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油画里的女人(2) “心乔临上飞机时,莞尔托苏雯将一个手镯还给了她。可事实上,心乔既不 是你的现在时,更不是你的将来时,对吧?” 浩森闻毕,犹如站在审判席,俨然失去工作状态中的能言善辩。 “知道她是谁吗?”铭洋指着眼前的油画。浩森凝视着油画里的女人,突然 像得到某种启示,喃喃道:“莞尔吗?她从马上摔下来了?你带她骑马去了?你 知道她不太会骑。” 血色残阳的黄昏,坠马的女人,带着寂寞的疼痛,令浩森的心有些隐痛。 他不禁感慨道:“铭洋啊,咱俩之间的缘分很深啊,你不知道你的画笔不仅 带给我和莞尔的缘分,也差点改写了我的情感故事。” 几年前,铭洋在父母的资助下,在朋友开的酒吧办了一个画展。一帮朋友成 为第一批参观者。浩森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并不懂艺术,带着例行公事的姿态 欣赏着朋友的作品。 当他拿着相机伫立在一幅名为《夏魅》的油画作品前,心里不禁涌荡起莫名 的情愫。油画里的女孩身着藕荷色的丝绸裙,带褶的抹胸,微微倦怠的神态,弥 漫着撩人的情欲。 沉静、温婉、野性、妩媚,所有能形容女人的词语浮现在浩森的脑海,那双 深邃明丽的眼眸,似乎要穿越画纸,深深地看向他。 当心乔和莞尔相伴出现在浩森面前时,他恍惚了,以为一袭粉色长裙,亭亭 玉立的莞尔是油画的女主人。 她清澈透亮的眼眸,同样深邃而悠远,只不过气质,少了几分撩人的性感, 多了几分青涩的纯真。 去年,浩森去欧洲商务旅行,在一家首饰店,遇到了华裔女人艾玛,似曾相 识的容颜和气质,带着惊鸿一瞥的美丽,他借着请艾玛帮忙挑选首饰的时机,认 识了她。 回到北京,夜阑人静时,浩森竟然失眠了,脑海里都是艾玛的一笑一颦。 起身到书房打开笔记本,竟然鬼使神差地点开几幅油画,那是当年自己用数 码相机拍的铭洋的作品。当屏幕出现那幅名叫《夏魅》的油画时,浩森的手微微 有些颤动了。 《夏魅》的女主人公,仿佛就是艾玛的附体,脸庞、眼睛、神采如此相似。 浩森第一次相信宿命,相信自己和艾玛的不解之缘。 两个月后,《夏魅》的油画和一封邮件在浩森和莞尔逐渐平淡的感情生活中 掀起了波澜。艾玛为女友——华裔女孩亚莉起诉中国男友盗窃罪一事件咨询浩森。 通过网络交流,浩森和艾玛两人的感情渐增。在浩森的努力下,事务所接下 这宗涉外案宗。 往返米兰与北京之间,这个普通又特殊的案件,给浩森的事业开了新篇,尽 管胜诉的可能性并不大,但重要的是有机会见到艾玛,一个令他心驰神往的女人。 大教堂,时装店,艺术工作室,喧嚣与幽静,繁华与清雅融汇在一起,就像 眼前的艾玛,浓淡适宜,让人无法腻味。 一个女人改变了一个城市在他心中的印象,再次踏上这片土地,浩森已经觉 得异常亲切。 可是艾玛却总是和他保持着若即若离的关系,刚有一些进展,就到了签证期 限。 柯凡听毕,暗叹莞尔的担忧和猜测,也不是空穴来风,只不过对象不是沈心 乔罢了。 “那么说,从你嘴里,林莞尔确切地获知周浩森变心了?”柯凡略微明白过 来,今天自己为何会受邀坐在这里。 “对的,我觉得应该告诉莞尔真相。对一个女人来说,要命的也许不是真相 本身,而是并没真正死心。” “那莞尔的反应呢?”柯凡有些黯然,关切地问道。 “她的反应很平淡,就是这份平淡我们才担心。伯父昨天有事回重庆了,伯 母一个人在这里陪着她,怕她再有闪失。”江铭洋顾自说道,突然又道: “我正要离去的时候,她对我说,她想见你。” 柯凡有些意外,坐姿微动。不一会儿,林母走过来说莞尔已经醒了。 走到莞尔卧室门口,林母以奇怪的目光注视柯凡,一双和林莞尔相似的大眼 睛,透着几分精明和诚恳: “柯医生,拜托了,我希望你能好好开导她。”说着,竟握起了柯凡的手。 柯凡纳闷,低头一看,一张百元的人民币出现在他的手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