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枪战,第一次(6) 平大队犹豫不决,说:“你嫂子后天要出差,专门告诉我说,明晚必须回家 去的。” 肖芃一听,乐不自禁,笑嘻嘻地说:“那不正好?我终于有机会拜见嫂夫人 了。” 平大队也一笑,说:“好吧,我说我们就小聚一次吧,让大家都高兴一下。” 肖芃注意到,即使在这种温馨的氛围里,平大队的双眼也不肯正视肖芃。那闪烁 的视线,仍旧扫射般地飞过肖芃的脸,定位在肖芃的后脑勺。 但是,他们的友谊,露出了天使的小翅膀。 肖芃忍不住笑道:“平大队,您知道吗?我爸爸也姓平。我们说不定五百年 前是一家人呢。”说完,她心里“咯噔”一下,脸迅速红透了。 平炜很诧异,问:“我说肖芃,你怎么姓肖?” 肖芃告诉了他关于“平氏物语”的精髓。没想到,平炜居然兴冲冲地问: “我说肖芃,你爷爷是否上过黄埔军校?” 肖芃疑惑道:“是呀,第十七期的,我爷爷叫平通川。” 平炜激动了,马上伸出大手,紧紧地握住了肖芃的小手,说:“我说肖芃哪, 你爷爷是老三,我爷爷是老大平茗。” 瞬间,一股他乡遇故知的情愫让他们的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许久许久,彼 此眸子里都有一种叫做湿润的东西在闪烁。 原来,平炜的爷爷平茗后来一直在国民党部队里转战南北,官至军级,在南 京总统府任职。解放南京的时候,平茗唯一的儿子在大学秘密参加了共产党,自 然和父亲成了持不同政见者。面对动荡的局势,平茗就把儿子叫回了家,锁在了 房间里,杜绝一切自由和信息往来,自己也焦躁不安地等候自己的去向命令。有 一天,平茗匆匆忙忙赶回家要接夫人儿子去台湾,却发现儿子居然跳窗逃跑了。 之后,留在内地的平炜的父亲进了通海市一所部队指挥学院里教学,“文革”时 候被打成“国民党的潜伏特务”,受尽了迫害和批斗,后来终于抑郁成疾,死在 了牛棚里。平炜的母亲是在后来平反昭雪的消息传来的时候,因过于激动,而突 发脑溢血去世了。 据说,老二平雄罡也去了台湾。平炜说:“我听说过,那老二娶过三房太太。 原配不生育,休了;二房只生个女儿,逃往台湾的时候,弃了;在台湾又娶的太 太,不育。”谁也不知道,那个留在了大陆的平雄罡的二房太太和女儿现在何方。 据说那二房太太也姓平,只是平太太的女儿即便有了后代,也不一定会随了妈妈 的平姓吧?今生今世能否再相见,真是不可预测的事情。去了台湾的两家平姓人, 因为政治见解总是相悖,也不大来往,尤其是现在爷爷辈人都已去世,更无从联 络了。 俩人有点感慨人的命运无常。好在因了前辈们歃血结盟的关系,肖芃觉得和 平炜的内心深处,似乎都融化开了一大截子的冰山,总感觉心尖上有了份默契和 沟通。尤其是肖芃,总有股想和他说说心里话的欲望。平炜也开始对她笑了,虽 然他的眼神光彩并不定位在她的脸庞上,更不定位在她的眼睛里。 以至于肖芃在追讨平大队的旧“五四”式手枪时,也不够心狠手硬,放任自 流了他的苦苦哀求:“我说肖芃,让我再‘玩儿’两天吧,成不哥儿们?你不知 道,我家那俩双胞胎小子多喜欢枪,个个都说将来要像我一样当刑警,而且要比 我响当当得多!过去,我常带他们去打靶呢。小子们那个枪法呀,真叫个准、快、 狠,天生就是刑警料!我都自愧不如呢!不过,俩小子对我是又敬又怕又爱的。 我说肖芃你放心吧,等我带他们去过一次靶场后,马上将那把枪上交给你!” 按照警界规矩,内勤有权按照规章制度掌管武装器械。作为一队之长,枪支 出库的审批权都把握在手呢,当然更应照章行事。但是,人之常情嘛,也不得不 予以关照吧。肖芃有点心软,心里暗笑:原来,他也会低三下四求人的嘛!于是, 爽快说道:“那好吧,看在你还会说软话的份儿上,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后收枪 啊!” 于是,他们彼此都一脸的灿烂。那支小手枪更是铮亮铮亮的,放射出异彩来。 宴请,自然也就彻底敲定啦。妖冶的妙龄女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