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
我让左捷把卡收好等我回家了以后,晚一点再出现,让余胖在不知不觉间惊喜
连连。
与左捷分手后,我哼哼唧唧摇头摆尾地往家走。路边遇到一个玩沙的小孩儿,
我特神经的把他抱起来,“你看叔叔帅吗?”那小孩儿约摸3 、4 岁,若有所思地
打量了我一下,立马放声痛哭,我赶紧把他放下来,那小孩儿脚一沾地,扭头就跑。
我立刻转身走人,几秒钟过后一个长沙妇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哪家的人那么讨
厌咯小伢都要欺负。”
回到家余胖和罗兴已然把饭菜弄好,罗兴不停的招呼我洗手吃饭,余胖也忙前
忙后地不停收拾。看着他俩如此郎情妾意我也不禁有些羡慕。
吃完丰盛的晚餐,我跟余胖说把罗兴暂时支走,让她去逛逛超市买点酱油什么
的,我想即将出现的场景,罗兴看到了也许有些尴尬。余胖不遗余力的紧着我问为
什么为什么,我说没有为什么,今晚上想跟他好好的聊聊人生和理想灿烂与辉煌。
罗兴耳朵尖,听到我的话很明事理地出了门。
我旁敲侧击地对余胖说今夜星光灿烂,我俩把酒言欢。他说我神经错乱,该去
医院好好看看。我说余胖经验告诉我们人到了最倒霉的时候总会触底反弹,人说风
水轮流转。余胖听了我的话越发迷糊,依然愁眉苦脸。看着他反应迟钝的样子,我
心里暗自偷笑。
为了让余胖减缓压力,转移视线,我提议大家聊聊小时候的趣事,让他不要摆
出一幅苦大仇深的样子。他对我说他没什么好说的,还钱的事情已然让他相当苦恼。
我说也就是随便聊聊生活总还要继续人应该永远有动力引用莎士比亚他老人家的一
句名言就是“TO BE OR NOT TO BE”。他笑了笑说你除了会这句话还会哪句。我说
善于模仿才是进步的真谛。他说他真的没什么好讲的他的童年出了农田就是菜地,
让我先来。
“我来就我来。”我绘声绘色地描述起来:“在幼儿园的时候,我胖得一塌糊
涂,据说当年我学走路,大人们远远看我甚至可以轻而易举找到圆心。因为这样的
体型,决定了我的饭量惊人。幼儿园中午都是一起吃饭,跟我接触久了的小朋友都
不敢跟我坐得太近,只有那种涉世未深或者初来乍到的小孩儿才会傻乎乎的坐在我
旁边,还没等他们加以防范,我就会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扫荡本属于他们的那
顿无辜的午餐。为此,幼儿园老师专门成立了一个整治小组,专门监管以我为首的
“犯罪团伙”,可是收效甚微。据传当年我会乘午觉时间翻窗户到厨房里偷冷馒头
吃。后来他们给我取了个外号,叫馒头。后来,大院里知道我真名的已经寥寥无几,
知道我外号的倒是数以万计。甚至到了这几年,儿时的朋友见到我还会亲切的呼唤
我的这个衰名。哎,人生败笔。”
“原来你也有这么丢人的过去。”余胖笑着说。
我津津有味地继续:“后来上了小学,依然生猛。当时读的是大院的子弟校,
基本都是幼儿园一批升上来的孩子,互相都知根知底。那时的娱乐项目没有现在这
么丰富,男孩子大都以欺负女孩子为乐。记得当年我最喜欢扯坐在我前面的女孩子
的长头发,每扯一次她的头就要自然而然往后仰。由于太方便,一般一天要扯上几
十次,就这么扯了六年,以致后来她养成了随时抬头看天的习惯。我大学没毕业她
就结婚了,不知道她老公发现她这种习性后作何感想。她结婚那天我给她打了个电
话,本来想祝贺一下,顺便为她落下此毛病而表示歉意,但是在我报了我本名和衰
名之后她都说不认识我,还显得特别紧张得让我不要再打电话骚扰她。据我分析当
时她老公应该在其左右,所以她只能装聋作哑,以免新婚当天就感情破裂,还得跑
两趟民政局。”
“这种事你也干得出来。”余胖被我逗乐了。
“还没完呢。”我接着说:“88年我家搬到了成都,算是光荣地加入了农转非
的队伍。那是我第一次真正开始融入大城市,街道那叫一喧嚣,人群那叫一浮躁。
当时的成都,一环路以外基本就是农村,我家就在农村的边缘。我心想,怎么搬来
搬去都在村里晃悠,难道我注定就是传说中的“麦田守望者”?邪了门了还。后来,
我爸妈本着就近入学的原则,帮我选择了一个叫玉林中学的学校读初中。当时那个
玉林还不像现在这样号称成都的成熟社区,治安也不好。我他妈第一天放学就被学
校门口的小混混堵了一次,抢光我身上所有的人民币还让我第二天带多点去给他们,
没遇到过这种强盗吧。然后第二天他们还真的准时的在门口等我,还搜一遍我的荷
包……就这么你来我往的,后来我就跟他们混熟了,你知道吗最后我们甚至称兄道
弟,去堵其他的学生。有一次特别喜剧,另外一帮人抢我,我搜索了半天都没看到
里面有我认识的哥们儿,于是趁他们不注意就跑,他们十几个在后面追。跑了几条
街,你猜怎么着?我回头一看只有一个比我还矮小的半大小子在追我,我就停了下
来,从地上抄起一块板砖,等他跑近,我举着板砖把他逼到一个小墙角,凶神恶煞
的抢光了他身上所有的钱,然后大摇大摆的走了。那小子在那里愣了半天还没反应
过来这突如其来的角色转变。”
“哈哈。”余胖大笑,“有点意思,还有没?”
“还想听,当我说书的?给我瓶啤酒先润润嗓子。”我指使余胖。
我咬开瓶盖,猛喝了一口,看了看表差五分十点了,没想到尽顾着胡扯居然把
正事儿给忘了。不过左捷也真是,就算我没给你打电话你也该来了吧,简直没有默
契。还有那个罗兴,压马路压到橘子洲头也该欣赏完风景了,怎么现在还不回来,
让你给我和余胖点私人空间你也别太大方了一给就是几个钟头都不带含糊。
我让余胖给罗兴打个电话同时我也呼叫一下左捷。我这边听筒里那个美女亲切
地说“您拨叫的用户不在服务区”,没成想余胖那边也亦然。余胖想了想说会不会
被困在电梯里了。我们跑到电梯口观察了一下没觉得有什么异样,我心里开始有些
许疑惑和不安。不知内情的余胖边打电话还边问我罗兴会不会半路被人劫了,我心
想罗兴被人劫了顶多被劫色左捷要是被人劫了那土匪还不一石二鸟财色兼收?
我心里越想越怕,余胖在一边也是坐立不安。余胖问我知不知道左捷家里的电
话,万一她们在那里呢。我才恍然大悟,边夸余胖反应机敏边拨号码,可是电话通
了许久无人接听。余胖让我反复确认号码无误再次拨打结果还是一样。我说想越觉
得奇怪怎么就这么寸两人同时消失?我和余胖就这样不停的打手机拨座机直到11点
还是没有任何变数。
时间仍在一分一秒的流逝,我们继续焦躁不安。不过不同点在于,我担心的事
情比余胖更多了一重。
电视已经开始播报零点新闻,数小时已经过去。我感到事态正像我预想的最坏
的方向前进,而且也许还要更加严重。我想死等下去也许也没有回音,没顾着跟余
胖解释便拉着他打了个车直奔左捷的家。
敲了许久,一个穿着睡衣的大爷开了门,迷迷糊糊地问我们找谁。我惊讶之余
还以为找错了地方,确认之后问他不是有个女孩子住这里吗。大爷说昨天那个女孩
儿连押金都没要回给他打了个电话说要退租直接就走了,而且把电话机带走了就留
了根电话线,他还说他很纳闷为什么不拿贵的就拿个不值钱的电话走。
听完大爷的话我如五雷轰顶般木纳了很久没有言语。大爷的话至少证明了一点,
我和余胖很不幸,我们进了个圈套,谋划者就是曾经我们深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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