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 北京正是冰雪一片,广州确是一年中最好的季节。一间高档写字楼的办公室里, 一位穿深色西装的员工正跟经理汇报工作,从这位年轻经理的脸上可以看出事情很 难缠。她双手插在胸前在办公桌前走来走去,已经十分钟了,一言不发。 “要不我请远方的代表出来吃吃饭,看看事情还有没有缓和的余地。”那员工 禁不住开口了。 “临近年底,又是在知道我们接了这么大一笔定单的情况下开始涨价,摆明了 是想讹我们一笔。你认为找代表吃饭还管用吗?就算他肯来,这是他能决定得了的 吗?” “可我们也不能就这么等着,远方公司跟我们合作已经五年了,给我们的报价 别家公司是给不了的。而且现在年底了,各家公司活多的都做不过来,能接受这么 大的货运量的公司也没几家。” “如果按远方现在的价格,这批货做下来,我们损失多少?” “我算了下,至少要300 万,当初接这单的时候,看中了对方与政府的良好关 系,所以给的接近了我们的成本报价。远方涨价的话,这钱就得咱公司贴。要不您 亲自出面去找远方的老板谈谈吧,也许会管用!” “屁!我找他?他分明就是报复我那次在饭桌上没给他面子,他现在巴不得我 去找他呢。我林秋水才不干这种窝囊事!走法律途径行不行?咱们不是有合同的吗?” “经理,我看对方是早有预谋的,上个月底合同到期了,我曾经催过续约,但 对方的代表推说老板不在广州,说咱们合作五年多了,不会出问题的,结果……是 我办事不利。”那位员工神情落寞的样子。 “这事不怪你。你联系过及时达吗?这家公司最近接了好几笔单,实力应该很 强的,它给的报价如何?” “及时达的商务代表是我哥们,他们的报价比远方还高。这家公司很有背景, 有多个码头和多条海路资源。如果能跟他们谈成协议,对我们很有好处。但价格浮 动的余地很小,除非找到他们老板,不过听说老板很难搞,不买人的账。” 秋水冷笑了一声,“越不可能的就越要闯,如果不去争取它就永远都不是你的。” 员工思考了一下,犹豫着该不该提供这个信息,最终还是说出了口,“我听说 他们老板每周二都会去他开的一生缘酒吧,你可以去那找他。不过,我担心你白跑 一趟,外界传言他是软硬不吃,要不我再找找别的公司好了。” “知道了,没别的事你出去忙吧。” 办公室里只剩下秋水一个人,她脑子里盘算着下一步该如何走。到父亲公司的 大半年时间里,她每走一步都如履薄冰,她不想被别人看轻,以超乎常人的耐力支 撑着。而这段时间的成绩,也给那些轻视过她的人以最有力的还击,已经上路了, 她只能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