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女人,尤其是美丽的女人最常逛的地方,除了贩卖胭脂花粉的店外,应属丝 绸庄为第一选择,海棠也不例外,当然不会放过一饱眼福的机会。 中国三大名锦包括南京云锦、苏州宋锦和成都蜀锦缎被列为三大丝绸名产之 一,织造工艺独特,色泽华丽,精美绝伦。 苏州人有一句话,买布到“锦纹庄”,吃饭到“采芝斋”,喝茶到“姑苏楼”, 可见得苏州人十分讲究生活的品质,也显示孝宗皇帝虽在位只有短短的十八年, 至少国泰民安,风调雨顺。 海棠站在锦纹庄前,反正进去看看又不用银子,店家总不会赶人吧! 她跨进门槛,瞧见这么大间铺子里少说摆了上百种布料,看得人眼花撩乱, 绸、缎、缕、罗、锦、帛、绒、葛、纺、绢等十几大类,不愧是第一大布庄。 “姑娘,你要什么样的布应有尽有,慢慢看。”伙计过来招呼这。“需不需 要帮你介绍几块?” “不用了,我先看看。”她摇头笑笑,伙计才又去招呼进门的客人。 她摸着那柔软的布料,要是能买一块回去送给大姐就好了,打小开始,大姐 总把好衣裳让给她和小妹,自己老穿那几件旧衣,心底实在过意不去,可是出来 时带的银子又不够,买了布就全用光了,唉!想来只有纯欣赏的份了。 海棠眼尖瞧见一块像湛蓝湖水般色泽的布料,不禁伸手要去触摸它,一只颖 白亲手也刚好伸过来,两人的手指碰在一块。 “咱们的眼光真好,都看上同一块布。”海棠缩回手,巧笑盈盈。 面前站着一名虽非绝色,却也称得是沉鱼落雁的清秀性人,年纪与她相仿, 照她的穿着打扮,该是出身富贵之家。 “姑娘喜欢的话,你先选无妨,我再看其他的没关系。”对方谈吐气质乃是 大家闺秀的风范,毫无半丝娇气,海棠对她增加了几分好感。 “那怎么成,我根本就买不起,只是想摸一摸干过瘾而已。”她压低嗓子说 道:“我怕说出来,伙计会赶我出去。” 香凝掩嘴笑道:“不会的,锦纹庄做生意绝对不会这样子,姑娘尽管自己看, 要是姑娘真喜欢这块布,我请伙计打个折给你。” “你做人真好,可惜我还是买不起。姑娘跟这里的人很熟吗?” “嗯,姑娘看起来应该不是附近的人吧!我从没见过比姑娘还美的女子,不 然一定传遍了整个苏州了。”她真诚的赞美道。 海棠谦虚道:“哪里,你也一样,还不知道姑娘贵姓?” “我姓傅,你叫我香凝就好,姑娘呢?” “你叫我海棠吧!我虽然也是江苏人,倒是头一回到苏州来。所以想趁机四 处走走,见识见识世面,你可是我在这里认识的第一位朋友。” “真的吗?那不如我家住几天。我可以带你到处逛逛,我是独生女,一直就 想有个伴,你来了正好,可以跟我作伴。”香凝觉得和她一见如故,热心的邀请 道。 “这样会不会太打扰?咱们才刚认识,何况你家里的人——”她难免有所顾 虑。 香凝倒是不担心,“我爹很少在家,我娘一定很欢迎你,也会喜欢你的,海 棠,你就答应我吧!你一个单身姑娘住客栈总不太好,住我家又安全,我还可以 介绍朋友让你认识。” 这时一名丫环上前,“小姐,你要的东西都交代好了,整理好明天就会送到 府里头了。” “襄儿,来见过海棠,她要跟咱们回府里住段日子;这是伺候我的丫环,如 果你有需要什么可以跟她说,她会帮助处理。” 襄儿施个礼,“襄儿见过海棠姑娘。” “不必多扎。香凝,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到府上叨扰一阵子了。” “说什么叨扰,咱们已经是朋友了,朋友本来就要互相帮助,就像我跟紫屏 一样——她来了,我来替你们介绍。”她挽着她的手走向大门口,进来的是一位 年纪略小,一看就是开朗活泼,不识愁滋味的女娃。 “香凝姐,没让你等很久吧?”紫屏笑逐颜开的说。 “没有,紫屏,这位是我刚认识的朋友海棠姑娘,往后咱们又多了闺中知已, 不怕没人可以陪咱们了;海棠,这位就是锦纹庄的小姐络紫屏。” 紫屏热情的拉着她,“海棠姐姐,你叫我紫屏就好了,你长得好美喔!我没 见过你更美的姑娘,只怕让我大哥瞧见你都会被你迷住。” 她说得天真烂漫,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香凝脸上闪过一丝惆怅,随即又 恢复过来。 “海棠,咱们陪你回客栈拿东西,再一起到我家喝茶聊天如何?” “好哇!香凝姐,咱们走吧!不然待会儿又让我大哥逮回家,我想出来就难 了,快走了。”紫屏一手挽住一个,兴奋的往外走。 锦纹庄的伙计追上来喊道:“小姐,你上哪儿去?少爷回来怎么办?小姐— —” 紫屏哪管得着那么多,还是先溜要紧,要是让她大哥当场抓到,又得被禁足 好几天了。 ◇◇◇“你们到对面等一下,我马上就出来。”海棠匆匆的进客钱收拾包袱。 香凝和紫屏就坐在供人乘凉的亭子休息。 “香凝姐,你要让海棠姐住你家,那我怎么办?我大哥管我管得紧,一定不 让我老往你家跑的,不如让她住我家好了,你可以来我家玩,也可以籍机会常来 找我大哥嘛!”她眨眨大眼暗示道。 香凝害臊的低下脸,“紫屏,你别胡说,我跟骆大哥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你可别说压根不喜欢我大哥,其实我爹娘早已经属意你是咱们 骆家未来的媳妇儿,就是我那呆头大哥,死脑筋想不通你对他的心意,所以有精 力全放在布庄的生意上,也不晓得要让你等多久,你们不急,可把我和我爹娘急 坏了。” 她就是想不透她大哥的心态,放着香凝这样才德兼备的女子不要,究竟想挑 什么样的妻子?一边是闺中好友,一边是至亲大哥,若是能有个美满的结果,将 来在大哥面前就有人撑腰,帮她说话了。 “也许骆大哥只是把我当妹妹看待吧!感情的事岂能强求。”香凝只有这样 安慰自己,纵然早已芳心暗许,但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也是枉然。 紫屏激动的说:“怎么可能?你跟大哥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我就不信大哥只 把你当妹妹,若真是,那就是他没眼光,像你这么好的妻子不娶,还要挑什么?” “别这么说你大哥,大概是我还不够好吧!所以他才什么都不向我表白,我 又能怎么样呢?算了。”她是认命了,就算心如刀割,也不想强逼他娶自己,只 能默默的忍受痛苦。 “现在你还帮他说话,像他那么无情无意,真想替你好好教训他一顿。我怎 么会有这种大哥?”紫屏气得跺脚,为好友打抱不平。 一旁的襄儿最是了解小姐的心意,帮腔道:“那就要多麻烦骆小妞帮帮我家 小姐,尽快促成这门亲事。” “襄儿,贫嘴,不准多话。”香凝脸红耳热的嗔骂。 “小姐,襄儿也希望小姐有个好归宿,而能与小姐相配的也只有骆少爷了。” “还说。”她白了襄儿一眼。 襄儿机灵的闭上小嘴,不敢再多话。 紫屏不以为意,劝道:“香凝姐,襄儿说的没错,我大哥能娶到你是他的福 气,要是他不珍惜,我第一个不饶他;倒是香凝姐有时要主动点,我那呆头大哥 是不点不亮,老实的过了头,你要放下矜持主动去找才能抓住他的心。” 香凝蹙着娥眉,沉吟道:“可是——我做不来这种事,万一骆大哥误会我是 个随便的女子,岂不弄巧成拙。” “不会的,有我帮你,俗语道:”男追女隔成山,女追男隔层纱。‘只要假 以时日,你一定当得了我大嫂的,我向你保证。“紫屏拍胸脯说道。 “若是这椿婚事能成该有多好”她朝思暮想的就是能嫁给骆郎,从她牙牙学 语开始,一天一天,一年年的长大成人,在心里早认定了他是今生唯一爱的人, 要是不能嫁予他为妻,她宁可永伴青灯。 “谢谢你,紫屏。” “等你进门以后可谢也不迟,大嫂。”紫屏顽皮的调侃道。 “讨厌。”她唤骂道,随即两人相视一笑。 襄儿也陪着小组高兴;忽然脸色一变,张口结舌道:“小……小姐,糟了! 你们看是谁来了。” 早看准目标而来的一行人,带头的是一位拎鸟笼的公子哥;身穿衣服,头戴 平定四方巾,气派十足,身后跟随几位官府的护卫。 “哎呀!真倒霉,怎么会遇见他?香凝姐,咱们还是躲一下比较好,免得被 那急色鬼纠缠不清,偏又不能得罪。”紫屏厌恶的撇撇红唇道。 香凝当然不反对,她实在不想看见他。仗着是巡抚大人之子屡次来骚扰她, 真是烦不胜烦。 “咱们先避开再说。”三人步下了台阶,却晚了一步。 乔桓将鸟笼丢给后头的人,轻挥纸扇迎过为。 “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在这里碰到你,证明咱们真是有缘不是吗?傅小姐。” 香凝频频回避他有色的眼光,不知该如何是好。 紫屏挡在她面前,她可是她未来的大嫂,怎么可以被这色鬼欺负呢?她这小 姑可得保护她。 “乔少爷,有事吗?咱们正要回府去了,恕不奉陪。”她拉着香凝要走。 “慢着!”乔桓一个箭步拦下两人,“你这丫头片子敢对本少爷无礼,难道 你不怕我爹吗?骆家就算是第一大商家,在我爹眼里可中不值一文,你该懂我的 意思吧!” “你这是要胁。”紫屏气得小脸涨红。 “不是要胁,是警告,要是你敢再多管闲事,本少爷不敢保证会发生什么事。” 他见效果达到,转向香凝道:“傅小姐,我有好多话想对你倾诉,希望你能明白 我对你的一番痴心。” 他忽然抓住她的一双柔荑,按在胸口,吓得香凝险些昏倒。 “快放手,乔少爷——放开我!”她失声惊叫。 乔桓更想再进一步,毫无预警的一团东西塞进怀里,他愣了一下抱住它。 他愤怒的丢下那团东西,是谁敢破坏他的好事?谁向天借了胆? “谁?有种给我出来?”他左右张望,想找出罪魁祸首。 “是我。”耳畔响起娇嫩的嗓音。 定睛一看,他犹不敢相信的揉揉眼珠子,今天是什么日子,居然冒出一位让 人看了眼睛都会闪到的在美人,光凭那双荡人魂魄的秋波,如樱桃般红润的唇瓣, 腰肢款摆到他跟前站定,他浑然不觉口水流了满地,一副色迷迷的想用眼睛吃了 她。 海棠先礼后兵的施个礼,“小女子给公子请安,公子万福。” 老天,和她比起来,傅香凝又算什么,比妖比媚,这美人可是天下少见的尤 物。 “免礼,免礼。”他喉咙上下滚动几下道:“大美人,你是……” 她投给两位朋友稍安勿躁的眼神,哼!这色鬼瞎了,她的朋友也敢欺负,看 她给他点厉害瞧瞧。 “这两位姑娘是小女子的朋友,多有得罪之处尚请原谅。”她清艳绝俗的脸 蛋带着淡淡的歉意,有哪个男人忍心拒绝她。 “好……原谅,当然原谅,你说怎样就怎样,本少爷没有意见。”要是能把 她收为妾,还用上勾栏院吗?那里的姑娘怎么能跟她比。 海棠扬着美好的唇角,道:“那咱们就告辞了,公子。” “不行,你们不能走。”他可不笨,到手的鸭子怎么能让它飞了? 紫屏气不过的骂道:“乔桓,别以为每个人都怕你爹,他不过是小小的巡抚, 就敢这么器张,你不怕咱们一状告到京城,让你爹去官吗?” “哈……我怕什么?有本事你就告啊!看是你们骆家遭殃;还是我爹先丢官, 反正如今圣上宠爱的妃子与本少爷有亲戚关系,她得叫我爹一声表姑舅,到头来, 吃亏的绝对不是我,去告啊!”他有恃无恐的大笑,得意张狂至极。 海棠黛眉一扬,问道:“紫屏,巡抚这个官位很大吗?真的没人敢惹他吗?” “哼!要是我大哥在,看他还能这么狂妄吗?真是狗仗人势,若不是他爹靠 裙关系做了官,苏州城的人都不必受他的气的。”紫屏鄙夷的嗤鼻道。 “原来如此,公子,这就是你不对了,有句话不知道公子听过没有?”她咪 起凤眼,藏起引燃的火欲。 乔桓不知死活的问道:“什么话,说来听听?” “那句话公子一定听过,就是‘色字头上一把刀’,公子听过吧?”她摇拽 生姿的走近。 “哈……色字头上一把刀,本少爷就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他还在 那边自鸣得意。 “是吗?公子。”她敛起笑靥,冷着艳容瞪着他。 “当然……你……做什么?!这……来人!”不知何时脖子上已架着一把匕 首,冰冰凉凉的贴着他的皮肤,他瞠目结舌的颤声大叫。 “闭上你的嘴,刀子可是不长眼的,一个不留神,连小命都会飞了喔!本姑 娘什么本事都没有,刀子耍得倒不错,只要一划,公子的脑袋可就和身体分家了, 我相信公子一定不想吧!”她说得轻言软语,但每说一句,乔桓的脸色就更白几 分。 “你……们别动……我……没事。”他从头抖到脚,牙齿猛打颤。“姑娘… …饶命啊!我……下次不……敢了……” 紫屏拍手叫好。“海棠姐,你好厉害胆!看他下次还敢不敢打香凝姐的歪主 意。” 香凝却担忧将来他会报复,忙道:“快放了他吧!我想他下次不会再这么做 了,咱们不要再为难他了。” “香凝姐,你干嘛替他说话?这种人就是要受点教训才会记住,放了他岂不 便宜了他,不成!”紫屏哪想得那么远,见恶人得到报应正大呼痛快。 “海棠,放了他,咱们走吧!”香凝她爹虽也在朝为官,却也只是翰林院学 士,官居巡抚之下,要是闹僵了,对爹恐有不利。 海棠俐落的收起匕首,“公子,得罪了!失陪了。”衣角一扬,便走了开来。 乔桓颜面尽丧,老羞成怒的吼道:“想走?!来人,把她们全都抓起来,一 个也不准放过!臭娘们,给脸你不要脸,本少爷倒要看看你们有什么本事,统统 抓起来,听到没有?!” “这位公子,大白天的你想抢人不成?”海棠柳眉倒竖,看来不动手真的不 行了,管他爹是干什么的,做官又怎么样,就能强抢民女吗?她可不会看朋友有 难而坐视不管。 “我就是要抢人,怎么样?”他重整碎落一地的尊严,昂头挺胸道。 “不怎么样,能抢到就算你赢,如果抢不到,你就给本姑娘跪下求饶,做得 到吗?”就凭那几个人想抓她,简直笑死人了。 乔桓吸口气,喝道:“你敢要本来少爷下跪,今天本少爷没给你一个教训, 我应当不姓——”他的语声忽然中断,一对斗鸡眼瞪着她。 “怎么不说了?”刚才不是很神气吗?舌头被猫吃掉啦!“她一手叉着小蛮 腰,一手泼辣的指向对方的鼻子,标准的”茶壶“状。”喂!你被点穴了吗?哼! 本姑娘还以为你有多了不起?原来不过是装腔作势唬唬人罢了。“ 真没意思,她无聊的想打呵欠,好不容易想动动筋骨,不料这色狼却打了退 堂鼓,打也打不起来,乱无趣的。 也罢,算他识时务,省得她浪费力气。 既然没戏可唱,海棠转身要走——“砰!” “哎呀!我的鼻……”她揉差点撞扁的鼻头,莫名其妙的注视前方。 一堵白色的墙?什么时候搬来的? 不,更正,是白色的肉墙。 “又见面了,姑娘,在下似乎老是在救你。” 发顶响起戏滤的嗓音,好耳熟!莫非是…… “又是你!”是他!海棠既惊又喜,他不出心中是怎样的情绪。 但不能否认自己是高兴见到他。 这人的确就是咱们有名的武林帅哥“玉笛公子”西门展云,他黑亮的俊目满 是嘲弄的笑意,故意叹口长气,道:“唉!姑娘,难道是在下前世欠你的债,这 辈子要来还?” 海棠窘困的娇嚷,“我又没请你救,是你自己爱管闲事不说,别把责任推到 本姑娘身上来,恕本姑娘拒收。” 她也不想让他见到自己凶悍的模样,但现在就算想表现女子柔弱的一面,只 怕也来不及了。想来就呕人,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选这时候蹦出来,存心看 她笑话嘛! “那只有算在下倒霉了,这次又是什么事?”他语气有着无奈,却又隐藏着 几丝娇宠和包容。 “云哥!云哥!”紫屏奔过来,扯着他的袖子,又笑又叫,“真的是你,云 哥,我没认错你,真的是你。” 西门展云望着她,不解道:“你是……屏儿?小屏儿?你长大了,差点让云 哥从不出来了,当真是女大十八变,当年的小女娃已长大成人了。”他依稀从她 的轮廓认出她是挚友骆起新的妹妹络紫屏。 “云哥,你还记得我?太好了。”紫屏眼中闪烁着对他的倾慕之情,满腔的 少女情怀此刻终于得以宣泄。 “当然记得,你可是云哥疼爱的小妹妹。”他拍拍她的肩,把她当妹妹一般。 她不要当他的妹妹,她不要!紫屏待要反驳,乔桓加入他们的叙旧,换了张 脸,大有逢迎拍马屁的意味。 “原来是西门展云,家父不知您已来到此,不然定派人迎接您。” “哟!什么时候来了条狗,怎么没人发现?”海棠酸溜溜的说,这姓西门的 是什么来头?连官府的人都要礼让他三分? 西门展云仍是恬淡的一笑,“令尊是……” “家父乔松,乃是江苏巡抚,两年前曾和西门公子有一面之缘,家父心中非 常昂仰西门公子的风采,希望有机会再见到您。”他爹早告诉过他,西门展云虽 是江湖人,但他交游广阔,谁人不知他与当今三王爷“雍王”朱佑豪是生死至交, 若能巴结上他,将来升官发财还怕没机会吗?他要抓牢机会,将来高官厚禄不再 是梦。 “在下想起来了,原来是乔公子,失礼了,这几位是在下的朋友,不知哪里 得罪了乔公子,想必其中有误会?”西门展云曾听说这位乔公子曾因某妓女不从, 竟命人活活打死,找了名替死鬼交差,赔了一笔银子,当真令他印象深刻。 乔桓知晓不能得罪他,女人可以再找,机会一失就没了,权衡之下便知轻重。 “误会,一场误会,我是见三位姑娘无人陪伴,好心想护送她们回府,不料 引起误会,正想澄清解释,碰巧西门公子来了,其中完全是误会。” 紫屏指着他的鼻子骂,“误会?明明是你——” “屏儿。”西门展云出声警告,朝乔桓拱手道:“有劳乔公子关心,她们就 由在下护送回府,不敢劳烦你。” “既然如此,那小弟就放心了,不知西门公子明日有没有空?让小弟做个东, 尽心地方之谊。”他做的官一定要比巡抚大,到时还有什么得不到的。 西门展云应付自如的说:“不敢,乔公子盛情在下心领,因有要事缠身无法 久留此地,改日事情办妥再登门拜访。”他一番措辞给对方面子,让对方强求不 了。 乔桓干笑几声,掩饰怒气。“那小弟也不勉强,告辞了。” 遥望乔桓一行人离去,海棠悻悻的拾起丢在地上的包袱,这人准是她的克星, 凡事到他手中都很快的迎刃而解,好像没事难得倒他。比起来自己倒成了惹祸精, 走到哪儿麻烦就跟到哪儿,他一定觉得她很讨人厌,完全没有女子的温婉气质。 她耳边听见紫屏拦着他问东同西,心里更不是滋味,以他的条件来说,哪个 女子不爱俊俏儿郎,他若没个红粉满天下,也相差不远了。 “香凝,咱们走。”她才不要看见他们打情骂俏的样子,勾着香凝就走。 紫屏却又跑来说:“香凝姐,先上我家去嘛!大哥知道我又不听话,准叫我 闭门思过,你好歹帮我说说好话,你是我未来的大嫂,怎么可以不帮小姑呢?” 多找些人帮忙劝说,谅大哥也不敢处罚她。 香凝羞赦的说:“紫屏,你好坏,让骆大哥听见,多羞人呀!”“那你是去 罗!太好了。”紫屏奔回西门展云身边,笑得好甜美。 而西门展云却盯着海棠较好的背影,莫非和她真是有缘?她是他的情劫吗? -------- 书拟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