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窗外,高耸的树上,蹲了两抹十分自在的黑色身影。 那两抹像是蹲在风景区看风景的黑影,不但没有因为高度感到丝毫不便,还神 色自若、轻松地喧着自备的瓜子,不时观望着窗内景象。 “喷,原来雁雁真的不是同性恋啊!” 将瓜子壳往下丢,青鸟在喧瓜子的同时,面露失望。 像红雁那般绝美的男人,要说他不是零号,的确让人有些不能接受。不是同性 恋,个男人长得那么美,不是可惜了吗? 自己从来没有对外貌不满过,可是一站在红雁旁边,连他都觉得自己稍嫌粗糙 了点。红雁不仅是细致得像个女人,甚至比大部分的女人都美。 “听你的口气,好像有点失望?” 红雁不过是美了点,可没人说他是同性恋。 从红雁还是小不点大的时候,他就很肯定红雁成为同性恋的机率等于零——哪 有这么粗鲁的零号呢?就算红雁对女生不算特别温柔,他对男生却绝对是粗鲁到了 极点。跟青鸟像哥俩好一般蹲在树上看“风景”的唐傲雨,带着诡谲笑意朝“同伴” 一瞥。七只小鸟里头,他觉得青鸟最有趣,也很肯定自己没有看错人。 青鸟绝对是一个提供消遣的好对象。 “失望是没有啦,绝望倒是有那么一点。”怕话不小心传到红雁耳里,青鸟回 睨了怀鬼胎的唐傲雨一眼,有些紧张地干笑着。 拥有无从选择的女相,红雁最讨厌别人当他是女人或人妖,从小就对不长眼当 他是女生看的男生深恶痛绝,而那些人当然没一个有好下场。 要是让红雁知道他曾猜想他是同性恋,他不被他活活踢死才怪。 在成为影子的磨练过程中,红雁的性格慢慢变得沉稳,但骨子里还是相当粗暴。 在外人和属下们的眼里,红雁平日的形象冷漠,像是冰山贵公子一样优雅,谁也想 不到他内心藏了一个一被激怒就会教人吃不消的火爆浪子。 “绝望?”唐傲雨微微挑眉,等着青鸟颇令人玩味的下文。 不管青鸟脑袋里装的是钻石还是豆腐渣,他都很有兴趣深入一探究竟,总归一 句话——他最近好无聊,需要被“取悦”。 唯恐天下不乱的唐傲雨根本不能忍受过于无聊、平静的日子。 他本来就不爱生活一成不变,总是期盼日子能过得多采多姿,甚至来些磨难挑 战都好。 偏偏从他退下阙龙门龙首的位置之后,新任九龙和阙龙人便将他保护过度,根 本当他是连一个人在路上走都会有危险的孤独老头,让他的生活可说是平淡无趣… …简单说,就是安全到了极点。 真来个刺客,不等他见着,刺客也会先被阙龙人给解决掉。 “唉,主子您不明白,我对雁雁的迷恋之情得就此打住,还没机会表白,就一 点希望都没了,当然令人绝望啊!” 青鸟一边煞有其事地感慨,一边继续把咬开的瓜子壳随手往下丢。 语调是如此哀怨,要不是他脸上一点难过的神情都没有,还真有几分说服力。 红雁对女人感兴趣他当然是再高兴也不过了!他还真怕红雁嫌弃女人没有他美,一 辈子不沾女色,永远都不明白女人是多么美好、是一种令人愉悦的生物呢! 话说回来,瞧红雁那副熟练的模样,这些年来恐怕是他白操心了。 红雁这个什么都做过,却什么都没说过的小子,八成老早就有过性经验,说不 定比他还早尝过女人的味道,但却从来没跟他分享宝贵的经验。 喷喷,红雁真是太不够兄弟了。 唐傲雨笑弯了眸,把手中的瓜子朝空中一洒,突然拍拍青鸟的肩膀,十分宠溺 地道:“其实你不用这么绝望,大不了……我把红雁许配给你做小就是了。” 他只是轻轻一拍,但青鸟却差点从树上失足滚落至地。 让青鸟整个人打起冷颤的,不是唐傲雨的拍肩,而是他所说的话。 主子要是把红雁“许配”给他,红雁不能不从,而他不能不收……天!这是多 么可怕的一件事! 唐傲雨所开的玩笑,向来都有成真的可能,自然是令青鸟大感不妙的主因。 就算是有名无实的关系,也足够让红雁每晚磨菜刀劈死他了。‘ 重点是,他 对娇妻小靡月又该如何解释啊! 唐傲雨一手托着下巴,陷入青鸟完全无法理解的想像空间里头,愈来愈起劲似 地说道:“只不过,我怕红雁只喜欢女人,会对我的安排大大不满,恐怕得花点时 间给他一些暗示,先给他一点心理准备才行。” 青鸟原本紧紧抓在手中的瓜子,这下也散落在空中。 听主子的口气,不会是认真了吧? 青鸟很清楚,唐傲雨如果真的把红雁许配给他,绝对不是为了成全他的一片 “痴心”,而是觉得好玩而这么做,等着看红雁追杀他的有趣画面来娱乐自己而已。 既然当成娱乐,唐傲雨实现“承诺”的可能性自然就很高。 “可惜呀,全让麻雀给检了便宜。”唐傲雨喃喃自语,惋惜的话里却没有半点 可惜的意思。 “呃……我说主子啊,别这么麻烦了,其实我最近体力欠佳,精力又几乎全放 在公事上,实在没有能力再满足任何人的生理需求,虽然对红雁绝望让人难过,不 过我有小靡月的爱,也觉得相当满足,您的好意我就心领了。” 在唐傲雨俯视麻雀喃喃自语时,青鸟不禁小心翼翼地表态。 不马上拒绝,他怕自己就没有拒绝的机会了。 “你不觉得可惜?”唐傲雨暗示得很明白,这是他得到红雁的大好机会。 “不会的,主子您千千万万放心。”青鸟加强语气,再也不敢出现丝毫含糊不 清,让唐傲雨出现想“成全”他的念头。别开玩笑!他还想长命百岁、万年富贵呢! 芦有所思地朝他一瞥,唐傲雨才轻叹道:“小子,你真是不识相。” 他还以为青鸟是自愿成为他的消遣对象呢! “哈哈,是青鸟不对。”青鸟苦笑,能从主子平静深邃的神情里看出淡淡失望。 他可以做任何让主子开心的事,唯独这件事怎么也不能轻易答应。 “算了,我还满喜欢小摩月的,要是让她伤心就不太好了。” 唐傲雨吐出的话,立即让青鸟大大松了一口气。被主子抓来一起蹲在树上看 “风景”,本来是件满好玩的事,但他现在却像洗过三温暖一样,浑身是汗。 他亲爱的老婆可是救了他一条小命。 “啊,有人冒出来坏事了。” “放心,青鸟的注意力又回到窗内风光,却突然大叹一声可惜。 好不容易准备要专心看戏,怎么可以这么快就让他没戏可看!拥有灵敏的先觉, 红雁肯定是因为发现有第三者接近而“草草了事”。 “是啊,高霁那家伙真让人扫兴……”暂时打消脑袋里兴风作浪的念头,唐傲 雨从口袋里重新掏出一把瓜子,又边喧瓜子边抱怨,声音里却带着浅浅笑意。 不难让人察觉,唐傲雨还满喜欢高霁这个人的。 至于喜欢的理由——唉,八成是被当成玩具N 号吧。青鸟偷偷胡了主子一眼, 决定这次要好好闭上嘴巴,省得道池鱼之殃。 依照对象不同,他偶尔还是会选择当个聪明人来保身。 红雁哪,八成是主子选中的新玩具,只能自求多福了。 与其自个儿可怜,当然把机会让给红雁罗! “没想到我才离开一会儿,你们竟然就玩起春官戏码来了。” 像鬼魅一样无声无息出现,不知站在门口免费观赏多久的高霁,一脸冷然地看 着穿着已恢复整齐的红雁,和衣着狼狈不堪的安文莉。 他并不期待海家请的护士会爬上谁的床去勾引男人。 而他也从未在海家见过如此荒谬之事。 “你是谁?”红雁凝视着眼前的陌生人,没有丝毫紧张。 任何人冒出来的时间点,都不可能逃过他灵敏的耳朵,红雁很确定对方是在什 么时候出现,他当然不会让任何人有幸目睹最精采的那段画面。 顶多,他就是看见安玟莉在床上急忙把钮扣扣上的画面而已。 长年受训的本能,红雁在清醒的时刻里从来不曾失误。不能否认,因为听见有 人逐渐靠近的脚步声,是促使他“速战速决”的原因之一。 “高管家,我……” 迎上高霁冷厉的目光,安玟莉立即慌慌张张地从床上跳了下来,直觉自己的饭 碗大概是不保了,想解释但到了嘴还却有点结巴。 天晓得她此刻的感觉有多狼狈难堪,恨不得一头撞死在墙上。 “我是海家的管家,你不用在乎我是谁。”没将安玟莉的扭捏看在眼里,高霁 冷淡地瞥了她一眼,直接将注意力放在红雁身上,一字不漏地转达:“总之你家主 子交代,要你安心在海家休养,过两天他会来看你,到时会‘顺便’交代你一个任 务。”那个老头交代的话,他算是尽了责任告知,该加强语气的地方也加了。 姑且不论海芙蓉嫌安玟莉迟钝,要他立即将她解雇,但她竟然如此恬不知耻, 没两下就爬上男人床上,既然她能引起红雁的兴趣,留下她替红雁解闷也无妨。 至少,有人替他照顾红雁,让他烦心的琐事就少了一桩。 原本照顾一个海芙蓉,就让他浪费太多宝贵的时间,谁知道现在又加上一个红 雁。偏偏红雁的身分,不容许他怠慢。 他不想替海家惹来任何祸端。 提到主子,红雁明白他指的是唐傲雨,不自觉地微微紧绷。 没想到安玟莉口中的管家不是青鸟所乔装的,他不觉得高霁是在说谎。唯有主 子,才会在交代任务的时候,强调什么“顺便”。主子那唯恐天下不乱,将麻烦当 乐趣的无聊性子,从来不曾随着岁月而改变。 主子让人敬畏,却也让属下们头疼。 “至于你,小姐不要你了,你就留下来服侍贵客。”见红雁似乎接受了眼前局 势,高霁也就转向还坐立难安的安玟莉吩咐,不忘加以提醒:“不许怠慢客人,知 道吗?”不管怎样,他认为她的床是爬对了。 否则,她现在已经领了遣散费,被他丢出海家大门。 海芙蓉不满意的人,通常是直接送走,很少能有例外出现。 整个人沦陷在慌乱、难堪和渐渐愤怒的情绪当中,视线在严肃警告着她的高霁 和那个夺了她贞操的红雁之间流转,安玟莉根本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很显然,她从私人看护降级成了小佣人一个。 高霁的话说得很明白,如果她还想留在海家工作,也就只能接受这样的安排。 问题是,看见红雁压根儿没把之前欺负她的事当作一回事,让她恨不能抓他一 起跳进冬天的河里,除非天下红雨,她才不想去服侍他这位海家的贵客。 笑话,她还没那么想捧海家的饭碗! “就这样了,你们好好相处吧。” 只可惜,向来觉得时间宝贵的高霁,话一说完又走了。 不只红雁没有拦他的机会,安玟莉更没有。 “太差劲了,竟然丢一个别人不要的佣人给我。” 要不是能力太差,她也不至于让海家的小姐嫌弃才对。 不管海家的小姐是谁,红雁却很确定自己没有误会高霁的意思,他没兴趣捡别 人不要的东西。偏偏主子的命令是要他留下来,他就哪里也不能去,似乎连拒绝被 她服侍的权利都没有。 在别人的地盘上,总要有人照顾他的需要。 而她就是对方丢给他,供他使唤的那个人。 在考虑之后,红雁决定暂时接受对方的安排,一切问题等见了主子再说;至于 她为什么会忽然从一个小诊所跑到这里当佣人,他一点都不想知道。 他知道自己有多倒楣就够了。 “你说什么?”他竟敢说她是别人不要的佣人? 被羞辱得如此彻底,安玟莉几乎气红了眼。 在错综复杂的情绪之下,她来不及拒绝高霁的安排,他竟然还在她懊恼不已的 时候,又雪上加霜羞辱她一番! 两个自大狂,简直是可恶到了极点! “我刚刚说了什么不重要,不过我把话说在前头,我最讨厌女人自作多情,你 别以为我肯跟你做爱,就是觉得你特别,还是对你有意思什么的。”不把她快要发 火的表情当一回事,红雁迳自冷冷警告。 怕她智商不够高,误会他之前的行为是出自对她的好感,虽然觉得麻烦,他还 是破例浪费唇舌把话说清楚,省得她对他起了非分之想。 虽然接受她的服侍,他却不愿意与她纠缠不休。 瞪着双眼的安玟莉握紧拳头,气得整个人都开始颤抖,不敢相信真有人能说出 这么厚颜无耻的话来,污辱别人还自大得如此理直气壮。 谁会对他自作多情?她原本还以为他是个女人呢! “看什么看,我口渴了,去倒杯水来。” 在她的瞪视之下,红雁贵族一般的高姿态依旧,已经开始拿她当跑腿的使唤。 虽然影子是见不得光,成长过程坎坷艰辛,然而在成为影子组织的领导人后, 他的生活起居便有专人照顾,很少生活琐事需要他亲自动手,所以他一点也不会不 习惯被人服侍。 没有找她麻烦的意思,他只是说出自己的需要,习惯直接下命令。 换作在影子组织里,服侍他的影子十分懂得察言观色,通常只要他一个眼神指 示,几乎不需要他开口吩咐就已经准备周到。 在别人的地盘上,他只好稍微委屈自己接受她这样的服侍。 “喝——喝你自己的尿啦!” 恼羞成怒的安玟莉忍无可忍,突然冲着红雁大叫,如火山爆发般地朝他整个人 扑了上去,将非常错愕的红雁压倒在床上,手口并用地对他又打又咬,展开一连串 攻击,恨不得将他咬成一块一块,将所有怨恨、报复倾泄而出。 她想杀死他这个心高气傲,将她的自尊踩在脚底的臭男人! 打从懂事以来,她还不曾有过这么凶残的念头。 “你发什么疯?” 在短暂的错愕之后,红雁一个挥手,轻易就将她整个人推下床,使她踉跄地跌 坐在床下,只能朝他瞪着一双充满恨意、血丝的红眼。 她的模样吓不了红雁,却让他感到莫名其妙。 莫名其妙到有足够的理由杀了她,他却没在第一时间把她一掌劈死……不能否 认,她那副着了魔的神态,勾起他些许的好奇心。 与其说她成了疯子,他倒觉得眼前的她有几分魔女样。 他还没见过一个女人朝他露出如此狰狞的神情。 报仇,她一定要找机会报仇! 屡次攻击无效之后,安玟莉为了寻找各种能够报复红雁的机会,索性决定接受 高霁的安排,成为红雁的专属女佣,以报自己不平之仇。 在替自己雪耻之前,她打死也不甘心离开。 而她很清楚,一旦她扭头离开海家,别说报复,恐怕要再见上他一面都难。 红雁接受了她的挑战,冷眼看着她像随伺在侧的野猫,却没把她的攻击性看在 眼里。凭她那三脚猫的功夫和伎俩若能伤他分毫,那他也该回影子组织好好自省一 番。 表面上,安玟莉尽职地配合红雁的所有需要和吩咐,实际上她的怀里却藏了一 把刀,随时准备朝他身上捅一刀,以泄自己的心头之恨。 无论付出任何代价,她都要红雁后侮欺凌她的事。 “不屈不挠的精神可佳,可惜手段和实力一点进步都没有。” 在安玟莉送餐之际,红雁以十分从容的姿态一手接下食物,一手挡去她突然从 餐盘底下亮出的利刃,在她一脸受挫时,顺便嘲弄着她从未成功的突袭行动。 要是被她暗杀成功,他见了阎王都会惭愧。死在她手中,比什么都丢人。 安玟莉不甘心地咬着下唇,盯着被他打落在地的匕首,在连续失败之后忍不住 啐骂:“你……你就不能防备松懈一点,让我刺你一刀吗?” 让她解了心头乏恨,她马上就会离开海家,在他眼前消失。 既然他也不喜欢由她服侍,这不是两全其美? “你开的玩笑可真动听。” 在优雅的进食过程中给她冷冷一瞥,红雁的声音像冰河里吹起的一阵寒风打在 身上,几乎让人难以承受的冷刺。 她真以为刀子刺在他的肉上,跟刺在死猪肉上面一样没感觉不成。 没本事就该回去反省,敢说出这么无耻的话,真让人怀疑她有没有大脑。 “呸,谁在跟你开玩笑了……” 安玟莉的舌头吐到一半,话还没说完,带着银光疾飞的沙拉刀就从她耳边呼啸 而过,吓出她额际渗出一排涔涔冷汗,身体当场僵硬得便是木乃伊。 感觉脸上一阵湿润,安玟莉整个人却动也动不了一下。 不用摸,她也知道身后嵌入窗木三分的沙拉刀,已经在她脸上划出一道伤口。 天……天杀的!只要一想到他使力的方向要是误差个几公分,锐利无比的刀锋 就会划过她可爱的小脖子,一想至此;她的双脚不软才是奇怪的事。 看了二眼笔直插在窗上的薄刀,僵硬的她才望向仍然优闻的继续用餐的红雁。 将吃剩的沙拉推置一旁,他换起牛排刀切肉,开始进行主食。 “你、你以为瞄得准,我就会佩服你厉害吗?” 瞪着进食的红雁,在发抖的感觉不那么明显,确定自己的声音不会颤抖得太厉 害之后,安玟莉这才充满骨气地努力昂起下巴。 吓她吓得半死,他却还在优雅地用餐,看了就令她火冒三丈。 管他对自己有多么自信,都不应该这样吓她。 将视线从食物转移到她的脸上,红雁才像是有些懊恼又意兴阑珊地道:“谁说 我准了,我瞄准的,是你的脖子。” 可惜,他突然又觉得留下她的小命玩玩也不错。 一瞬间的转念,让他把刀子往上射了几公分,从脖子瞄向脸上。 “你、你想杀了我?”安玟莉刚止住的冷汗,又从两颊冒了出来。 既然她每次都找机会攻击他,他会想杀了她自保也是很正常的事。 然而安玟莉只是想刺他一刀纾解郁闷和不甘,可从来没有真正起过杀他的念头。 甚至,她充满报复性的攻击,其实也不是那么认真。 她……就是满心的不甘无处发泄而已! “有本事,你大可以杀了我,不过你最好管管自己的舌头——”刀子副过上等 的鲜嫩牛排,看着鲜血从五分熟的牛肉上渗出,红雁以完全没有玩笑性质的警告口 吻冷冷提醒:“不然,我下次定不会失手。” 他表明的话一清二楚—— 接受她的挑战无所谓,却不能接受她攻击之外的挑衅。 安玟莉乖乖噤声,却不发一语地瞪着他毫无表情的脸。 冷酷的怪人,等着瞧好了。她迟早会替自己报仇的!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