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午后,当邢络峣回府后,青虹便依宓瀛格格临去前的吩咐在他耳边嚼舌根,她虽然 捏了把冷汗,但终究是将该挑拨的话全讲尽了。 “什么?你说那小孤女昨天去外面招摇,今日就有男人找进府中?”邢络峣挑着眉, 一张脸显露威严。 他并非是个耳根子软的男人,旁人说啥他就信啥,但瞧青虹说得大气不喘,毫不退 缩,并不像造假! “是啊!听说那男人长得一表人才、谈吐不俗,是五格格在府中外遇着的。”青虹 及补充了几句。 “五格格?” 他双眼一瞇,唇边透出了然的笑意,“她的话也能信吗?” “王兄,难道你不信?”青虹差点儿咬掉自己的舌头,恨自己的多嘴。 “我是不信。”他无所谓地坐回椅上,拿起案上的月桂茶饮了一口,语带不经心的 慵懒。 他对任何人的话都不会百分之百相信,而宓瀛格格所言,就得再打对折了。 青虹眼见不成,只好拿出撒手剑,“听说那男人还给她一条坠炼,说是订情物。” 茶碗落地声顿响,邢络峣脸色一凛,直视青虹的闇色眼瞳中似乎有着别人无法理解 的风暴。 “订情物?”他竟无来由心窝涌上丝丝酸悸,语意也转为騺冷! “是啊!好美的一条链子。而且他们似乎早已说好了,她利用琴音来吸引他的注意 力,否则王府之大,他如何会找到偏僻的“郁林阁”?”青虹又加油添醋了一番。 邢络峣搁下瓷碗,面无表情地倏往“郁林阁”而去;踼开阁门,那巨响惊醒了正在 抚琴的乐沙绮。 “是你!”见了他,她心中陡升一股惊喜,但也有丝怯意。 “没错,是我。怎么,你很失望,不是你的心上人?”他粗暴地擒住她的手腕,一 股火焰不设防地跃入他瞳底。 “你说什么?我不懂……”心急之下,她不小心踢翻了桌椅,摔跌在地。 “不懂?那我就让你知道自己是多下贱、淫荡!” 他粗暴地撕开她的前襟,却发现她光洁的颈子上空无一物!他沉声问道,“链子呢? 把它交出来。” “什么链子?”她错愕地望着他阴騺的表情,不明白他的怎会知道有关链子的事? “你在这儿弹琴,难道不是为了勾引情郎来这儿私会吗?”他恼火地直视她,一抹 邪笑在脸上扩散开来,“可惜府中戒备森严,就算你弹破了指头,他也不会再来见你 的。” “我没有——你怎能含血喷人?”她气他不分青红皂白,一双杏目含怨带恨。 他徐缓蹲下,薄唇撇出笑意,清浅的音律却是勾魂摄魄,“被我说中心事了,所以 老羞成怒吗?” 他重哼一声,突然拽住她的手进屋,“你已是我的人了,还如此不懂贞洁?亏我还 命大夫倾全力为你治病,你居然拿绿帽子来报答我?” 沙绮俏脸覆上心碎的伤痕,泪已流干,眼涩的发疼,“我只不过和别的男人说话就 是不贞洁;而你却可以一妻四妾,甚至玩弄女人的感情吗?” “怎么?难道你也想学我?”他嗤冷怪笑,手指顺着她光洁的颈部下移,出其不意 的扯开她肚兜后的红绳。 瞬间,她白腴圆润的乳房现落他眼底,狂魔似的眼定定锁在那儿,微扬的唇展露出 一股狂佞味。 她凝住他的眼悲伤划过眸间纤美的容颜只融入沧桑的颜色。“你干脆杀了我吧” “这我可舍不得耶!我至少得先玩玩你,或者玩死你!”他露出尝血的笑意,紧紧 箝住她的下颚,低下头如狂风暴雨地肆虐她的唇。 她忍着泪,紧闭着唇,不让他继续侵犯。 他屡攻不破,凝唇低笑,“好倔的丫头,这是为他而保留吗?” 随即他的唇轻触她的耳垂、颈后,带给她阵阵酥痒,大手更毫不迟疑地拱起她丰腴 的胸脯,以舌尖舔舐啃囓…… 她全身痉挛,因憋气过久而胀红了脸,却在偷口气时被他攻进小嘴里,任意掠夺, 直到她虚软投降为止。 邢络峣的唇慢慢往下探索,来到她玉乳前紧紧吸吮着那乳蕾不放,彷若要吸出奶似 的! 那阵阵抽搐的感觉传遍了沙绮的全身,她想抗拒却无法随心所欲,只能任他以狂烈 的手段予取予求。 “你真有本事,待在王府内,竟有办法挑勾男人,一会儿卢冰,一会儿外人,我若 不治你,下回不知该轮到谁了!”他冷言低语,突然撩高她的裙摆,推上腰际,让她两 只粉白的长腿呈现眼前。 他的话彷若一记寒捧敲醒了沙绮,她死命挣扎,踢着小脚,“放开我,你这个恶魔、 狂徒,放开我……别碰我!” “你这双金莲可真迷人哪!”他擒住她胡乱飞舞的小脚,猖狂地伸长舌头,沿着小 腿肚一路往上滑动直到三角地带,眼中抹上狂佞色彩,“让我好她看看你那儿,究竟有 多诱惑人?” 说话同时,他已扯开她腰间的亵裤丝线,倏地,一块小白布便落在炕上,飞得远远 地。 “不——”她按住他不规矩的手,“不要……” 他挥开那浓密的毛发,寻觅着藏匿其中的珍珠,“瞧,都硬成这般,穴里也湿透了, 还说不要?他们有这么看过你、摸过你吗?” 邢络峣脸上除了有被欲火焚尽的痛楚,还有丝磷磷青火愤忿的在闪烁着。 沙绮对住他炽热的眸,全身无力地挪动身躯,想逃开却更掀起他潜藏在小腹狂烈的 火种。 “该死的女人!” 他猛低头衔住那颗珍珠,剎那间,他的舌尖如火苗般燎遍她全身,在他的轻吮慢捻 下,她忘情的娇叹,那如花瓣的乳峰也挺立发胀,引发他一亲芳泽。 他的舌钻进她潮湿的幽穴中细细品尝,双手则举上捧起那两团柔软,恣意狎玩! “天——峣……”他怎么可以…… 那强烈的需索如排山倒海般袭向她,她开始扭动臀部,自愿投入火海中,即便万劫 不复也无所谓了。 她要他爱她…… 他强势的攻陷,带给她无限的狂潮与悸动,她感觉浑身的细胞都在颤抖,呼喊着强 烈的渴望,逐渐登上仙境般…… 一阵重颤击中小腹,她重喟了声,没想到他根本尚未与她交合,她已尝到高潮欢快 的滋味! 红滟染上两颊,咬着下唇,似羞耻似窘涩的感觉,不停占据她心头。 邢络峣猛然翻起身,褪下自己的衣物,倏然翻转过她,跪趴在跟前。 捧住她的玉臀,奋力一举,他探入那温热多汁的小径,在她沉醉呻吟的同时,仿若 也听见他低沉的暗吼声! 他不再温柔的加快速度,抓住她的腰配合自己的律动猛力抽送,在一阵狂喃中,他 毫不保留地释放了自己的种子,两人同时迈向巅峰。 他抬起头,扳过她的身子,定住她的眼,“你……你只能属于我,从今以后,你的 心里不可有有别人。” 他说话梗凝,脸上却有掩不下的悸动! “你……”沙绮微启唇,不甚相信地看着他。 “反正我说了,不准你再多看别的男人一眼。”他狠狠地撂下话,起身赤裸地走向 茶几,为自己倒了杯水。 头一回看见他袒身裸露在她面前晃荡,尤其他那巨大的……她不禁羞红了脸,别过 脸不敢看他。 他察觉她的不自在,凝高唇角,“就是你这副脸红的模样,让我看了顺眼极了。” 他狭长的眸又潋过一道红痕,放肆地攫住她那曼妙的曲线上。 似乎发现他瞳间又闪耀诡火,沙绮惊愕地及紧缩身子,害怕他又…… 他走向她,以一抹醇柔的嗓音问道:“你怕我吗?怕我这么对你?”他的指间轻拂 过她优美的唇线,动作柔蜜似水…… 他突如其来的温柔令她不禁迷惘,“我喜欢你爱我的感觉。” “即是这样,把那男人给你的订情物交出来。”他长眼一瞇,拧眉对她伸出手。 “那东西不在我身上。” “你不肯交出来?”他脸色顿转冷沁。 “当真不在我身上。”她瞪着他那只索物的手,直摇头。 “你?”他端起怒容,开始搜她身。 “不可以——”邢络峣不理会沙绮的恳求,粗鲁地在她身上摸索,突然,在她腰袋 夹缝内发现一块硬物。“在这儿是不?” 他压低嗓音,神色如阴霾罩顶。倏地抽出该物,他才赫然发现原来这是他赏给她的 红玉。 她将它以红线编成一条衬线,系在腰间的荷包上,小心翼翼地携带着……瞬间,竟 有股暖意泛过他的胸口,她说不出心头微颤的感觉究竟是什么? “你就一直将它带在身上?”他睇着她那楚楚动人的俏脸,动手将红玉塞进衣中归 还她。 她点点头,“它是你给我的东西,我会好好收藏它的。” “它并不值钱,明天我派人送一箱珍宝给你。”他慷慨道,赐女人东西他可从不吝 啬。 “不要,我不要东西。”他这句话又推翻了她甜美的梦想。 “只不过一箱东西,不准推托。”他冷下脸,仅想藉以赏赐来掩饰自己心中那份怪 异情潮。 “我付出自己所有,并不是要收取什么金钱或财富报偿。”若真要说有,她只想要 他贫乏的爱。 “难道你只收别的男人给你的东西?”他拧起眉,清冷的眸倏地变得炽烈。 “除了你,我没收过任何人的东西。”她极委屈的道 “那坠炼呢”他定睛看她的眸光阴冷地让她心悸。 “我……我根本没拿它,我教圆圆追去还给那人,没想到他竟怎也不肯收回,我一 气就将它扔到废纸篓内。” 她低声解释,小手紧扭着衣摆,水灵似的清眸蕴上淡淡氲气。 邢络峣额一颦,掬起她低垂窘迫的小脸,漆黑的眼乍现笑纹,得意的道:“你扔了 它?” 她怯生生地点点头。 “这才乖。”他起身整理衣物,离去前又道:“近来可有学着吃些荤食?瞧你瘦的, 再这么下去,胸脯变小,爱抚起来可就不好玩了。” “呃——”她为他露骨的话顿时无言以对。 “待会儿我会命喜儿送燕窝来,你非喝了不可。”他闇沉的眸潋过一道幽光,虽柔 和却也强硬。 不待沙绮开口,他已潇洒离去;她只能愣在当下,小手紧紧握着那只红玉,心头蓦 然地是狂跳不已…… ※ ※ ※ 夜深人静,沙绮瞪着那碗已凉的燕窝,迟迟不知如何下咽! 喜儿和圆圆催促了好几回也重新端来好几回,但每每一沾唇,她便顿觉胸口闷疼, 那久久不曾发作的毛病,似又在体内隐隐泛滥。 “唉-”叹了口气,她拿起瓷碗正要就口,门外突然旋起一阵风,吹得门槛嘎嘎作 响! 不一会儿,屋内的油灯突地熄灭,这奇怪的情形让沙绮心头发毛,彷若有什么事将 发生似的。 果真,一阵强风吹开门扉,一道黑影赫然闪入,当她发现那人已将锐利的匕首抵在 她喉头,一手箝住她飞舞的双手,沉声喝令。“不许叫!” “你是谁?”她手中的瓷碗顿时落了地,发出一阵破裂声。 黑衣人警觉地挟住她往屏风一闪,半晌过后并无人来探询,这才放心地走出来。 “少废话,跟着我走。”他持刃之手略使劲,沙绮颈间立刻有一丝刺痛。 “你究竟是谁?”她忍痛低吼。这人竟敢夜闯王府,是刺客吗?为何找上她,又要 带她去哪儿? “你这张小嘴还真是不得闲,待会儿我会让你说得够!” 此人邪佞一笑,露在黑脸罩外的一双大眼闪耀着诡火,这眼神让沙绮感到好熟悉, 但一时却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我见过你。”她瞪着他的眼珠说道。 黑衣人瞳仁一闪,撇高唇笑道:“你的确不错,敏锐度十足。” “你是谁?为何要挟持我?”她不停的扭动身子,企图扯开他加在她身上的力道。 “跟我走你就知道了。”他冷冷一笑。 “你要带我去哪儿?”这声音也好耳熟。 “你的问题还真多啊!” 黑衣人担心引来闲人,不愿再继续逗留,“快走,否则我会要了你的命,画花你的 脸。” “我不走——”她就是死也不愿让他得逞,隐隐约约中,她猜得出此人必是为和邢 络峣作对才会绑走她。 “这由不得你。”他瞬间在她颈后点上麻穴。 沙绮一愣却已无法动作只能任由那人扛起她跃窗而出,几个跳遁便隐入了漆黑夜色 中。 紧接着他翻墙而出,经过了暗巷、狭道、最后出了北京城,来到一处位于偏远山郊 的木屋内。 一进屋里,黑衣人御下脸罩,露出那张轻挑的脸庞;沙绮怔忡地看着他,却开不了 口。 他走近她,对她诡异一笑,解开她的麻穴,沙绮才得以松口立刻怒骂道:“是你! 为什么你要这么做?” “我只是想麻烦你帮我做件事。”他不疾不徐地开口。 今天下午,他随宓瀛格格回宫大玩床上游戏时,她无意间发着牢骚,指责他为何拿 坠炼送给沙绮?还说沙绮目前是邢络峣的新欢,他现在把心思都放在她身上了,哪还轮 得到他? 若果真如此,亚夫心想那请她帮他偷个东西应该不是件难事,况且他还真想见见她 呢! 想他在喀逤国可是多少女子梦寐以求的对象,他的同遭云英无数,偏偏那些粗线条 的北国胭脂他全放不进眼里,而初入北京,却被眼前这位纤柔的江南金粉夺去了心神, 他怎会轻易放过她! 他已决定事成后,将她绑回去当他的床伴。 “我为什么要帮你?”她后退一步,提防地看着他。 “你当然也可以不帮我,但如果我玩了你呢?到时邢络峣可不会要一个残花败柳, 你不跟我还能跟谁呢?”他嘴角那抹狰狞的味道更浓更深了。 “你……你怎么能?”天!她究竟是遇上什么样的贼人了? “为何不可,我只不过是想请你帮我偷点东西。” 他方才已趁夜进府勘察过了,邢络峣的书房戒备森严,凭他一人绝难闯进的,可如 今军防吃紧,他得加快脚步。唯今之计只有藉用此名女子的力量,所谓英雄难过美人关, 或许她就是邢络峣的致命伤。 “我不会帮你偷东西。”沙绮一口回绝。 “乐姑娘,你何必那么激动呢?偷东西又不会要你的命,只不过是张军事计划书, 害不了他的;再说我也不比邢络峣差,他在床上带给你多少满足,我自然也不比他差。” 他猥亵的话语句句贯穿她的耳膜,她心中一冷,狠狠瞪着他,“你这个无耻之徒, 快放我回去,别再说些疯言疯语。” 她吓坏了,如果她当真被这贼人玷污,她宁可一死! “看来我不给你点甜头尝尝,你是无法感觉得出我的好!”他又欺近一步。 “你是谁?为何要我偷军事计划书?”目前她只能拖延时间了。 “我?哈哈哈……我乃喀逤国国师,真正的姓名叫亚夫,只要你帮我偷完东西后跟 着我,我保证你会有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 他舔了舔大拇指,露出百分之百的奸佞表情。 “你别过来!”一股焦躁狂窜在她的胸中,睁着模糊的双眼,她感觉自己真的好怕 啊! 这个人从一出现,就莫名其妙地让人心生骇意;此刻他又露出那淫秽的嘴脸,她怎 能逃过?沙绮作梦也想不到她居然会惹上喀逤国的人! “你别怕我,我长得也是一表人才,你干嘛那副看到鬼怪的模样?”亚夫往前又跨 了一步,直将她逼到门板上。 “别碰我,你再向前一步,我就死在你面前”她突然拔下发上银簪,针尖指向自己 颈窝,毅然决然地怒瞪他。 她虽是一介女流,但绝非贪生怕死之辈要对付邢络峣,她抵死不从! “你——你不知死活!” “你退开!”她虽惊怕不已,但那双盈盈若水的双眼仍流露出不妥协的神采。亚夫 啐了口气,后退两步,眼光仍灼视着她提防她,做出自戕的傻事。 沙绮瞪着他,待有了一定的安全距离,她倏地转身夺门而逃。 她拚命狂奔,趺了又摔,一身是伤;亚夫则是好整以暇地跟在其后,故意与她保持 一段距离,有意吓她,好让她自愿降服。 倏地,前方没了路,怵目所见全是无垠无涯的深谷!她回身一望,亚夫正笑脸盈盈 的等着她自投罗网。 沙绮淌下无助的泪,心知自己怎么也不能落入他的手中,即便死也不要帮他加害邢 络峣。 前是断涯,后有追兵,此刻她唯一能走的路就是死了…… 她捏紧拳、闭上眼、抖着身,毫不犹豫地往下一跳——再见了络峣……她今生唯一 的爱…… 邢络峣身在寝居内,却心绪不宁的直觉有不好的事情将要发生了。只有在他初入王 府时,曾经发生过相同的情形,等他学会保护自己后,已有余年未曾如此了。莫非…… 这是噩兆! 他的脑子此时净是盘旋着沙绮那楚楚动人的姿容与善解人意的柔美…… 别的女人接近他,无非是贪图自身的利益,否则,她们早被他恶名吓得退避三舍, 尽可能地敬鬼神而远之了。 而她,不但无恋他的地位、财富,还贪心大胆地向他索求他根本给不起的爱;他自 己知道,自母亲去世的那一刻起,他就与爱绝缘了。 长久以来,他内心总是孤零的,直到他发现她是那么的珍惜他赏赐给她的那块瑕疵 斑斑的红玉。 回忆如丝般缓缓缠住他心头,那红玉是他母亲临终前交给他的,也是他仅可凭借的 东西,可他却毫不犹豫地就送给她了。 此刻,他莫名地感受到一点儿不对劲儿的情潮在体内翻涌,然而,面对这份陌生的 情愫,他却又不知如何厘清?只是当他得知另有男人追求她时,他表现出异于以往的急 躁与愤怒,似乎像个青涩的小伙子般莽撞且茫然。 或者,他是迷恋她的身体?对!她能带给他前所未有的欲望之火,在他脑海里有的, 也是与她共覆云雨的欢爱情潮。 没错,准是如此! 赫然,寝门外顿生嘈杂的声响,打断了他的思绪。 “我要见少王爷,求求你们替我禀报一声。”是圆圆急切地在屋外喊着。门僮立即 进屋禀报。 “有事?”乍见待女的进急模样,邢络峣心头陡升一丝忐忑,问话时的情绪已不见 往昔的镇定。 “是……乐姑娘出事了。”圆圆忧焚不已。 “出事?究竟是怎么回事?”邢络峣这一惊非同小可,他一掌拍在案头,大声斥喝 道。 “奴婢今天一早进“郁林阁”,却不见乐姑娘的人,四处又寻遍不着,再次进屋才 发现窗闩似乎遭外力击断,而我为她准备的燕窝也翻落在地,我担心她是被人强行绑走 的。”圆圆将所有经过一丝不漏地说了一遍。 “你说什么?被人绑走?”邢络峣霍然站起,脸上的血色一寸寸尽退。 “是……”圆圆被他那尝杀的模样,吓得两腿直打哆嗦。 他立刻快步赶至“郁林阁”,一进寝居,他便开始搜索屋内所有的线索。检查了窗 棂,发现上头果真有遭到破坏的痕迹,应该是有人强自窗外推进所造成。 沙绮向来生活单纯,会是谁将她带走? 邢王府中向来戒备重重,谁会得知巡府侍卫队的出现时辰与路线,又是怎么找到被 安置在偏远“郁林阁”的沙绮呢? “虞琛——”他沉声一吼。 “小的在,王爷有何吩咐?”虞琛立即上前请命。 “加派人手立即去寻找乐姑娘的下落,并查探最近北京是否有可疑人等进出。”邢 络峣不疾不徐地下令,散发着他傲人出众的领导者气势。 他突然忆及上回盈盈曾提过之事,该不会……喀逤国人干的好事吧? “是。”虞琛领命而去。 待他离去后,邢络峣凝视那扇残破的窗棂良久,眼中闪过一丝沉定的狭光,“快速 备马,我要进宫一趟。”看来,他得找宓瀛格格“询问”一番了。 ※ ※ ※ 沙绮已昏睡了整整一天两夜,终于能略微挪动身子,徐徐转醒了。 拜天之幸,由于她刚巧趺落在谷口下约数丈处的一块凸出的软泥地上,并未跌落谷 底,因此,除了全身震得发疼外,并无大础。 不过……她太阳穴频频抽紧,当真痛得厉害!她想站起身,却是提不起劲儿,只能 瘫在那儿隐隐喘息、呻吟着。 一时间,她竟意会不出自己在哪儿,直到眼睑微启,瞳内反映出崖边烈日灿亮的光 芒,脑子这才开始发挥运作。 对!她想起来了,她是被逼跳崖的!那她现在在哪儿?地府还是天庭? 硬撑开眼皮,沙绮这才发现自己正位于断崖边,只需再往外移个数寸就必死无疑了。 她硬撑起上身,以手抚触疼痛之后,才知那儿肿了一块。 突然,思绪像全串连起来,她想起了邢络峣、想起了她在王府的所有情事,更意外 的是……她竟也忆及了进府前的所有一切…… 她有父有母,她本有个温馨和乐的家庭,是因为—— 天!那胸口所受到撞击的痛楚,竟比她身上的创伤还要剧烈!是他——是他的手下 杀掉父亲的! 想起那时候,那两位官差口口声声说着“邢王爷”,那必定就是他了!为何上天要 开她这种玩笑? 上回跳崖是为了父母临死前的恳托、为了自救,想不到她依然落入他手上,还无怨 无悔地送上自己的身心,赔了感情。 这次跳崖却是为了他,只因她不愿做出伤害他之事,不愿背叛他情愿牺牲自己的性 命来维护清白,也不容许除他以外的男人碰她一根寒毛! 但她哪能料到付出的所有,竟全是为了一个杀父弒母的大仇人! 老天!你何其残忍啊!让她丧失记忆,又唤回记忆,只是在失而复得的中间,发生 过许多难以磨灭的事实啊! 他——邢络峣竟是这么可怕的男人!他隐瞒所有事情,不仅不忏悔,还拿她当侍妾 般使唤;而她竟也像个荡妇般任他予取予求,甚至还沉迷在他带给她的欢愉中。这教她 怎么有脸去地府面对父母? 她居然爱上了一个杀父仇人! 她的心好乱、头好疼,一股无法言喻的椎心刺痛刮着她的五脏六腑;层层漆黑的晕 眩感又向她袭来。 就在沙绮头晕目眩又苦恼自谶的当儿,头上不远处竟传来脚步声与谈话声,她想喊, 却因体内受重创而发不出声,她只能依稀听见他们不断的说话声。 “咦?这里怎么掉了只鞋儿,该不会是乐姑娘的吧?” “有可能,否则咱们找了那么久,不可能不见踪影的。” “咱们攀下去瞧瞧吧!否则,少王爷发起脾气,可不是咱们担待得起的……” 在沙绮昏沈闭眼之际,顿然明白是他在找她,可为何他要找她呢?难道他伤她伤得 还不够? 多少泪珠,无限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