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节:夏日风暴(18) 上疏人远在南京,皇帝没有拿他怎么样,疏入不报。也是合该有事,此事过 去一年后,廖庄有事到京城,谒东角门等候朝见,朱祈钰在等候朝见名单上看到 了他的名字,陡然回忆起了一年前那封上疏,顿时大怒,朝见自然被取消,廖庄 还被廷杖八十,发配到僻远的定羌去做一个不入流品的驿丞。左右近侍嗾使说, 事情都是钟同、章纶给闹起来的,他们两人才是罪魁祸首。朱祈钰这才想起被他 关在诏狱里的两个冤家,于是命锦衣卫用特制的巨梃各责一百。钟同被活活打死, 章纶打得半死又醒转来,继续被关在诏狱里。 这三个官员相继获罪,皇帝的意图应该很明白了。人言官场处处皆陷阱,官 场也处处是机会,于是有一些心思活络惯会投机之徒动开了心思,以邀圣宠。某 日,刑科给事中徐正说有要事面奏,召入,徐正说:太上皇御临天下整整有十四 年,沂王也曾经身为皇储,他们对天下臣民还是很有号召力的,为了杜绝某些人 的念想,应该让他们离开京城,迁置到封地去,“以绝人望”,另外,别选亲王 子育之宫中。史载朱祈钰听到这番话时的反应,先是“惊愕”,继而“大怒”, 大声叱骂着让左右把他给赶了出去。想想还不解气,把此人发配到铁岭卫去当了 一名守卒。 真是天意难测。这事也传达出一个信号,随着时日推移,皇帝对废太子朱见 深的态度似乎也在慢慢起着变化 () ,①专事构谗、告密的群小也不得不停下来 看看风头了。 夺门 1456年初,皇后杭氏去世,这对皇帝的打击可想而知。整整一年,朱祈钰都 在生病,很少上朝听政,到了年底,病况更甚,辗转床榻,连元旦的朝贺和庆典 都取消了。虽然以兴安为首的宦官们试图掩盖皇帝病情的严重性,但消息还是不 胫而走。过了元旦,病势还是不见好转,皇帝车驾一直都停在南郊斋宫。尽管皇 帝卧病在床,这些日子请立东宫的上疏还是雪片般飞来,皇帝一律不允,他让兴 安向外廷的文官们传话:偶有寒疾,十七日当早朝。 要是朱祈钰未卜先知,预先知道1457年初的某天早上醒来他将再也做不成皇 帝,他还能在病榻上躺得这么安心吗?过了新年,正月十二日,皇帝把素来宠信 的大将石亨招至榻前,交待他操办每年例行的祭祀事宜。石亨走出斋宫并没有急 着去操办皇家的祭祀事宜,此刻他最为操心的是自己的将来。他找到平素交好的 左都御史杨善、都督张和太监曹吉祥,密告了皇帝病况,提出一个大胆的设想: 立太子不如让太上皇复位,我辈还可以得到极大的功赏。这几个都是精于利害计 算的,一听石亨此言纷纷叫好。说干就干,他们马上行动起来。他们去邀太常寺 少卿许彬入伙。许彬一听就说,此事如果能办成,那可是不世功业啊,徐有贞善 出奇策,我们找他商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