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唐傲雨宣布,席湘靡将是阙龙门龙首暗龙未来的妻子。 暗龙冷眼看待,没有承认,却也没有加以否认。 于是乎,短短的一星期内,龙门老大即将娶妻的消息遍布全球。消息像个原 子弹,没预警地就此炸开,阙龙门之下九门各层自然震撼不小。 席湘靡“人气”暴涨是毋庸置疑的事实。不管她作何感想,阙龙门下所有的 人,目前都视她为不容亵读的人物,对她更是不会有轻慢之处。 老大要娶妻?!其他八门领导倒是观望不语,没有表示任何看法。 消息是由唐傲雨宣布,未经暗龙亲口证实。聪敏的八龙在“木已成舟”之前, 不会有任何傻傻的动作,例如恭贺、送礼之类的蠢事。 对此消息,若硬问有任何动作的,也就惟独中国青门的领导者青龙老兄,不 嫌费力地从中国限时捎来日本一纸短笺。 老大,今年的愚人节已过,明年的愚人节尚早,对吗? 无聊至极! 瞥完信上的内容,暗龙只是略扯嘴角,单手一揉,信就被无情地投进装废纸 的竹篓内。席湘靡没有选择的余地,进入日本神秘的阙龙门总坛之后,就一步也 无法离开,被强留于“黑门”内。尽管阙龙门下的人都对她毕恭毕敬,当准龙首 夫人侍奉,然而她的日子却过得不顾遂,甚至可以用苦闷来形容。 不负责任的唐傲雨,在不负责任地宣告之后,就整日于樱花树前作画,再也 不曾过问自己擅做主张“的婚事。雷烈在这期间避着她,也不搭理她主动的靠近。 至于她那个莫名其妙多出来,身份超然、个性傲然冷酷的未婚夫,根本一句话也 不曾和她说过。要她的心情怎么能好?没说糟到谷底就已值得庆幸。不管怎么样, 当务之急还是解决和暗龙之间的婚约要紧。 她一直都在否认,却仿佛没有人能听得懂,她感到懊恼极了;提起最大的勇 气,她决定找暗龙解决,所以现在才会来到黑门,暗龙所在的暗黑阁。 “我可以进去找你的主人吗?” 尽职守护主人的“影子”略微讶异,竟然没发现她何时站在他身后。 就如同他身份一样,他是个影子,受过严格的训练,不该让人发现他的存在。 而她竟然能无声无息地摸到他身后,要他怎么能不讶异。 看来他是在黑门内,认定没人敢擅闯暗黑阁,以致过于大意。单此罪名,他 已自觉万死难辞其咎。 “对不起……你有听到我说的话吗?”眼前全身上下“尽黑,动也不动直盯 着她,似乎连呼吸都不太有的男子,让席湘靡感到不太自在。明明是会动、的确 有生命的人,却让人感觉不到生命力,像个人偶般存在,教她怎么感觉自在。之 前这男子的视线不动而固定,像根木头作在角落,有那么一瞬间,她差点没发现 他是个活生生的人类。 由男子的视线望去,隔着几道雕空的杉木窗柱,正是暗龙休憩的身影。 “呃,他有说不见我是吗?”看他还是没开口,她猜测。 好一会儿后,席湘靡叹息。 好吧!他不肯说话,就当他是哑巴,说不出话好了。虽然不满他不给半点回 应,不过他倒是少数几个没把她当“暗龙准妻子”的人之一,这让她觉得好过许 多,省了抗辩无效的否认。 “没有回答就是没有,既然没有就是没说不见我……”她自说白话般喃喃低 语,看着始终不开口的他下了结论。“那我过去找他罗!”一抹诧异,闪过男子 原本没有情绪的眼中。 在席湘靡冒冒失失要闯到暗龙所在之前,黑衣男子以教她惊叹的速度,眨眼 工夫便已如座山般挡在她身前。 等着,别动!迎上他的视线,她就从他不容抗辩的眸光里,读出言简意赅的 几个字。 席湘靡再度愕然,不过短暂几秒,男子竟消失踪影,她气抬眼往里头瞧,那 神出鬼没的男子已立于屋内休憩的暗龙身前。 除了神速,她没有其他的字眼能形容。要是她能学会这招就好了,逃命或追 人的时候,大概会很方便,就不用怕逃不掉追不上。 再不过几秒,他又已在暗龙身前消失。这回,她竟找不到他消失在何处。 暗龙冷绝的颀长身影从暗黑阁走出,经过她时停了一秒,直接跨步朝外而去。 他要她跟上,只不过连一眼都吝于给;这点领悟力她还有。 唉,不知该不该介意他老大没“赏赐”的那一眼。 他走得很快,她没能再多想,只能赶紧跟上。 暗龙没有停下或稍缓过脚步,似乎连步伐都是冷寒的。她没胆多问,只好不 吭一气地跟着,看他要带她去哪里。她真的不敢想象,嫁给这种人,得过什么样 恐怖的日子。 雷烈虽然常凶她、脾气阴晴不定,至少还有温柔的时候。 至于她身前这个完全不理会她是否跟得上他的男人,她连想象都无法想象, 他对人温柔会是啥样。 光想就觉得恐怖兮兮,望着他的背影,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很快的,她已经知道他要带她去哪里。 暗龙魁梧慑人的身躯,停在中院前的回式廊下,面向着充满冬无意境之美、 盛开雪樱的院中,目光锁在那个俊瘦的作画背影身上。 在这一刻,席湘靡懂了。 “你的意思是,要不要取消我莫名其妙增加的‘身份’,让大家知道我要嫁 给你的事是个误会,必须由他抉择?”望向立于偌大庭院中的熟悉背影,她不敢 相信。这件事最关切的当事人,应该是他自己不是吗?而他竟要由别人来作决定。 不用她说,暗龙早已知道她为什么闯到暗黑阁找他以及要问他什么事。 “没错。”暗龙冷抿的唇线,只挤出生冷的两个字。 席湘靡不知该不该觉得荣幸,这是阙龙门老大第一次开口对她说话。只是他 的回答,让她根本无法接受。 “要是他决意要你当我的未婚夫呢?” “我就会是。”一个冷而确定的答案。 “什么话,难不成他要是定了婚期,你就乖乖娶我吗?!”一时间,她气到 忘记他不容冒犯得罪的身份,朝他恼怒地大吼。 席湘靡当然不是替他感到委屈,而是为他打抱不平;怕他的“随便”,会害 她非得嫁给她不爱的人,嫁进这严谨吓人的阙龙门。 他无所谓,她可是一点都不想当阙龙门龙首的妻子。 况且她嫁进阙龙门,他铁定和现在一样当她不存在,连一眼都不会在她身上 多逗留。 如果她疯了,才会去嫁给一个准备将她“遗忘”一生的丈夫。 听见席湘靡大吼的唐傲雨转过身,看见并立廊下的他们以后,朝他们温和一 笑,像没事般,不以为意地转回身继续作画。 她的注意力全放在暗龙的回答上,没发现由远走近的雷烈正走向唐傲雨。 暗龙不语良久,望着此刻侧过半张脸庞正对雷烈微笑说话的唐傲雨,在她快 捺不住性子时,以一种她很难理解的语气道:“你没有其他选择。” 言下之意,他会娶,她就非嫁不可。 席湘靡懂,暗龙的意思刚好和话相反——他没有其他选择! “是呀!我就嫁给你好了,吃香的,喝辣的,加上一堆人对我毕恭毕敬,任 我差遣,闲来没事还有个别人求不到的阙龙门老大陪我喝茶下棋,我看我会幸福 得不得了!”她终于恼羞成怒,气乎乎地讽刺,才不管他老大有何感想。 可恶!她才不要嫁给他! 这是第一次,暗龙不但“重视”她的存在,还看着她的脸。 前面的事还能如她所言所愿;期望他陪她喝茶下棋?实在愚蠢之至。想法尽 写眼中,暗龙在冷睇她一眼后转身离去。 “既然你们已经达到共识,我就来挑选好日子吧!” 将一切都听在耳里的唐傲雨,在感觉暗龙的脚步远去后,对她愉快地道。 什么?!赌气中的席湘靡一愣,瞪着暗龙背影的视线立即转向。 久已未曾理她的雷烈,一瞬也不瞬地锁住她的脸,眸中有一股阴郁怒火,不 知真心与否,朝她错愕的脸蛋,皮笑肉不笑地砸来一句:“恭喜你了,暗夫人。” 雷烈无法相信,她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竟敢在一个星期内改变目标! 曾经想要珍惜她,带她回中国见父母的自己,此刻更显得愚蠢可契!她能在 短时间爱上别的男人,料想她在婚后爬墙的机率又有多高。 两个人交会的视线,就这么僵在半空中。 唐傲雨看情形不太对,不再煽风点火,悄悄地就离开剑拔弩张的现场。 战事将起,排在他们之间当炮灰岂不白痴。 “你……你刚才听到些什么?”她润润唇,干涩紧张地问。 该死的,不会只听到最后一段话吧!那她可有得解释了,只怕他根本不屑听 她解释。 雷烈的眸光轻蔑而不屑,铁定当她是那种见异思迁的女人。 “吃香的,喝辣的,你会有个非常威风的丈夫……够多了。”他被一股怒不 可遏的火焰包围,有种将她分尸的冲动。 当他正准备原谅她之前的欺骗,带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时,却听到她对暗龙 热情如火的告白,他又该作如何想? 她那些话只证明一件事——她根本不值得被原谅。说什么因为爱他、为了接 近他,所以不得不欺骗他的话,完全是滑天下之大稽!而仅在十分钟之前,他竟 还准备再次相信她这个大骗子。 雷烈愤恨被她耍骗得团团转,也恼火自己的愚不可及。 “不是那样的,我会那么说是因为……” “因为你找到更理想的夫婿,正好可以转移目标。” 越想,他就越生气。 席湘靡受不了他的误解,从廊下冲到他面前解释:“不是的,我爱的人只有 你,你要相信我说的每一个字!”他不能误会,不可以! “相信你说的每一个字?”除非他真白痴到不像话!含讽瞪着她,他嘲弄道: “好证明我更愚蠢吗?” 雷烈在心底起了重誓:绝不会有第二次机会让她拿他 当白痴看待! 那是他生为雷家人以来,遭受到最严重的耻辱,尽管有一也有二,他决不容 许那个三出现! “你先不要生气,听我把话说完啊!”他的态度让她好难过。 雷烈不屑地眯起眼;一点也不打算再听她的解释。 “你有那么多的话好说,大可去找那个往后要陪你喝茶、下棋的阙龙门老大, 不用浪费时间在我身上!” “你对我……真的没有半点感情,真要狠下心让我嫁进阙龙门?”她仍不死 心地作最后挣扎。 他的语气是要她别再缠他?不,他不可以这么对她! 她一点都不爱暗龙;想相伴相守过一生的对象也不是暗龙,要怎么样才能让 他相信这一点,相信她对他的真心?她的脑中混饨一片,理不出一点头绪。 雷烈望着她,突然在瞬间搂住她的腰际,毫无预警地俯下头,强暴而粗鲁地 掠夺她的甜蜜,在吻得她全身发软失神之际,一把推开她,抹着唇,残酷地道: “你要证明自己的魅力无边,恐怕是找错了对象!” 席湘靡心痛,无法相信雷烈吻她,只是要证明他的无动于衷?!他不原谅她、 不爱她、还要彻底伤害她…… 好……残忍……不准哭、不准哭、不准哭! 酸楚的雾气爬上眼眶,席湘靡咬紧牙关忍耐着,在心底不断地命令自己,不 许掉眼泪。他讨厌女人哭,她不要他更轻视、瞧不起她! 望着她强忍而轻颤的模样,雷烈的心突然揪紧,却硬逼自己漠视那股心疼。 “别怪我没事先告诉你,如果你想用眼泪换取我的歉意,恐怕不会产生任何 效果;泪水省着点用,哪天挤不出眼泪,要博取暗龙的注意力就难了。”不能再 被她骗了,那些只是她要人同情的手段而已!他告诫着自己。 席湘靡浑身因绝望而轻颤,她忍不住泪水就这么自苍白的双颊滑落。 立刻用手背抹去泪水,她深吸口气,强忍哽咽地道:“我不是想哭才哭的, 只是泪腺比较发达,常常会不受控制,你不必替我担心它有一天会不管用。” 够了,她不需要他更多的冷嘲热讽。 “是吗?那恭喜你了。”她的话让他的心更火。 一想到真如他所预料;雷烈已气到想将她粉身碎骨! “有什么好恭喜的?”恭喜……她?席湘靡怆然一笑,不明白有何好恭喜, 他是在恭喜她拥有丰沛的泪水,足以吸引暗龙的注意力吗?难道他真的看不出来, 暗龙对她一点意思也没有, 就如同她对暗龙一样? 勉为其难要谈感觉,她对 暗龙也只有害怕而已。 刚才有胆朝他吼,不过是她气得失去理智罢了。 思虑周全的话,不管是为亲人还是自己,她都不该去招惹那种不能招惹的人。 “是没什么好恭喜的,你可以放一百二十个心,就算我闯过头,也不会去向 你未来的丈夫挑拨离间!”他讽刺的涵义,就像她怕他去向暗龙说什么一样。 他的心也冷了,冷到仿佛不曾有过暖意。 面对她,曾有的悸动依旧存在,就是无法抹煞。 他气自己无法忽视,心情更加恶劣。 如果可以完全不在乎她,以他原本拿得起放得下的果断个性,他会干脆将她 这个人抛诸脑海之外,再也不去想她这个人,甚至连她的欺骗世一并抹煞,就当 他从来不认识、不知道有她这么一号人物存在。就是做不到这一点,他才气恼又 不甘心! “既然你那么希望我嫁给他,我就这么做好了……”她没有力气再辩驳,心 灰意冷之下不禁自暴自弃地道。 他不要她,她嫁给谁就都一样了。 “你要嫁谁是你的事,别扯到我身上来!”他赌气地吼。 “我知道,反正从头到尾,你心里都不曾有我。” 席湘靡抬起头,看着由头顶飘落的樱花雪,心生无限感触。 一厢情愿付出的感情,果然还是无法得到一个美好的结果…… 她的心,在这么美的景色中破碎了。 雷烈在中国有个可以想念、等着他回去的情人,哪里会在乎她这个只是路过 他生命中的小插曲。 也该是放弃的时候了,是不?她凄楚地想。 泪干了,心冷了。 失去了在他身后追逐的动力,她不得不放弃,就当是一份憧憬的相知相守已 幻灭。 雷烈看着她仰起的侧脸,心中顿时升起复杂的情感。她说的根本不是可恶的 事实! 她不明白他的感觉,玩弄他的情感,见异思迁以后,还敢这么指控他?!非 但得寸进尺,简直是欺人太甚! “这样的游戏有趣吗?还是你玩得不尽兴,一定要获得战果才肯罢休?恕我 无空奉陪。”他丢下话,再也没有看她一眼。 席湘靡没有目送他离去,只是望着随风飘落的樱雪。 一片、两片、三片……直到他愤然的脚步声远走,她才低下仰望樱树和天空 的小脸,落寞地走到长廊下,静静地坐在木廊边。 冬天,果然很冷。 天冷、人冷、雪冷、心也冷…… 第二天清晨,当席湘靡听到雷烈即将离开的消息,立即奔往他的住处。 他要走了,真的要走,真的要丢下她走了?明知这是迟早的事,她还是无法 全然接受。 来到雷烈的房门口,抬起手,她却猛然僵住,没有勇气去敲门。昨天他说过 的话仍在她耳际徘徊,她总不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或许,他根本不想再见到她。 举手不定了好一会儿,在她正要放弃离开时,雷烈桀骜不驯的脸庞就这么出 现了。 看着他拿在手中的简单行李,在和他目光交会后,绞着放在身后的手指,她 有些别扭不安地问:“他们说……你要回中国是吗?” 他手上的行李的确十分简单,只有护照和一件没穿在身上的长外衣而已。 “我想,应该不需要你的同意吧?”雷烈似笑非笑地扯起嘴角,讽意十分明 显。 原本他并不是打算一个人回去的,不过,现在也只好让父母大失所望了。 终究,两家长辈的诡计还是不能得逞。 席湘靡叹口气,柔声问:“你为什么一定要这么不友善,我们……可能不会 再有见面的机会,你知道吗?” 想了一夜,她多少看开了。就算没有相伴到老的缘分,她希望至少在道别时, 彼此可以像个朋友。 真心一场,难道就一点价值也没有吗?想起和他朝夕相处的日子,席湘靡仍 是觉得十分甜蜜,只叹幸福的时光总是太短。 不过,她会好好珍惜那些宝贵的回忆,珍藏在心灵深处。 醉过方知酒浓,爱过方知情重。她至少也曾尝过情如酒浓处,并懂得人间真 情至爱为何,该知足了。 雷烈的心猛然一窒,就这么深锁住她灿如星子的双眸。 “没有机会再见,又如何?”很久,他才能逼自己说出这么一句。 挣扎一会儿,她摇头。“不如何,就当我们未曾相遇过,或许对彼此都好。” 曾经努力过,就算叹息不能得到他的爱,她也不能说有所遗憾。她知道自己 会继续想他爱他,却不能要求他回馈相同的情感。 想通之后,她不需要他记得和她共度过的日子,就当那是她一个人的宝藏。 “你以为这么简单就可以将欺骗过我的事一笔勾销吗?”他无意再追究,也 打算在回去后,努力地将她遗忘,但还是忍不住轻讽。 “我想补偿,可是我想你不会稀罕。”她无奈地点出事实。 雷烈自鼻息冷哼,没有多说话否认。 席湘靡苦笑,就知道他不会推翻她的说法。 “能不能问你一件事?”好一会儿,她忍不住想问,见他不置可否地抬眉, 她自动接着下文,“你急着要回去,是想念你在中国的情人吗?!” 悬在心口的疑惑,她怕再不问就没有机会了,也好让自己彻底死心。他在中 国哪来的情人?雷烈在心底冷哼,不知她这八卦哪里听来的! 无心解释,他只是不客气地回答:“是如何,不是又如何?那都与你无关!” “说得也是……”她低下头,有些落寞。 望着她低垂的脸孔,忍住该死的不舍,他有些干涩地开口:“我要走了。” 说完,他健硕的身躯就要越过她,她却突然抓住他的手。 “你做什么?!”胸口莫名翻搅,雷烈屏住呼吸质问。 或许是感受到可能再也无法见面的失落,雷烈仅是瞪着她,并没有像以往一 样不悦地甩开她的手。 “能……能不能……” 一时间,她觉得自己好蠢,怎么会有那种傻念头。 “不要支支吾吾的,有什么废话快说!”他讨厌人家拖拖拉拉,加上此刻心 情不佳,自然对她半天说不出所以然的态度感到不耐烦。 不过,他始终都没有甩开她拉着他衣袖的小手。 不知哪里来的超猛勇气,她突然以双手环上他的脖子,硬将他的头拉下,以 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吻上他紧抵的唇。 她要一个道别之吻! 雷烈用力地拉开她的身体,脸色铁青地瞪着她。 “可恶,记得你要嫁的人是暗龙吗?!”扔下一句质讽,雷烈含愠地踏步而 去。 他认定她寡廉鲜耻,脾气如何能好?他昨天吻她是一回事,她既然决定改换 目标,就不该吻他! 泪水滑落,席湘靡不语地目送他远走。 雷烈一定不懂,就算被他误会也好,她也想和他道别。 因为,不会再有第二次机会了。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