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 “小叶。”程风走上前去,“你怎么过来了?” “你去的时间太长了。”钟小叶回答。 黎嘉树站在一旁,看到钟小叶与程风对话,心底的绝望终于完全爆发,他们, 才是真正的天生一对吧。 克制住心中的绝望,黎嘉树尽量使自己看上去自然一些。“小叶,听说你们 要结婚了,恭喜你。” 钟小叶看不出是什么表情,淡淡的点头:“谢谢。”她看看黎嘉树,自从那 天早晨他离开自己的办公室,到现在已将近两个月,这来两个月他们没有任何的 联系,如今看到他出现在医院中,还是忍不住问道:“你怎么会来到医院?” 黎嘉树愣了一下:“我来看音姐。” 钟小叶点头:“她不舒服吗?”原来以为他是因为自己没有过好,这么看来, 他的疲倦是因为莫音吧,那个风情万种的女人。 黎嘉树不知说什么好,难道告诉她莫音染上了毒瘾?以莫音的性格,自然也 不会希望别人知道,他只好摇摇头:“没什么。” 程风听到后,看了黎嘉树一眼。 钟小叶点了点头,以她目前的状况,实在提不起精神去应付什么人,况且严 格说来,她很嫉妒莫音,这么多年来可以和黎嘉树并肩走在一起,而他们,却注 定要擦肩而过。 沉默在三人之间蔓延,钟小叶觉得自己虚弱的将要倒下,但她还是坚强的站 在那里,一只手伸了过来,坚定地握住了钟小叶的手,传递过来力量,是程风, 钟小叶感激地冲他笑笑。这种笑意,看在黎嘉树眼里,像刀子一刀刀的刮过自己 的心,痛得已经麻木,反而已经什么也感觉不到了。 “不好意思,我先走了。”黎嘉树再次看了钟小叶一眼,说道。莫音还在那 里等着他。 “再见。”程风点点头。 钟小叶笑一笑,点头,转身离去。 就这样,还是擦肩而过…… 走出了医院,一路上钟小叶都很沉默。 “对不起。”程风不知道钟小叶到底有没有听到他们的对话。 “为什么说对不起呢?对不起你的人是我。”钟小叶的神色愧疚。 “小叶,你不要这样说……”程风扳过钟小叶的肩膀,目光紧紧地盯着她。 “我很累,我想要回去休息了。”钟小叶的表情是那样的平静,平静中带着 深深的悲哀。 看着钟小叶渐渐离去的身影,程风攥紧了那本已放在兜中的戒指,大步追了 上去,挡在了钟小叶的身前:“小叶,我们结婚吧。”他举起手中的戒指,看着 钟小叶。 钟小叶看着程风手中的戒指,慢慢的接了过来。红色的戒指盒上,还带着程 风的体温,是那样的温暖,那样带给人无限力量的温暖。钟小叶轻轻的抚摸着戒 指。 “答应我,小叶,我会给你幸福的。”程风真诚的说。 钟小叶静静的看着那枚戒指,最后将它放回了程风的手中。 “小叶?”程风叫着她的名字。 “对不起,程风。这样的我又怎么能够嫁给你?”钟小叶心中满是感动与内 疚。 “为什么?难道你对我一点点的感情都没有吗?”程风低声的问。 钟小叶渐渐的头,望向程风急于知道答案的眼睛:“程风,我知道你喜欢我, 但是我做错了这么多事,到了今天,走到这种局面,全都是我的不坚定。当初既 然决定要和你在一起,就应该对你一心一意。要说对你全无感情,那是谎言。可 是我始终走不到那一步,如今的我,更没有资格和你在一起……我,不需要你的 同情……” “你不要这样说,小叶。”程风打断钟小叶的话,“我没有在同情你,我只 是喜欢你,喜欢你的仗义执言,喜欢你的热情正义,你看看你,现在变成了什么 样子?都是因为那个黎嘉树,我不希望你在沉迷下去,我喜欢你,是真的,我会 给你,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 钟小叶被程风的话震惊,我现在究竟变成了什么样子?我的热情,我的勇气 到哪里去了? 看着钟小叶不说话,程风接着说:“小叶,也许现在的你还不能完全接受我, 但是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真真正正的喜欢上我。现在,就让我来照顾你好吗?” 看着程风真挚的眼神,钟小叶心中一阵阵的感动,她负他良多,到了现在, 能够陪在她身边的,却只有他,只有他而已…… 答应吗?就这样答应吗?钟小叶沉默,这样对他公平吗? 沉默间,程风轻轻搭住她的肩膀,“小叶,我不逼你,你好好考虑考虑。” 钟小叶点点头,程风将她送上车,系好安全带,两人就这样离去。 医院中,黎嘉树目送钟小叶的离开,压下心中的痛,转身向病房走去。 病房中,莫音沉沉的睡着,被毒品折磨得这么久,她的精神已经不堪重负。 黑子守在莫音的病房里,百无聊赖的翻着一本杂志,看到黎嘉树走了进来,他站 了起来。 因为害怕上次的事情再次发生,黎嘉树命人随时守在莫音的身边,但是莫音 的精神却一天比一天差,黎嘉树知道,其实莫音不只是身体,就连内心都早已疲 惫不堪,但是为了不让他担心,却还是强硬的撑着。此时看着睡梦中的她,即使 在沉睡,她的眉头也在深深的锁着,是遇到了什么恶梦吗? “嘉树,你来了。”仿佛是感应到黎嘉树的到来,莫音张开了眼睛。 “音姐,有没有觉得好一些?”黎嘉树走了过去,在床前坐下,拉住莫音的 手,好凉。 “嗯。”莫音点点头,想要坐起来。黎嘉树欠身将枕头垫在莫音的身下。其 实他的心里比谁都清楚,莫音如今这个样子无疑是在饮鸩止渴,能够挺到什么时 候,他不知道。 “音姐你想吃什么?我去买。”黑子不想打扰两个人。 “红豆粥,谢谢。”莫音笑笑。其实她什么也吃不下去,但是在这个时候她 不能够让黎嘉树分心,因此只好随口报出一样。 其实黑子与黎嘉树都知道,但是莫音有意隐瞒,他们只好装作什么也不知道。 “口渴不渴,要不要喝些水?”黎嘉树问莫音。 “嗯。”莫音点头。 黎嘉树起身倒了一杯水,细心的调试水的温度,确定它可以入口,才将水送 到莫音的面前。他做这些事很专注,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倒水这件事情上, 什么都不要想,什么也不能够去想,就这样吧。 莫音静静的看着黎嘉树为她做的这些事情,他虽然嘴上不说,但是莫音知道, 一定又是钟小叶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让黎嘉树有这样的表情。 浅浅的饮了几口水,莫音推开了水杯:“我想出去走走。” “好。你等一下。”找来了轮椅,黎嘉树将莫音轻轻抱到轮椅上,并为她披 上了一件外套。莫音静静的看着,黎嘉树是细心的,温柔的,只是这个男人注定 不属于自己。 医院的花园一片盎然绿意,是为了萌发病人求生的意识吧,淡淡的消毒水的 味道,零零落落的病人在家人或是爱人的陪同下,静静的享受这一份安然。 黎嘉树和莫音也静静的享受这份宁静,有多久了?整日生活在尔虞我诈的算 计中,整日里面对的无非是腥风血雨,这样的日子是他们渴望却永远也无法拥有 的。 “在想什么?”莫音没有看黎嘉树。 “什么也没有想。”黎嘉树轻轻的回答。 “你骗不过我的。”莫音笑了,“是不是在想钟小叶?”她顿了顿,“不要 再和雷青斗了,看得出来,钟小叶也喜欢你,早点退出是非,和钟小叶过些平静 的日子不好吗?” 长长的沉默过后,黎嘉树的话语轻轻的吐出:“回不到过去了,她……就要 结婚了。” “结婚?”莫音有些意外,“和谁?那个警察吗?” “对……他们有孩子了。”这些话是那么的沉重,沉重的黎嘉树费了很大的 力气才可以说出这些来。 轻轻的拉住黎嘉树冰冷的手,莫音无话可说,在他们的这场爱恋中,她始终 是个局外人,她走不到黎嘉树的世界,也不能将黎嘉树拉出这个黑暗的世界。她 只能这样默默地。给与黎嘉树支持。 “音姐,我没事的。我现在只想治好你,扳倒雷青。其余的事情,我现在已 经不愿意再想了。”黎嘉树拍拍莫音的手。 其他的事情,真的已经不重要了…… -------- 红袖添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