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不想自找罪受以后,橙凤径自走回洛海堂安排给她和龙翼这对“父女”住的 宿舍,完全不再理会龙翼紧迫盯人的追问,一看见椅子就坐下来,拿起放在桌上 的水喝。 等天一黑,他们还有正事要做,是应该先休息一下。 “你逃避我也没有用。” 跟在她后头进房的龙翼,霸气地对她宣告。 喝了一口水,橙凤瞥他一眼,懒得跟他说话。 天晓得她独闯江湖这么久,为什么还会遇到这种男人,跟他扯出这么一段孽 缘? 就算她对他有一丁点好感,也不可能在他对她穷追猛问的情况下承认。她承 认又怎样?他还有个雪儿咧。 “你逃得了一时,逃不了永远,还是趁早承认吧!” 不管她表现得有多冷漠,龙翼都不死心。 确定雪儿还活着以后,他不再感到愧疚,面对自己的感觉时也坦然多了,不 再被梦魇压得喘不过气来。 等他解决背叛他的人,就可以带着她们离开。 再喝一口水,橙风还是懒得理他。 承认个屁,她才不趟这浑水! 激将法完全无效,龙翼索性一把抢走她手上的水杯,没好气地将脸凑到她的 眼前道:“你要是再不说话,我就当你真的喜欢我喔!” “你有完没完?” 她又不是被唬大的,怎么可能随他怎么说就怎么算。 瞪着近在咫尺、几乎要和她贴上的脸,橙凤动也不动,却不堪其扰地一哼, 很想拿胶布贴住他的大嘴,不懂当初原本酷到不像话、下不了床还敢跟她呛声的 家伙,怎么说变就变了样?早知道他会这么烦人,她当初就给他灌些哑药。 “跟你,是没完。” 盯着她美丽的双眸,龙翼突然像个大男孩露齿一笑,颇为开心地宣告。或许 对雪儿有些不公平,可是他从来不曾预料自己竟然会那么渴望一个女人,觉得橙 凤的存在就像奇迹似的不可思议。从前的他以为感情不就是那么一回事,何须强 求。除了雪儿,他生命中还有许多女人来来去去,他从来不曾主动追求过女人, 在她们要走的时候也不曾挽留、不曾遗憾。雪儿什么都不求,又是她父亲托付给 他的人,所以才能一直留在他身边。 在龙处和龙熹背叛他之前,他也没花太多时间在雪儿身上。过去,他和雪儿 若是相处超过一个小时以上,通常都是在床上度过的。 而他还有许多床伴,以至于和雪儿共享鱼水之欢的次数并不多。 与其说是情人,雪儿更像他的妹妹。 没有一个女人喜欢其他男人,能让他感到不是滋味过,橙凤是教他自己都觉 得意外的首例。 只不过,哪个男人会去喜欢一个身手了得、想踩在自己头上的小恶女?连他 都忍不住怀疑自己是哪根筋错乱。 瞧,他现在竟然抛弃自尊,像在乞求她回应他的感情一般。不用说,他从来 都没发现过,他竟然也会像个热恋中的男人,动不动就为了一个女人忐忑不安、 心情上下起伏、为她一再打破禁例、挑战自己的忍耐极限。 结果,他依旧得不到她的青睐。 偏偏,橙凤就是与众不同,让他不禁心动。 随着相处的时间日益增加,他愈来愈确定自己对橙凤的感觉。“算我拜托你, 你不要跟我乱了好不好?” 他好歹也曾是洛海堂的堂主,死缠活缠着一个女人像话吗?没有办法一掌劈 死他,橙凤显得郁闷不已。 别怪她口气不好,她从不求人,这已经是她最大的让步。 好吧,她是对他有几分好感,但那又怎样?谁说爱上了他就得跟他走,任凭 他予取予求? 爱上了,她也可以选择不要,不是他说了就算。 她才不跟别的女人分享一个男人,更无法忍受他妄想两女共事一夫的态度。 早知道他有个雪儿,她连让自己爱上他的机会都不会给。 “谁跟你乱了?我是真心的。”龙翼突然握住她的手,无比认真地道。 “你有你的雪儿就够了,别来跟我讲什么真心。” 橙凤仰起下巴,想甩开他的手,偏偏被他抓得死紧,甩都甩不掉。要是别人 敢擅自抓她的手,她不让那个人残了手臂才怪。可恶,还不放开她的手,他要抓 到什么时候啊! “我就说你在吃醋。”他深深一叹,期望她能体谅地道:“别这样好吗?雪 儿跟了我很久,就跟妹妹一样,我不能因为爱上你就不要她。” “是啊,你都跟妹妹上床睡觉。” 光看他和雪儿的互动,她就知道他们有着暧昧关系,肯定温存过了。愈听愈 是烦躁,橙风猛然站起来,却被他一把拉进怀里。不管她怎么说他都听不进去, 她也懒得否认了。 总之,她要立即回头,绝不趟这浑水。 顶多就是不再爱人,她也无所谓。 “影子”最擅长的就是隐藏自己的情感,包括对伙伴和属下们的感情;在必 要时候,每一个“影子”都可以将自己的情感隐藏得让人无从察觉,她自然也可 以办到。 连他在内,没有人看得到她因为失恋心痛的模样。 她不会允许自己在任何人面前表现得很脆弱。 龙翼抱紧挣扎不休的橙凤,真诚却急切地解释:“你能不能试着理解我的心 情,我本来以为那样可有可无的感觉就是爱情了,不知道自己会真的爱上一个女 人啊!” 他是一个成熟的大男人,总不可能要他不谈恋爱守身如玉吧? 要是他错过了她,岂不是要他当一辈子的处男? 听起来荒谬,可是他没有说谎。 “我从来没有你这种困扰,我不想了解。”忽视突然加快的心跳,她态度不 佳地警告他:“放开我,否则我对你不客气了!”依照他的说法,如果她在认识 他之前随便找个人上床,也是合情合理哕? 但她没想过要做这种事,也无法理解男女在需求上的差异。每个人都有冲动, 她却相信自制力够的人,就不会被感觉牵着鼻子走。 没想到会碰到自己真正喜欢的人?就算是这样,他也不能乱来吧? “怎么个不客气,你要杀了我吗?”龙翼不但不放手,还不断刺激她。“如 果你舍得下手,我死了也不怪谁。” 死在她的手中,至少也比死在龙处和龙熹的手中教他甘愿。“你别以为我不 敢!” 有些懊恼,橙凤也只能咬牙警告他。 龙翼不接受警告,还故意将她搂紧,靠在她耳畔、用沙哑的迷人嗓音低喃: “我没赌你不敢,我赌你舍不得。” 趁她不备,他轻轻咬了一下她的耳朵。 “放开我,不要对我做这种事厂 心跳一阵狂乱,橙凤立即用力地甩了甩头,想甩掉他遗留在她耳边的灼热气 息。 突然间,她觉得是自己让他得寸近尺,不由得想宰了自己。好比现在,她使 出全力,要挣开他的怀抱应该不是太难的事,偏偏,她的力气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她才会像个废人一样受他钳制。爱情让她昏了头,同时也让她变得无能,她不宰 自己要宰谁?“我不放。”近距离对上她的双眼,他露出耍赖却认真的神情,吁 了口气,理直气壮地提出交换条件:“除非你爱我。”哪、哪有人这么无赖的? 橙风瞠目结舌地看着他。 怪的是,她的心里一阵激动澎湃,意志力也渐渐动摇,正面临前所未有的考 验。 该死!不过是一句话,她那么在意干嘛啊? “爱我吧!我不会让你后悔的。”觉得她傻眼的模样好可爱,龙翼忍不住低 头在她微启的小嘴上一啄,偷尝一口她的甜蜜,然后对她承诺:“除了你,我这 辈子谁都不爱。” 他相信,不会再有人能让他付出这么丰富的情感。 她将是他生命中的唯一。 很清楚是自己节节败退,才给了他勇气,橙凤只好用力地抽出自己的手,赏 了他一巴掌,满脸怒容地瞪着他,对他大骂:“没人准你对我做这种事!” “你打我?” 龙翼动也没动地站在原地,轻声进出了三个字,以难以置信的神情俯视着她。 虽受过很多伤,但他没挨过巴掌。 更何况是女人赏他的巴掌。 这个女人,还是他刚承诺要爱她一辈子的女人。 “要怪,就怪你得寸近尺,我没有错。” 口气有些冲,眼见他的右脸颊开始浮现火红色的掌印,知道自己下手不轻的 橙凤还是别过脸,显得有些心疼。 是他的错,她不该心疼的,不该! “我没说你错,只不过……”虽然他的反应不激烈,橙风却看见他的眸中有 两簇火焰,不由得吓了一跳。 果然,龙翼漾起了一抹十分诡异的笑容,“既然受了你一巴掌,我得要回更 多。”话刚说完,他又封住她的小嘴。 这回,不光是轻轻地一吻,他深情又霸道地侵略她,完全没有留给她任何喘 息的空间。橙风想挣扎,却瘫软在他的怀里。不愿意陷入泥沼里,她却拒绝不了 他,光是和他热吻就有无与伦比的感受,整个人沉浸在前所未有的热潮里。 她的身体从来没有像此刻如此不听她的使唤过。 连她都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 天哪,她整个人像被火烧着! 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看见雪儿的第一眼,龙处就发现她有些不对劲。 跟平常心如止水、像死人一般的模样不同,她的眼神飘忽不定,像是非常紧 张,让他不得不起了戒心。 龙处恍然大悟。 “他来了是吗?” 该死,最不希望发生的事还是成真了,他却不能不去面对。看了几乎从不跟 她说话、此刻竟然会主动开口的龙处一眼,雪儿努力保持镇定,却无法隐藏住激 动的心情,只能垂下眼皮地低喃:“你知道他还活着。” 不可能瞒得住,所以她没有否认。 “活着又怎样?”龙处的态度冰冷,一个劲地看她会有什么反应。咬了咬牙, 雪儿抬起头,神情有点激动。 “你说他死了。”她当初会万念俱灰,全凭龙处一句话。 当初如果知道龙翼还活着,她不会轻易寻死,怎样也会等到他出现。是龙处 说龙翼死了,要她不用妄想跟心爱的人再续前缘。“在我心中,我已经杀了他干 百遍。”龙处更愤恨地道:“这回没让他死成,下回,我还是会杀了他。” 他的心意向来坚决,不曾更改。 “你们明明是亲兄弟,你为什么就不能放过他?” 不懂龙处想杀龙翼的心意为何如此坚决,雪儿更是难掩痛心地质问他。龙翼 在父母一一去世之后,更是一肩挑起照顾龙处和龙熹的责任,从来就没有一句怨 言。 龙处和龙熹的能力,都是龙翼毫不保留栽培出来的。 “你很清楚,我母亲是他杀的,我要替我母亲报仇!” 龙处的模样骤然变得凶狠,他握紧了拳头,仿佛将龙翼握在手中一般。 听够了他的理由,一手揪紧衣襟的雪儿,禁不住激动地大喊:“龙处,你为 什么就是不能认清事实?琴姨是自杀的啊!” “是自杀,但也是他逼死她的!” 他忘不了当他和龙熹痛哭流涕时,龙翼像个冷血的外人,没有在灵堂前掉下 一滴眼泪。 后来,他才明白龙翼为什么流不出泪水。 他母亲是被龙翼逼死的,龙翼自然流不出泪来! “你明知道不是……” 解释过太多回,她已经感到身心俱疲。 琴姨死的那年,她只有七岁,没有分辨是非的能力。 可是所有的人都很清楚,琴姨在丈夫伤亡之后,整个人就精神崩溃了,根本 就像行尸走肉一样活着,丢着两个亟须母亲照料的亲生儿子不理不睬。 那天的夜里很冷,琴姨跳进早巳干涸的古井里,就这么摔死在井底。龙翼曾 对她说过,他想拉住突然发狂跳井的琴姨,但才九岁的他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总是对母亲又爱又恨的龙处,痛恨自己救不了母亲,又听见有人说曾看见他 母亲在跳井前和龙翼说话说了很久,便认定是龙翼逼他母亲去跳井的。 琴姨死了,龙翼也永远都无法证明自己的清白。 而自责、内疚不已的龙翼,尽全力扩张洛海堂的规模、照顾琴姨的儿子—— 龙处和龙熹,却从此不肯多提琴姨的事,更加深龙处对他的误解。 龙翼恐怕也想不到,龙处竟然会认为是他逼死琴姨的。 她更怀疑,依照龙翼不肯对别人吐露想法的个性,在知道龙处和龙熹误会他 之后,他会为自己辩解吗? 眼见他们亲兄弟结仇,无能为力的她也感到很自责。 事已至今,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哼,你永远都要站在他那一边是吧?”龙处气怒地问。 龙处比龙翼更早爱上她,曾经最大的心愿便是娶她为妻,结果她父亲却在临 终之前将她托付给龙翼,让她成了龙翼的人。完全不曾公平竞争,龙翼就夺走了 他的最爱。 新仇加旧恨,教他如何甘心! “你错了,我没有站在哪一边,只是说出事实。” 知道他听不进去,她也无力辩解。 龙处永远不会了解,她是多么希望他能从仇恨中解脱,结束折磨他长达二十 几年的痛苦。 从小,他们四个人就是由同一个奶妈照顾长大的,原本应该是最亲密、最能 信任彼此的家人才对。 从懂事起就爱着龙翼,她却一样关心龙处和龙熹。 对他们的关心并不比龙翼少,从小丧母又在十九岁失去父亲的她,一直当他 们是最亲的家人。 “亲爱的玩物,我就让你看我怎么错个彻底吧!‘’ 目光一闪,龙处突然二话不说就将她推上床,一把扯去她身上的衣物,让她 雪白的身躯完全赤裸。 见她一脸惊恐却来不及惊叫,他没有半点怜惜,更在她完全没有准备的情况 之下,立即粗鲁地霸占了她十分娇弱的身体。 她痛得掉泪,却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甚至不再反抗。 不等她稍稍喘息,他又施予她更多的“惩罚”。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