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节:二十一婚礼(2) 待父亲在堂上坐定,我穿着大红的喜服到堂下站好。这原是我的客厅,如今 披红结彩地无比喜庆,所有的夜明珠都被掩住,取而代之的是双双的红烛。正对 堂上的是一条红毯,红毯旁整齐地站着两列人。 许是为了冲喜的缘故,这场婚礼虽也热闹却相对简单,没有那样流水般的酒 席,也没有长长千米的红毯,更没有漫天绯红的花瓣——那果然只是梦啊,现实 怎么可能那般奢靡浪漫——出席的人也没有那样千千万万。除了莫言没有其他王 公大臣,在场的只是我的几十号兄弟们以及一群争奇斗艳的女子。那些女子们应 该是父亲大人的妃子们吧,也或许还有我兄弟的妃子们,不知道其中是不是有旭 日的妃子……想到旭日有可能已经成婚了心就酸酸的,都是那个梦害的,让我对 旭日从此莫名在意。唉,不过也没关系了吧,毕竟我也将是结了婚的人了。 喜娘牵过一个仪态万千的女子,复杂层叠的嫁衣丝毫没遮掩住她的窈窕,高 耸的凤冠托出她的贵气,绯红的轻纱蒙住了她的脸,我知道她就是那个倾国倾城 的缀岚。 心里翻腾着一万个对不起,用来和亲已经使她够可怜的了,而我可能连一个 正常的婚姻生活都给不起,她能有的就只有一个名份了吧,然后等到红颜老去孤 单归国。 莫言开始高唱祝福,呵呵,莫言是司仪啊,怪不得他会出现在这里。只是没 想到莫言也可以这么高声,而且,这个高声很不难听。 拜天地……拜高堂……在对拜的刹那我轻声地说了句对 不起。 缀岚的身体仿佛颤了颤,也或许只是我眼睛晃了晃。 听老爸勉励了几句,我和缀岚被众多兄弟拥入洞房,兄弟们一一祝福后就被 旭日给领了出去,呵呵,大约殿下的洞房是没人敢闹的吧,也或许他们根本没有 闹洞房的习俗。 临走前旭日轻轻在我耳边说:" 不许你跟她圆房,妹妹。" 那妹妹两字因加 重了音竟有点震耳欲聋的感觉。我不敢深想旭日为什么这么说,只是圆房,就算 他不这么说我也心有余而力不足呢。虽然是男子的身体,但是要跟一个女子做那 种事情,我心里还真不是一般的有障碍。 大家都走了,这个寝宫安静得只能听到心跳的声音。 我盯着高烧的红烛手足无措。 好尴尬啊,半晌我终于挤出一句话:" 呃,你累了吧。" 缀岚轻轻笑:" 嗯,殿下帮我把凤冠卸下可好。" 呃,我突然想起自己似乎应该先掀开她蒙住脸的纱,于是踌躇地伸手撩起。 缀岚羞涩地垂着眼眸,原本就倾国倾城的脸因映了红烛而显得格外妖娆。我 艰难地咳嗽一声:" 咳咳,妹妹,我叫你妹妹可好?" " 嗯。" 缀岚轻轻点头。 果然是双儿一般听话温柔的女子啊,我心里更感到难过,伸手轻轻地帮她取 下凤冠。 " 妹妹,我的意思是,我想……" 怎么也说不出口我想把你当成妹妹看待好 不好,涩涩地我转口道," 妹妹,我的意思是我们睡吧。" 缀岚温顺地拆开发髻,脱去繁复的外衣,展开被子,躺上我的大床。 我也脱去外衣躺上大床,亲密却又疏离地躺在一边,我再次说一声:" 妹妹, 对不起。" 缀岚突然转头看我,定定地很久很久她像是明白了什么,潸然落下两行清泪 :" 这样也好。" " 嗯,妹妹,那么我就做你的妹妹吧。" 缀岚虚弱地挤出个笑容,那个笑容 难过得我恨不得替她从脸上抹去。 " 妹妹,你恨我吗?" 静了一会儿我问缀岚。 缀岚似乎已经平静下来了,她复躺平淡淡道:" 恨?为什么要恨。或许我改 庆幸吧,这样将来走的时候我就可以无牵无挂。" " 本来你可以有一段幸福的婚姻的。" 我挣扎道。 " 幸福吗?从一开始被选为公主我就已经不奢想了。" 缀岚的话让我黯然。 " 对不起。" 我再没有其他话可以说。 " 殿下不需要对不起,谁让缀岚非生在帝王家呢。" 帝王家么,好沉重的话题,好沉重的责任。 不再说话,我闭上眼睛。 缀岚的呼吸渐渐绵长匀称,她是睡了吧,我刚想睁开眼看看,却听到她自言 自语般轻轻谓叹:" 其实,你知道吗,刚见到你时候我还以为,我是可以得到一 段幸福的。" 缀岚轻轻地把头枕到我的肩上:" 算了,就这样吧,这样也很好了。" 我一动也不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