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好不容易亚筑独自一人将屋后乌烟瘴气的环境清理干净后,已是筋疲力竭, 眼看天色已暗,她压根不知道自己该往哪去?何况还带着一个无自主能力的弟弟。 本想离开,可见弟弟直打呵欠,她不忍地抱紧他,下巴枕在他的肩上,轻唱 着摇篮曲。 凌亚立睡着之后,她开始叹气,「你说,我们要去哪儿呢?这里当真不得咱 们容身呀。」 想起宋昱那张霸道无理的脸孔,她便忍不住心头酸涩,「救人一命胜造七级 浮屠,为何他就是那么拗,不肯收留我们呢?」 更气自己在还没弄清楚状况下,断言人家是半调子郎中,这下可好,惹毛了 他,他怎么也不肯通融一下。 还有灶房着火的意外也不是她愿意的,为何他要把她当成一个十恶不赦的坏 人?至于那些药材,他既是神医自然分得出来嘛!费点儿神分一分不就好了,何 必气成那样? 小器鬼,真是小器鬼! 走就走,就不信她凌亚筑非靠他不可,更不信弟弟的病少了他就束手无策, 天下之大,她相信一定有比他更行、更厉害的人! 她赌气,不想再留下来看人脸色,于是在不想吵醒弟弟的情况下,她找来一 条布条,学着以前奶娘带弟弟出门的情景,先将他放在布条上,而后她往后仰, 贴紧弟弟,拿起布条在胸前绕了几圈扎紧。 可问题来了,她居然抬不起身子,凌亚立的重量已将她紧紧拴住,她只能躺 在他身上却别无他法。 驴呀,她怎么那么驴呢? 不信邪,她用力的挺起身子,哇……闪到腰,痛、痛死了。 一、二、三,用力—— 「呼呼……」好不容易,终于将弟弟给背了起来,可走起路却开始摇摇晃晃。 天知道她从昨天到现在,只吃了早上的一碗粥,而接下来还做了那么多事,她怎 么有体力呢? 「亚立,姊真羡慕你,如果那时候我也吓傻就好了。」她从喉问发出一丝悲 鸣,听来怪腔怪调的。 亚筑硬是拖着步子来到门口,可一抬头就瞧见宋昱站在门口直瞅着她。 其实她刚刚和弟弟绑在一块儿,在床上卖力奋斗的一幕,他全纳入眼底,这 丫头的确是让人气又让人疼。当时他是气毙了,才会对她说出这么重的话,就不 知她还真倔得想连夜带着弟弟离开。 「你!」一见到他,亚筑心口又是一颤,好不容易平衡的身躯因这一惊,而 往后仰去,「啊……」 她张大眼,以为就要压到弟弟了,还好那个霸道男人慈悲心大发,赫然拉住 她的手,这才免去这场灾厄。 「谢谢。」她用力撑着弟弟即将从背上滑下的身躯,无奈那布条太细,根本 撑不住他的体重。 宋昱摇摇头,走到她背后将圆滚滚的凌亚立抱下来,「瞧你这么瘦,你弟弟 却这么有肉,你东西都让他吃了?」 「也没,是我本就食欲不好。」她甩动了下僵直的肩膀,瘦弱的她还真是会 被弟弟给压扁呢。 「说起这个,你两天来都没好好吃过东西吧?」他突然想起这事。 「嗯。」她点点头,抬起小睑,「你……你还要叫我走吗?」 宋昱挑起眉,「我可以让你吃饱喝足,可我不会收留你,坦白说你是个危险 人物。」 「危险人物?」她直摇头,「我不是故意的,你教我,我以后就会了。」 他凝视了她半晌,才道:「你养尊处优惯了。」 「啊?」亚筑很难相信,他居然猜到她以前确实是过着富裕的生活,现在的 她全身上下哪儿看来像富家小姐了? 「瞧你那双手就知道了。」早在昨天为她把脉时,他心底便有了底。 「我的手?」她愕然地望着自己的手。 「细滑绵柔,连一点粗糙的感觉都没有,光从这里我就知道你过的是什么样 的生活,所以不要再想些什么烂招数来骗我。」 他将凌亚立抱回床上,「灶已被你搞没了,我叫小奇下山去买点吃的回来, 你吃饱就走吧。」 「我……我不懂你说什么?我并没骗你呀。」亚筑可是听得一头雾水。 「哦?」他扯着笑走近她,俊脸贴在她面前,这么近的距离让亚筑突然乱了 呼吸,脸儿随即臊红。 「我为什么要骗你?」她不自在地往后一退。 「因为你需要我医你弟弟,所以才会假扮成穷困人家。」他眯起眸,直瞅着 她那张懵懂小脸。 「我为什么要假扮成穷困人家?」她不解地说。 「难道你没听说过我宋昱只医穷不医急,若你有的是时间,自然可以另请高 明。」 没错,他就是这样的人,也难怪城里的人会说他索价太高,而山上贫民又称 赞他是好大夫。 宋昱闭上眼挥挥手,「所以我说,你不用装了,吃了东西就赶紧走人,我说 不医就不医。」 见他如此冷漠,她百般委屈,「我没有钱,真的,我没骗你。」 「算了吧。」行医多年,他什么样的人没见过? 甚至有千金小姐为了一睹他的风采,装病装死无所不用其极,各种阵仗他可 是都遇到过。 「你不信?」亚筑没想到自己一双手会产生这么大的误会。 「不是不信,是连怀疑都不可能。」宋昱双臂环胸地望着她。 「你……」她深吸了口气,「好,好,那我就证明给你看。」 亚筑眼睛在屋里梭巡了一圈,突然瞧见他搁在柜上裁草药的剪子,于是冲了 过去,拿起来重重地朝自己的手心划下。 「你在做什么?」当他发现有异,想上前阻拦时一切已来不及了。 那刀刀已狠狠地割开她白嫩的手,皮开肉绽之下,血漫四处。 「啊……血!」她怕血呀,刚刚是哪来时勇气划自己一刀呢? 「你不是很勇敢?看到血还会吓白脸?」宋昱没辙的取来伤药,为她涂抹上 再做止血的工作。 「以前我看到血肯定昏倒,可自从我爹病逝,又亲眼目睹我娘悬梁自缢后, 我已经学得坚强了。」说着,亚筑掉了泪,不知是因为手疼的关系,抑或因为谈 起过往。 闻言,宋昱包扎的手一顿,愕然抬起头望着她。 亚筑接着又说:「我……我爹本来是苏州首富,我从小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 哪知道就在三个月前苏州太守柳京强行收买我们家,而且只用一锭金元宝,硬是 将我们凌家百余口全赶了出来。」 「有这种事?」宋昱极为意外。 「事后还毁了我们凌家祠堂,我爹四处击鼓鸣冤无效,最后抑郁而终;我娘 因思念我爹,最后居然趁我和弟弟不注意时悬梁自缢,我弟弟就是惊见这一幕, 受不了刺激才会变成这样。」说着,她大声哭了出来,像是已憋了良久。 宋昱在她柔荑的虎口上打了个结,抬眼望着她哭红的双眼,不难看出他也心 事重重。 太守柳京为何要这么做?难道是官商勾结? 「你住下吧,我正缺一个助手。」突然,他冒出了这么一句。 「啥?你的意思是愿意收留我了?」她的眸子突然张得老大。 望着她兴奋的笑脸,宋昱心底陡升起一丝悔意。他……他会不会答应她答应 得太快了?就不知她会不会又四处闯祸? 「不过……」 「不能再做错事对不对?我答应你,以后没有你的吩咐我什么都不会碰。」 她真的举起手发誓。 「那得说到做到。」帮她处理好刀伤,他便站了起来。 「等等,我想知道你医不医我弟弟?」亚筑急急喊住他。 他顿住脚步迟疑了半晌,抛出一句话,「再说了。」 「啥?」还来不及问个明白,她已眼睁睁看着他走出石屋。 虽然还不确定他愿不愿意救亚立,可至少他收留了他们,厶下后她便有地方 可栖身了。 仿似得到了安心,她回头抱住凌亚立,告诉弟弟他们以后不用再餐风露宿。 心底有了安全感,她安稳地缓缓睡去…… 就这样,亚筑和凌亚立两姊弟在这石屋内一住就是三个月,这阵子亚筑白天 会陪着小奇去山上采药。 从一开始,对药草完全一无所知的她,如今已能认得出百来种药材,这对她 而言也是种成长。但这还不算什么,住在这里她最大的成就就是已学会了生火。 自从上回石灶被她烧毁之后,宋昱又不知从哪儿找来一块大石头在上面挖洞, 终于又成了一个简单的石灶,就此他便教她生火。 在煮食方面,她则自己跑到山腰,向住在那儿的一些大婶们勤学厨艺,私心 想讨宋昱欢心。 历经数月,她终于有了三两下的功夫。 所以,至此以后,他们的三餐都是由她准备的,她知道他偏食素菜,总是将 素食给弄得色香味俱全,让他能够同样吃得尽兴。 「小猪,今天吃什么?」小奇一回到屋里,连忙喊道。 近来小奇对亚筑姊弟的态度有些改变,所谓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在尝过亚 筑逐渐进步的厨艺后,对她更是好声好气的说话了。 唯一让亚筑懊恼的是,宋昱因为嫌她名字饶舌,居然将小筑叫成了小猪,成 天小猪、小猪的喊,就连小奇也—样。 「你吃了不就知道了?」一听小奇这么喊她,她就没娇气地说。 「那我就不客气了。」小奇说着便拿箸夹起一口菜吃了起来。 瞧他吃得津津有味的,却不见宋昱。 「小奇,师父呢?」她不禁好奇地问。 「有病人吧,正在外头呢。」小奇指着屋外。 亚筑于是走到门口,瞧见宋昱正在远处和一个人说话,那人的打扮穿著,显 然是贵族家的奴才。他不是说了不为富有人医治吗?怎么又会和那些人打交道? 突然间,他们好象发生了争执,就见宋昱一把抓住那人的衣襟,面色极为难 看,最后他撇下对方,往她的方向走了过来,一看见她,只道:「可以吃饭了吧? 小猪。」 「嗯,可以了旷」当他进入屋里,亚筑仍好奇地看着站在那儿不离开的男人。 「师父,那个人还站在那儿耶。」她也跟着小奇喊他师父。 「随他去,别理他。」宋昱拿起碗筷,平静的吃了起来,好象外面发生的一 切与他无关似的。 「哦。」她仍觉有异地望着他那张变僵冷的脸,于是为了打破僵局,她问 道:「师父,你觉得我今天做的菜如何?这是我向林大婶学来的。」 「好吃,小猪你进步很多。」他眸子微黯,应付地说着。 「真的好吃?我里面放了肉丝喔。」她突然这么说。 「什么?」他抬起头望着盘里的菜。 「骗你的!瞧你一点儿都不专心,有没有放肉丝你会吃不出来吗?是不是外 面的人让你恍神?那我去问问他究竟想做什么?」她站了起来要奔出去。 「站住!」宋昱沉声一吼。 「你……你好凶。」她煞住脚步,回头瞄他。 「你别多事,回来给我吃饭。」他已经够烦了,她还一直罗唆。 「好嘛,人家只是好意而已呀。」亚筑撅着嘴儿回到座位上,拿起碗筷喂着 一旁眼神依旧呆滞的凌亚立。 说他霸道可一点也没错,往往唯我独尊,旁人的好意他总是嗤之以鼻,以为 他收留了她就很伟大吗? 其实她留下不就是为了弟弟吗?希望他哪天慈悲心大发为弟弟看诊,哪知道 三个月来他始终不为所动。 每每提及,他就是一句话——不医。 真狠!狠毙的臭男人,她却还要喊他师父,事事奉承,哼! 「小猪,喂饭不是这么喂的。」瞧她喂凌亚立那种他吞一口她塞一口的情形, 宋昱忍不住蹙眉。 「喂东西不就这样吗?还有方法呀?」亚筑本要伸出的汤匙收了回来。 「得这样。」说着,他上前拿过她手里的汤匙,放在凌亚立嘴角,凌亚立像 是知道放在嘴角的是吃的东西,试着转过脸,张嘴尝了尝,接着便主动一口吃下 它。 亚筑登时张口结舌,兴奋得眼泪都落了下来,「他……他会自己吃了,他… …他进步了。」 「很多事他本就会做,不需要你多事的时候根本毋需多事。」将汤匙放到她 碗内,他起身回到位子上。 她瞪着他那副酷样,「我哪知道哪些事是他能做,哪些事又不是他能做的?」 「这就要你细心观察了。」正吃得没空说话的小奇,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亚筑撇撇嘴,「我是他姊姊,我当然会观察了。」 「还有,这盘小菜是师父要我腌制的,他说这味道配粥好极了,拿给亚立尝 尝,他应该很喜欢。」小奇将桌上角落一盘漆黑的东西端到她面前。 「真的吗?」亚筑有丝疑心的夹了些进粥里,再喂凌亚立时,他果真像满喜 欢这味道的,吃得津津有味。 她心想,还好他神志不清,看不见那黑漆漆的玩意儿,否则肯定吃不下去。 「你们吃,我要回房了。」仿似有些郁闷,宋昱并没吃什么东西就搁下碗筷 回到他房里。 亚筑看着他那还有大半米饭的碗,不禁开始胡思乱想,是不是她做的不好吃 呢? 「小奇,我今天做的菜是不是退步了?」亚筑闷闷地问。 「不会呀,好吃得不得了。」说着,他又开始大快朵颐。 「是喔!我看只要是吃的,你没有一样不好吃的。」皱起鼻子,她回头用宋 昱方才教导的方式喂弟弟,可心思却早已随着他回了房。 夜深了,外头只剩蝉鸣唧唧。 宋昱自从午饭后进入房内就未曾出来过,就连晚饭都是由小奇打点进屋,再 端出却丝毫未动。 亚筑心急了。他到底是怎么了? 虽然她经常嘴里对他诸多报怨,可是一颗心却紧紧悬在他身上,难道他看不 出来? 他有心事吗?是为了晌午那个造访他的人吧? 亚筑愈想愈不安,在床上翻来覆去良久,终于她按捺不住自己一颗想看看他 的心,赫然坐起。 在为身旁的凌亚立盖好被子后,便蹑手蹑脚地站起,往宋昱的房间走去。 她轻轻推开房门怕吵了他,却意外闻到一股浓浓的酒味,接着便瞧见宋昱坐 在木桌旁,喝着烈酒。 天,他平日可是荤酒不沾,为何此时…… 也就在她意外怔忡的刹那,却听见背对着她的宋昱说:「怎么站在那儿?进 来呀。」 她赶紧走了进去,嗫嚅道:「师父,你晚膳怎么没吃呢?饿不饿?」 「小猪,过来。」他抬起醉眼,端视着她。 「哦。」她怯生生地走了过去,「师父,你为什么光喝酒不吃东西?你是大 夫,应该知道这样是很伤身的。」 他眯起眸笑了,「伤身就伤身吧!」 「怎么这么说呢?」亚筑听不懂他的醉言醉语。 「你知不知道我为何要隐居山岭?」他突然笑问。 「不知道。」亚筑耸耸肩。 「嗯……那是为了自由,自古鸟为自由而飞,人为自由而亡,既然死都不怕, 又何惧伤身呢?」宋昱回过眸,带着醺然醉意的他,看来更具魅力。 亚筑瞧着,心跳声又开始紊乱了。 「师父,你不自由吗?」她像是看不够他那张迷人的俊美脸庞,趁他酒醉之 际缓缓上前,将小脸贴近他。 他猛一抬头,两人的唇不盈一寸,吓得亚筑赶紧往后一退,脸儿已是火红如 烧虾。 「我是不自由,非常不自由,所以才会向往深山林内。」宋昱眯起眸,深邃 的眼神直瞅着她,「对了,小时候我曾听说这森林中有一株叫「自由」的草,只 要吃了它就会得到自己想要的态意生活。」 「我懂了,所以师父会搬来这儿就是为找那株草,那找到了没?」她把他的 话当真。 「哈……这世上哪有什么「自由草」?唬人的,小时候信,现在则当笑话一 则。」他挥挥手,随即站起,走回自己的床杨,「我没事,你去睡吧。」 「师父,你真没事?」她不放心地问。 「没事,你回去吧!」宋昱打了个酒嗝后,便缓缓躺下。 见他睡了却未盖被,亚筑便上前温柔地为他将被子盖上,他喝了酒,睡得像 个婴儿,她不禁看得痴傻。 「自由草」?那是什么? 吃了它,师父就不再烦恼了吗? 亚筑不禁开始疑惑起来…… 才刚举步要离开,突然听见宋昱呓语的声音,「为什么要逼我?」 她又返身来到他身边,轻问道:「师父,师父,你怎么了?」 「别烦我!你们一个个要烦我到什么时候?」他猛地推开她,亚筑毫无心理 准备的被他推倒,结结实实的撞疼了臀部。 「啊——」她边揉臀,边掉着泪。 未昱被她这一喊,微微清醒了,他张大双眸,「小猪,你坐在地做什么?」 「我……我是被师父推的。」她抽噎地说。 「我推你?」他痛苦地揉了揉眉心。 「嗯。」亚筑委屈地吸吸鼻子。 「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企图,否则为何在这里?」宋昱拾起脸。 「我……我哪有企图?」亚筑直摇头,「我只是帮师父盖被子。」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宋昱扯开笑容,看着她因羞怯而变得红通通的 俏睑。 「我!我只是不希望师父生病,你想你若病了,那每天上门来求诊的病人怎 么办?」她支支吾吾地找着借口。 听她这么说,他不免又是一叹,想想自己似乎活着就是为了旁人,何时他才 能摆脱那些不该有的耽溺与纠缠? 「师……师父,你刚刚在睡梦中喊着有人逼你,是谁逼你了?我一向觉得师 父是天不怕地不怕,没人能逼你呀。」亚筑好奇地问。 他语气不善,「这不关你的事,以后别偷听我说话。」 「我不是有意的。」她错愕地看着他陡变的脸色。 「反正今后你不得随便进入我房里,懂吗?」他烦躁的想,这丫头若不好好 教她,会得寸进尺。 「我……我知道了。」面对他骛冷逼人的气焰,以及黑眸底那道掩不住的孤 绝寒芒,她忍不住发起抖来。 「那还不快走。」在宋昱心中有个秘密,无人能知,就连与他相处三年多的 小奇也不知道,而他更无意让眼前这女人知晓他心中的弱点。 「是。」她站起来走到门口,但见他仍僵着张脸,于是不忍心地又补了句, 「师父,饿吗?我去灶房帮你把饭菜热一热。」 「不需要。」他冷冷回应。 得到这样的回答,亚筑只好缓缓步出房外,可心头却好沉重。 凌亚筑,你这是做什么?他是师父,眼高于顶的大男人,又怎会用心体会你 的心思呢? 你以为这么做,会让他注意你,让他喜欢你吗?不可能的!这一切都只是你 贪心,一开始是希望他收留你,如今又希望他能喜欢你,明知这是遥不可期的心 愿,为何还要执迷不悟呢…… 而屋内的男人呢? 他不是个傻男人,是个很聪明,能够举一反三的男人。 亚筑对他的欣赏与崇拜他不是不清楚。 只是在有着层层束缚下的自己,又怎能再被感情的无形枷锁所套?他只能用 无情来让自己那颗心更加固若金汤、坚若盘石。 ------------ 转自织梦方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