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师父竟然欺骗她,为什么? 子萤瞪着眼前的男人,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这一次她很快地就汇整了记忆, 虽然死都不愿意接受——但就连昨夜她曾和子萤同床共枕的记忆,也都清晰得历历 在目。 为什么?她相信师父不会害她,所以才让师父封起自己的记忆,结果师父却把 自己交给这个男人,还任由他哄骗自己,对他献出纯真的心。 虽然拜这一点所赐,凤勒也对失去记忆的她放下戒心,她才有能力点住他鹤道, 得到初次的胜利——现在凤勒任由自己要剐要宰,就算他有着不死身,人的脑袋和 身子分家了,也不可能还活得下去吧。 “你骗了我?”凤勒艰辛地开口说。 子萤冷视他说:“没有。我是真的没有记忆,但那不是丧失记忆,只是被我师 父封住而已。只要有提示的暗语,我的记忆就会恢复。” 那只表里不一的狐狸!原来这就是那家伙打的主意,莫非连自己顺利找到平姜 子萤也是在他一手安排下的一场戏。自己从头到尾都被骗了——自己的愚蠢给了他 可乘之机吗? “啊哈哈哈哈!”凤勒微微启口大笑。 现在子萤已经不会被这人怪异的幽默感所吓到。“能笑就趁现在,因为这一次 我会亲手把你送到地府去。” “行,平姜子萤,你真行!”凤勒深呼吸一口后,恢复平静地说:“恨起来够 狠,爱起来也要人命呀。你就杀了我吧,反正我也捞够本了,万一不幸你肚子里有 了我的种,可别迟疑,也把他杀了吧,否则流着像我们这么厉害的两人的血,生下 来肯定是世纪大魔头。” 捞……捞够本……这不要脸的男人!子萤捡起地上本用来暗杀自己的刀,转而 对向凤勒。“不劳你费心,有着你污秽血液的孩子,上天才不会让他诞生。” “真遗憾,想不到经过昨夜那场轰轰烈烈的鱼水之欢过后,你的想法还是这么 极端。真想再会会那甜蜜的‘平姜子萤’。” 子萤手中的大刀一举挥向他—— “能死在你手中,正好满足了我最后一个愿望。” 刀子停格在他颈背上,子萤明晓得不要去听他的鬼言鬼语,要复仇只能趁现在, 但是她就是不喜欢他那“得意”的口气。 “如此一来,我就可以把你真正永远的囚禁起来,囚禁在这颗脑袋里,带到地 府去。到那儿,我也会去向你爹娘打声招呼,告诉他们,他们养了一个多么出色的 女儿——杀了我,给我你最后、最为热情的一次刀吻。” 这是诡计,他只想骗取时间,不能上当。 “失去记忆的你很可爱,但充满恨的你也很迷人。” 他到底还想胡说八道些什么! “最后还是没能带你去骑马,可惜,本想让你看看黑铁族的领土内有多么美丽, 那天你看到的只是一小部份而已。” 那短暂的时间,已经让人留下深刻的印象,故乡之美,这是她未曾享有的幸福。 他们分享地宾不只是同一份感动,还有……自己竟被他的话牵着走! “够了,你不要再唆。” 凤勒微微一笑。“砍不下手吗?子萤。” “不要喊名字,你不配!” “昨夜我可喊了又喊,你也一样,以细细的哭声叫着我的名字。” 别再提醒她了、别再说了,那不是她,那不是真正的她!那些疯狂的时刻,她 都不是“原来”的子萤,所以不要再叫她想起! “你杀不了我,小蝴蝶儿。” “我杀得了!” “不,你杀不了,不是因为你不够恨我,而是因为你太恨我,一旦这天下失去 我这个第一号可恶的人,你的心就会怅然若失,失去方向吧?” “自以为是、自作多情,往脸上贴金也有个限度。” “要不要我告诉你最好的复仇方式?” “不必你费心。” “嫁给我,用一辈子来复仇,这点子不错吧。” “我疯了才会嫁你。” “喔,这倒是个挑战,喂,你们大家都听到了吧?” 子萤一惊,顺着他的声音转头一看,这才发现在他和自己唇枪舌战中,已不知 何时聚集了大队人马,手持弓箭的士兵也把寝宫团团包围。 “这下子你可麻烦了,平姜子萤,你杀了我,很可能就会失去挡箭牌,自己也 要葬身在这儿。” “那又怎样?在他们救你之前,我已经杀了你,这已经很充分了。” “愿意和我殉情,却不想嫁给我。所以说女人就是这么麻烦的生物。” 子萤气愤得满脸通红,杀或不杀成了两难的决定。 “放下刀,大胆的女人,你若敢伤了大王一根汗毛,绝对看不到明日的太阳。” 宰相大人也闻讯匆匆赶到。 “有本事你们就上前试试看,我的刀快还是你们的箭快!” 这句威胁有效的让所有的士兵都不敢稍动,刀箭无眼,他们没有办法夺下平姜 女手中的刀,也避免不了放箭时,伤到大王的危险,结果他们虽然人马众多,却还 是不敌她一人一刀。 “你们都退下,不要妨碍我和子萤夫人殉情。” 他竟还有脸说笑!子萤飕的放过一记冷眼,他恁是悠哉地说:“还没有听到吗? 通通给我离开这房间。谁都不许来干扰。” “可是……大王!” “我人头还没落地前,我就是大王,我的命令何时成了耳边风。” 宰相欲言又止的看了看,但最后还是顺从君主的旨意。“是,属下遵命。全都 退下、退到门外守候。” 一时间,众多人马宛如潮水退尽。 子萤莫名其妙地回头看他,为什么他要白白舍弃自己手上的牌。 “怎么了?你还迟疑什么,要取我的人头,还不趁现在?” 自己是恨他的,恨他的冷酷无情,恨他的为所欲为,恨他加诸在自己身上种种 的耻辱,也恨他为什么偶而会做出像现在这样教人百般不解的行为。他的一言一行、 一举一动,甚至是他脸上的任何表情,都是自己憎恨的目标——可是,这么多理由 足以让自己杀死他千百次,为什么在这关键的时刻,自己却下不了手? 没有道理,自己身为杀手时,对于取走人命早已没有“犹豫”两字。 “要不,我帮你?”他话一出,本该不能动弹的手却促住了子萤握刀的手腕, 高高的举起。“往这儿砍——” 他没有半点迟疑地把刀锋往自己拉去,子萤双眼圆睁地叫道:“住手!” 她手中的刀在他颈上轻擦而过,留下一道血痕后,“哐”大刀无力地坠地。 凤勒特异的体质有着循环良好的血气,所以不花多少工夫,就能解开穴道的事 实,她竟也忘得一干二净,都是这个男人的错,他摆着任凭宰割的态度,实际上却 早已暗中自我脱困。他迟迟没动手,不过是等她自取灭亡。 子萤双膝一软地跪倒,以双手捶地地叫道:“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 她恨凤勒的事迹上又多了一笔。 他让自己看清了一项事实,她就背叛爹、娘的血海深仇,她根本无力杀死这个 令她又恨又……的男人。泪水滑下她不甘的脸颊,滴到白毯中,迅速消失。 他也单膝跪地,一手抬起她的下巴,盯着那哭得碎心断肠,却还不失她傲气的 美丽脸庞。“和我和解吧,子萤。” “不。”子萤透过朦胧泪眼,咬着牙说:“我杀不了你是我无能,我会以死向 所以平姜族人谢罪。” “非得有血才能洗清你心中的仇恨,是吗?” “永远也洗不清的,永远!”她就算杀不死他,也可以永远以这件事惩罚自己, 永远记着对他的仇过下去。 他看着她义愤填膺的小脸,握着她下巴的手突然加注力量,缓缓地拉着她向前, 跟着低下头…… “不要——”这时再让他吻,只会让她更觉悲惨、低贱。 但他不容许她转头,硬是封住了她的唇舌,交换了一个只有情人才知道滋味的 深情热吻,他也尝到她口中的泪水咸味。 “我说爱你是骗你的,平姜子萤。” 她像被人浇了头冷水,错愕地看他。 “想也知道嘛, 像我这种杀人魔王, 怎么可能知道‘爱’,我也根本不相信 ‘爱’,那种一时情急的话,你听了也别信,可以把它忘了。” “忘了?我从未费神去听你鬼话!”子萤怒火冲天地撇过头。 “很好。”凤勒捡起地上另一把先前伤了子萤的小刀说:“给你挑,左眼、右 眼?” “什么左眼、右眼。”他又在想什么,这回拿刀子,想过招吗? “你喜欢左眼、还是右眼?” “你到底在说些什么,凤勒!我没空和你打哑谜,你要是想——”她不耐烦中, 只见凤勒把玩着小刀,说。 “——你不选,那就随便了?”他勾起唇,把刀子靠向自己的眼。 赫! 凤勒他、他竟然、竟然自己刺向民眼睛…… 喷出的血液溅湿了凤勒的衣襟,也喷到了就在他身旁的子萤,可是他却脸色未 变地把沾血的珠子呈现给她。“这一眼就算是订金吧。” “你!”即使是见多血淋淋场面的她,都不免脸色苍白。 “不够吗?我虽然很想两眼都给你,但另一眼可以等到我死后再领吗”不留下 一眼,就看不到你了。啊,不过死了就死了,要眼珠也没有用。这样吧,我死的时 候要是你还没有死,我的尸首任你处置,看你爱怎么鞭打或是做成五花肉,都随你。” 目瞪口呆的子萤,已经被他毫无理由的行为,搅得脑子一团乱。“这……这到 底是什么意思?” 凤勒咧嘴一笑。“和解与赔偿的一部分。我夺走你双亲,光用一眼赔可能你会 嫌少,不过这只是一部份的起头而已。接下来……” “接下来?”他还想作什么,她可不要他的一条腿或胳臂,那种东西有什么意 义!假如她早知他的意图,她也会阻止…… 子萤沉默下来,她开始有点明白了。 这符合了凤勒的行事作风……在他眼中,要偿血债,只有以血能还。自己过去 也曾经一度这么想,盲目的只想杀了凤勒的命,到最后才会向师父求救,深怕自己 成了凤勒第二。自己真心要的复仇,不是毫无意义的流血泄愤,敌死我亡。应该还 有别的方式……足以告慰爹娘在天之灵。 她曾经认定没有第二条路,她嘲笑那是懦夫的逃避,但血债血还不是唯一的方 式,它不能产生任何善果,只有导向一场场的悲剧。结束悲剧需要勇气,自己可有 这份勇气? “没错,接下来。你不会以为我这么小气,只给你一只眼,就想打发你。我可 是豁命出去了,平姜子萤,就不信你不被我攻破。”他突然就拉她起身。“跟我走!” “走……到那里?” “别问那么多,跟我来就是。”他闭着流血左眼的脸孔,不但没有半点狰狞, 反而有丝意气风发,比过去任何时候的他,都要更加开阔,仿佛他也抛下了什么重 要的包袱。 子萤不知不觉地跟着他——眼前这片无边的黑暗,可会有曙光???? 凤勒要人召集了所有平姜的遗民——奴隶们。 见到那些多年来,遭受着不平等待遇而瘦弱不已、面黄肌瘦的族人,子萤的心 里就忍不住愧疚的刺痛。这时,她也能理解春姬口中曾说过的“爹爹的错误”。族 人把生命交给了一族之长,族长的职责不光是统治,错误的决定有时会令一族人步 上不幸的命运。 凤勒拉着她走到高台上,对着底下的人朗声说:“平姜族人,站在这儿的是你 们的王女——平姜子萤。” 子萤愧疚地无法抬起头面对他们那一双双慑人的眼。 “她现在是我的女人了!”他执起子萤的手,大声地宣布。 子萤吃惊地倒抽口气,他竟选择这样的时刻,公然羞辱她!子萤想要抽手,却 反而被他握得死紧。 底下的人起了阵阵骚动。 “安静,我知道你们很讶异,甚至有人觉得‘王女’投入敌人的怀抱是你们一 族之耻,但是……平姜女自愿留在我身边的代价,正是换取诸位的自由。从今天起, 我凤勒,宣布归还平姜族人的领地,也容许你们回到自己的故乡重新开始,我会公 平的分配给你们每个人一块土地,等到你们能够自理自足、自立更生前,我都会派 军队驻札,协助你们自保。” 这次的骚动更为剧烈,有人忍不住高兴地哭了,也有人不相信这是事实,但他 们看着子萤的目光中已经没有前一刻的鄙夷,相对的充满感激。 “如果你要我们的王女,就给她一个名分,凤勒大王!”里面有个年轻人大胆 的喊道。 “对!不要让我们王女落得不名誉的下场!” “没错、没错,你应该娶她!” 此起彼落的叫声,传达出了他们对王女无言的支持。子萤一股热泪盈眶,她没 想到事隔多年后,这些受尽苦难的平姜族人不但没有怪罪她的父亲,相对的他们依 然爱戴着自己这顶着父亲光环的女儿,无视黑铁族王的威严,保卫着她的名节。她 亲爱的族人,这些未曾谋面的陌生人,却待她有如最珍贵的宝。 “安静!”凤勒高声喝止了越来越混乱的发言。 “我要求过你们的王女嫁给我,不过显然她认为嫁给敌人是种耻辱,宁可不名 誉地留在我身边,这是她的选择……我尊重她宁可舍弃女人的节操,也要保有平姜 一族的傲气。” “把王女还给我们!”又有人说。 但凤勒冷冷地说:“那是不可能的。你们的王女换得你们的自由,不管你们接 不接受这份自由,她都不会跟你们回平姜去。” 这会儿,下面全都鸦雀无声了。 “现在……我让你们的王女对你们说说话,这是初次也是最后一次。”凤勒终 于给她发言权了。他低声地说:“你要是唱反调,我马上就回收他们的自由。” 子萤看他一眼,也小声地说:“你会守约?” “你不要另一颗眼珠当押金吗?”他强调地握紧她的手。 子萤摇摇头。“你明知我不会拒绝这项交易,所以连问都没有问我。” “你拒绝,我也会想尽办法让你点头。”凤勒口气虽然无情,眼中却充满了热 火。“但你说得没错,我是有把握,你绝对不会把这么便宜的交易推往门外。想想 看,你一个人的不自由,就可以交换这么多人的自由,没有比这更划算的买卖了。” “哼!” 子萤以不齿的鼻息结束和他对话, 抬起头走向前, 看着底下的男男女女说: “我是平姜子萤,你们先王的女儿。” “王女!” “我们的王女!”下面的人有人欢呼、有人高叫。 子萤默默地等到大家的兴奋稍稍冷却后。“子萤没有什么话跟大家说。这么多 年来……没能早日……帮上大家的忙……” 她哽咽地停了下来,但没有人催促她,所有的人都静默地听着她简单言词中, 满满真挚的情感。 “对不起,子萤的能力不足……也只艰为大家做到这小小的报偿。”比起自己 爹爹迫使众人失去的,自己现在还也还不起。 “希望大家,能重新把我们平姜一族的家园重建,子萤会努力祝福大家,丰收 平安。谢谢大家。” 平姜族人都感受到了王女心中无言的歉意与同族之情,他们个个都为之动容, 有人当场也陪着掉起眼泪,最后不知是谁领头先唱起平姜族的民谣,最后形成了一 波波歌潮,他们就这样唱着怀念故乡、歌咏故乡美好的曲子,伴随他们的王女、告 别他们的王女。 “天我族!天我王女!”他们最后的呼,直达云霄。??? 凤勒接受太医包扎完他的眼睛,就遣开众人,留下子萤单独一人在自己寝宫中。 子萤默默地坐在离他最远的一端,不知该如何面对他。 恨,该放下。爱,难承担。 他们俩之间存在的,已经多过言词能够表达的复杂情绪。 “子萤。” 她闻言抬起头。 “我不要求你停止恨我,就像你不从我身上赊求爱情一样,我们是公平的。” 凤勒先放下身段,来到她身边,这是过去的他从未做过的事。“假如你想在我宫中 有一席之地,就得不要让我感到枯燥乏味,否则我喜新厌旧的时候,你就会很难过 了。” “谁会——”她反射地抗议,却被他的食指堵住。 “我不会收敛我的花心,我也不会改变我自己,我照样任意妄为,我今天所做 的只是一场交易,我要你,所以我先给你我能给的……这些还不够,你告诉我,我 甚至可以把天下给你。但那只是‘现在’,三天后、三年后,谁都不知道会怎么样。 但,我希望你答应我一件事。” 子萤学他扬眉傲慢地把问句又抛回去。 “恨我一辈子,恨我恨到你的脑中除了我没有别人,尤其是不许有别的男人, 那么,不管我后宫有多少女人,你永远会是其中最特殊的一位、最吸引我注意的一 位,及最让我放不开手的一位。明白吗?” “要是我说你的要求,代价会很高呢?” “你开口,我是个有钱人。” 子萤心想这世上哪来如此狂妄、疯狂、不可理喻又这么教人无法不倾心的男人。 但,他既然要求自己恨他一辈子,那也好,她就“恨”他一辈子好了。谁教他身上 的缺点多得有如天上繁星,做事总是蛮横不讲理,她可以确信自己不会缺乏“恨” 他的理由。 她捉住他的衣襟。“把后宫给我!” “啊?”凤勒一愣。“我怎么不知道你原来喜欢‘粉’味?” 不睬他的装蒜态度,子萤流露出傲慢的神情说:“给或不给,一句话。” “嗯……给你是无所谓,”既然短时间内,自己势必会迷恋这个浑身都是辣味 的女人,凤勒邪恶的一笑。“但我想问一声,你想拿后宫干嘛?” “把所有的女人都遣送回她们原来该在的地方,该嫁人的嫁人,该回家的回家, 我倒要看看干干净净的后宫,你要怎么花心。”子萤理所当然地说:“凤勒,我不 会让你过幸福的日子,你等着瞧!” 凤勒哈哈大笑。 “你有胆子把我的后宫清光,你就得小心后果,报仇的女人,小心被反咬一口。” “多谢您的建议,我会‘万分’小心。” “那么,庆祝我们这崭新交易的开始,跟我喝一杯吧。”凤勒走向床边的小桌, 拿起一壶酒说。 子萤欣然接受。他们各执起一杯酒,凤勒先把头一杯酒倒在地上。“敬你的爹、 娘,没有他们也就没有你。少了你,我就少了一位可敬的敌手、美丽的仇家、可爱 的俘虏。” 子萤则往天上一洒。“敬未来、敬开始、敬恨、敬爱、敬天下所有苍生、敬你、 我。” “敬这夜晚……” 凤勒缓缓地接近她甜美的唇, 相信这次不会再尝到泪水。 “哇!” “咻”!一把箭从暗夜的窗外飞射而入,还不偏不倚地从他们两人中间穿过, 要不是凤勒和子萤都有良好的反射神经,这下子他们可能有一人会被破相。 “哪个混蛋搞砸我的好事!”凤勒气得把钉在墙上的箭拆下,正想折成对半, 却被子萤一把抢走。 “师父!” “你又在喊那个男人的名字!”他更恼火地说。 “不是啦,这是师父的箭。”子萤急切地往窗外看去,却以不见任何人影。她 那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师父,怎么会让人逮到他的行踪。 “胡扯,那男人应该还被我关在大牢里!”凤勒不信邪地摇头。 子萤叹气地说:“你当真以为这天下有关得住我师父的地方吗?别傻了,不信 你瞧,这就是师父亲笔留下的信呀。” 萤儿吾徒 看到你的赌注有了结局,为师自觉任务已了,可以安心返京。选择的对错,也 给你自己去评断吧。如有麻烦,你可随时与“影蝶门”联络,别忘了“影蝶门”永 远是你另一个家。 师,亲笔 又,烦请转告凤勒,牢中留下牢役三名,请勿责其失职,此乃人之好赌天性为 祸。属下的失职,往往是上头的人不长进。 “这家伙,得了便宜还卖乖,他到底是何许人?”凤勒把字条捏成一团。 平姜子萤只是默笑。 身为仇家的好处,就是可以隐瞒许多对自己有利的消息,不是吗? “喂,你和那男人到底是——” 子萤转过身朝床走去,她故意微微侧头说:“凤勒,我天底下最恨的人就是你, 这样还不够吗?” 说的也是。他把字条往身后一扔。“小蝴蝶儿,你身上带刀吗?” “怕?那就别来!” “笑话,我可是凤勒,这世上没有我怕的人、事、物!” 他扯下床头两侧的丝绸床幔,从现在开始的是他们两人的“复仇”时间。谢绝 参观。 (全书完) 编注: 1. 欲知关宇朝与炎华的故事,请看《霸情王侯》。 2. 欲知独孤九与云紫音的故事,请看《浪情杀手》。 ------------ 转自书香门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