙,轻手轻脚地朝主屋迈进,她得到最可靠的情报:“鬼 面”进驻任何一个地方,一定关掉所有监视系统及机关。这代表着他的嚣张与狂妄,而 且带有挑衅的意味,甚至是在告诉人:我就在这里,有胆来吧!“鬼面”的狂妄与嚣张 是否受到考验,目前没有人知道,因为至今,还没人敢在六岁头上动土,除了程尹绚。 程尹绚微扯嘴角,却没有一丝笑意。这回,“鬼面”可要死在自己的狂妄中了,她 愿意不顾自己的生命来杀死他,就算自己与对方同归于尽,也会在道上掀起一阵风暴, 而这场混乱一旦造成,父亲必能安全无恙,逃过右家清算。 一切就等她杀掉“鬼面”! 直觉引她上主屋二楼,这一带的别墅设计她早已勘验过。“鬼面”必定在二楼中央 的主卧室。一切的行动皆在沙沙风摇中进行着,程尹绚的步伐如轻盈的猫足,迅速无声 无息地逼近主卧房,如入无人之境。 “没锁?”程尹绚难掩狂喜,虽然知道这次侵入没有机关电眼伺候,但是一身工具 齐全不敢轻忽,想不到事情却是出乎意料的顺利。 她屏住呼吸,细细聆听门内的动静。 “天助我也!”她欣喜的听到清晰的水声,不禁为子己的好运喝采。 迅速窜入室内,无暇欣赏宽大简洁的房间摆设,她隐入床缘,调整手中的新式灭音 手枪,坚定沈稳地对准浴室门口,口中喃喃地说道:“‘鬼面’,你的死期到了。” ------------------ 炽天使书城OCR小组 Cat 扫描, 梵幽 校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