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声 e -mail? 她打开了收件匣,整理着以前的邮件。好几年了,成千上万封的邮件她都舍 不得删。其实是她老怕删了会有问题,所以宁愿让那些邮件都待在原来的地方。 她移动着鼠标,从最早保留的邮件开始看。 至伟在一开始有计算机后没多久,就对计算机发生强烈的兴趣。她的计算机 都是他一手维修安装的,有各种各样方便的工具和游戏。在他出国念书的时候, 两人的联络很多都是靠e-mail。她点选着那些信来看。 鸭蛋: 这里天气干爽怡人,和台湾的潮湿闷热不一样、在台湾的妳好吗?记得,计 算机没事不要乱删,还有,不是每个人都是好人,对人小心一点。 无聊的伟 他从小就是个孩子王,不管到哪里都招人,性格也坚毅。而她是「零分」, 以前他有时也会故意叫她「鸭蛋」。 她点选了邮件中附的执行档案,屏幕里跑出一个可爱的小男孩,小男孩的眉 目一看就知道是至伟。他满屏幕地玩耍着,一会儿玩球、一会儿打呵欠,她忍俊 不禁地笑了。 记得第一次看到时,没好气地想到这家伙太无聊了,居然还设计了这个小程 序,就把程序给关闭了。这一次,从这小男孩身上她看到了以往的影子,她爱恋 地将鼠标在他身上点了两下。 屏幕里的一角滚出了一颗鸭蛋,滚到了小男孩的面前,他好奇地用手抓了抓, 那鸭蛋里砰出了一只小鸭子。他凑到小鸭子的面前,小鸭子用瘦小的翅膀用力地 拍了一下他的脸,然后仰着头高傲地走了。 他一路追着小鸭子,又献殷勤又讨好的,但小鸭子都不领情。然后他又要宝 又装死的,小鸭子才嘻嘻哈哈地被逗笑了。他将小鸭子举起,轻轻地吻着牠,然 后就从这个KISS里面跑出了一颗红心,那红心慢慢地扩大,然后布满了屏幕。 她咬着唇,眼里慢慢地凝聚了一层泪雾,在泪光中看到屏幕是无数颗的小红 心。这是三年前的信了,那时是他到麻省念书时发给她的,她一直没有把这程序 执行完过。 她又点选了一封信,这信是在几个月前他从美国发的。信里面是一个音乐文 件,她以前没有软件可以听,所以一试不能执行后,她就没再开过这封信了。现 在她有安装软件可以执行了,只听见嗽叭里传来他的声音—— 「咳,再来我要演唱一首歌曲献给一个特别的人,希望她能好好地听一听。」 吉他声清脆地响起,两、三声的拨弦将她带进另一个世界里。她知道他曾学 过吉他,但没听他好好地弹过什么曲子,想不到他弹得还不错。 阿芬阿芬几时办嫁妆,我等得快发狂 今天今天妳要老实讲,我是否有希望 虽然我是个穷光蛋,人也长的不怎么样 但是妳要想一想,看看自己的粗暴样…… 歌声又戏谑又深情地演唱着,他的嗓音低沈又富磁性,她又哭又笑谛听着。 记得大学里有一年,在一次营火晚会里,在众人的起哄中,他就拿着吉他对着她 唱这首久远的民歌。那时身边的人又是笑又是闹的,在灯光昏暗处,只见他的脸 庞有着一种专注,眼里像有一绺小火焰在熊熊地燃烧着,又炽热又强烈的感情在 他眸里闪动。她当时只觉得又窘又气恼,气恼至伟明知她脸皮薄,还在众人面前 这样地戏弄她,她当时扭头就走。 有好几封的邮件在这几年中,就被她漫不经心地忽视掉了。在信中他都透露 了信息,一句又一句古老的情话。 她愣愣地发着呆,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一阵电话铃声打断了她。 「凌芬。」电话里传来曼英兴奋的声音。 她吸了吸鼻子,忍着泪水,但声音仍带哽咽。「怎么了?」 「刚刚振华告诉我一件事,我想我得告诉妳才行。」 「嗯,」她深吸一口气。「妳说。」 「他说,他最近在看廖至伟所设计过的程序、还有他公司的商标,发现里面 都有一句话……」她停顿了一下。 「什么话?」 「振华说应该让妳自己看,他刚发了一封邮件给妳了,妳自己打开来看吧!」 挂掉了电话后,她怀着忐忑下安的情绪。他讲的是什么样的一句话?是和自 己有关系的吗?她移动着鼠标,点选了最新收到的一封信。 信里面节录了一段又一段的程序代码,共长达几十页,细细麻麻的看来像是 无字天书。但振华细心地把规律的字都圈选出来,然后转换成字码,十几个程序 里都写着这样的话—— 我爱宋凌芬。 最后一个是图档,公司的商标在水印的处理下,里面所排列的字码解读出来 后,依然是那句——我爱宋凌芬。 一声呜咽从她的嘴里逸出来,眼泪像开闸的水龙头再也控制不住地流出来, 她紧捂住嘴,失声哭了。 他说了!他说了一遍又一遍,不是用言语,而是用他独特的方式表达了!她 该知道的,她早就该知道的。天啊!好傻、好傻,自己就这样傻了那么多年,难 怪他总是没好气地说她是大笨蛋。 一次又一次,从小到大不论遇到什么事情,他总是在她身边,他是她第一个 想到的人。在他出国的日子里,她的心里一直觉得若有所失,却仍然逞强地告诉 自己,终于能够不用再遇到那个家伙了。只是自己根本没有察觉,其实他早已深 入她的骨髓,成为她密不可分的一部分了, 这次的心痛让她自觉!是他,一直是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不只习 惯了有他在身边;他不在的时候,她的目光也不自觉地追逐他。 好想、好想见到他哟!她全身亿万个细胞都在吶喊——见他、见他! 是的,我要告诉他,告诉他自己早该和他说的话。 自己真傻,爱情要勇于去争取,自己所爱的男人,就不要轻易的放手! 位于一间高级的餐厅里,这间以可以俯看台北市的夜景闻名的餐厅,向来是 情侣们约会的最爱。 在靠窗的桌边,曼英和王振华两人有说有笑的,放在餐桌上的手十指交缠着, 两人的目光更是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彼此。而坐在一旁的凌芬更是显得落寞。 「曼英要跟你回美国吗?」凌芬问,心中有着不舍。 「不,他要跟我留在台湾。他和至伟商量,美国的部分就交给别人做。」曼 英轻睨了一下振华不安分的手;振华则咧着嘴、倾身亲了一下她的脸。 凌芬带笑地看着他们,他们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两人之间的吸引力强得分 不开,看来曼英已经成功地系住了王振华的心。 凌芬也刻意地装扮过,一头及肩的头发绾了起来,露出她修长、美好的颈子, 几丝垂下来的发丝衬着她白皙、古典的瓜子脸,看来清丽优雅。她轻点朱唇、淡 扫蛾眉,长长的睫毛下是一对黑亮、灵透的眸子,盈盈然皎皎然,瞅得人怦然心 跳。她一身贴身的黑色礼服,勾勒出她苗条、美好的身材。 感到两道灼人的视线,她回过头去,看见一侧走来的廖至伟。他愣愣地看着 她,她浅笑盈盈,一路目迎着看他走过来。两人的目光怎样也分不开,振华和曼 英看了不禁相视一笑。 「怎么回事?」至伟是问振华,但他眼睛仍贪婪地看着凌芬。一段时间不见 了,她美丽依旧,依然揪得他的心发痛。 「哥儿们,我都已经找到人生伴侣了,也不忍心看你再打光棍了,所以想介 绍一个秀外慧中的女孩给你,够义气了吧!」 「你们在帮我……相亲?」 「是,我请振华帮我介绍的。」凌芬仍是含笑地看着他。 「妳?」看来他仍处于震惊状态中。凌芬好心情地笑了,平常看他口才便给 的样子,难得看他像现在这样呆呆的样子。 「好了,我们这两个媒婆要识相地退场了,你们两个年轻人慢慢地谈吧!」 说完,曼英和振华两人携手离开了,留下两个痴痴相望的人。 此时,在灯光朦胧中,凌芬看着这个她认识了一辈子的男人。他一身西装笔 挺,不同于平常的随便穿著,看来成熟、挺拔而有魅力。在灯光中,她脸上漾着 一个笑容。 「为什么要和我相亲?」他疑惑地问。 看来再聪明、专业能力再强的人,面对爱情,还是反应迟钝,凌芬又好笑又 好气地想。 「因为我想。」她仍是一脸的笑靥。 许久后,他的脸上才慢慢地浮起了一个笑容,然后他的嘴越咧越大、整张脸 都发亮了。他挤到她身边的沙发上,手搂着她的肩,她轻叹了一声靠着他。 「妳过的好不好?」他依恋地闻着她身上的气味。 「很好呀!一个人过得自在多了,省得多个人,连转身都没有地方。」她斜 瞄了他一眼,故意如此说。 「那真可惜,我倒喜欢两个人吵嘴的日子。」 她噗哧一笑。 「我上个月薪水是一百一十六万五千块,还有其它的收入大概是几十万吧! 每个月的薪水不大固定,年终股利分红的钱也不一定,我需要有人来帮我管帐。」 「什么?」 「我告诉过妳,只有我未来的妻子才能知道我每个月的薪水。所以宋小姐, 妳可以嫁给我吗?」 「什么,你……你……」她的脸马上烧热了起来,一路红到了耳朵。「哪… …哪有……哪有那么快的!」 「好吧!」他一副忍痛的样子。「那我们先订婚好了。」 「啊……」她讷讷地说。「这……太……快……了……吧!」 「不然妳要我不明不白地跟着妳吗?妳总得给我一个名分吧!」 看他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她不禁噗哧一笑。 「我想念妳的狗窝、想念妳泡的咖啡、想念我们一起上下班、想念妳的一切 一切。」他深情地说。 「那你为什么要搬走?」 「我当时气疯了,生气的人都没有理智,事后我越想越后悔。」他一拢眉。 「那你怎么两个多礼拜都不联络?」 「只有我为妳相思不公平,我要给妳一点时间,让妳也想想我。」 她心里涌起各种情绪,低头看着他爱怜地爱抚着她的手。他的手又大又有力, 就是这一双手,陪着她走了十几年,他将脸埋在她的颈边。 「一个男人的青春是有限的,我都等妳十几年了,妳也该为我负责任了。」 「你又不正经了!」她白了他一眼。 「小姐呀!我再正经不过了,随便妳去问什么人,都知道我心里只有妳,只 有妳不知道。」他抱怨地说。 她莞尔一笑。「你什么时候开始心里有我的?」 「十一岁吧!」 「你骗人!」 「是真的!那天领奖时,看到一个小女生过来揍我一拳后,我就像IC线路一 样短路了,臣服在妳的暴力中。」 她怀疑地上下打量他,怎么也想不出他一切的所作所为有什么柔情可言。 「你之前怎么都没有追过我?」 「小姐呀!天地良心,我这么努力地在妳面前晃来晃去了,妳还说我没追妳。」 她努力地想了一想。确实,从小时候起,他就找各种各样的理由不定时地出 现在她家,除了他出国三年的时间没见过什么面外,他这么高频率的出现确实奇 怪。 「妳没拿正眼看过我,我只好安慰自己说妳年纪小,情感没有发育完全,所 以看不到我这一个为妳痴心守候的男人。因此我很努力地打退其它男生,最起码 让妳只能看到我。哪知道回国后,妳还是不理我。唉!妳不知道我的心痛了好几 回。」 「我以为都没有人追我!」她瞪着他。 「我从小就看上的人,怎么可以拱手让给别人,那些男的一律被我打无赦!」 他笑得好得意,说完,还在她脸上亲了一下。「这下子,终于可以光明正大 地再吻妳了。」 「再?」 她疑惑地看他一脸的诡笑。「好哇!廖至伟,那天你没睡是不是?」 他紧紧地抱着她,阻止她的拳头往他身上招呼。「我要是不装睡,一定被妳 打死了。」 她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他,这个跟她纠缠了十几年的男人,竟真的如父母朋 友所言,傻傻地等候她一人,她竟迟钝到现在才知道! 她轻哼一声。「那你怎么和朱屏黏在一起?」 「朱屏?那是业务的关系难免有些接触,嘿,妳吃醋了!」 她瞪了他一眼。「你明明……明明吻过她!」 「什么时候的事情?」 「还装傻!在几年前,我亲眼看见过的。」 「几年前?什么时候?」他皱着眉,苦苦思索着。 「你出国念书的那时候,我看到在校园里你们两人接吻。」她撇过头,不想 看着他。 他沉思了一会儿,随即紧盯住她。「妳看到了?那是她主动吻我的!」 「哼!」 他将她扳过身来,两手捧着她的脸,一脸的真挚。「真的,是她自己亲我的, 我发誓我绝对没有那个意思。」 「她那么漂亮,每个男人都会为她心动,而且那时你也说了,她很漂亮。这 么多年了,现在她对你仍然有意。」 「妳已经把我折磨得快不成人样了,我哪来的力气去看别的女人。」 看着她仍迟疑,他的眼睛一瞇. 「是不是因为她,所以那天晚上妳才对我发 那么大的脾气?」 她沉默了。几年前的那夜第一次被他揭开来讲,虽然时间已经很久了,但那 伤痛和他的离去,仍让她心伤一段时间。 「我以为妳拒绝我对妳的示爱,受到打击,我就跑去美国了。」 她沉默了。想到当年两人都太过冲动,没有把事情讲清楚,以至于错过了这 些年。还好这次两人成熟得可以坦诚相告。 他低咒了一声。「妳当时为什么不问我?如果妳问我的话,我们的孩子都有 好几个了。」 她脸一红,捶了他几下。「你要我怎么问你,我都快气死了!」 他的脸上又咧了一个大大的笑容,亲昵地磨蹭着她细嫩的脸颊。「那是不是 表示妳在吃醋?」 「你没正经!」 「说嘛……」他的尾音拖得长长的。 「我还没有开始吃东西……」 「说完再吃。」 「……」 「说嘛……」 凌芬没辙地看着他,他看来就像是一个要糖要不到的小孩,一副撒赖的样子, 这哪有什么成功青年企业家的样子,她只好胡乱地点点头,他则兴奋地在她脸上 亲了又亲。 「那你也告诉我。」 「告诉妳什么?」 她轻噘着嘴,不依地瞪着他。 「小姐呀!妳要我处理信息,妳也得给我一点资料吧!」 她叹口气。「罢了!我一辈子也别期望我们能够达到「心有灵犀一点通」的 地步了。」 「怎样算「心有灵犀一点通」?」 「我看着天上的月亮说「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的时候,你能够回答「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而不是告诉我,下个月的今天就可以看到这样的 下弦月。」 「我都不敢指望妳听得懂「磁波共振」是什么,妳还敢嫌我!」 她不满地道:「每次你都随便乱扯,偏离主题,害我都快忘记要问你什 么 了。」 「好!那我们回归正题,妳要我说什么?」 她瞪着他;心里不免再哀嚎一声,这家伙……真是太没有情调了!算了,去 他的女性的矜持,对他只能直接一点了。 「我问你,你爱不爱我?」 他闷笑一声,看到她不善的眼神后,赶紧说:「爱!我爱妳,我已经说了好 多、好多次了。」 「你用那种写程序的方式告诉我,我哪看得懂,要不是振华告诉我,我一辈 子都不知道。」 「我含蓄,我只会用妳看不懂的方式表达。」 她噗哧一笑。这家伙含蓄?那大象都可以跳黏巴达了! 「那妳说,妳怎么可以让别的家伙吻妳,妳说过的,妳是我的。」 「你是说别人不可以亲我?」 「不行,绝对不行!」他悍然拒绝。 「那我可不可以亲别人?」 「不行,更不行!」 「为什么?」 「因为妳是我的,妳亲别人或别人亲妳都是我的损失,所以不行!」 「霸道!」 两人开始悠哉悠哉地吃着晚餐,餐厅里灯光美、气氛佳,两人又有着前所未 有的好心情,彼此互相喂着食物,吃一口后,彼此相视微笑。 「我今天喝了点酒,妳开我的车送我回去吧!」 她迟疑了一下,想到之前那可怕的一撞。「你那车子不好开。」 「喔……」他闷笑出声。 「廖至伟!」她怀疑地叫他。 「这车子保证好开,只要我不故意弄坏的话。」 她瞪着他。「说!你还做了什么事情。」 「呃,还有……计算机……」 「廖至伟……你太过分了!」凌芬边说边轻捶了他一拳。 「别打了,以后我就是妳的人了,妳得疼惜我多一点。」 「我疼你,我打疼你!」说完,她又轻捶了他一拳。 两人满足地相拥着,看着脚下的台北夜景。凌芬心中有感慨,真不容易,曲 曲折折地走了十几年,终于还是走在一起了。 她看着他男性化的脸庞,不禁问:「就这样吗?」 「什么!」他摸不着头脑地说。 「这是我们的爱情故事吗?」 「什么意思?瞧妳好象很失望似的。」 「为什么我们的爱情故事都不罗曼蒂克,既没有高潮起伏也没有荡气回肠?」 「怎样妳才觉得满意?」 她的眼睛闪着梦幻的光芒,带着希冀、渴望的语气说:「譬如我们要爱得要 死不活的呀!因为父母的反对而历经挫折,为了离开你,我甩你好几个巴掌,然 后你在大雨中抱着玫瑰花束来找我,然后我飞奔着跑去抱你,这时候满天飞舞着 玫瑰花办。」 他瞪着她,像瞪着一个外层空间生物一样。「如果真是那样,那我一定会短 命。」 她气恼地瞪他一眼。「你真是太不浪漫了!」 「我爱妳爱得要死,也常被妳气到不想活了,这离要死不活的境界也差不多 了。」他忍不住抱怨道。 「我是写小说的,怎么我们的故事都没有小说的情节嘛!」她娇嗔。 「小姐呀!我们的故事够崎岖坎坷了,妳看看有谁像我追一个人追的这么命 苦,妳饶了我吧!给我一点精力让我们度过下半辈子吧!」 「你没有写过情书给我,也没有送花给我,对我没有好好地讲过情话,从小 到大动不动就欺负我。」 「妳也没有写情书给我,也没有送花给我过,还没有好好地对我说过一点温 存的情话,动不动就用手脚欺负我。妳说,妳是不是也一点都不浪漫,妳还怪我!」 她眨了眨眼睛,看着他状似可怜的样子,不禁莞尔一笑。 他搂着她,靠在她颈间吸着她特有的味道,那味道清新而温暖。他轻声地在 她耳边低语。「我保证有一件事绝对能和小说里写的一样。」 「什么事?」 他紧抱住她,确保她手脚没有伸展的余地后才开口道:「在床上的时候绝对 和小说里的情色情节一样。」 「廖……至……伟……」 (全书完)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