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三)
阳光从百叶窗中如利剑般刺入我的眼睛,一阵钻心的疼痛。我本能的想把与姚
丽拉着的手抽出来揉揉眼睛,可拉一下没有拉动,再拉一下依然。我惊奇的发现,
她的手在用力,虽然很微弱,但她确实在用力拉我的手,她好像知道我在她的身边,
她不想让我离开,她的潜意识告诉她没有我她会很孤独。
“医生,医生。”我在病房里大声的喊叫,“有没有医生,医生在哪里……”
这是黎明前的黑暗,我告慰自己,或者说我感动了上苍,连老天都帮她。
医生急匆匆的跑进来,看了看姚丽的瞳孔,东敲敲西敲敲。我发现姚丽的指头
已经开始微微的撩动,我当时就如中奖了一般高兴,至少我认为她已经恢复了知觉,
她已经知道我在她的身边,你不会孤独——我心里对姚丽说。
医生诊断过后告诉我,她的迹象已有好转,四肢已经有一点反应,证明大脑的
重创还未造成四肢的偏瘫。还说姚丽运气算好的,大部分脑子摔坏了的至少有一侧
的肢体要偏瘫。他说虽然这样但还需观察,总的来说恢复情况不错,然后就笑盈盈
的走出病房。
我心想医生怎么总是这样,说了半天说了一堆非专业人员都能看出的问题,实
际的问题一点也没说到,我真是服了这帮医生了。不过,虽然如此,我还是很高兴,
因为,我感觉她很快就会好起来,像往常一样,和我对坐在1979吧台的两边……
余胖9 点过推门而入,看见他来了,我疯狂的冲上去抱住了他。
“嘿嘿嘿,搞什么搞,哪跟筋不对。”余胖对我的异常反应不知所措。
“姚丽有反应了,她今天早上握我的手了,真的,你来看。”我把余胖拉到姚
丽的床前,“你摸摸,热乎乎的,她已经有了知觉。余胖,你他妈胖得真可爱。”
我兴高采烈地揪他的脸。
“轻浮了啊,轻浮了。”余胖抖了抖被我抓皱的西装,看了看姚丽,“说句你
不爱听的话,就现在这种情况我觉得也不定多久能醒,你就这么一直陪着?工作不
干了?”
“至少要等她醒了吧,工作那边只有暂时放一放,没问题。否则有什么办法,
我也不想这样,我也想她快点醒。”我痴痴地望着姚丽。
“好了,还没过早(武汉话吃早饭的意思)吧?先下去吃点,然后回家睡一会
儿,我帮你看着。”余胖拍拍我的肩膀。
“好吧,好些天没正常吃过东西了,我先回去,我尽快过来。”
余胖会意地点点头,我依依不舍地离去。
为了节省钱,我上了辆公共汽车回武昌。在摇摇晃晃的车上,我又一次陷入了
睡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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