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洛丫头,少爷就是爱捉弄人,你可别介意。” “嗯。”没有说谎的本钱,又不好意思直言,洛曦晨只得以单音来回应。 “少爷这样的个性其实也其来有自,不是我张妈自夸,少爷可是我最了解的人 了,他虽然总是一副笑脸迎人的模样,可是心里其实是非常孤独的。” “是吗?”洛曦晨不置可否,以封煦昨日为难父亲的表现,她倒觉得说他冷血 无情比较符合。 张妈听出了洛曦晨的不以为然,她笑笑地说:“对于认定以外的人,他根本是 冷漠得不近人情,不过,若是得到他的信任,他是会竭尽心力去保护认定的人事物。” “也许吧!”洛曦晨不想再提那个怪医,也不想去了解他有什么心理上的缺陷, 那根本不干她的事!她转换话题:“张妈,我们早上吃什么?好多东西哦!” “是啊,少爷说你身体太过虚弱,除了药物治疗外,食补也是重要关键,所以 你可要多吃一点。” “他?”以他的表现,很难相信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他不是只会对她冷嘲热 讽吗? “是呀!”张妈倒了一杯牛奶给曦晨,忽而看到了她手中似是包握了什么东西。 洛曦晨发现张妈盯着她手中的东西瞧,她连忙敲了敲自己的额头:“我都忘了 要好好跟张妈道谢呢!”她扬扬手里的药瓶说道,“昨天的伤,谢谢张妈替我上药, 还为我准备了这瓶药膏。” 张妈真是个好人,哪像那个封怪医,根本就是个见死不救的恶魔!忍不住地, 洛曦晨又在心庇批评起他来。 张妈一愣,随即又笑开了:“洛丫头,你可能搞错了,我昨晚早早就入睡了, 所以为你擦药的不是我哟!” “不是张妈?”洛曦晨心思突然一跳,这大宅里除了张妈,还有谁呢? 难道是……洛曦晨不可置信地看着手中药瓶,怎样也不敢相信是那个总对她恶 言恶语的人为她做的。 此时,封煦高大的身躯从楼梯上踱了下来,双手插在口袋里,依旧是悠闲轻松 的模样。 梳洗过后的他有别于慵懒的颓废气息,举止悠然且有自信……发怔好一会儿, 才发现自己似乎盯着他太久了,洛曦晨连忙将视线调回桌上的美味早餐,力持心跳 平稳。 “少爷今天真早!”张妈兴奋地捂着嘴角笑,以免显示自己太过大惊小怪。 “做什么?”封煦瞄了一眼张妈那副耍笑不笑的模样,“我每天不就这个时间 下来吗?” “唉呀!少爷你也别装了,老实说吧!曦晨的脚伤是不是少爷为她擦上药膏的?” “咳!”洛曦晨突然噎着地猛咳,赶紧喝了一大口牛奶,顺了口气后才道, “张妈——” 封煦轻啜了口咖啡,然后开口:“是与不是都让你说了,我要说什么?” “不要否认了,那瓶药膏明明就是少爷自己调配的,外头根本买不到。”张妈 不满意封煦敷衍的回答。 “张妈——”洛曦晨拉了拉张妈的袖子,想结束这个有点奇怪暖昧的话题, “应该不是他吧——” 封煦瞟了眼拉着衣袖一脸无奈的人儿,然后斜睇忠心管家不满的表情,有点啼 笑皆非:“想知道?” “不用!” “要!” 同样时间,有两种不一样的回答,封煦忍不住地轻笑出声。 “我说张妈,当事人根本就不想知道,你却一径地要我回答,我很为难哪!” “谁说洛丫头不想知道!她只是脸皮薄,不好意思!”张妈振振有词。 “啊?”洛曦晨脸更红了,张妈在说什么啊! “是吗?”封煦放下杯子,将身体挪近头儿低垂的人儿旁,“你是不好意思吗? 我怎么一点都感觉不出来?” 洛曦晨赶紧将椅子往旁边挪位:“请别靠我那样近,我只是一个陌生人,无福 消受。” “陌生人?”封煦的口气有如听到本世纪最大的笑话,“你说这话似乎太无情 了吧?!既然都与我同住在一屋檐下,还自称陌生人不是太见外了吗?”他啧啧叹 息的可怜模样,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受到了什么伤害?! “你以为我愿意吗?”洛曦晨瞪着他。她不是一个名人,治好她也无法得到什 么好处,那么他干什么自找罪受?!他根本不需要理她呀! “现在懂得划清界线了?” “我们本来就没有任何关系。” “这么厌恶我?”他深邃的眼神悄悄飘落…丝落寞,很淡很淡,可是她却注意 到了。 怎么?是她说错了什么吗?不知怎地,看到他有丝落寞的脸色,洛曦晨反倒觉 得过意不去。 他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既然如此,昨夜的事是我的错,未经你的同意替你 上药,真是抱歉了。” “真的是你?!‘洛曦晨愕然。 “仅是举手之劳,别太惊讶了,洛小姐。”封煦语气淡然地似是在陈述一件平 常不过的事,“等我把事情完全交代后再来‘惊喜’还不迟。” “什么事情啊,少爷?”张妈很好奇,在少爷昨晚破例主动为洛丫头治疗后, 还会有什么事更令人惊喜? “一件小事。”封煦啜饮咖啡边说道,“要我为你医治,势必要费上许多心力, 我不是一个蠢人,也不做任何白费心力的事。” “白费心力?”洛曦晨愤而站起来,“既然你并没有意要为我治疗,为什么要 带我回来?这样耍我很有趣吗?” 封煦仍一派悠然地享受美食,丝毫不在意洛曦晨的怒气。 “各取所需。要我为你费心劳力,你付出些回报不为过吧!当然,我要求的并 不多,在这段期间,你的工作就是负责封宅的所有事务。张妈你呢,正好可以回乡 省亲。” 洛曦晨总算听懂了:“你的意思是——要我当你的女仆?” “怎么可以?!”张妈不可置信地看向封煦少爷。“少爷昏了头吗?洛丫头的 身体虚弱,怎么可以做这些工作?她的身体根本就吃不消。” “身体不好不代表不能动。”封煦语带讥讽,“她在洛家当惯了大小姐,偶尔 让她像个平凡人了解天下疾苦有什么不好?” 洛曦晨的自尊心被他一再无情地削剥,已然坠落荆棘丛生的谷底,他明明知道 自己的情况,却二他欺人太甚! “那也不必要让她充当你的女仆吧?”见着洛丫头眼眶泛着泪光,张妈不禁心 疼地想多作声援。 “当然要特别一些才显得她身份特殊,太容易反而会让她觉得我看不起她。” “这是什么歪理?!不行,我还是留下来。” “可以呀!”封煦好说话地点头,“这段时间张妈就当是度假好了。” 言下之意是不准她帮忙了:“少爷!你怎么这么说!你到底还有没有良心啊?” 封煦微笑:“对不起,它不存在。” “冷血无情的人和他说什么良心!”洛曦晨决定不和他作任何人性的沟通,她 霍地起身—— “又想走了?”懒懒的声音由她后面传来,他把她看成一个任性妄为的大小姐, “走出大门,一切照旧,如果你愿意那就走吧!” “你——”洛曦晨双脚定住,倔强的那一步始终跨不出。 他究竟要如何?想激怒她自动放弃?可是她真正想走的时候却又以残忍的言语 给她希望?她不懂为什么,她真的不懂! “考虑好了吗?”封煦抑低嗓音,深邃的眼瞳状似不经意地掠过她苍白的容颜。 走!心里的念头在瞥见封煦置身事外的态度时冒出,可是在她真正想跨步时, 往日的郁结和渴求强烈地浮现在脑海,那曾是她所希望的日子严飞出牢笼外的自由 ——那不是她所期盼的吗? 如果这个男人能够改变她,那么……她是否可以试试? “考虑好了吗?”封煦淡道。 “什么时候为我治疗?”洛曦晨问。 “你留下,就开始。”他面无表情地道。 洛曦晨看了看湛蓝无垠的天空,再回视那道冷漠的目光,她不由自主地点点头, 虚弱地颓下身子,飘摇地走上楼梯,没入他视线之外。 如此欺负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孩子,他的确是冷血无情,只是,没有人发现封煦 跟底那一抹难以辨认的温柔,正缓缓地、轻轻地照拂着…… “来吧!洛丫头。”张妈带着洛曦晨熟悉封家大宅。 “封家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你可要记住以免走错迷路。”随着张妈的带领介 绍,洛曦晨终于对这间自己未来数月要生活的地方有了初步的概念。 从外表看来,封家大宅不过是一间隐藏在林荫之内的老旧别墅,但在亲自随张 妈走了一遍之后,才发现封宅的与众不同之处。 “这里真美。”洛曦晨忍不住赞叹着。 兼具着品味和优雅,揉合古典与现代之美,并未强调堆砌的富裕,而是饱含设 计者非凡的执着,加上门庭之前的绿意,令人无法反驳——此处的确是人人向往的 世外桃源;如果不是要与一个傲慢无礼的人同处一个屋檐下,相信她会更快乐。 “是啊!”张妈话里饱含着骄傲,“你现在所见的封宅,可是少爷的意念加上 表小姐的才气,他们两人的心血结晶。” “表小姐?” 这屋内的摆设的确足以反映出那怪人性格的与众不同,但令洛曦晨更惊讶的是, 居然有人可以将他的独特表现得淋漓尽致,这倒不是件容易的事。 张妈笑道:“湘泠是和少爷无血缘关系的表兄妹,目前她人在欧洲,而室内设 计是她的兴趣与职业。” “独自一人吗?!”欧洲,那可是一个遥远的地方呀! “是啊!”张妈打开卧室的门,顾道拉开窗帘,青葱绿山即现。“表小姐早在 大学毕业那年就赴法国学设计去了,室内设计是她的兴趣,挡都挡不住。” “真好!”能够随心所欲地追求自己的理想,她羡慕这样独立自主的女孩,不 像她,在温室里被保护了二十年,一心想飞出牢笼,等到真正呼吸到自由的气息, 才发现自己早已丧失了飞翔的本能…… “洛丫头,洛丫头——”张妈唤她,“你怎么了?” “我没事。”洛曦晨摇头,抹去眼中的沉郁。 “这间房怎么样?还喜欢吗?”张妈亲切地问,洛家丫头再怎样也算是个富家 千金,对于生活上的要求应该也不马虎。 “嗯,太喜欢了。”洛曦晨微笑地点点头,这个房间视野极佳,远眺出去还可 以望见湛蓝清澈的天空,微风徐徐吹拂,一切美得像童话故事中的城堡一样,“谢 谢张妈。” “你也别净谢我,其实真正该谢的是少爷。”张妈对这个毫无娇贵傲慢之气的 小姐印象好极了,“来来来——”她忙拉着曦晨到一旁坐下,怕曦晨虚弱的身子太 过劳累。 “封煦?”洛曦晨一愣。想不出这两件事有何相干?感谢他愿意收留她吗? 她柔美的脸庞罩上忧郁,张妈见了心疼极了。“其实,少爷对你的要求是有点 过分,可是他并不是只针对你,对外人,他—向并不看重的。” 没错!对他而言,她的确只是个外人。洛曦晨无话可说地低垂螓首。 张妈叹着:“你知道吗?少爷原来不是这样的,至少不是像现在这样待人不亲、 冷淡不群。” 洛曦晨脑海中浮现封煦冷漠的笑脸,虽然噙着笑,可完全感受不到暖意……摇 着头,她想抛开心底突生的郁闷,很想装作漠不关心,却始终无法漠视。 “他——发生了什么事吗?”话问出口曦晨便觉得很后悔,她干么去关心一个 总对她冷嘲热讽的怪人? “洛丫头,你知道少爷是个世界闻名的医学天才吗?” “本来不知道,但是在父亲口中得知他将为我医治时曾刻意打探过。”洛曦晨 坦然说道。 所以她知道封煦曾经在许多医学院就读,却在成为医生的前一刻销声匿迹;年 仅十八岁便提出了各个不同的医学理论,这位医界天才没有医师执照却赢得医学界 一致地认同……也许是少年得志,才让他变得这般傲慢无礼吧!洛曦晨暗暗下了注 解。 张妈看出曦晨表情上的不以为然,脸色严整地道:“外界对少爷的评价实在太 高了,以至于许多人忘记——今日意气风发的少爷在尚未成名之前,曾经是个被医 生宣判终生残废的人。” “终生残废?”洛曦晨愕然,“怎么可能?” 那样一个人怎么看也不像啊!瞧他一切与常人无异,撇开外表上的优势不说, 他的天分和自信犹如与生俱来,怎会让人错认? “很难相信是吧?”看出她的惊讶,张妈似乎不意外,“少爷是我从小看到大 的,他的个性我一清二楚,他向来是个自制力极强的人,很难对人付出,但是一旦 用心便是一辈子。那时的少爷有可能终生残废,但是……如果真正爱一个人,会在 对方正需要关怀时离去吗?” “他的女友离开他?”顺着张妈的语意,曦晨推测。 “嗯,一场车祸撞断了少爷的脚,也令人心寒所谓的情分……这世界上就有许 多匪夷所思的事。”张妈看着曦晨仍沉浸在她所说的震撼中,洛丫头单纯得像一个 邻家女孩,令人不自觉地会对她倾吐心事,连她这个老太婆都有这种感觉的话,那 么少爷应该也不会忽略吧!张妈颇有深意地笑了笑:“或许哪天少爷会跟你谈这些 事也说不定。” “是吗?”要他说出这些事想必很难,毕竟她又不是他的什么人…… “有什么事好说吗?‘一道清冷的声音加入。 洛曦晨自然而然地朝声源处看去,他颀长的身躯斜倚门边,极其冷淡的面容似 是夜风飘荡心头,带着寒凉的情绪。 他听见了吗?知道张妈告诉了自己他不为人知的往事,所以不高兴了? 也对,媳毕竟只是个陌生人,的确是没有资格去探询什么,她压下满腹的疑问, 努力装出一副毫不在乎的模样:“封少爷,即使这里是你的地盘,我也应该还保有 自己的隐私权吧?” “当然。”他只手敲了下门板,“我可以进来了?” 张妈对两人的针锋相对摇头叹息:“我去帮少爷准备点心。” 偌大的房间只剩下封煦与洛曦晨,没有第三人在场,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 “你……我有话想跟你谈。”既然上天注定了自己的厄运,她也不能示弱,至 少,不能什么都不做任他瞧扁她。 而封煦仅仅瞄了洛曦晨一眼,便略过她走进浴室。 “喂!”这终究是她的房间,他怎么可以——方才因为张妈在场,洛曦晨即使 觉得不悦也不好发作。 洛曦晨闷闷不乐地开启窗棂,希盼微风吹散自己突如其来的愁绪。 现下的情况实在太匪夷所思了,她充其量只是他带回来的病人,而他也提出为 她医病的条件。他该明白她身体不佳,疼爱她的父亲自小就舍不得让她动手做任何 事情,除了读书外,其他根本一窍不通,如何做得来这些生活琐事?若是她有一副 健康的身体,今日又何必来求助于他?而且说实在的,让一个仆人住在这么舒适的 大屋于实在太奇怪了。 微风徐缓地吹拂,洛曦晨闭上眼睛享受凉风柔柔的抚触,心思仍旧缠绕同一疑 惑。 真是难以了解的心思啊……感觉自己脸颊有暖暖的气息,洛曦晨纳闷地睁开眼 —— “啊——你?!”一张梳洗后的清爽俊容在她眼前似笑非笑地盯着她,过近的 距离吓得洛曦晨往后退了一步,心跳失序。 “怎么,冥想太过忘我,连想说什么也忘了?”封煦嘲弄地撇撇嘴,双手放在 口袋里,走到沙发上闲逸地落座。 “你——”她气闷,“当然不是!” “想谈什么?”封煦漫不经心地询问,然而目光却集中在手中的杂志,忽略的 态度仿佛是在告诉她,所有的问题只是因为她是个任性的大小姐! “怎么,不想说吗?那我走了。”见她仍绷紧一张小脸,封煦耸肩,准备起身。 “等一下!”洛曦晨叫住他,不敢相信他居然就要离开。无礼的自大狂! “想到要说什么了吗?”他—副愿闻其详的好脸色。 然而,洛曦晨却只想抡拳打扁他的笑脸,因为她清楚,当那双眼绽出恶魔光芒 时代表的是什么涵义——她明知他根本是在逗弄她,却仍每次都会上当。为什么在 他面前总是跳脱了原本的自我,随着他的诱引而失常? “你到底在酝酿什么?‘她终于忍不住地问出口。难道只是因为有求于他,所 以要任他欺负吗? “酝酿?”封煦的俊容带笑,好像突然听见了一件很感兴趣的事,“什么原因 会让你有这样的想法?”他脚跟一转,坐回了沙发,准备好好听取这个即将“荣升” 为他仆人的小女人的意见。 “没错。”洛曦晨偏过头去,决定注视窗外的风景,这样比面对他调笑的面容 好。至少,她的情绪不会紧张,“羞辱我,是你所谓治愈我的方法?还是你的承诺 只是无聊时打发时间的游戏?” “游戏?很有趣的说法。”封煦不怒反笑,表情无害,可是却莫名地使洛曦晨 觉得惊悸。 是啊!他是闲着没事,所以找一个不屑他的女人来玩游戏。封煦笑意不减,眸 光冷漠。 “我说错了吗?”在他冷淡注视下,她只能仓皇地鼓起勇气瞪视他,“逼迫我 去接受这一切,甚至用残忍的希望来打击我,实在搞不懂,这样对你有什么好处?” 封煦仅冷淡地看了她一眼:“这就是你想要和我谈的事?”他站起身。 想说什么,想做什么,他一向只求对得起自己的心情,不须对谁负责,更不需 要去对任何人解释。 懂他的人便留下,不愿与他相交的人就离开,如此简单。 他的冷情言语,再三地刺伤她脆弱的内心,他竟是如此地厌恶她吗?连一句解 释也不愿给予,即使是谎言,她也会相信的,为什么他不说?!再也顾不得自尊与 坚强,她委屈地红了眼眶。 她低垂的脸被抬起,长指温柔地拭去她脸颊上的泪珠。 洛曦晨迷惑地望着他。 “何必呢?”他薄唇吐出柔情若晨雾的话语,“女人的眼泪,的确是很有攻击 性的利器啊!瞧我,都快要为你怜惜起来——” 原来,他仍是不明白她的心情,甚至以为她是以眼泪作工具,“放开我!” “怎么?你要的不就是我的抚慰吗?”封煦轻佻的语气隐含了一丝嘲弄。 “你别欺人太甚了,谁要你的……”洛曦晨受不了地瞪着他,怎么也说不出那 脸红心跳的两个字。 “我的什么?”封煦注视着她重新浮现血色的脸颊,早先的不耐转而注入了好 心情,他露出玩味的笑容,“怎么不说话了?” “无话可说。”对方根本没有交谈的诚意,她放弃了。 “不说话啊!那么来做些不必说话的事可好?”方才的郁闷稍稍闪逝,她的斗 气撩起他的好心情,既然兴致一来,他可不想太早放过她。 “你说什么?!”不……会吧!洛曦晨心一惊,他说的可是她心里冒出的联想? 她惊退了一小步,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早已纳入他的胸怀之中而不知,“快放开我!” 封煦置若未闻地播了摇头:“通常一个疲累的人会缺乏耐性,多了兽性,而我 现在,累了。”他不怀好意的脸慢慢地靠近她。 “你你你……你要作什么?!” 封煦反手揽过她的细肩,轻笑着。在现今复杂的社会中,她单纯的反应实在令 他爱不释手。 洛曦晨是以直接的情绪来与人相处,不会玩弄心机,厌倦了人与人之间的尔虞 我诈,也许,所谓的“游戏”玩到最后,他会愈来愈不想放开她—— 这突来的念头令他心惊,他皱了皱眉,像甩开某种令人厌恶的东西般放开手— — 洛曦晨不明所以地承受他反复无常的怒气,他的表情好伤人! 封煦双手环胸,冷漠地转出这个诡谲的空间,彻底忽略方才一闪而逝的异常念 头,不愿相信平静冷沉的心境怎会再起波澜?他缓缓闭上了眼。 是他的错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