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节:栀子花物语(2) “我不知道我为何会打他耳光,我想我早就想给他一耳光了,可是我找不到 这样的机会。”莞尔望着窗外渐渐退去的景观,喃喃说道。 “别自责了,首先是他失礼于你。”柯凡开导她,少时,又带着忧虑的神态 问道,“你是不是开庭那天去找他了?” 刚才浩森的话,令柯凡想起那天的短信,和无人接听的电话。 他在想象中开始冷静下来。他们没有住在一起,她只是去找过他。莞尔对他 的那份情愫并不是薄如纸张,这令他有些释怀和欣喜。 “我还是了解他,当他没有达到自己目的时,不会善罢甘休。仔细一想,以 前我正是被他的这种性格吸引,那会儿,觉得他是一个很懂得进取的人。” 这时候,莞尔又把柯凡当做心理医生开始倾诉起来,似要通过倾诉,抑制内 心的不安和失落。 “我发现,相恋到分手的过程,就是将曾经的优点变成如今的缺点的过程。 人生就是由无数选择组成,如果当初我没有选择他,也许就不会来北京,不是吗?” “你后悔了吧,莞尔?你今天所有值得嘉许的地方,也许都是你的经历所给 予的,你应当感激。比如我吧,我想,我应该感激他,没有他,怎会遇到你?也 许我也会守着一份安稳的工作,不会将自己的梦想付诸行动。” “你还真有阿Q 精神。说不定没有遇见我,你会遇到更好的女人。记得香港 作家李碧华说过的一句话:‘没有什么矢志不渝,只因为没有找到更好。’不是 吗?” “没有更好的,只有更适合的。更好的人未必能陪你走完一辈子,莞尔。” 柯凡似有感触地说道。 “柯凡,你真是一个很好的心理师。我一下释然了。不过,你刚才面对他的 时候,可没有那样豁达。”莞尔侧头,看着柯凡,神态轻松许多。 “要不我还是一个凡夫俗子呢。我发现一个豁达的人过得比较快乐,从今天 起,我要做一个豁达的人,我们一起努力,怎样?” 柯凡话音刚落,莞尔的眼神有点异样,嘴唇抿了抿,欲言又止。 一到四合院门口,柯凡拉上手刹,侧头问道:“怎么了?”哪知,莞尔倾斜 身子,轻轻在他的额上,亲了一下。 “上帝是公平的,给我关上一道门的同时,打开了一扇窗。你是那扇窗吗?” 莞尔的话,犹如呢喃燕语,萦绕在柯凡耳畔。 “我可以试试,就不知道风景不是你想要的。”柯凡思虑了一会儿,握起莞 尔的手,说道。 两人相视一笑,顿感缘分真是奇妙的东西,没想到停车场那难堪一幕居然对 彼此的关系起了一个促合作用。 回到贴完墙纸的房间,两人开始忙碌起来,莞尔像一个军师,指挥着柯凡, 将采购回来的装饰品拿出来布置。 打开壁灯,莞尔心情一亮,浅草绿的暗花墙纸,希腊蓝镂空的中式窗棂和屏 风,在光与影的无穷变化下,呈现古典与现代的双重审美效果。 “这间房子的灵感来自你枕边的那本海子诗歌集:面朝大海,春暖花开。主 调偏冷,所以沙发的颜色一定是暖色的,最好是樱桃红或者桃粉色的布艺沙发。 地板是矿物质的色彩,营造舒缓愉悦的自然氛围。柯医生,你认为呢?” 莞尔边说,边挪了挪花瓶的位置,左看看,右看看,举手投足流露小女人的 率真可爱。柯凡的心不禁恍惚,好像她在规划设计的不是他的诊所,而是他们的 家。 “莞尔,你是不是估摸着我的来访客都是女人啊?我希望中性一点,男人也 有很多患抑郁症、焦虑症的。” “你不是暂时将两间拿来作会客室吗?只能在功能上稍微区别一下,一间追 求无常规的空间结构,大胆鲜明对比强烈的色彩布置,可以用来释放压力这一大 心理诉求;另外一间呢,色调柔和自然,每个细节集装饰与应用于一体,让来访 者得到精神上的慰藉,愿意敞开心门,披露感情暗疾。” “莞尔,你很有慧心。”柯凡走上前去,禁不住在她的额上吻了吻,调侃道, “回礼了。”然后又道,“你愿不愿意加盟,我需要助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