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飘,你怎么都不理人家?」 回程的路上,芊芊跟在海上飘身后,拚了命的对他碎碎念,可是他怎么也不 肯说一句话。 她扁着小嘴,一步步跟着,眼眶都红了,就连嗓音也哑了,「别不理我嘛! 人家好难受。」 他非但不理她,还不停加快脚步,她知道他气她的不告而别,可是她又如何 不委屈,从头到尾都是迫于无奈呀! 眼看他的背影离自己愈来愈远,她抿着唇,小跑步的追上他,还越过他,挡 住他的去路,「飘,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嘛!」 他瞇起眸,淡冷地望了她一眼后,又挥开她继续往前走。 「飘……」芊芊真的哭了,上前拉住他的手,「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不 要生气了好不好?」 他闭上眼,沉默好一会儿依然甩开她,加速朝前。 「不要这样……」芊芊泪流满面。 以前只要她生气或掉泪,他一定会马上安慰她,即便他不懂得甜言蜜语,可 那些朴拙的话听在她耳里也觉得甜蜜。 可是现在,他居然不理她,任凭她苦苦哀求,他还是无动于衷,呜……她为 什么那么命苦? 眼看他就要消失在前方,她赶紧加快脚步追上,小脚却不慎踩进一个窟窿里, 脚背一个酸麻,让她直挺挺的扑倒在地,与泥地亲吻了下。 「啊……好痛……」天呀!她的鼻子疼、身体疼、脚也疼,再也没办法移动 半步了。 「飘……飘……我不能走了。」她连脸都抬不起来,只能闷在泥地里痛哭, 突然,她的身子被拎了起来,让她惊声尖叫了声,「啊——」 抬头一看,是海上飘,他并没有遗弃她! 只是,她再一次被他甩在肩上,让他扛着往前走。 「飘,你不生我的气了是不是?那我的脚伤得值得。」她的小嘴一启一合的, 热气全喷在他颈部,让他浑身猛地一僵。 「飘,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呀?」那热气一再吹拂过他的肌肤,让他忍不住 加快脚步,直想赶紧将她送回府中,好、好、管、教! 「啊!别这样,你走太快了,我头好晕。」芊芊始终没有安静的时候,即便 脸上挂着泪,她依旧可以这么吵。 一路上她又哭又闹的,直到回到海家府邸,海上飘身上已沾满她的眼泪、鼻 水,可他压根不在意家仆异样的眼光,直接将她送进寝居,放在床上。 触碰到柔软的床榻,芊芊这才缓口气说:「唔……舒服多了,」 海上飘却二话不说地蹲下身,举起她的腿,脱下白袜,抓住她的小脚。 「哇……痛死人了,你想做什么?不能这样报复我,呜……痛!」这个臭男 人居然直揉着她的脚踝红肿处,天,那简直是酷刑。 海上飘用尽力气握住她妄动的小脚,仍不肯松手地按摩着伤处,最后用力往 外一扭,痛得她差点昏过去。 他这才松开手,走进另一间房,从成堆的药瓶中找出一瓶止痛水。 再出来时,就见芊芊窝在床角抱着脚呜咽着,「你真的好可恶,竟然用这种 方法惩罚我!」 「过来。」他冷声说。 「不要。」她拚命摇着小脑袋。 「我再说一次,过来。」海上飘走过去,朝她伸出手。 「才不。」芊芊将自己的脚藏在裙下,说什么都不肯再露出来。 海上飘皱起眉,「我应该早就明白,妳是不可能听话的。」 「我想听话,可更怕痛。」她将泪水含在眼眶中。 海上飘不想再浪费口水了,他朝她伸出手,用力将她给拉了出来,然后掀起 她的裙子,一手箝住她的脚,再用嘴咬开瓶塞,将止痛水倒在她红肿的伤处,慢 慢将药水揉开…… 芊芊痛得咬紧唇,吸了好几口气,但慢慢的,那疼竟渐渐消失了,这时她才 有精神看向他,发现他的动作好温柔,似乎很怕弄疼她,可又必须用力才能将瘀 血揉出来。 「你还是很关心我的是不是?」她小小声的试问。 他没说话,只是替她将袜子重新穿上,站起来看着她,「从今天起,妳不能 擅自离开房门一步,我会让仇大娘盯着妳。」 「你说什么?」她吃了一惊。 他不再说话,转身打算离开。 「等等。」她想下床,可脚踝疼得没力,「你不能这样对我,我又没做错, 难道我拿自己换回白灯花也有错?」 「不是这个问题。」 「那是什么问题?」她哑着嗓问。 「我真的不确定妳到底爱不爱我?一个可以为救我扛我走两里远的小女人却 说着要离弃我的话,让我乱了心。」海上飘闭上眼,说得沉重。 没错,她这么做是为了换回白灯花,可是当她口口声声说要跟着别的男人时, 难道她不知道他的心有多痛? 「不是的,飘,我好爱你……飘……」她急急地澄清。 「别说了,我想一个人冷静冷静。」海上飘用力捶了下门框,跟着大步走出 寝居,任芊芊怎么喊也不回头。 「飘……海上飘,你给我回来,听我说……回来……」芊芊懊恼地猛捶着床 面,哭得凄惨无比。 仇大娘为芊芊将房里的花插上,又泡了壶清香的香片,回头一看,却见芊芊 依旧趴在窗边,无神地看着外头。 「夫人,怎么了?快来喝杯茶,这茶可香了。」仇大娘轻喊着她。 「爷现在都在忙些什么?」她的脚伤已经好了,却再也没见他来看她。 「还不是在忙着白灯花的调配。」 「白灯花!」芊芊这才想起它,立即转身问道:「对了,药引做得如何了?」 「听说还得一段时间结果才会出来。」仇大娘为她倒了杯香片,「快来喝吧! 夫人。」 芊芊无精打采地走了过去,「仇大娘,妳放我出去好不好?」 「这……不行呀!夫人,我没那么大的胆子,海爷凶起来可是很吓人的。」 她也很为难。 「但我好想跟他说说话,就不知道他气消了没?」芊芊噘着小嘴。 「爷只是在气头上,妳万万别搁心上,或许晚点儿,或许明天就放妳出去了。」 仇大娘咧开嘴笑说。 「才怪,我原本也是这么想,可是一天等过一天,等到的只是失望。」她捧 着热呼呼的瓷杯,对着茶呵气,就见白烟翻腾而起。看着袅袅白烟飘到屋外,她 实在好羡慕它呀! 「这……妳说,除了放妳出去外,我能帮妳什么?」仇大娘不忍见她这么没 精打采,只想助她一臂之力。 「帮我……妳能帮我什么呢?」突然,芊芊眼珠子一亮,「对了!」 说着,她放下杯子,跑到隔壁房开始找她的宝贝,记得有瓶很怪的药丸—— 龟息丸。娘过说吃了这药丸可以装死,通常是为保命,一个时辰后便会自动清醒。 然断气时,周遭的动静依旧可以感受得到,这就是龟息丸特别的地方。她要 亲耳听听海上飘对自己是否还有情? 终于,她找到了龟息丸,立刻打开磁瓶,倒出一颗吞下,这才慢慢走了出去。 「夫人,妳刚刚在做什么?」仇大娘急问。 「没……突然肚子有点儿疼,想找药吃,可是什么药都没有。」她揉着肚子, 慢慢走过去。 「肚子疼?!我赶紧去请大夫过来。」仇大娘才转身走到门边,就听见身后 咚的一声重物坠地声,「天,夫人……夫人,妳怎么了?」 拍拍她的脸颊、探探她的鼻息,仇大娘猛地震住! 「没气了……怎么会……来人哪!快去通知海爷,夫人她……她突然死去了!」 仇大娘受了莫大的惊吓,慌乱地大喊。 顿时,海家乱成了一团—— 海上飘得知消息冲入寝房里,他颤着手去探探芊芊的鼻息……立即双手紧握 地狂吼,「啊——」 「海爷,海爷……」霍伯想上前安抚海上飘,却被他推开。 海上飘双眼暴瞠地看着仇大娘,「芊芊怎么会……怎么会……不,不可能, 去请大夫,快去请大夫!」 「是,是。」仇大娘立即横冲直撞地到外头请大夫。 在等待的时间里,海上飘紧握着芊芊的手,嘴里喃喃念着,「不会死……妳 不会死的……」 鲁俞看不下去了,「海爷,您别这样,夫人既然已经——」 「住口!」海上飘回头瞪着他。 鲁俞垂首半晌,还是无畏地说:「我还是要说,既然夫人已经死去,不如就 让她安心的走吧!您这样她会放不下的。」 「我再说一次,她还没死,听见没?她没死!」他冲向鲁俞,发狠地挥了他 一拳。 假死的芊芊没料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心里急得直喊着:飘,不要这样…… 不要这样,我知道你还关心我,那就够了! 鲁俞被打倒在地,却没有还手,「爷,如果打我能让您好过些,那您就打吧!」 「鲁俞,你简直找死!」海上飘已乱了理智,正想再给他一拳,大夫适时赶 到。 「海爷,大夫来了。」仇大娘赶紧将大夫带到床畔,「快,快救救夫人吧。」 大夫赶紧瞧了瞧她的眼睛、又探她的鼻息,把了她的脉……完全没有生机了 呀! 这……这教他如何对海爷说呢? 「夫人怎么了?快,快开药方,多贵的药都没关,我只要她痊愈,只要她又 能在我面前蹦蹦跳跳,不管她多吵都没关系,我只要她好好的活着……」海上飘 紧握住大夫的手,嗓音愈来愈嘶哑,连眼眶都红了。 大夫知道说实话定会惹怒海上飘,可又不能不照实说:「海爷,您别激动, 好好听我说,夫人已经断气了,她不会再醒来了。」 「你胡说,你们每个人都胡说……她原本还好好的,无缘无故的怎么可能… …」他喃喃自语着,接着转向霍伯,「张贴告示,重金悬赏医术高明的大夫,只 要能救醒夫人,就算要我拿出海家所有的产业都无所谓……这事交给你去办,快 去呀!」 「海爷……」看着海上飘那副狂乱的样子,霍伯也忍不住流了泪。 「不许哭,谁让你哭来着,笑……快笑……夫人就要醒了,快笑啊……哈… …」海上飘像发狂般的大笑,可每一声笑都让自己的心再碎一次。 「海爷,别再自欺叹人了,夫人已死是事实,这是骗不了人的。」鲁俞说完 便退了出去。 仇大娘与霍伯也都摇摇头,拉着大夫一块儿走出寝居。 顿时房里变得好安静,海上飘激昂的情绪这才缓缓平复……目光再瞟向脸色 泛白的芊芊,他再也控制不住地趴在她身上痛哭。 「芊芊,妳知道吗?白灯花的药引已经做出来了,就在刚刚成功了……妳却 让我的一颗心由云端摔到谷底,为什么?妳为什么要这么残忍?」他紧握住她的 手,悲伤地说。 盯着她安详的小脸,他缓缓地将对她的爱恋慢慢道出…… 「妳说过要永远跟我在一起,生生世世,永永远远……」 芊芊听在耳里,泪水直往心里淌,她好想……好想拂去他的泪,用力抱紧他, 偎在他怀中告诉他:她没忘……她永远不会忘…… 可是她不能动。该死的,为什么一个时辰那么久?让她从头到脚动弹不得, 连嘴巴都动不了呀! 「芊芊,妳真的走了吗?为何不给我任何机会就走了?我知道妳气我这阵子 都不来看妳,我……我也很痛苦,因为我不知道要怎么告诉妳……告诉妳我有多 爱妳,只怕妳会又一次告诉我妳不要我……」 半晌,他缓缓将她抱了起来,表情像是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一块儿走吧!」 一块儿走!芊芊心一惊,他这是什么意思? 海上飘抱着芊芊一步步朝前走,直到马厩里,他单手抱着她一跃而上马背, 驾马往外而去…… 「海爷,您要把夫人带到哪去?」马僮惊问。 海上飘面无表情地一挥鞭,马儿迅速往前直奔,将马僮远远抛在身后…… 一路上他不停狂抽鞭子往崖边前进,且速度愈来愈快。 芊芊虽闭着眼,可狂扫过脸上的风让她知道这里必是空旷之处……老天,飘 到底要带她上哪儿去? 快、快,快张开眼呀!一个时辰过去,可是她没办法马上恢复,身体只能一 处处慢慢苏醒。 好不容易眼睛张开了,本是无法聚焦的眼眸慢慢变得清晰,可眼前所见的竟 是让她错愕又惊颤的画面。 崖边……不远处就是深不见底的崖边,难道海上飘打算带着她一块儿死?! 不……不要…… 她张开嘴,拚命想挤出声音,可一次又一次的失败,眼看崖边已近在眼前, 她重重闭上眼,用尽所有力气大声一吼,「不——」 海上飘一震,赶紧悬崖勒马! 此时马儿的前脚只离崖边不过五步呀! 「芊芊……」他听见了,听见她细微的喘息声,将她转过来,看见她张着大 眼,眼底泌出惊恐的泪影! 「妳……妳醒了……」他不敢相信地望着她。 「笨、笨蛋!」身体渐渐恢复,她立刻扑进他怀里,哭得好惨,「你要吓死 我呀!怎么可以跟着我死呢?」 「如果没有妳,我不知道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他心底热了起来,升起一种 失而复得的喜悦,只是,这会不会只是他的幻觉呢? 无论是真是假,能再听听她的声音,真好。 「你怎么可以这么不负责任,这一死,海家所有人该怎么办?谁来照顾他们、 带领他们?你太可恶了。」她的脸色恢复红润,不再苍白。 看着她怒骂的神情,海上飘终于笑了,他激动地道:「妳真的活过来了!是 上天可怜我吗?把妳还给我,我应该好好感谢老天。」 「你好笨,你该感谢的是我啦!」芊芊直在他怀中抽噎着。 「感谢妳?」 「对呀!感谢我及时醒过来,要不然我们早死了。」想起危急的一刻,她仍 是心有余悸。 「妳……是妳要的手段?」他听出弦外之音,抱着她翻身下马。 「呃!」她小脸往他胸口一藏,暗骂自己说溜嘴了。 「说,妳到底做了什么?」天,他怎么忘了这小女人的个性呢?脑子里有一 堆乱七八槽的点子,捣乱的功夫一流。 「我……我气你都不来看我嘛!」她小声地说。 「所以呢?」他双眼突地瞇起。 「所以我……」突然,天空飘起细雨,她脖子一缩,害怕地看着他,「我们 先回府好不好?」 「一个断了气的人突然活蹦乱跳的活过来,妳是想吓死人吗?」他眉一皱。 「你……你怎么那么凶,可是人家淋雨会着凉耶!」她鼓着腮,眼眶又热了, 「刚刚你在床边说的一堆让人感动的话原来都是骗人的,我……我再也不相信你 了。」 「妳听得见我说什么?」这下,他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 「唔。」她赶紧捂住唇。 眼看雨势愈来愈大,海上飘索性抱起她奔进石洞内,「现在可以说了吧?」 「我吃了娘给我的龟息丸,吃了那种药就可以装死一个时辰,完完全全跟死 人一样。」她垂着脸,偷觑他的表情。 「天……」海上飘深吐了口气。 「别跟我生气嘛!我只是想知道你还爱不爱人家……呜~~我知道你又要骂 我了。」看他伸出手,她紧张地大喊,「不要打我屁股,不要——呃!」 他不是打她,而是抱住她,深深地吻着她,剽悍地含住她的小嘴,让她完全 无招架之力。 「幸好,幸好妳不是真的病了。」他怕她得的是什么怪病,又会无预警地昏 倒在他怀里。 「那你以后不能不理我了哟!」她抿唇一笑。 「妳也不能再跑去找别的男人。」他轻拂掉落在她脸颊上的一绺发丝。 「打勾勾,一言为定。」她伸出小指,玩起小时候玩的游戏。 打勾勾?!海上飘笑了,伸出手与她的小指交缠,继而抱紧她,继续刚刚尚 未结束的吻。 今天海府「三」喜临门,府里一片喜气洋洋。 一喜是,热病患者在经过漫长的治疗后已完全痊愈了;二喜是,派人到海家 放火,打算烧了他们收藏的上等桧木的葛未越,因罪证确凿而被官府逮捕入狱; 三喜是—— 芊芊有喜了—— 海家为了庆祝这三件喜事,摆了七天七夜的流水席,让所有扬州百姓一起同 欢。 「海爷,恭喜您了,咱们扬州镇已有许久不曾这么热闹了!」为筹备宴席, 霍伯可是忙了好一阵子,但是愈忙愈有精神。 「是啊!多亏了你和仇大娘,我敬你们大伙一杯。」海上飘一手揽着芊芊, 一手举杯向大伙敬酒。 「海爷,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您别客气。」仇大娘笑着大口喝酒,虽然她是 女流之辈,酒量却无人能敌。 「哇……仇大娘,妳真是好酒量。」鲁俞见了还真不得不甘拜下风。 「仇大娘,我的酒量也不错,我们来干一杯。」芊芊爽快的为自己斟满一杯 酒,可酒杯都还没碰到唇,就被海上飘抢了过去,「妳有孕在身,哪能喝酒呢?」 「哼!讨厌。」她用力往他大腿上一坐,「那我要你抱我。」 「哈……幸好当初妳没真跟着我,否则我可受不了。」突然,府上来了位不 速之客,众人回头一看,原来是石槐! 「别这样看着我,难道各位不欢迎我?」瞧大家都用一种怪异的目光瞪着他, 石槐不禁摊手一笑。 「石槐,跟你说过要来之前得换件衣裳,你穿这种兽皮可是会吓坏人的。」 海上飘对众人介绍道:「他就是无天山的寨主,也是那些病人的大恩人,这样的 好日子当然要邀请他过来呀!」 「谢谢,谢谢你。」曾受热病所苦的人都一一前来向他敬酒致谢。 芊芊见状,不禁瞇起眼,脑袋瓜里蹦出一个鬼主意,「石寨主,你的年纪也 不小了,是不是该娶妻了?」 「娶妻?算了,我可不想象海兄一样,被妻子整得不成人形。」石槐摇摇头。 「不,我小妹幼幼嫁给你如何?她可是很有气质的,见人只会微笑,不像我 这么聒噪。」芊芊托着腮,「怎么样?愿不愿意见个面?」 「还是谢了,好姑娘不适合我这种野蛮人。」石槐大笑,那笑声竟震得桌上 杯盘轻晃。 「石兄,好内力。」海上飘笑说。 不知情的人都以为石槐本就声如洪钟,可海上飘一眼便瞧出他是靠笑来练功。 石槐眉一扬,「看来我是遇上对手与知音了。」 「我没要你们两个大男人在那儿互褒。石寨主,你到底愿不愿意娶我家小妹, 若你真不肯我也不勉强,我会告诉她,有个住在山上的野蛮人认为咱们闺女配不 上他。」芊芊赶紧又说。 「海兄,你的夫人实在好口才。」石槐摇头一叹,「好吧!只是,要怎么样 与令妹见面呢?」 「女人在出嫁前总害怕与男人太过接近,这样吧!飘他后天要陪我回娘家, 你可以与我们一道,顺便去瞧瞧她,但只能远远的瞧,太接近会吓坏她的。」她 笑得好甜,外人或许不知情,可海上飘已从她眼中瞧出诡计。 「既然海夫人已计划妥当,我能说不吗?」石槐在不知不觉中上了芊芊的当。 一场酒酣耳热之后,石槐醉得被人送进客房歇息,海上飘与芊芊则回到寝居。 这时,海上飘终于问出口,「妳又在玩什么把戏了?」 「讨厌,在你面前都玩不出花样了啦!」她小嘴一噘,「但是这次你非得帮 我不可,否则,我就打你儿子出气。」瞧她说着就举高手要往自己微凸的小腹拍 下,可吓坏了海上飘。 「别!」他紧握住她的手,「我帮妳就是,可是得让我知道内情。」 芊芊于是笑着贴在他耳畔低语。 「什么?这样好吗?」海上飘眉一蹙。 「幼幼其实很可爱的,这样没什么不好,况且她也不是天生如此,八岁前她 可是个可爱的小姑娘,之后才突然变成这样,许多大夫看过后都束手无策;可我 想,若能遇上一位有情郎,说不定能让她转好。」芊芊很有自信地说。 「石槐会是有情郎?」海上飘对这点倒很质疑。 「哎呀!我是凭直觉,人家的直觉一向很准的。」她偏着脑袋笑了笑。 「哦?那妳说,我现在想做什么?」海上飘笑着欺近她的小脸。 「呃……」看着他眼中轻转的流光,她害臊地故作不解,「谁知道!」 「真不知道?」他瞇起眸。 「就是不知道嘛!」小脑袋愈垂愈低了。 「好,那我现在就让妳知道。」他温柔地将她困在身下,一手撑起自己以防 压伤她,俯低身吻住她的小嘴。 房里灯火瞬息,只剩下夜的轻吟…… (全书完) 编注:敬请期待于盼盼和于幼幼的爱情故事——《原来沉默装文静》和《以 为憨傻是气质》。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