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天地间空荡荡、静悄悄,孤寂幽暗,乔语双昏昏沉沉地随着他飘荡在无边无际 的黑暗中,浓郁的黑暗,仿佛直通永恒。 一种超然物外的轻盈感,使乔语双觉得有形无质的身体宛如是透明的,有着从 未曾有过的飘忽。轻松,回首己经看不见来地的路,前程迷惘空茫,只见眼前一片 似有还无的朦胧,她漫无目的地游荡。 忽然,眼前出现一个像漩般的黑色隧道,里面有一丝丝的闪光吸引着乔语双往 前行,当她无意识地路上隧道的这端,刹那间眼前闪过无数的色彩,人己到隧到的 尽头,前方,出现像银河系的星云满布四周,而且不停的变幻移动,让语双的心里 觉得异常平静、舒适、安详、温暖。 这是哪里?天堂还是地狱?乔语双的脑中沉浮着疑问,想到再也见不君少奇, 她的心宛如被撕裂般的疼痛。 隐隐约约从星云中传来熟悉的声音,乔语双收敛心神专注地寻找着,只见远处 飘来的朵星去,慢慢旋转着将她包围起来,颜色也不断的变幻,熟悉的声音愈来愈 清晰,心里一怔,语双大叫一声,“珊……” 星云快速地旋转散去,乔语双远远地看见语珊紧蹙着眉,湿漉漉的脸颊上尽是 泪痕,连在睡梦中,她的面容还是带着忧伤和焦急地睡不安稳。 想要看得更清楚些!乔语双的心念才起,身形己经无声无息的到达语珊的就要 前,坐上床沿,她心疼地抹去语珊双颊的泪珠,“珊,醒醒!” “小双,是你吗?”模模糊糊的好像听到语双的声音,乔语珊从不安宁的睡梦 中惊醒,却不敢睁开眼睛,因为失望的次数已经多得让她承受不住,害怕又是思念 过深的幻想在欺骗她,她合着眼喃喃念着。“不!这一定是幻觉,我不要再受骗了!” “珊,醒来!真的是我,我回来看你了。”乔语双伸手一摇语珊的肩膀。 乔语珊发现有人在摇晃她的肩胯,赶忙睁大眼睛,眼前真的是两、三日不见的 姊妹时,她“哇——”的一声,哭倒在语双的怀中。 抱紧了怀中的妹妹,乔语双忍不住眼泪跟着滑落眼眶,看着她伤心、忧郁的模 样,连声的抱歉不断不断折重复冲出口。 望着怀中哭个不停的语一同,乔语双伸手擦去后己脸上的眼泪,故作轻快地对 她说:“珊,别再哭了,我有话告诉你,你难道不好奇我去了哪里!” 乔语珊泪眼婆娑的抬头一瞧语双,惊讶不已,“咦!你怎么打扮成这样?头发 怎么突然长了?” “因为我错回了唐朝,并且在那里待了五个月。”乔语双看到语珊瞪圆着眼眼 张大了嘴,一副你疯了的表情,她差点想笑出来。如果不是她还记着此刻己到生离 死别之时,她可能真的会放声大笑了,“珊……不要摆出那副打死不信的模样来, 我是担心你无法接受我突然失踪的打击,才一直记挂着想回来看你,所以,你一定 要相信我说的话……” “难道你还想回去?”乔语珊不依地大叫,“不要!我不要你走,你口唐朝我 们就再也见不到你面了,你怎么可以这么忍心!” “回得去还算幸运,如果回不去,就变成无处依旧的孤魂野鬼,那才是真的完 蛋了呢!”乔语双在心底惨叫,脸上却不得不装出笑容安慰她,“我也不想呀!但 是没有办法嘛!你就当我去旅行好了,记得不要再难过了,因为无论我身在哪里, 都会永无将你记在心里,而你永远都是我最疼爱的妹妹,我只希望你过得幸福。” “我不要听这种话,这简直像在交代遗言。”乔语珊难过得又哭了起来,“你 既然己经回来了,就不要走了嘛!”话才说着,语珊就急着想起床,“我们马上回 台湾,离开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你就不用回去了。” “不要急,现在三更半夜的哪里也去不了,你还是歇着吧!” “我不要,你趁我睡着的时候走了,那我怎么办,我还是清醒的守着你比较安 心。”乔语珊不放心地拉着语双的手不放。 拍拍语珊的手,乔语双哄着她入睡,“你放心的休息吧!我就陪在你身旁。何 况,你再不补足睡眠的话,眼圈都黑得变成熊猫了,这么难看的样子,不怕把程冠 华给吓跑了吗?” 这两天多亏有他,他丢下工作,整天陪着我到处寻求协助,他……真是很够朋 友。”说到程冠华,乔语珊疲惫的脸上不自觉地流露出幸福的微笑,“小双,嗯…… 你觉得他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呀?”乔语双故意当作没听懂的反问 “你不觉得他很有责任感,很细心,很……而且他对我很好。”乔语珊的喃喃 细语,愈说愈模糊,终于沉沉睡去。 感伤地看着沉睡的语珊,乔语双的心中交杂着难舍难分与无奈,“心爱的妹妹 哟!别怨我不守信用,没有留下来,我实在无能为力呀!” 望着星光稀落的夜空,是黑夜将尽的时刻了,这漫长的一夜在此时此刻竟然快 如白驹过隙,转眼即过,乔语双诊依不舍地紧盯着语珊看,“珊,就让我陪你到天 明吧!”语双虽然明知不可能,却依然在心里深空地祈祷黎明不要来…… “为什么……”低沉嗓音的嘶吼,震荡着人心,君少奇无法置信地看着昏迷不 醒的乔语双,他睁裂的眼角渗血,也不愿意让泪水浮现眼眶。 看着神医王乾清的回答竟然只是摇头时,君少奇的一颗心刹那间从峰顶坠落谷 底摔得粉碎,“老前辈,连你都束手无策,那谓双……”连闻名天下的神医都坦言 无能为力时,绝望的苦涩重重地将君少奇淹没了。 “就医理而言,老夫尽力了。”神医无奈的表示,“乔丫头所中的寒毒不但已 经全部解清,而且老夫还特别辅以滋补的丹药调养她的气血,如今她脉象平稳,身 体亦无任何异状,却因何迟迟不清醒,老夫实在也找不出原因。” 神医的席话非但没有使君少奇放宽心,反而让他剑眉为之一皱,“难道我就眼 睁睁的看着她离我而去?老天,这太残忍了!” “死铁板,你也说句话呀!”看着君少奇忧心的模样,神医冲着坐在一劳沉默 不语的铁板神算一吼,“乔丫头的情况明明已经不是我医术上的问题,你倒是卜一 卦来解释解释这是怎么一回事!” “毋需卜卦!她愿望遭逢此劫,虽然老朽事先知晓,且尽速赶来九华山,试图 让乔丫头躲过这一劫,可惜还是晚了一步,她……毕竟在劫难逃!”铁板神算无能 为力的对君少奇苦笑,“君公子,乔丫头的这一劫度不得过去,完全要看你们之间 的情意如何,如果情意够深,她会为你回来的。” “难道……”君少奇突然想起那日在长安城,乔语双和铁板神算的对话,原来 当时铁板神算就己经预知了今日之事。“老前辈的意思是指语双回归来处去了?” “不错!当时老朽未能多作言语,不料终成憾事。” 虽说天意难违,但是面对将要失去所爱的人却无力挽救的挫折感,君少奇的脸 色瞬间变得苍白异常,“虽然事属天意,却甚难无怨呀!敢问前辈可有良方助语双 离魂早返?” 铁板神算长叹一口气,缓缓说道,“欲示千里芳魂,借得策韵诉情衷。” “多谢两位前辈相助,晚生受教了。”君少奇恭谨地对着神算和神医一揖道谢, 百般无奈地轻将乔语双抱在怀中,“晚生这就将语双带口无双堡,告辞了。”,心 情沉重万分地离开九华山。 望着月儿慢慢地消失,墨黑的夜空,是大地苏醒的前奏,渐渐的,天边翻起了 鱼肚般的白,那代表着乔语双祈祷不要到来的黎明,还是来临了。 乔语双紧紧盯着床上的语珊细瞧,看着她终于放心地沉沉睡去。这一夜,语双 将在唐朝发生的种种事情说给睡梦中的语珊听,细细地诉说了君少奇对她的好,坦 白她对君少奇的爱恋,挣扎于亲情和爱情无法两全的无奈。 眼泪伴随着喑哑的话声,滑落乔语珊的脸庞,离开在即,她不舍眼前的亲人, 更放不下远在九天之外的恋人。 乔语双在心底呼唤着君少奇,担心他现在过得好不好?会思念她吗?愁思在她 的心头千回百转,苦涩的相思滋味实在难以下咽呀! 恍恍惚惚地听见一缕缥缈的箫声从远处传来,把乔语双从感伤的情绪中拉出来, 那凄凉的箫声听起来竟是如此熟悉,一声声忧伤的曲韵如同一支支锋利的剑,深刺 在语双的心房上,教她痛彻心肺…… 乔语双仔细想来,自从她错回唐朝起,至今整整五个月,并不曾再梦到梦中吹 箫人,为何此时此刻,她却这般清楚的感受到梦中吹箫人的心声,那种孤雁失侣的 矢痛,鸳鸯折翼的悲哀,泪水不由自主地滴滴滑落。 “你也如我一般痛失爱侣吗?”乔语双默默问天,苍天无言以对,只有回旋在 她耳际的箫音依旧声声呼唤。幽急的箫声使得语双更加思念君少奇,回想起扬州船 上的那一夜,她戏评“梁祝”,和君少奇谈生死相随,而如今竟然落得劳燕分飞, 相思两地。 凄凄楚楚的楼台会,哀哀怨怨的英台哭灵,多么熟悉的旋律,乔语双猛然发现 空中传来的箫声,居然是“梁祝协奏曲”,难道…… “珊,我走了,你醒来后千万别难过,也请为我祝福吧!因为我真的找到梦中 吹箫人了。”乔语双依依难舍地在语珊的额头上轻轻一吻,“但愿来生我们再做好 姊妹,祝你幸福!” 模糊地听到语双的道别,乔语珊尖叫着语双的名字惊醒,睁目四望,房间里哪 里有语双的踪影,反倒是引得留在房门外陪伴的程冠华闻声冲入房间里来。 直冲到床前,程冠华关心地打量乔语珊,看着她慌乱的眼神,着急呼唤着语双 的模样,心疼地将她抱人怀中,他轻轻地说着,“语珊,醒醒吧!你又作恶梦了。” 视线一遍又一遍的搜寻着房间的每一个角落,乔语珊不得不接受语双再次离开 的打击,回想着梦里语双对她的叮咛细语,“姊走了,小双回去唐朝了,再也不会 回来了!”语珊说着说着伤心地扑在程冠华的怀中,放声大哭。 程冠华温柔地安慰着乔语珊,心里却默默的对乔语双许下诺言,“小双,我会 替你好好照顾语珊的,无论你在何处,放心的走吧!” 窗外一抹初露的曙光,穿过未曾合拢的窗帘隙缝透进房间里,洒落在相拥的两 个人身上,宛若乔语双献上的祝福。 向月迎面接过君少奇专属仆童太极从“碧波小筑”原封不动端出来的食盘,恭 谨地敲门后,又将食盘送进了房间。 残秋,八角窗外,枯黄的树叶随着瑟瑟寒风,飘落在冷冷的空气中,君少奇黯 然神伤地背门站立在窗前,明知道向月又将晚膳送了进来,他依旧没有理会。 向月关心的眼神投向窗前在君少奇落寞的背影,竟觉得如此时的他是如此的遥 远与陌生,转望锦榻上昏睡的乔语双,向月无声在心底叹息,那一夜如果不是他早 先一步回转无双堡,九华山山道上的狙击行动,怎么也不会造成今日的局面。眼前 看来,乔语双若一天不醒来,只怕堡里永远无法再见到欢乐的景象。 向月暗自感叹“情。之一字伤人至深!这儿日来君少奇所表现出来的失常形态, 是他记忆中从不曾有过的,在武林中十二年,这位年轻堡主的笑容总让人如沐春风, 他镇定如山、洒脱如风的气度和风范,正是江湖中人人所知,永不动摇的形象,但 是,现在“爱情”的魔力却超过了生死界限、刀山剑林的力量,让他忽然改变了。 “公子,事情还未到绝望的时候,请为无双堡多珍重!”向月的劝慰仿若石沉 大海掀不起一丝浪潮,看来除了乔语双,什么也无法引起君少奇的注意。“何况, 乔姑娘心中有知,定不愿见公子为她废寝忘食、痛伤心神。” “向月,你几时兼起了太极的工作?变得这么多话。”君少奇喑哑的语声萧瑟。 耳中听着君少奇苦涩的调侃,向月却依然恭谨的说着,“公子一日不饮不眠, 堡中兄弟一日不得宽心,连万总管都为公子平添了几许白发,那么由属下亲自照料 公子起居也属平常。” “我何其有幸,能得到你们这群好兄弟!”君少奇缓缓转身,慢慢地踱回几前, 抬头迎上向月关心的眼神,君少奇露出一抹旧时的笑容,“放心,我没有事。你且 去转靠万总管,过不明夜我自会前往‘怡然阁’,堡里若有事,你就和他商量着办, 不必再请示我了,另外,吩咐太极把晚膳撒下去,这两日也毋需伺候了。” “公子……”向月原本有意再劝说下去,但想到君少奇说一不二的个性,他俊 逸的脸上默无表情地微微躬身,飘然出门而去。 一直等到向月转出“碧波小筑”,君少奇脸上的笑容随即消失了,他心情沉重 地坐上乔语双的床沿,伸手轻轻抚摸她的脸庞,她的模样睡得很安详,完全看不出 有任何不适的地方。 “小双,你为什么还不回来,是我爱你不够深吗?“君少奇温柔地在乔语双的 耳畔喃喃低语,“我好想你,你知道吗?你答应过我要留下来陪我我的,你怎么能 言而无信?”深沉的哀伤和强烈的痛苦使他难以承受,他的心仿佛纠结在一起,他 执起她的手紧紧地贴在自己的脸颊土,想以他的肌肤温暖她。 君少奇破碎的声音弥漫在空气中,“小双,求你,快回来陪我!你知不知道我 多么的想念你,多么盼望你归来!”他不断地诉诉说着,“亲亲,醒来吧!我会生 生世世守着你,再也不会让你离开我,我爱你,我爱你,爱你……”深深的期盼在 君少奇的声音里流露,乔语双却依然毫无反应。 窗外,暮色低垂,夜风冷飕飕的吹动树梢,低沉的响声像极了伤心人哭泣的呜 咽。 从乔语双的身旁拿起那管箫,君少奇踏着月光走入庭院,院中的花木迎着瑟人 的秋风在枝头颤抖,一片片枯叶飘晃,衬着他哀戚的身形,更教人觉得孤寂、苍凉。 孤独地立在小湖边,君少奇吹奏出一首首幽怨动人的旋律,袅袅的箫声随着栗人寒 风飘荡在星空中。 一遍一遍回旋着“梁祝协奏曲”,君少奇的心思回到扬州船上的那一夜,他和 乔语双笑谈梁祝,共立白首盟约;而如今却是唤卿不返,独留伤心寒夜苦候终宵! 难道苍天真的如此残忍,竟然要他们效法梁祝,生死相随?愁思在君少奇的心中缠 绕不去,“生不成双、死不难分”的念头不断不断地浮现在他的脑海中,凄楚哀伤 的叹息声声随风游荡,睹物思人,无可言喻的心痛化为眼泪滑落脸颊,点点滴落在 箫上。 乔语双循着箫音悠悠醒转,缓缓地眨动眼睑,视线模糊下,见着的是一间陌生 的雅室,君少奇并没有守她在身旁,“他是否平安?”这是第一个浮出她脑海的讯 息,接下来才由着回响在四周哀戚的箫声带领她找寻心上人。 吃力地让自己的身躯从床上坐起来,乔语双透过八角窗,终于在小湖边看到映 着月光吹箫的君少奇,那熟悉的景象,是她梦中的幻影,也是她心中最爱的人。挣 扎的想下床,身体却僵硬又不灵活,语双欣喜地对着窗外呼唤君少奇的名字,声音 虽然细若游丝,但依然清楚。 仿佛听到乔语双的呼唤,君少奇飞身一掠闪至榻前,正好将险些滚落床下的她 抱人怀中。耳边听着语双一遍遍呼唤着他的名字,他的心为突如其来惊喜狂跳不已, 激动地用那颤抖的双手,抚摸语双的脸颊,他不可置信地痴痴看她,蓦然低头猛烈 地吻着她的唇、她的颈项,深深的、没有休止的,难以说服的,难以说服自己语双 真的回到他的身边。 “小双,你终于回来了!“拥紧怀中佳人,君少奇哑着声狂喜的喘息,舍不得 将她放下,他抱着乔语双坐上床榻,轻拉过锦被,连他一起盖在语双身上。 盈溢满胸的喜悦,让乔语双以更热烈的拥抱回应他,在君少奇激动的拥抱里, 她讶异的悄声问道“我昏睡了很久吗?这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我们家,黄山无双堡,而你已经整整昏了十天!” 听着君少奇喜悦中带着惊悸的语音,乔语双心疼地发现他的星目湿润,望着他 深情的眼眸,轻轻抚摸他憔悴的脸庞,眉目间隐隐约约的黑眼圈诉说着他所受的煎 熬和伤痛。尤其当她惊觉君少奇惯有的笑容从他的脸上隐没了,她的心中一阵惨然, 这些时日他心中的苦,他所尝的煎熬,尽数融为心酸融入她的心海。 乔语双深深埋入君少奇的胸膛,湿湿热热的眼泪,如泉水涌现,“对不起……” 满怀的的痛楚浓浓的化为一句句道歉,“我害苦你了。” “傻丫头,为什么要道歉?”君少奇轻轻抬起乔语双的下颔,细细将她脸上颗 颗晶萤的泪珠一一吻去,“你醒了,才是最重要的!” “还好我醒了。”含着泪乔语双笑了,伸手摩擦他的下颔,没有刮的胡碴子刺 刺麻麻,“你看看你,鬓发不整、胡子不修、衣衫也不理,双眉皱得快要成小山, 连我最爱的笑容都弄丢了,你怎么可以这样虐待我的心上人,你想让我心疼死吗?” “不要提那个字!”君少奇霸气地用唇印上乔语双的唇,“你吓坏我了。以后 不准离开我,不准——” 用力地在君少奇的唇上一吻,乔语双慎重地许下承诺,“除非你不要我,我是 永远不会离开你的。” 软软的腻在他的怀里,乔语双娇笑地咕哝着,“我不喜欢你现在的模样,一点 也不像我熟悉的君少奇,何况,无双堡有向月一张扑克脸就够了,你怎么可以跟他 抢嘛!”滑过君少奇毫无笑容的嘴角,语双撒娇地闹他,“我不管啦,你要把原来 那个笑嘻嘻,任天下事都难不倒的君少奇还给我!” “小双,你怎么才清醒就又这么皮了!”君少奇被乔语双闹得终于露出多日不 见的笑容,“睡了这么多天饿不饿?幸好王神医给了不少养气滋补的灵丹妙药喂你, 否则,你恐怕早已变成了一把瘦骨了。” “哦!难怪我一点也不觉得虚弱。”瞧着君少奇苍白的脸色,乔语双虽然是以 外科见长的医生,照样一眼就断出他是悒郁忧心之余,加上饮食不正常。睡眠不足 所造成的,她很不舍得地摸摸他的面颊,“这些日子你一定没有好好的吃过一顿、 睡过一夜,对不对?” “别难过,我调息一下就没事了。”君少奇笑着握住语双的柔荑轻吻着,“倒 是你,怕不饿坏了,厨房里一直用老参熬着鸡汤,我吩咐他们立即送来给你进补。” “来人!”君少奇向着门外扬声呼叫。 “公子,向月告进”。向月应声出现在房门外,恭谨的答应着。 “进来吧!”乔语双抢先出声唤他。 房门迅速地打开,向月大跨步急入房中,他一向冷漠的脸上隐藏不住惊喜的表 情,尤其是那双睁得忒大的眼睛,直盯着偎在君奇怀中的乔语双看。 “向月,你怎么了?”乔语双冲着向月的新表情翩然一笑,“才几天没见,就 不识得我了吗?”语双故意调皮地闹着他,“还是你不乐意见我醒来呢?” “姑娘说笑了。”向月被乔语双逗得有些无措,他急忙移开眼神,对着君少奇 微微躬身,“公子,请恕属下一时失态!” 君少奇笑着说道:“罢了!”才低头对着乔语双的淘气摇头,“向月,吩咐太 极取参汤来,一并招如意进来伺候语双。” “是!”向月恭谨庆声,转声离去。 “向月,慢点儿走!”出声留住向月的脚步,乔语双看到向月马上又变回他那 招牌的一号表情,实在很想再逗逗他,却让君少奇一眼识破。 君少奇不甚疑问的看她,“小双,你唤他做什么?” “请他让厨房开饭呀!“乔语双故意装出戏弄人的表情,对着君少奇苦笑着说, “我虽然不饿,你却一定饿坏了,吩咐厨房把补品端来,我要陪你用餐。” “是!”向月再度应声,准备离开。 “等一下!”乔语双再次娇声呼唤。 此番君少奇和向月都没有出声相询,只是双双看着她,等待她下文。 对着君少奇灿烂一笑,乔语双仔细地跟向月叮瞩,“为了罚你这些日子没有尽 职的照顾好你家公子,现在我要你好好的伺候他,将他打理成原来的模样还我,否 则我就唯你是问!” 君少奇哭笑不得的听着乔语双对向月说的话,“小双,别当我不存在呀!”而 向月居然也煞有其事地点头接收她的命令。 向月很识趣地对君少奇躬身一礼,“属下在门外相候。”随即转身离开,还顺 手掩上了房门。君少奇假意生气,玩着地逗着乔语双,“你实在太大胆,居然管事 管到本堡主的头上来了!” 乔语双淘气的扮个鬼脸,银铃般的笑声轻扬,她娇俏的脸上笑靥如花,“自古 以来老婆管老公是天经地义的事,我才不管你是什么江湖大豪、武林霸才还是一堡 之主,我只认定你是我丈夫,是我生命中最最重要的人!”她故意收起笑容、脸色 一暗,低沉的语音里有着无限的委屈,“除非你不愿意要我……” “不愿意要你?天呀!我死也要你,我怎能不要你!没有你,我焉能独活于世!” 君少奇用力地拥紧怀中语双的娇躯,重重地在她的红唇上印上一吻,“等等我,我 去去就来。”君少奇满心不舍的放下乔语双,闪身离去。 门外,向月欣喜地跟君少奇道贺,“恭喜公子、贺喜公子!终得红妆长相伴, 从今后无双堡有主内之人了。” 君少奇朗笑着接受向月的祝贺,“多谢了!兄弟。” 看着恢复了原本开朗、欢乐的堡主,向月一向冷漠的脸上不易察觉的扬起嘴角, 露出一抹罕见的笑意。 迎面太极和如意宛若发现天下奇观一般,讶异地看着他们的堡主和向掌院笑着 同往“恰然阁”走去。 “哇啊——!”太极和如意同声欢呼,无双堡的满天乌云终于散尽,春天降临 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