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日子还是一天天的过着,林林把所有家务一手包办,开开心心的每天为自己爱 的人准备晚餐,尽管十有八九他不会回来吃,可她还是会想着,也许他会回来吃呢。 志远把全部心力都放在了事业上,公司快速的发展壮大起来,他也变得更忙了,有 时一个月两人都说不上一句话。尽管如此,一个小生命还是悄悄的来了。知道自己 怀孕的那天,林林不知道自己是高兴多一些还是心痛多了些,高兴的是跟自己最爱 的人有了结晶,心痛的是她利用了自己的孩子。她觉得这样做对不起孩子,可她还 是这样做了,因为她太爱那个人了,就算他不爱她,她还是深深的爱着他,无法自 拨。有人说,爱会让人变得疯狂,她想自己也许就是这样的吧!就是不知道自己的 这份不顾一切的疯狂能持续多久? 林林很庆幸自己怀了一个贴心的孩子,没有像其他怀孕的母亲一样吐个半死, 她只是偶尔闻到油腻味道才会吐,有时忍忍就过去了,孩子已经六个月了,每天顶 着小肚子上班,总会比较辛苦,婆婆跟妈妈都让她辞职,在家休养,她也有此打算, 志远应该不会反对,但还是想先跟他说一下。正好今天因公外出经过志远的新公司, 志远公司搬到新的办公大楼后,林林从没去过,正好借这个机会去看看。 新的办公环境比之前的好了很多,光前台就大了三四倍,精美的装簧一看就是 出自大家之手。依然是那个小前台,她看到林林有些意外:“林小姐?”她不知道 当年那个送餐小妺已经跟他们那“包公脸老板”结婚了:“你有什么事吗?” “程志远在吗?我找他有点事。”林林想到当年的事不免再次脸红起来。 “你结婚了?”小前台看到她鼓起的腹部有点吃惊,心想既然都结婚了,应该 不会是来纠緾已经离婚的“包公脸老板”了吧。“你先在那边坐着等一下,老板刚 散会,再有几分钟就出来了。” 小前台从远航公司成立起就在这里工作了,听说这家公司是三个老板合伙开的, 财务总监苏瑞杰兼职法律顾问,虽然他常常脏话连篇,一条毒舌打遍天下无敌手, 但最得公司女孩子喜欢,因为他好打抱不平,热心助人,是个超有正义感的人,公 司许多人都得到过他的帮助。八面玲珑的董事长陈一航用他一流的交际手腕为公司 赢来好多大单子。还有一位神秘人物就是总经理程志杰,目前为止,他从不见任何 客人,每天进办公室后就很少见他出来,但公司大小决策决大多数出自于他,而且 他的决策秉承三个特点:快准狠。都不知道他每天足不出门是怎么做出决策的。虽 说公司是陈一航跟程志杰一人一半资金开起来的,但苏瑞杰是跟他们一起长大的铁 哥们,便以技术股拥有了公司20% 的股份。 林林问了洗手间的位置,便顺着所指的方向寻了过了。 “哈哈哈。。。。你小子够损,呵呵呵呵……”爽朗的笑声从一扇玻璃门里传 出来,林林好奇的往里看了一眼,视线怎么也无法移开了,她意外的看到坐在最里 边的志远跟他旁边的人说着什么,并开怀大笑。她以为志远永远都是那么冷默,因 为他也是那样对他的父母的,她以为志远永远都是那么稳重,原来他也可以笑得如 此灿烂,如此阳光,如此不顾形象。林林第一次对自己的选择产生了怀疑,是因为 我你才如此冷默的吗?她问自己。 志远无意中看向门口,发现了林林,他脸上的笑容也在这一瞬间消失的一干二 净:“她来干什么?瑞杰,你先回去吧!” “林林?”瑞杰不怀好意的笑着走出来,经过她身边时低声说:“你以为你这 样就可以得到他吗?哼哼!痴人说梦。” 林林一动不动的呆在那里,刚刚那个人她是第一次见,可他的敌意却是那么明 显,为什么?她不懂。 “有什么事?”志远一脸不奈的站起来。 “啊?”林林回过神来:“哦,我,我是想问问你,”她走进去:“我想跟你 商量一下,我想辞职。”六个月的身孕让她行动有些迟缓。 “你不是我的员工,辞职跟我没关系。”志远收起桌上的资料:“我还有事, 你如果没有其它事就早点回去吧。”志远绕过她身边走到门口,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又停了下来:“是因为钱的问题吗?”想想她不工作了,就没有了收入,钱当然是 她面临的问题,不过他还不至于小气到连孩子都不养,从钱包里找出一张卡:“这 张卡给用。” 林林看着被硬塞进手里的卡,不知道该如何反应,看着他离开的高大背影,泪 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她仰高头,不让泪水滑出眼框,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不是吗? 我不会后悔。 八个多月的身孕,让林林行动非常不方便,虽然婆婆跟妈妈都经常过来帮她, 但她还是觉得好累好累,窗外下起了小雨,风越来越大,林林站在窗前,手轻轻的 抚着肚子:“你知道吗?那天也是这样的天气,他像天神一样来到我的身边,把温 暖的外套给我披上,还护送我回家,就这样我爱上了他,疯狂的爱着他,其实我也 不知道我为什么爱他,也许真像人家说的那样爱是没有任何理由的,我只知道没有 他我就感觉不到人一定要活着的意义。有四年了,到现在我才知道其实我一点也不 了解他,冷漠吗?可他那天笑的好开心,就像正午的太阳耀眼。是因为我才冷漠吗? 你说我所做的一切对他是不是都是一种伤害?我真的不想伤害他。我错了吗?唉! 将来我们一起爱他好不好?也许他会很爱你也说不定,我好羡慕你哦,他一定会很 爱很爱你。可是却永远也不会爱我。唉!。。。。。” 肚子里的孩子似乎听懂了她的话,狠狠的踢了她两下。 “哎哟!臭小子,你在为你爸爸报仇吗?呵呵,我告诉你哦,不管怎么说,我 才是辛辛苦苦怀你生你的人,以后你要站在我这边才对。”有些话她不能跟任何人 去说,现在只能说给肚子里的孩子听了,还好他不会嫌她烦,她也就不管他能不能 听懂,什么都跟他说,反正他只有听的份。她淘气的想着。。。。。。 “12号。”护士冲门外排队等候的人喊着:“12号在吗?” “是我。”林林一手扶着肚子,一手扶着腰慢慢走上前。 护士看看她左右:“你老公呢?” 林林不好意思的笑笑:“他工作忙,我婆婆陪我来的,她去洗手间了。”事实 上志远从没陪她来过。 “再忙也还是孩子重要,下次你带他来,我得好好说说他。”热心的中年护士 扶着她进去,一边不停的说着:“你这孩子都这么大了,什么都不方便,老公要是 不知道体贴,那你日子可就更不好过了。让你婆婆好好训训你老公。。。。” 怀孕的人很辛苦,没有老公陪的怀孕的人更辛苦,看着别人都是老公小心护着 去做各种检查,林林只能自己安慰自己,还有孩子陪着她,她不是一个人。听说孩 子出生后第一个见到的人很重要,她想孩子出生后见到的第一个人是志远。。。。。。 尽管怀着八个多月的身孕,林林还是坚持每天早起给他做早饭,“我知道你工 作很忙,但我还是希望到孩子出生那天你能在一旁等着孩子出生,让孩子知道他是 被期待的,他的爸爸很爱他。”林林小心的看着对面吃早点的志远,自己有一口没 一口的吃着眼前小米粥。 “嗯。”志远抬头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预产期是哪天?” “三月十号左右,到时婆婆会通知你的。”。。。。。。 四们老人在产房外来来回回的走着,心急的等待着新生命的降临,志远坐在椅 子上静静的注视着产房上的灯,从里面不停的传来林林的惨叫声,已经一个小时了, 他的心也被揪了起来,生孩子这么痛苦吗? “这是大命换小命啊!”林母心疼的哭了起来。 “大姐,”程妈妈一边轻拍着林母的手说:“别担心,林林身体挺好的,没事 的,她怀的这孩子也挺贴心的,不会让林林痛太久的。” “唉,你说这小孙子从开始一直挺乖的,林林都没什么反应,怎么这要生了却 这么麻烦呢?”林母一边不停的抹着眼泪一边说:“林林还给他起名叫程凡,希望 他做一个平凡的普通人,这都一个多小时了,还不肯出来。” 程爸爸坐到志远旁边:“要不你进去给林林加加油,女人这时候是最难的时候, 最需要力量的时候。” 志远本不想进去的,可听她惨叫了这么久还没有生出来,不免也急躁起来,她 会不会出问题,如果真像电视里演的那样来问他保大人还是保孩子,他该怎么办? 与其在这里瞎想不如进去看着,当他真的进去后,他被眼前的影像吓到了,林林整 个人像前从水里拎出来似的,双手死命的抓着两边的把手,泛白的手指关节明显的 凸出来。 “傻站着干什么呀?还不给她擦汗!”小护士没好气推了他一把,人家老公都 全程陪着,这位到好,开始时让他进来他死活不进来,这边都挣扎了一个多小时了, 他又硬闯了进来。 林林已经痛的不知道思考了,泪水混着汗水浸湿了身下的床单。看着眼前的一 切,志远的心急速的跳动着,他抓起林林的手,双手握住:“为什么你愿意这样做?” 他不懂,难道她真的爱他吗? 林林努力睁开双眼,她刚刚好像听到志远的声音,医生发现林林失去了力量, 吓了一跳:“怎么了,继续用力,不能停,跟我做,来,呼气----- 吸气----用力, 向下用力------” “哇- ,哇—。。。。。。”,近半个小时后,终于听到了孩子响亮的哭声。 志远看着手上被林林用力时抓出的伤口,好深,都流血了,可他感觉不到痛。林林 已经力竭,睡了过去。 把孩子洗干净,包好。小护士一手抱着刚生出来的小孩,另一手用力的晃醒林 林:“看看,是男孩还是女孩?”打开包孩子的布,让她看:“嗨!是男孩还是女 孩?”林林迷迷糊糊的看了一眼:“男孩。”又睡了过去。 “奶奶的小乖孙哦!” “姥姥抱抱,姥姥抱抱!” 四位老人还没看够,孩子就被护士送进婴儿房了。 病房里。 “终于熬过来了,”林母用湿手巾帮林林擦着手臂:“妈就知道我们林林是最 棒的。”喜悦的泪水不知不觉的滑落下来。。。。。。 “妈,”伸出手帮妈妈擦擦眼泪:“我现在过的很好,不要为我担心。”…… 林凡出生以后,志远晚上回家的时间早了很多,晚饭大多都是在家里吃。两个 妈妈每天换着花样的给林林补身子,吃得她听见吃饭就想逃跑,可每次都被押在床 上听完二母的养子长编大论后吃到想吐为止。每当这时志远看到她那像吃毒药的表 情都想笑,可他还是忍着,努力让自己没有任何表情。 应该说他是个好父亲,孩子出生后,只要是孩子外出,他都会尽其所能的抽出 时间陪着去,尽管他一直都是站在一边默默无语的看着,但任何人都可以感觉到他 对孩子的关心。 终于自由了。孩子百天后,公公婆婆外出旅游,没有三个月不会回来,剩妈妈 一个就好对付多了。为了尽快恢复身材林林每天坚持出去运动,就这样渐渐的跟小 区里的人们都熟识起来,特别是前楼热情的吉祥嫂,在她的带领下林林很快认识了 大多半经常在小广场玩的人。三个多月的程凡有一双跟林林一样明亮的大眼睛,可 爱讨喜的很,每次抱出去,大家都挣着抢着抱他,逗得他咯咯直乐。这天林母有事 不能来,吉祥嫂主动提出要来帮林林,俩人带着孩子买了菜回家做晚饭,淘气的程 凡四外乱爬,一会没看紧就不知道会做出什么吓人的举动,只要他能抓得到的,不 管是电线还是怀子还是其它什么都会被他乱扯一通,“程凡,你给我住手。”林林 喝口水的功夫,程凡已经爬出为它整理出的玩具圏,爬到电视前努力的往上爬, “小混蛋,你又出来捣蛋,我看你是屁屁痒是吧?” 吉祥嫂笑呵呵看着她俩:“孩子有活力是好事,真要老老实实不动,你反而要 着急了。” “可他也太皮了吧!一会不盯着都不行,你看后楼比他大十多天的那个女孩, 人家能不哭不闹的一个人在床上玩好几个小时呢!”林林抱着程凡,扶着他站在她 腿上,程凡兴奋的不停的努力蹬着小腿,试着跳跃:“你看看,你看看,他就没有 一会老实的时候。就跟多动症似的。” “去去去,净瞎说,小凡老实的时候多着呢,”吉祥嫂挖了一小块鸡蛋羹送进 程凡大张的小嘴里:“是吧?小凡?”。林林把他抱着坐好,吉祥嫂一口一口的喂 着他:“看我们现在不是很乖吗?是不是?小凡?” “他顶多能坚持半小时,你看着好了,一会他就坐不住了。”。。。。 程志远一进门就听到陌生的声音从厨房里传出来:“是不是你老公回来了?” “应该是,” 林林抱着程凡很开心的迎了出来:“回来了,正好饭也好了。我妈今天有事来 不了,还好有吉祥嫂来帮我。” “来尝尝我的手艺,不是我自夸,吃过我做的饭的人没有说不好吃的。”热情 的吉祥嫂一手拿着勺,一手拿着碗从厨房出来。 本来温暖的气氛被志远冷漠的脸冻到零下几度,他一言不发,也不理吉祥嫂, 直接进了书房。 “他?”吉祥嫂对林林皱眉:“他是你老公?” “对不起,吉祥嫂,他--,他,他可能在外边遇到了什么事了。对不起啊。” 林林干着急,怎么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处理眼前的尴尬。 “唉,算了,我先回去了。”摘下围裙。没见过这么无理的人,还真是过份。 “对不起,你不要生气,对不起,吉祥嫂。“林林焦急的扯着吉祥嫂的衣角。 看林林都要哭了,吉祥嫂拍拍她的手:“好了,没事了,他是他,你是你,我 还是你的吉祥嫂,今天冲小凡的面子,我不会跟他计较的。我还得回去给我家那口 子做饭,先走了。” 。。。。。。 “我记得结婚前我就跟你说过不要随便带人来。”志远面无表情的看着坐在他 对面的林林:“如果真忙不过来就去请个小时工,但必须在我回来前离开。还有, 不要移动我的东西。” 沉默,林林不知道这个时候除了沉默她还能有什么反应。 自此以后志远再也没在这个家里见到除林爸林妈以外的陌生人出现。这就是他 想要的吧!林林只能这样想,至于为什么会这样,他不说,她也不懂。不是没相过 问婆婆,听她的意思她们也不太清楚,只说他性了天生冷淡。 ……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