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琉璃哭红了眼,想回房,似乎已忘了园子里的路线,在扭头绕了好半天,直到 天际活白,远处鸡儿啼鸣,这才看清楚路径。但经过这一折腾也耗费了大半夜,已 是五更天了! “三更半夜的,你去哪了?” 不知何时赫连令野已站在她房门口等地,他等了大半夜,眉头不自觉地打了好 几个死结。 琉璃缓缓抬头,这一瞧,心口却不知不觉又拧紧了! 眼前这英姿勃发,器宇轩昂的男人也就是她不计名分,甘愿伺候一辈子的薄幸 汉吗? 她苦、她悲,柔如秋水的眸光中浮动的泪水已逐渐烫伤她的眼…… 粉红的唇瓣微启,她淡淡吟了句,“怎么来了?” 他不是陪着杏儿吗?两人共商该如何解决掉她的大计,这回怎么有空来看她? “我不能来吗?”赫连令野蹙起眉,她的漠离让他难受,更是困惑,形之于外 的怒火便浅浅地从他的瞳仁中泼洒出来——“当然可以。”她硬邦邦地回答。语气 中带着绝望。 赫连令野神情一震,狠狠地皱起眉!久久,他居然笑了“怎么了?是我晚上没 来看你,所以生气了?” 琉璃摇摇头,望着他那满是纵容的神情,心底的痛更是一点一滴吞噬着她的灵 魂。 为何这男人转变的功夫如此高超?可以在对别的女子柔声疼惜后又对她展露欢 颜呢? 他是不懂她的心;还是根本不想懂……可怜她那颗被遗忘的心,想要收回已来 不及了… “我想知道,你将如何处置我?”她虽已知道他的决定,但她仍想从他嘴结求 得一个答案,即使是假的,她也愿意再相信他一次。 “处置你?”他咧开嘴,突然懂了琉璃这天外飞来一笔的问话,“你是指你大 哥的事吗?” 她默默地点点头。 “真傻,你已经是我的人了,就不许你再胡思乱想,至于你大哥、大嫂的事— —我会打发他们回去的。” 琉璃猛然抬睫,不敢置信地问:“真……真的?” 那他刚刚才对杏儿信誓巴旦说的那些保证呢?才不过一宿,他的话又有那么大 的改变,她到底该相信哪时候的他呢? 她隐隐地从他的眉宇间看见淡淡的疲惫,可见他一定是陪了杏儿一整夜,不过 这点并无损于他的丰采。 她是如此着迷于他啊!一个即使卖了她。让她也无法怀恨的男人——“你究竟 是怎么了,今大看起来奇奇怪怪的,难道——他脸庞的笑影一收,咄咄逼人地追问,” 难不成是为了你的阿富哥?你恨我将你们隔离,气我不让他带你走、怨我让你们见 不了面是不是?“ 他每问一句就逼近一步,直将琉璃逼至墙角,无路可退——一“不……”琉璃 摇晃着小脑袋。他怎么老是误解她? “不是?可是今早你一看见他时那兴奋莫名的模样可是我从来不会见过的。” 赫连令野双目复上阴蠡,隐忍多时的怒火有如被星火所点燃,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阿富哥从以前就很照顾我,我一直把他当哥哥看,见了他自然有股亲切感, 你怎么可以——”她噤了口,神情悲悯地轻叹,“可你呢?把我送给你的流苏转赠 给杏儿,既然心中无我,又何必在乎我的想法?” 他闻言一震,半晌竟挤不出一个字!她看见了、也听见他和杏儿所说的那段话?! 怎么搞的,她没事跑去那儿做什么? “琉璃,你听我说——” 赫连令野才跨前一步,她便迭迭后退数步,泪盈于睫,“别说了……你不是要 赶我走吗?我只是一个寄人篱下的奴婢,你自然有处置的权利……” “我不会赶你走的。”赫连令野猛一个箭步即攫住她抖颤的肩头,“相信我! 我不会让你离开我,只要再给我一点儿时间。” 看看他激动的神情、认真的眸光,琉璃怔然了!她很想相信他,可……又好怕 自己会重蹈复撤,再一次被他的善变所伤。 她哑着声问:“那杏儿呢?你怎么向她交代?” “我不需向她交代什么,我只要你的信任,你可以吗?”赫连令野狠狠地将她 纳进怀中,似痴缠的话语在缚得琉璃不知所措! 怎么会这样? 他……他曾几何时对她说过这种让她“心疼”的话? “愿意吗?”他显然心急如焚。 迟疑一会儿,琉璃终于点了头,“好…我再相信你一次。” “琉璃!”赫连令野笑开了嘴,搂着她娇柔的身躯,好紧好紧……紧到琉璃心 生暖意,尽管可能再受到伤害,她也心甘情愿。 午后黄昏,夕阳浅照。琉璃一人在园内为那些花花草草浇水施肥,看着它们长 得娇艳,她也心情愉悦,自幼便没什么朋友的她,一直以来就喜欢种花时以草,想 像中它们就像她的知己,虽不会人语,却能懂得她的心。 她高兴时,它们会陪着她笑;她伤心时,它们也会垂头丧气地郁郁不乐。而此 时看着它们生得这般鲜红嫩绿、而她是不是也该学学它们的开心与无忧呢? 突然间一记声响扰乱她的好心情—一“琉璃……我们终于找到你了!”是大嫂 翠花的声音! 她立即回首,也看见她的大哥琉风——尽管他曾经企图非礼她,但大部分时间 他都是关心她人、顾她的。 一思及此,琉璃虽是胆怯却强迫自己微笑迎向他们。 “大哥、大嫂。” “原来你躲在这儿,可让我们找了好久。”就和以前一样,琉风尚来不及开口, 翠花已唠叨出声。 “你……你们找我有事?”她从翠花眼底看出了不轨,仓皇的嗓音几乎低不可 闻,“当然有事了,我们已经来了好些日于了,你怎么都不来见我们,难道我们这 么让人讨厌?”翠花可是闷了好久啊! 这些日子他们被人隔离起来,想见琉璃又走不出重重看守。今儿个也不知怎的, 守在他们门外的那些人突然消失了,而她正好乘这个机会拉着琉风出来找人。 “大哥、大嫂,对不起,我不是故意不见你们,而是……” 她不想离开赫连令野,不愿意再被他们牵制。 自从琉璃逃家后,琉风始终对她带有一丝愧疚,他虽是“妻管严”出了名,但 仍忍不住为琉璃说话,“翠花,你就别再逼她了。” “你说的是什么话?你给我到一边去!” 翠花隔开他,转首对琉璃颐指气使地说:“现在就是你报答我们的养育之恩的 好机会,快跟我们走吧!” “不,我绝不嫁给下村的柳员外!”琉璃激动地甩开她的手。 翠花吃了一惊,赫然大笑道:“你以为留在这儿可以成为赫连公子的夫人吗? 别作梦了!人家是什么身分、你又是什么身分,张大眼睛看清楚吧!” 她的话对琉璃而言不啻又是一种打击。她微微一颤,随即闭上眼说:“别…… 别说了!不管如何,我只想过自己的生活。你们的大恩我一定会找机会报答,求求 你们不要逼我。” 泪水模糊了琉璃的双目,这些天来她不断告诉自己要相信赫连令野,为何他们 要残忍的打碎她的梦? “不行,你非走不回!琉风,趁现在没人发现,咱们快点将她带走。”翠花害 怕到口的鸭子又飞了,立刻用命令的口吻对丈夫说。 “可……”他看着琉璃的泪颜,不禁犹豫了! “你再延误下去,可知柳员外会怎么对付你?”翠花开口恫吓。 一提起柳员外的恶势力, 他不禁打了记冷颤, 无计可施下只好对琉璃说道: “对不起了琉璃,原谅哥哥吧!” “不……大哥,你不能……”琉璃震住了心魂,吓得转身就跑。 翠花见状,随手拿起地上的木棍往她后颈一击,敲昏了她。琉风一惊,但在妻 子的催促下,不得已只好扛起琉璃溜出雷府。 赫连令野与雷鹏在书房密谈,书案上摊满了一张张由衙门送来的证物,眼见为 恁,这回儿雷鹏想再为杏儿争辩也无话可说了! “杏儿她……她真的这么做了!亏我与她夫妻一场,她还真狠心。”他对杏儿 可说是用情至深。 “她善于以自己娇柔的外表做掩护,事实上却是蛇蝎心肠,四年前我就曾着了 她的道。”赫连令野终于坦诚道。 “什么?”雷鹏吃了一惊,他没想到连赫连令野也难逃她的歹计?难怪他会告 诉他这些,还要他改变货物运输路线,并暗中叫官府衙役埋伏在原定途径,等着抢 匪自动送上门。 原来他曾亲身遭遇过,才能想出如此天衣无缝的诱骗之计! “那次的教训不轻,差点断了我的前程。我不敢让我娘及府中任何一个人得知, 因不愿让外人嘲笑我赫连令野是毁在一个女人手上。”他叹了口气。 “那你又是如何熬过来的?”雷鹏暗吁了口气。这趟生意也是杏儿怂恿他接下 的,数目之大等于雷家庄的全部,幸亏有赫连令野的提醒,否则后果还真是不堪设 想啊。 “幸好我意志坚强,也得到不少好友的帮助,让我度过危机。”赫连令野释怀 笑道,毕竟再坏的处境已过,雨过天青后现在已是大好天色。 尤其是他已找到了终其一生所深爱的伴侣…… “想不到杏儿是这么狠的女人!”雷鹏大叹。 此时房门发出轻叩声,他立即说道:“进来。” 进屋的杏儿一见赫连令野,立即绽出诱人笑容,尚不知自己的诡计已被拆穿, 仍在那儿沾沾自喜着。 赫连令野回以一笑,但眸光却是犀冷阴鸳,敏锐的她已有所觉!当她再将视线 转向雷鹏时,却见他愁着一张脸,毫无表情… “怎……怎么了?”她隐下惶意,随之笑问。 赫连令野不语,只是撇撇嘴,意有所指地瞟了眼雷鹏。 看见两人漠然不语,又表现出一到令人匪夷所思的模样,杏儿不禁心生怯意, 直以为自己露出破绽了! “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们快说啊!”不自觉的,她拔高了嗓音。 雷鹏眯起眼凝睇着眼前这个与他为伴将近一年的妻子,随即指着案上的资料, “你自己看吧!” 随后他走到窗边,宁可看着屋外灿阳,也不愿意看见她惊骇失措的模样,这可 要比拿刀刺自己的心脏还疼。 “看什么东西?”杏儿搅起眉,不在意地走至案边低首一瞧。这一看可不得了, 惨白的脸色随着那纸张的翻飞变得更加湛青! “这……这……”她的背脊冒出冷汗,连声音都结巴了。 赫连令野拧起一道剑眉,嘎声低笑,“说不出话了吗?” 他像极了捕捉猎物的黑豹,以一对精利的眸子盯着她,一步步地逼近。 “你……你们知道了?”杏儿望着他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孔,再看向一脸无奈的 雷鹏。 随即她抓住赫连令野的手臂,泪水如凄风苦雨般地滴落,“我爱你啊!令野, 这么做只是想还请你以前欠你的债务,好和你双宿双飞……你要相信我。” 雷鹏一听整个人僵住。原本还有一点怜惜她的心也消失了,“杏儿,我待不薄, 娶你进门后更是对你疼惜有加,一句凶话也不敢说,而你又怎么能如此对我?” 低喃的嗓音里带着浓浓的叹息。眸子也逸出了一道悔恨的光芒。 杏儿震在当场。不久又故态复萌的转向赫连令野。“带我走;我知道你是爱我 的。带我个——一” “算了吧!上你这种女人的当一次已经是够傻的了。我又何必再作践自己,府 衙捕快已在大厅等着,你自个去见他们吧。”他笑容一敛,无情地瞪着她她顿时像 傻住了般,动也不能动了。 赫然,一位仆役敲打着书房的门扉,急促的喊道:“少爷、赫连公子、在咱们 府中做客的阿富突然跑到前厅大吼大叫,嚷着要见赫连公子,小的不知该怎人办才 好。” 赫连令野神色一凝,以沉敛的嗓音说,“让他进来。” “是。” 仆役退下不久后,阿富立刻冲了进来,二话不说他便揪着赫连令野的衣襟吼道: “快去救琉璃——我方才亲眼看见琉璃的大哥和大嫂击昏她,把她抬走了,我冲向 前阻止、但是他们拿琉璃的命威胁我!赫连公子,如果你心里真的有琉璃就快去救 她,不要让他们真的将她卖了!” 赫连令野眸光变暗、阴沉地开口。“你们不是都在东翼客房吗?又是怎么出来 的,” “我也不知道。本来守着我们的人,今儿个一早居然统统不见——” 瞬间,赫野令野的目光射向杏儿,狠狠地凝注她惶恐的大眼,“如果琉璃出厂 什么事。我唯你是问!”他顺手摘下她腰间的流苏,忧急地走出书房。 朦胧之中,琉璃觉得向自己头好痛,只要她一个挣扎,脑子就不听使唤地轰轰 作响;但们潜意识里她知道自己已被大哥他们给抓了、她不要走,不要离开令野。 谁来救救她? “令野,你在哪?我今这儿,快来救我!” 迷朦中她喊出的便是他的名子——“令野——令野…”她蹙起秀眉唇。极力与 眼前的那道迷雾对抗,她想睁开眼,想弄清自己的处境。 “我在这儿,你好些没?” 赫连令野着急地轻问。一向平静的心顿时乱了节拍,俊挺的脸上也出现焦虑的 神色。 可知他一路追去时、心底被一道莫名的惊慌与浓得化比不开的恐惧紧紧缠绕, 仿佛一个不注意她便会从他指缝中消失般。他更是在心中立下重誓,只要老天大将 她还给他,他愿意拿他的一切换回她。 蒙人垂怜惜、当他快马拦截住琉风时,他们正在在镇头的一个驿店租用马车, 根本还来不及逃跑。 听见他的声音,琉璃的心一动,像有股暖流流过胸口,刺激她赶紧睁开眼。 “琉璃!”见她终于清醒,他不禁喜出望外! “少……少爷,我……怎么会在这儿?”她第一个反应便是赶紧坐起。 “你快给我躺下——”他霸气地按地躺回床上,眼中有着满溢的深情,“怎么 又喊我少爷了,该罚。” “我……”他蹙眉不安的模样全落在她眼底,双眸不自觉涌现了丝丝酸楚动人 的泪光。“我不是被我大哥大嫂给带走了吗?又怎么会在这儿?” “你是我的,我怎么能让别人带走我的东西。”他唇边的笑意扩深,因她已在 他眼前,再也跑不掉了。 “那你可把我大哥给——”琉璃焦急地挣扎坐起,即使琉风再怎么对不起她, 她也不能以仇报仇。 赫连令野扯开笑容,阒黑的眼眸溢满柔情,“我知道你那种滥好人的傻个性, 所以你放心吧!我给了他们一笔钱,让他们回去了。” “那就好。” 她吁了口气,终于放心了,“我还以为你会把他们交给衙门,那我真不知该怎 么向死去的养父母交代了。” 赫连令野将她揉入怀里,“放心,被送进衙门的只有杏儿。” “什么?”她讶然地张大眼。 杏儿被送进衙们?这是怎么回事?他不是深爱着杏儿吗?为何会有这样的结局? “你该看得出来,杏儿与我曾是一对恋人吧?”他突然开口问道,目光已变得 坦然自在。 琉璃垂下螓首,缄默不语了。 “怎么?又生气了?”他俯近她脸旁。 “才没!”泪液已涌出琉璃眼角。 “是吗?”赫连令野撇开嘴笑,修长的指尖捉弄似地为她指去粉腮上垂挂的两 行清泪。 她愤而别开脸,“我不想听你们之间的浪漫情史,如果你这么做只是要我死心, 那我会了断自己这颗妄想的心。” 他用力扳过她的身子,将热唇贴在她的红菱上,莞尔一笑,“你真是个多愁善 感却又笨得可以的小丫头。” “你说我笨!”她不依地噘起嘴儿。 “难道不是吗?我都已经将她送进衙门,心里怎么可能还有她?”他恣意一笑, 拍了拍她的小脸。 “可是……可是她怎么会被送进衙门?”这是她一直搞不懂的。 “这事说来话长,事情是这样的……” 赫连令野于是将杏儿的诡计转述了一遍。 “原来是这样……”琉璃恍然大悟,“我懂了,我终于懂了——” “懂了?!” “对,我明白了一切。你之所以会对杏儿说那些让我伤心的话,就是为了博得 她的信任对不对?” 她对他绽开一抹微笑,“你为了拿到她出卖雷公子的证据才这么说。我想,就 连那次在坡地驭马那回,你明知是杏儿自己搞鬼,却只能故意对我凶了。” “琉璃!”他一震,她那楚楚娇憨的容颜震撼了他! “不只这些,我甚至对你做一些残忍、冷酷,让你伤透心的举动也是为了让你 恨我,否则奸滑如她是不会那么容易中计的。”赫连令野拂去她脸庞上的泪,“可 知每每这样做时,痛的是我自己?” “我知道,我真的值得了……”她抱紧他,“虽然我舍不得那只流苏,但没关 系,我可以再做一个给你,到时候你可不能再随意送人呵!” 琉璃无瑕的脸庞滴洒出更多细碎的感动之泪,让他心疼不已。 “爱哭鬼!你瞧,这是什么?”赫连令野饶富兴味地从襟内取出那只流苏,重 新系在自己的腰间。 “啊?”她一愣。 “我将它拿回来的,它是我的,只是配合我演了一场戏,这时它也功成身退, 也该回到我身边了。”他慢条斯理地说,俯下头闻着她身上的清香。 泪雨交织在喜悦中,琉璃直想紧紧抓住这份得来不易的幸福。她依偎在他怀中 说:“野,我突然好想回去。” “回哪儿?”他突发一阵德笑,邪亮的眼直盯着她微敞的领口。 “回赫连府,我好想老夫人……” “不,你该说回家才是。而且老夫人这三个字也该改口为‘娘’了。”他撇开 嘴,笑得得意。 “什么?”琉璃别开小脑袋,不仅小脸儿,就连颈胸也都渲染了一片漫天红云。 “难道你还听不懂?我要娶你为妻。” 接着他已低头含住她惊讶微张的唇儿,双手邪恶地开始剥除她的衣裳。 “等……等一下……”琉璃躲着他的大手,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轻挑模样给弄得 不知如何是好? “好久没碰你,我想死你了——-‘” 他理过她的颈窝,吸取她身上那股已让他上瘾迷乱的幽香。 “别……人家还想知道你把阿富哥怎么了?”她偷觑了他一眼,发现他脸孔乍 沉,心虚地吐了下小舌头。 半晌,他仍凛着张脸不说话,琉璃则试着扯了下他的衣袖,轻声试探,“怎么 了?你…你该不会也把他送进衙门吧?” 等了会儿,他依旧不回应,这下子她可慌了! “你不能这么做,阿富哥待我真的很好,你怎么这么不讲道理?”她推开他急 着下床,“我去找他,求县太爷放了他…啊——” 出其不意地,赫连令野大手住她腰间一揽,琉璃一个回弹跌进他的怀抱中!他 立即粗鲁地将她压转在床上,狂肆地吻着地出言不逊的娇唇,蹂躏着她欲语还休的 小檀口,直到她气喘吁吁地只能在他身下呻吟…… “嗯……”她因喘息困难,胸脯高低起伏着。 “看你还敢不敢在我面前提起他,嗯?”赫连令野凶狠地冷睇着她,冷酷的脸 色益发深沉难测。 “可是……”她委屈得都快哭了,“可是你也不能把他送进衙门呀!” “谁说我把他送进衙门了?这些话从头到尾都是你一个人说的。”他以健硕的 身躯箝紧她,目光炽热如火。 “你的意思是,你没有这么做?”琉璃张大杏目。 “你为他笑。为他指控我,真该死!看我怎么罚你。”他伸出滑舌舔舐着她的 颈胸,搔痒的感觉令她抑止不住地娇笑出声。 “好痒……别……” 她躲着他的攻击,自知理亏他轻声撒娇,“不要生气了好吗?人家喜欢的、爱 的人只有你……” “琉璃,你说什么?”他突然抬起眼,火热的瞳仁直射进她的眸底。 “我……我爱你…”她更显娇羞了。“阿富哥真的只是哥哥…” “我也给了你的阿富哥一笔银子,让他回乡做个小生意,这下你总该放心了吧?” 赫连令野突地邪魅一笑,“既然爱我,就放心的把自己交给我吧!” “啊——令野……” 他拉下床幔,再一次以坚实的身躯包围住她…此刻他终于不得不承认,他早已 深深爱上这个突然走进他生命、让他不舍又心疼的小婢女…… (完) ------------ 寻爱浪漫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