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被抱回任府中的蓝融,在群医的联合会诊下,伤势仍是毫无起色,这下可是急 坏了任子毅,最后在不得已的情况下,他拉下了脸去求十一少项熏。 项熏摆了张酷脸,神气活现地说:“哟!咱们最冰冷、最无情的九少,什么时 候看重我这个朋友了?居然还会登门拜访?” “我求你,项熏,请你告诉我绿衣老人在哪儿?我一定要找到他。”任子毅放 下怒焰,低声下气的说。 “我又不是他的跟班。怎么知道他在哪儿呢?”项熏挑了挑眉,模样说明了他 是故意不说。 任子毅见状,当真是又急又气,“项熏,你到底说不说?” 自从他将蓝融抱出章府之后,司马阴司居然走到了后山,大喊一声“蓝莲”后 就自尽了。 接着雁蓉与施祺也赶来任府关心蓝融的伤势,这时候任子毅才由他们口中得知 所有的事情,原来自己错怪了她……深深错怪了她…… 他还没有告诉她心底的悔恨,告诉她心底那份浓烈的爱意,她怎能就这么离开 呢? “唉!我说子毅,绿衣老人本来就来无影去无踪,我又怎么告诉你呢!”项熏 摊摊手,眼神无辜的看着他。 “你这家伙到底有没有人性?”他一把勒住他的衣襟,狠狠的瞪着他,“你是 不是要我杀了你,你才肯说?” “乖乖!放手放手,你怎么动不动就动手动脚的?真杀了我,你会知道绿衣老 人的下落吗?”他伸出一指轻轻推开任子毅,最后抹了抹脸。“别激动、别激动, 说起话来口水都喷在我脸上了。” 任子毅咬紧牙根,从齿缝中迸出,“项——熏——” “我在这儿、我在这儿,不就在你眼前,喊得那么沉重做什么?” 项熏蓦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心想若是再不说,他肯定会宰了他。 “好,等我杀了你,就回去和融儿同归于尽。”任子毅认真的神情可不是在说 假的。 “别别别,我还想多活几年,小珍才刚有身孕,我还没看见我儿子呢!怎么能 死啊!”他还在那儿嘻皮笑脸的耍宝。 “我数到三,你再不说,休怪我无情!”任于毅眯起眸,咬着牙说。 “说就说嘛!他现在在天临山的观音庙里。”项熏张大眼,还真怕他一掌劈过 来呢! “早说不就好了,硬是要卖关于让我这么恐吓威胁,你还真无聊!”臭骂了他 几句后,任子毅便像风一样消夫在他眼前。 项熏摸摸鼻子,自问:“我无聊吗?” 不过能亲眼瞧见任子毅那为了女人心急如焚、怒火冲天的模样,被骂也是值得 了。 ※※※ 任子毅一赶到天临山的观音庙,就见绿衣老人坐在庙门外的大石上等着他了。 “我知道你会来找我。”他闭目,缓缓说道。 “您知道?”任子毅眉头一紧。 “哈……”他不语,只是笑。 “绿衣老人!”任子毅神情焦急不已,“融儿没时间了。” “别急。”说着,他便从衣襟内掏出一包药粉,“这包东西让她服下,不过还 需要一种重要的药引。” “什么药引,只要您说,我就立刻去找。”任子毅眸光坚定。 “情。” “情?”任子毅不解。 “那药引子寻得容易,但也困难。”绿衣老人自始至终都没张开眼。 “你这是什么意思?”他紧张不已,害怕真找不到,那融儿该如何是好?他就 这么眼睁睁看着她离开他吗? “这个就得让你自己意会了,快去吧!这药先服下可延命三日,好好把握这三 天,不过第三天的五更鼓一鼓,就算是天罗神仙也救不了她。”绿衣老人好心的提 醒他。 任子毅以颤抖的手接过那包药,只要一思及只能延命三天,他的心都碎了! “谢谢您,我会好好意会您那句话。” 说完,他便飞驰回府。 ※※※ 亲自将药粉喂进蓝融嘴里后,任子毅便开始想着绿衣老人所谓的“情”为何物? 可是两天过去了,他依然想不出那个含义,这该怎么办? 难道融儿没救了? 一早他又赶往观音庙,却已不见绿衣老人。 他再冲进项府,但无论用什么方法以逼问项熏,就是问不出绿衣老人的去处。 项熏甚至举起双手保证,这次当真不知绿衣老人的去处,就算任子毅拿刀杀了 他,他还是不知道啊! 任子毅拖着疲累的步子回到蓝融身边,已是心力交瘁。 “融儿,对不起,我真没办法救回你。”他急急握住蓝融的手,嗓音破碎了。 这时门扉突被轻敲了两声,就听见小月说:“九少,我是给少夫人送药膳粥来 的。” “进来吧!”他无力的应了声。 小月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而后将药膳粥放在案上,“九少,您去歇会儿吧; 数天来你不眠不休,身体会弄坏的。” “今天是紧要的关头,我怎能睡呢?”他摇摇头,目光仍瞬也不解的望着动也 不动的蓝融。 “若您不放心,就让小月帮您看着好吗?若有什么状况我会赶紧通知您。”小 月不忍见他颓丧呀! “不用。”任子毅沉着声回拒了她。 “可九少…” “你出去。”任子毅发问的冲口而出。他已是心烦意乱,为什么这些下人要一 个个吵他、烦他,让他不得安宁呢? “是……是的,九少。”小月心一慑,在退出房之前提醒道:“您要记得喂少 夫人吃粥啊!” “出去!”他重重的闭上眼。 听见她退出的声响后,不久一切又归于平静,剩下的只是他与蓝融的呼吸了。 他深吸了口气,拿起粥,轻轻舀着它,让碗里的白烟徐徐上飘,就怕热粥会烫 了她,她不会说,他得替她事事想周全。 眼看时间将至,他简直痛苦难当,“难道这真是我亲手喂你的最后一次吗?” 心头从没这么酸过、痛过,“老天!如果能挽回她一命,我宁可再受一次三年前的 凌虐。” 舀了一匙粥轻放在她口中,就见她连合也含不住的直往嘴角滑落。“为什么你 不吃?为什么?” 任子毅拿起身旁的手绢轻拭了下她的嘴角,不死心的又喂,可她依然没吃进去, 粥又一次滑向她的颈窝,看得他心都碎了。 “听见没,我不准你放弃性命.不准!”他利目瞪着她,强硬的说:“有我等 着你,你为什么不懂得珍惜我对你的爱?为什么?” 从不掉落的男子泪终于滑出了眼眶,他忍耐多时、强抑多时,从不让掉泪来显 示自己的情绪,可现在他压抑不住了,也不想压抑了,那浓热的泪就这么一滴滴的 滑下双颊。 “你不能死,我绝不会让你死,你非得活过来不可。”最后他抱起她,大大的 喝了口粥,印在她唇上,将口中的粥液哺渡给她。 泪和着粥一块儿进入她嘴里,强迫她吞咽下去。 登时,五更鼓乍响,他心神一震,持碗的手蓦然一松,忍不住大喊了她的名: “不要走,融儿!” 哀绝的声音响彻云霄,府邸里所有人都听见了,大伙儿也都没睡的等着这一刻, 动容的泪纷纷坠落。 ※※※ “糟了,糟了,九少不肯吃药呀!”小月匆匆忙忙的跑出房外,直往前厅而去, “老爷,九少说什么都不肯吃药,不知该怎么办?” “他身子骨从小硬朗,很少吃药,这次为了融儿几天几夜没好好睡又没好好吃, 这才染了病,又怎肯吃药呢?”任侨对他的性子很熟悉。 “可是他真是病得很重,额头烫得很。”小月又道。 “大夫怎么说?”任桥也着急的蹙起眉。 “大夫说九少一定要服药呢!否则这次可是伤了身心,不易医呀!”小月边说 边摇头。 “好我去看看。”说着他便站起身,往任子毅的房间走去。 可才到门外,就听见里面传来任子毅的声音,“我不吃,你别逼我,我真的不 喜欢吃药……” “你为了我,几天几夜没睡好,怎能不吃呢?” “融儿,你别逼我,我不吃药病也会好。”任子毅的脑袋愈仰愈往后,“你前 天才刚转醒,就别起来了,快回去躺下。” “你不吃,人家就一直坐着。”蓝融对他微微笑着,身子虽然仍是虚弱,可脸 上已微微出现了润泽,让任子毅看了安慰不已。 “可……这药当真不好吃……”光闻那味儿,就让人想吐。 “还记得那晚你对我所说的话吗?”她眸子轻轻一转,露出调皮的笑容。 “我说什么?”他眉头轻轻挑起,十分意外的问:“那时你不是还昏迷着,怎 能听见我说什么?” “人家只是不能动、不能表达,耳力可好得很呢!”蓝融轻轻吐舌,那可爱淘 气的模样,不禁让任子毅心神一动。 “那我说了什么?”他低首笑问,因为他压根不信她真听见。 “你说……只要能让我清醒,挽回我的命,你可以再承受一次三年前的凌虐。” 说这话时,蓝融忍不住眼眶都红了。 “融儿!”他眯起眸,深情的笑了,久久便道:“好,我喝。”他都能承受那 样的苦了,又何必怕这区区的一碗苦药呢? 拿过手,他一口气便将药汤金数灌进口中,并将碗底朝天对她一笑,“怎么样? 这样可以了吧?” “嗯!”这下她终于放心了。 站在门外的任桥对小月眨眨眼,好似在说“你看,有人帮我们解决了难题”, 接着他挥挥手示意她可以退下了,两人便带着暧昧的笑离开了门外。 “知道吗?当我知道你清醒了,心底有多兴奋,那时我才知道绿衣老人所说的 ‘情’就是我的泪。”任于毅忍不住紧抱住她。 “可我还是想不起过去。”她有丝遗憾。 “只要别把我忘了就成,有没有过去无所谓,我们有现在、有以后。”他将她 揽近身,“陪我睡。” “你累了那么多天,我若陪你睡,你肯定又睡不着了。”蓝融背对着他柔柔一 笑,因为他是那么爱她,会把握每一分每一秒紧抱着她的机会。 “你怎么知道我一碰到你,就睡不着?”他将她搂紧在臂弯中,“触碰你的体 温、闻到你的发香,那感觉就告诉我,你现在正活生生的躺在我怀里,我能不兴奋 吗?”说着,他低首埋在她颈侧。 “所以你要放开我,让我回房睡,这样你才能好好睡觉,我也已经躺了好久, 只想坐着想你这段期间跟我说的话。”蓝融不禁闭上眼,脑海开始回荡她昏迷的那 一阵子,他不停在她耳畔所低语的浓烈深情。 她有时还真不敢相信,自己脸上的刀疤会消失,又会遇上一个那么爱她的男人, 老天实在太厚待她了。 “你走了,我会没安全感。”这几天他不就是在这种没有安全感,随时都在等 待着她消失的痛苦中度过吗? “那我让你抱,你好好睡吧!”她柔柔一笑,可等着、等着,她竟没再听见他 回话的声音。 轻轻转过身,看见他酣睡的模样,蓝融忍不住笑了。最后索性窝在他臂弯中, 闻着属于他的青草体味,沉浸在他温暖的怀抱中。 这时,门外传来了短促的敲门声,可扫了蓝融这种享受的兴致。 她轻轻爬下床,蹑手蹑脚的去开门,就见小月站在门外说:“少夫人,章姑娘 要见您。” “蓉姐?”蓝融眉儿了扬,咧嘴笑了。 “没错,就是章雁蓉姑娘。”小月心想完了,少夫人的身子骨刚恢复些,元配 就找上门,可为何少夫人还这么开心呢? “好,那我立刻去见她。”蓝田说。 “可少夫人……”小月直觉不妥的嗫嚼着。 “还有事吗?”蓝融偏着小脑袋可爱的望着她。 “我希望少夫人别乱想,九少是爱您的。”想了想,小月是提醒了她。 “你真宝贝,放心,我绝不会怀疑九少对我的深情,他才刚睡着,别吵醒他, 我去去就来。”说着,她便快步走到前厅。 一看见雁蓉,她站在原地有丝矜持的喊道:“蓉姐。”不记得过去的她,这称 谓喊来有点儿别扭。 这情形看在雁蓉眼中,忍不住笑了出来,“以前你可是很爽朗的,不会这样的 喔!” “真的吗?我以前很爽朗?”蓝融诧异的望着她。 “嗯!在崖谷中,你尽可能的安慰我,让我有了活下去的勇气,真的好感激你。” 雁蓉越上前紧抓住她的手。 “崖谷?”蓝融眉儿了蹩。 “怎么了?是不是想到什么了?” “我能不能过去瞧瞧?”听闻她的形容,蓝融有种浅浅的印象,可就是归纳不 出一个完整的模样。 “当然可以了。”雁蓉随即又问:“你可以去吗?不是才刚清醒没几天,要不 要改天?” “我已经好很多了,不想再休息。”蓝融迫不及待的想到那个崖谷看看,或许 亲眼目睹自己生活的地方,可想起过去也说不定。 虽然子毅说不重要,可她仍无法当个没有过去的人。 “那好,你跟我来。”雁蓉见她执意如此,便答应了她。 两人于是相偕前往。 这情形让躲在帘后偷看的小月怎么想都不对劲。就不知少夫人若忆及过往,是 好或是不好? 摇摇头,她只好回去工作,可就在两个时辰过后,她突然听见九少大喊的声音, “融儿,融儿!” 小月丢下扫帚立刻赶了进去,“九少,您怎么了?” “少夫人呢?快告诉我,少夫人去哪儿了?”刚刚他竟梦见融儿回复记忆,想 起那晚是他残酷的将她击成重伤,甚至导致她失忆,所以痛心的离开了他。 “少夫人……少夫人她……”小月别扭的说。 “快说,她去哪儿了?”任于毅快受不了她的吞吞吐吐了。 “晌午的时候,章姑娘来见她,就把少夫人带出府了。”她边说便看着他陡变 的脸色。 “什么?章雁蓉将她带走了?”他震愕的坐起。 “九少,您别激动,您的身体。”小月惊愕的大喊。 “我没事,快告诉我,她带她去哪儿了?”他激动的抓住小月的双肩。 “呃……”小月吓白了脸,“九少,您掐疼我了。”真没想到一个发烧的人, 力气还那么大。 “那快说呀!”他放开她。 “章姑娘说要带少夫人去她以前住的地方。”小月想了想又道:“对了,好像 是要为少夫人找回失去的记忆。” “失去的记忆,不……不能,不可以。”当她恢复记忆后,会不会 恨他那日的狠戾行径呢? “九少?”她愕然的望着他的反应。 “快告诉我,少夫人以前住的地方是哪儿?” “呃……我想想……崖底……对,就是崖底本屋。”小月被他激 动的神情弄得一傻。 “崖底木屋?”猛地推开她,任子毅再也待不住的疾冲出房间。 “九少,您的病……”小月放弃了叫喊,她知道九少此刻心里只有少夫人,即 便是九条牛也拉不住他了。 如今,只好祈求他和少夫人之间不要再发生什么事了…… ※※※ “融妹,这里就是了。”雁蓉指着眼前围着竹篱的小木屋,并看着蓝融那双像 是沉浸于某种回忆的眼神。 蓝融慢慢摸索过去,伸手抚触这里的一草一木,眼看这一切,她脑子突然了眩, 像是有什么片段霍然闪进脑海。 “融妹,你没事吧?”雁蓉赶紧上前扶住她。 “没什么?只是头好疼。”她揉了揉太阳穴。 “那就别想了,我只是想帮你,其实想不想得起来都无所谓,九少现在不是对 你很好?”雁蓉柔柔一笑。 说到任子毅,蓝融通忍不住双腮染红,羞赧的说:“嗯!他也说想不起来就算 了,可我还是希望自己有完整的记忆。” “嗯!那我再想想,该怎么帮你。”这时她突然瞧见那张木床,于是又对蓝融 说:“看见没?那就是我受伤时睡着的地方,我们每晚都会秉烛长聊。” 蓝融听着,走过去摸摸那张木床,脑子霍然像被雷击中,瞬间闪过一道白光, 让她想起一些片段…, “你说……你从小到大都没离家过夜过,这次跳崖是你最大胆的决定……”蓝 融居然说出这段话。 “对对!”雁蓉又将她带到木桌边,拿起一条黑巾,“它是你出门时一定要戴 在脸上的,有天你听到个消息回来告诉我,说任子毅因为找不到我,所以打算对付 我爹,我急着赶回去……” “那时突然外头有了风吹草动,是你们家的管家来了,在你临走前你告诉我想 认我做妹妹……”蓝融继续接话。 这时任子毅也寻来这里,一进门就见她这样的反应,让他连脚都不敢再踏进去 了。 “没错,融妹,就是这样。”雁蓉跟着笑了,“你想起来了、想起来了。” 蓝融坐在床畔抱着脑袋,挣扎了半晌才蓦然抬起脸,“后来我不忍见你被迫嫁 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男人,所以决定代嫁。” 雁蓉点点头,“你好伟大,居然愿意为了我牺牲自己,还为了我被人误解,而 我却因为家人编了一堆谎言……” “别说了,我懂……我懂……”两个女人因此紧紧抱在一起,动容不已。 蓝融抬眼,竟看见任子毅就站在门外,赫然愣住! 雁蓉感受到她身子蓦然的僵凝,于是转首一瞧,看见任子毅,她立刻抹了抹泪, “你们聊,我先回去了。” 任子毅拖着沉重的步履走了进去,微蹙眉心,“你……全部想起来了?” 蓝融点点头,“嗯!我想起来了。” “所有的一切?”他呼吸一窒。 她再度点头,“对,所有的一切。” 任子毅深吐了口气,眼眶带着浓热,“包括……” “包括在大婚那晚,你是如何残酷的对待我,招招置我于死地。”她敛下眼, 神情显露出一抹悲意。 “对不起,融儿……”他垮下双肩,双拳紧握住又放松开来。 一股深怕失去她的感觉迅速胸口窜起,蔓延至四肢百骸,他几乎已不知道若生 命没有了她,该如何活下去? 蓝融只是垂首,淡淡的说:“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你总对我忆不及过去的事抱 着无关紧要的态度,甚至好像不太希望我想起从前。” “我……”他深吸了口气才道: “我承认我自私,但别恨我好吗?我发誓我会好好爱你一辈子。” “只爱我?”她仍没抬起头。 “对,当然只爱你。”他非常坚决的说。 “那不行,我不能答应你。” 蓝融摇摇头,拾起一对无辜的眼睛望着他,让任子毅急得快疯了! “意思是……你不肯原谅我,打算就此离我而去?”他再也冷静不了了,急急 冲上前握住她的肩膀。 “我有这么说吗?”她咬着下唇,忍住满腔的笑意。 “那么你的意思是……” 任子毅可被她弄得更心急了,她那模样又像气他,又像不气他,她到底是做何 打算? “我本条算跟你生一堆孩子,你只爱我那怎么可以,我们的孩子以后就没人爱 了。”蓝融水灵灵的大眼睨着他。 他愣住了,久久才意会过来,“你……你根本没生我的气,不恨我当初那么决 绝的对付你?” “傻瓜,我恨你做什么?那时你我又不认识,我把你的新娘弄丢了,你当然生 气啊!”她笑着望他。 “你这个小魔女,快把我吓死了。”重重吐了口气,他紧紧把她揽近身,抱得 好牢好牢。 “不过当时你真的好狠,伤了人家的左右臂,还要伤人家的腿,把人家打成残 废。”蓝融下颚抵在他的肩上,微噘着小嘴说。 “对不起、对不起,以后我定会加倍爱你。”天哪!听她这么说,他的心都疼 了,真不知道那时候他是怎么想的? “不过没关系,我那时候也很狠,我们一样做得绝,算扯平了。”她可爱的对 他皱皱眉。 经她一提,他也想起当时的事,“对呀!我怎么忘了?你对你的相公更狠,第 一招就很致命,还好我福大命大,要不然真完蛋了。” “呃……”她扬起眉睫,傻住,“你……你生气了?” “对,我生气了。” 任子毅眼光闪亮如炬,一步步将她往后推,直到蓝融脚撞上床沿,陡坐了下来。 “那你说,要我怎么做嘛!”她紧抿起唇,偷觑着他。 “嗯……你得补偿我刚刚快吓死的精神损失吧!”任子毅撇撇嘴,肆笑着。 “那我要怎么补偿?现在我身子不好,肯定会被你杀了。” 蓝融委屈的想,难道他还要跟她再比一次呀!真没良心。 “我为什么要杀你?”真不知道这小女人的脑袋瓜里又在想什么了? “我想你上次废了我双臂和我一条腿,会不会还要伤我另一条腿?人家……人 家现在体力不好,你能不能轻一点?”说着,她都要哭了出来。 任子毅听得抚额大叹,“你以为我真那么狠?”他爬上了床,谑笑得贴近她的 唇,“不过你说对一部分,我要缚住你的双臂,掰开你的双腿,让我能够温柔的进 人你。” “呃?” 听闻他似温柔又轻浮的语调,蓝融立刻涨红了脸儿,“别说了……你好讨厌。” “女人其实都爱听的,只是含蓄,矜持不是吗?”他的手开始在她身上作怪了。 “不……房门没关。”蓝融娇羞的捂住脸。 “这种地方不会有人来的。”他灵活的手指已解除她身上的束缚。 “你别……” 她还在娇嗔之际,他已用他一只大掌紧握住她一双小手腕,往上一钳,扣得她 双臂动弹不得。“开始了……先缚住你的双臂,然后……”另只手夹住她一双玉腿, “绑住你一只腿,剩下这只该怎么办呢?”老天,他还反问她?如果有手的话,她 一定会捂住自己发烫的双颊。 “这样吧!”任子毅笑着以自己的一条长腿隔开她,接着俯低身,温柔的进入 她……就如他所说的那般,如此轻易的驾驭了她。 蓝融闭上眼睛,享受他充填的美好。 “你要一堆娃儿,我这就送你,放心,我也会爱他们,但绝不会分割掉对你的 爱。”像是在做着保证,他每说一句便吻一下她的眼睑、唇角、鼻尖。 柔柔蜜蜜、卿卿我我,最后以一场最狂肆的律动,将他们的爱升华……升华… … (全书完)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