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筱优,你觉得这只怎麽样?」 「什麽怎麽样?」何筱优回过头望着他。 「你怎麽了?是不是不舒服啊?」李建达放下手上的戒指,将手掌探向她的 额际。 「我没怎麽样!」她闪避着他探过来的手。「你刚刚问我什麽?」 见她似乎真的没事,李建达才拿起钻戒说道:「我是问你喜不喜欢这个钻戒。」 「钻戒——」 依稀中,她从眼前这个闪耀光芒的钻戒里,看到昆霖向自己求婚时的景象— — 「我爱你!霍太太,我永远爱着你。」他兴奋地亲吻着她的眉心、鼻尖、唇 瓣—— 他将从口袋取出的绒布盒打开,拿出了里面那枚璀璨的十克拉钻戒递到她眼 前。 晶莹剔透的钻石,因灯光而折射出来的光芒,就像真正的星星般耀眼。 霍昆霖轻巧的举起她的手,将耀眼夺目的戒指套入她纤细的手指。 「愿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筱优,你怎麽了?」李建达注意到从她眼角淌下的泪珠。「怎麽哭了?」 「没、没什麽。」 知道自己失态,她连忙抹掉已滑落的泪水,要自己的心忘怀过往。 「我不信,你今天实在太反常了,一下发呆、一下掉眼泪的。」李建达转过 她的身。「是不是受了什麽委屈,你告诉我,我去帮你讨个公道。」 「我哪有受什麽委屈,你别乱想。」 她勉强挤出一抹微笑。「那是因为这个钻戒太漂亮、太耀眼了,我一时震惊 於它的巧夺天工,所以才不自觉地掉泪。」 李建达相信了她的说法。「那我们的结婚戒指就买这个吧!」 「不要。」她反射性的说道。 只要看到钻戒她就会开始想念霍昆霖,她不想这样。 至少在她是李建达的妻子时,她不能背叛他,即使是思想,她都不能。 「为什麽?你不是很喜欢吗?」 「呃——我的意思是说,结婚戒指不需要那麽贵的,普通的就很好了。」她 不自然的说道。 「傻瓜。」李建达爱怜的揉着她的发丝。「你不用替我省钱的,这几年我赚 了不少钱,这个戒指的价码不会造成我的困扰。」 他将钻戒拿给了服务小姐。「请帮我把它包起来。」 知道他误会了,何筱优也只好接受这个结婚钻戒,免得引起他的疑心。 将手续都办好後,两人便到一家餐厅吃饭: 「筱优,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是不是遇到了什麽事?」李建达端起桌上的 咖啡,啜了一口。 「我?」她比了比自己,随即摇摇头。 「可是我总觉得你这次和我上次看到的截然不同,就像是——」李建达找寻 着适当的形容词。「带着淡淡哀愁的少妇。」 李建达的话正中红心,让她不禁一怔。 「我说的对不对?」 这趟回来,他真的觉得筱优不太对劲,比从日本留学回来时更寡言、更少欢 笑,有时候他甚至有种错觉,认为筱优根本不爱他。 但——这又不可能,因为是筱优主动示爱的呀! 那为什麽她的眼底总是带着淡淡的愁绪?有时还会不经意地流露出伤悲? 「当然不对,我又还没嫁你,怎麽算是少妇?再者我也没有哀愁的理由。」 「真的?」他质疑。 她深觉好笑的笑了声。「我发现一件事!」 他摸不着头绪的问:「什麽事?」 「自从你回到家之後,动不动就问我「是不是真的」……活像不那麽问,就 不能确定是否真实似的。」 他不好意思的搔着头。「我是怕忽略掉你的伤心、你的快乐。」 「不会的,你那麽关心我,怎麽可能忽略掉我心情的变换呢!」她强颜欢笑 的说。 「可是我总觉得你有事瞒着我。」 「你想太多了。」何筱优转移话题。「赶快吃饭吧!等一下我们还要去拍婚 纱照。」 「嗯——」他忧心忡仲的点头。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 「吵死了,找谁?」霍昆霖粗声粗气的将门打开。 「你——」 阿宝不敢相信站在自己眼前的,是多日前意气风发的霍昆霖。 失恋——真的教他改变好多。 「你什麽你啊?没事的话就给我滚开。」霍昆霖醉眼蒙胧的倚在门边,指着 她吼道。 听到他要自己滚开,阿宝立即表明身分。「你忘了我吗?我是筱优的朋友阿 宝啊!」 「我管你宝不宝啊!没事就给我滚。」他欲阖上门板。「还有,别在这儿攀 亲戚,我不认识何筱优这个女人。」 他不意识的甩上了门,不愿再听到有关何筱优的任何事情、见到和她有牵连 的人。 「砰!」的一声,阿宝被他阻隔在门外,不死心的她,继续按着门铃,但不 一会儿,门铃声就停了,她怀疑是霍昆霖把开关关了。 「霍昆霖,你开门啊!我有件很重要的事要告诉你,你开门啊!」阿宝拍打 着门板。 「求求你开门啊——」 「吵死了,你究竟想干嘛?」 霍昆霖再度开门,不同的是这次他手中多了瓶喝去泰半的洋酒。 「我有件很重要的事,非跟你说不可。」 「有话快说,我没时间理你。」霍昆霖摇摇晃晃的走进客厅,身上的酒气冲 天。 尾随在後的阿宝不敢相信眼前的杯盘狼藉,而且还都是以空酒瓶为主。「你 就这样成天喝酒?」 听出她口中的关心,霍昆霖只觉得反感。「关你屁事啊!有屁就快放,没事 就给我滚。」 未再次出手轰她,他心知肚明自己为了从她口中得知筱优的近况,但他无意 理会她的关心。 他恨、他恨他无法真的如自己方才所言,不去听、不去看有关何筱优的任何 事物。 「你不该再喝酒的。」阿宝夺下霍昆霖对着口的酒瓶。「否则你会醉得救不 了筱优。」 「救?堂堂一个何大小姐会需要人救她?」他冷哼了声。 霍昆霖死鸭子嘴硬,但心思却已明白表示,毕竟他没再喝酒了不是吗? 「她要嫁给她哥哥了。」阿宝说着昨晚和筱优聊天时无意间发现的事。 「这已不是新闻了。」他还以为是什麽事!原来是这档子事。 霍昆霖打开另一瓶洋酒,又喝了起来。 「这不是新闻,但你很关心不是吗?」他额间冒出的青筋隐藏不了他的在意。 「笑话,我堂堂「英杰」的总裁,会去在意穿过的破鞋要嫁给谁?!」他仰 天大笑。 「她是不是破鞋你自己心知肚明,但我劝你要三思是否要丢弃这只「破鞋」。」 「三思?我能有几思?」他狂饮着穿肠烈酒,就像是喝白开水般,不怕死的 直灌着。 她会听他的吗?不会。 所以想再多又有什麽用?既然如此,他又何必去想?不如喝酒算了,至少还 有酒可以陪伴孤独的他。 「你别再喝了。」她受够他的自艾自怜。「你以为你这样不怕死的喝着烈酒, 筱优就会回到你身边吗?你太傻了,只会站在原地等侯,却不会主动出击。」 被看透心事,霍昆霖恼羞成怒的吼道:「我的事不用你管,你给我滚出去、 滚出去。」 「不用你赶我也会走,只不过不是现在。」阿宝走进他的厨房舀了勺水,再 从他的冰箱拿出大量的冰块放在勺内。 「你给我清醒点,别再逃避事实了,否则筱优这一生就真的毁了。」阿宝毫 不留情地将冰块水往他热晕的头上倒下去。 刷——的一声,霍昆霖全身已湿透。 「你在做什麽?」酒意已醒四分。 「让你清醒。」阿宝说得理直气壮,丝毫不怕霍昆霖气得七窍生烟的双眼瞪 视着她。「否则,你这样做的了什麽事?连走路也摇摇晃晃。」 「不要你管,你给我滚。」 这个该死的女人,竟然敢这样对他,要不是见她没有恶意,他就给她一顿饱 拳。 「你还没清醒吗?要不要再来一盆?」 「你——你——」他气得说不出话来。 「不用你、你、你个下停,我有名有姓的。」 「滚、你给我滚。」难道他不想再理会那剪不断、理还乱的情感,也要得到 她这个红娘的批准? 「说完我就滚。」阿宝的火气也上来了。 如果不是为了好友,她根本不愿再留在这,看霍昆霖这个没用的男人喝闷酒。 「今天下午三点,筱优要和她哥哥在你们上次举行婚礼的教堂结婚。」她恨 恨的说,表现的全然不像自己说得如此云淡风轻。「我不管你是不是在意,至少 我已经将消息传达给你了,要不要去挽回未逝的姻缘那是你家的事。」 「但是我相信,筱优只有留在你身边,她才快乐得起来,因为她爱的依旧是 你这个酒鬼。」说完,她就如阵风似的离开。 「筱——优——在——今天真的要嫁给——她哥哥了——」霍昆霖消化着阿 宝的话,双眼瞠大。「不——不——我不能让她再嫁给别人。」 虽早已知道她会嫁给她哥哥,但——当事实放到眼前时,再多的理智也阻挡 不了他慌乱的心思。 他不能让她嫁人,他不能—— 霍昆霖急忙冲出家门,努力往教堂跑去,一心只挂念着今生的最爱,浑然忘 了他可以开车或是搭计程车到达目的地—— 「何筱优小姐,你愿意嫁给李建达先生吗?」 「我——」何筱优望着眼前的神父以及四周的景物—— 这里全然没改变,依旧和她上个礼拜嫁给昆霖时的景象相同,夸张的是,连 神父也还是上次那个—— 这是上帝对她的嘲讽吗?否则,何以改变的只有身边的「他」? 说好不流泪的,可是泪水却又缓缓的升起,几乎要迷蒙了她的视线—— 「何筱优小姐,你愿意嫁给李建达先生吗?」神父再次开口询问。 「我愿意——」对或错已不关她的事了,如今的她只能照着剧本嫁给哥哥, 直到他身亡的那天—— 过往的爱只能——付诸流水。 「愿主祝福你们,新郎、新娘可以交换戒指了。」 套住彼此的今生後,李建达含笑轻巧的掀起盖住她美丽容颜的白色头纱,将 吻缓缓—— 当霍昆霖好不容易跑到教堂时,就见着李建达要吻她的情景,他大声的呼唤 着她。「筱优——」 在场的李家夫妇倒抽一口气,转过头,看着已成为「过去式」的女婿。 昆霖?何筱优不敢置信的转过身,望着背光的他—— 刺眼的光芒险些让她睁不开眼,但只要想到这——也许是今生最後的一面, 她便不畏强光的睁大美眸—— 距离十多步外的他,是那麽的狼狈不堪,向来整齐清爽的他,下巴长满了短 短的髭须,黑发湿淋淋的垮在头颅上,眼睛红丝满布,更别提因未着鞋履而渗满 鲜血的裸足—— 见他这般,她的心好痛、好疼的整个揪住,她不值得他为自己这般颓废呀! 不值得他为自己伤神呀! 她只是个不识好歹、残忍的女人,不值得他倾心呀! 「筱优!」霍昆霖伸出大掌,邀着满面伤心的她。 「筱优!?」李建达不解陌生男子的举动。 何筱优就快飞奔而出的心,再次被李建达的叫唤给抓了回来。 她哀切的深深望着霍昆霖无声的蠕动唇瓣,随即转过身—— 迟钝而不解风情的神父,并无认出突然出现的男人和今天的新娘,便是上个 礼拜举行婚礼的新人,只是重诉着。「新郎、新娘交换彼此的承诺。」 虽有满腹疑问,但李建达还是将唇往抬起下颚的她吻去—— 霍昆霖好不容易黏合的心,再次因她无声的「对不起」而粉碎。 「不、我不要再离开你——呜——我要永远的和你在——一起就算——再遇 到什麽事——我也不离开你了——我——呜——要和你一起去面对——」 忆起她许过的承诺,霍昆霖无声的嘲笑自己是最多情的笨男人,且发誓今生 他再也不会原谅她,再也不会让自己当个痴情的傻瓜。 就在他僵硬地转身离去的同时,闭上眼接受李建达亲吻的何筱优眼角也淌出 一颗晶莹剔透的泪水。 相爱的两人,今生真的——错过了—— 「筱优、筱优——」李建达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嗄?」何筱优茫然的看着他。 「怎麽了?累坏啦!」 回过神的她,仔细的看看四周。「婚礼呢?」 「早就结束了,你忘啦?」他担心的望着新婚妻子。 从教堂那个打断他们婚礼的男人出现後,他发现她的心恍惚得可以,就连离 开礼堂到达宴客的地方时,她整个人还是茫茫然,直到现在,还是如此。 她勉强的挤出一抹笑容。「我没忘,我只是有点累——」 「那你先去洗个澡好了,把身上厚重的礼服给换下来。」 洗澡——何筱优强压下想跳起来的冲动,微笑的说道:「好,那我先去洗个 澡。」她站起来走向衣柜,拿出换洗用品。 一走进浴室,何筱优旋开了水龙头,让不停泄下的强势水柱包围着她全身, 倚着墙壁滑下无力的身躯,她摀住自己的嘴巴痛哭失声! 她该高兴的不是吗?她再次成功的伤害到他—— 她该大声的欢笑不是吗?从此两人形同陌路再也无交集可言,这不是她的希 望吗? 那她为什麽掉泪?为什麽心就像被捏住般的疼痛?为什麽还要对他不死心? 她已是哥哥的妻子了,她凭什麽再去想那段逝去的爱情、凭什麽因为哥哥的 话而感到心惊? 她是他的妻子不是吗?既然如此,就算两人有亲密的行为也是正常的,她凭 什麽想要逃避? 「别再想了,都过去了。」何筱优看着镜中的自己,努力地挤出一丝微笑, 踏出浴室。 她走到梳妆台前坐下,拿起吹风机吹着湿淋淋的黑发。 李建达走到她身边。「我帮你。」 「不用。」她飞快的回答,像是觉得自己答得太过僵硬似的,她又补充道: 「我自己吹就行。」 「别客气,让我来吧!」他接过她不舍得放下的吹风机。「记不记得小时候, 我也都是这样帮你吹头发的?」 「记得,那时候你都会边吹边说,我是你最心爱的小公主。」听他谈起往事, 何筱优高悬的心悄悄放下了些。 「是啊!只不过小公主长大了,变成我最心爱的王妃了!」他拨弄着她细软 的发丝。 「是——是啊。」她尴尬的道。 李建达望着镜中的她。 「今天的这一切,就像作梦一般不真实,直到现在,我还是不敢相信你已经 嫁给我了。」 何筱优逃避他深情的目光。 「这不是梦,这是真的。」 她多希望这真的如他所说的只是场梦,这样她就不会伤害到昆霖了。 听到她的话,李建达咧嘴笑了,愉快的神情就像是吃到糖的小孩般,那麽的 真、那麽的满足。 他轻轻的在她的额上印下神圣的一吻。 「我爱你,我永远都不会辜负你的情、你的爱。」 「你该吃药了。」何筱优不解风情的说,唐突的起身绕过他。「我去帮你拿 白开水。」 直到,李建达等到快睡着了,才见她缓步走进房间。 「家里的白开水没了,我又重煮过,所以才会那麽慢进来。」何筱优眼睛眨 也不眨的说着早已想好的藉口。 「没关系。」他接过她端过来的茶杯。 手与手不小心的互相碰触到,何筱优就像被电殛似的,紧缩回手指,这一切 李建达全看在眼里,但他却不以为意,只当她是小新娘的羞怯,殊不知她根本是 害怕他的触摸。 李建达拿起早从抽屉取出的药包,不解的问道:「我的伤都已经结痂,有的 甚至都掉疤了,为什麽还要吃药?」 闻言,何筱优说得胆颤心惊。「还要吃药是——是因为——」 他突然问起,让毫无准备的她,不知如何回答。总不能照实说这是为了防止 他发现他的病情,而请医生开的止痛 「是因为什麽?」 他总觉得爸妈和筱优怪怪的,每次只要他提起他的病情,还是相关的事情, 她们总是想了好久支支吾吾地说不所以然,就像有事瞒着他一样。 嗯——是因为什麽呢?猛然间何筱优想不出个理由。「是因为——是因为你 的血压过高,所以才要继续吃药。」 「没骗我?」 「我怎麽可能骗你。」何筱优笑着说道,一颗心忐忑不安的跳跃,担心他会 不相信她的话,跑去医院查证。 「说的也是。」筱优从来都不会欺骗自己的。 见他相信了自己的说辞,筱优大吐了一口气。 吃完药的李建达盯着坐在床沿的她。 不知是房内的灯光太过柔和了,还是她身上不断散发出沐浴後的淡淡幽香诱 惑了他,总之,就是教他再也克制不住早已心猿意马的思绪。 情不自禁地走向她,伸出手臂揽她进怀 早巳给自己做了多次心理建设的何筱优,还是没办法控制的推开压着自己的 他—— 「筱优?」他疑惑的望着从身下溜走的她。 「嗯——嗯——」何筱优美丽的水眸不安的看着四周,就是不敢直视他。「 你还没洗澡。」 她蹩脚的说着推开他的原因。 「嗄?」 「我——嗯——我——」知道这个理由太过牵强,但她也没办法。「我看书 上说洗完澡再做——再做——会比较好。」 看出她的紧张,李建达温和的说:「你去洗澡时我已经去客房洗过了,你没 发现我穿的是睡衣吗?」 「我——」何筱优绞着手指,几乎要哭出来了。 她没办法、她真的没办法和昆霖以外的人做亲密的事,更不用说是她一直称 作长兄的他。 太恶心了——要她和昆霖以外的人做——这实在是太恶心了。 做爱这种事不是应该只和心爱的人才行吗?她要如何和不爱的他做?她办不 到呀! 「怎麽了?」李建达勾起她的下巴。「害怕吗?」 「我——我——没——」 何筱优拿出了毕生的勇气要告诉他自己的问题,未料——见到他关心的眼神, 她却什麽话也吐不出来。 她不是已经和他结婚了?那麽她就要接受他呀!这是她该有的心理准备呀! 那她怎麽可以推阻呢? 哥哥的身体不好,如今家里除了他以外,再没有人可以传递李家的香火了— — 她是该尽做他妻子的义务,让李家的香火可以藉由他存活的剩余时光,延续 下去的不是吗? 她怎麽可以自私的只想到自己,不顾李家多年来的养育之恩? 「我没事——」她痛苦的吐出话语。 「真的?」 「真的。」 何筱优闭上眼睛,勇敢的抬起头来准备接受他—— 「需要那麽紧张吗?」李建达好笑的看着她像领死般的僵硬。 何筱优睁大了盛满惶恐的眼眸,心口不一的否认。「不紧张、不紧张,我一 点也不紧张。」 「都抖成这样。」李建达抚上她颤抖不已的脸蛋。「还叫不紧张呀?」 「冷气太冷了,所以我才会发抖。」对上他不信任的眼,她心一横。「不信, 我自己脱衣服给你看。」 「别这样,我相信你就是了。」他覆上她解扣的手,蜻蜓点水般地吻着她的 额间、她的眼脸,将她抱上床。 何筱优忍着想夺门而出的欲望,紧抓着床巾,承受着他的动作——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