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
那晚,我没有把事情告诉余胖,因为我每次看到他憨态可掬自我陶醉的样子我
就于心不忍。余胖大概已经向老家的人宣扬过他在长沙找到了一个漂亮的女朋友吧,
也许这是个美丽的错误,但,尽管是错误,我想余胖也愿长久沉浸其中,不能自拔。
虽然我跟余胖认识的时间不过半年,但我们建立了深厚的革命友谊。也许在这
个年代的人看来,所谓朋友不过互相利用互相出卖,所谓老婆不过是为了创造下一
代,所谓情人不过是盘中下酒菜,但,我跟余胖,绝对是个例外。
余胖家在湖北监利,一个写满他回忆的小县城。按照他的说法父母都在家务农,
一个哥哥一个妹妹。哥哥在余胖读大二那年犯了事儿,据说还不是小事儿,东躲西
藏了大半年,最后畏罪自杀。下葬的时候余胖的父母才通知了远在北京的他,余胖
为此消沉了许久,至今偶尔提起他哥也会潸然落泪。那时他妹妹已经结婚了,嫁了
个开长途车的小伙子,据说还挺能挣钱,两口子小日子过得不错。不久过后为余胖
添了一个小侄子,生性聪明,一岁多点就能帮余胖买烟,找的零钱从来不主动吐出
来。
余胖就出身在这样一个家庭中,我想心理素质应该不错吧。但即便这样,我也
不能把罗兴的事情告诉他,我想,在孤单的长沙,罗兴就是他唯一的感情依靠。然
而,我隐瞒真相是否对余胖有所帮助,他的下场是否会有所改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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