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津姑娘(6)
11. 摧她还朋友的款搬离了市委大院的房子后,我也不知津津倒底住哪儿,她
也不怎么给我打电话。但我发现我的有钱的朋友们倒常跟津津联系,并且其中不乏
女性。再就是比较大的或豪华的聚会上,总能见到她。一次是在大地公司的美食城
的包间中,津津楚楚怜怜地坐在可英之侧。大地的总裁是可英的插队之友,自然也
照顾了几句老哥们携来的女子。宴后歌舞时,我问可英:
津津又是你带来的,是不是你又帮着她呢?可英忙说:不是我通知她来的,也
不是我要挨着她坐的——达泰你放心,我已跟大地总裁打了招呼,“没有我亲自介
绍,不要借给朋友圈里新来的人钱”,我也怕她开口,我这帮老哥们随便给点儿也
得几千。
我既不愿意津津求助被拒,也不愿老朋友胡乱破费,我见津津刚一跟大地总裁
坐到一边时,就故意凑上前说笑,所以津津可能没什么机会向总裁吐出要紧之言。
总裁不明就里,只是调侃我流里流气啥的,但津津对我较冷较烦,比如我想跟她跳
个舞她拒绝。
一天我去一个服装设计师米洁姑娘家,见津津也在,她俩在谈摄影,还喝纯果
汁啥的。米洁家三室一厅,她又独居,所以我以为津津可能想在此借住。她俩聊得
挺高兴的,面上姐妹一般,我也跟着瞎掺乎。我喜欢在近处看着两个年轻女性亲密
之态,我胡乱逗她俩高兴,一阵铺垫之后,我说:津津也别走了,咱们仨就在那屋
的大床上好好聊一夜得了。米洁说:美死你,你去厨房给我俩做点夜宵然后你就走
吧。津津那晚对我还不错,我们仨坐在长沙发上看米洁拍的西藏幻灯片,我使劲摸
摸津津的腰她也没反对。也许津津知道我与米洁不错,不好意思对我太冷——这便
让我明白了,津津必有求于米洁,不是房子就是钱,因为米洁在亚运村还空着一套
房。
是我先走了,米洁送我到单元门口,我还问了一句:她求你帮她忙?米洁愣了
一下说:没。
一个多月后,我去米洁那儿吃饭,她才问我:津津倒底是怎样的人。我当时没
明白她的话意,以为她看出我对津津的爱意,便说:挺可爱的,挺聪明的。米洁说
:这我知道,我还知道她与你、可英都不错,可你们不觉她太现代了么——实话告
你,那次,一个多月前她来找我聊摄影,你后来也来了,你临走时猜对了,她张口
就找我借五千块钱,我说我的活期最多只能取出三千,于是她第二天就让我取了三
千给她,她说一个月内保证还我,可今天都过一周了,她也不打个招呼说晚几天还。
我只好对米洁说:对不起,怪我跟你打招呼晚了,这一两个月,我和可英基本跟所
有有钱的哥们都说了,借给津津钱不要超过五百,就跟到处打预防针似的,可我们
也没想到她会找你们女的借,还一张口就几千,估计她一时半会儿还不了你,我知
道她没啥钱。
事后我又跟可英说了这事,可英摇了摇头说:津津脑子里的观念,跟咱们不一
样呵,她认为咱们大家帮助她是天经地义的,我帮她的就算了,咱们男人嘛,可她
怎么又跟并不太熟的女人借呢,小蕾还说津津也跟她借过钱,哎呀,这个津津呀,
真她妈防不胜防呀。我问可英一共借给过她多少,可英挥挥手说:这倒无所谓,可
有一次我批评津津不要总跟人借钱时,津津理直气壮地说,“社会就应该帮助一个
天才,要不那些钱也是什么闲呆着”,我急了,对她说,不是天才的人就有义务借
给你钱是不是,你猜津津说什么,她说差不多吧,卧操,她太牛逼了。我说:差不
多吧,她是不是把借她钱的人都看成傻逼了,不行,你得找机会找她正式谈谈——
凭什么我,是你把她带进圈里来的,我呢,只管催她还米洁的钱。
大约10天后,我知道津津得了一个外国基金会设立的中国诗歌奖,给了10个人,
每人一万人民币,其中有西川等名诗人,也有我熟但众诗人陌生的津津等两三个人。
在众人骂那奖金委员会主任是傻逼时,我则高兴,津津毕竟有点钱儿了。我当然想
起了米洁,去兴冲冲地通知她:估计这几天津津会还你那三千。
津津得奖后一天,很高兴地挎着新买的旧尼康来找我,又说要请我吃饭又说要
与我去郊外拍片子。我见津津单纯可爱的样子,忍不住亲了她几下,然后就不好意
思问她欠债的问题了。这旧尼康花了五千,津津说剩下的可能要出去玩几天。我还
说我想陪她去呢。
第二天米洁陪我打了网球,她又请我吃了顿烤鸭,我便觉得米洁又挺冤的,她
跟津津仅一两面之交呀。借着酒劲,加上看着米洁也那么温柔,我便悄悄去门口给
津津打传呼,我对呼台小姐说:不要姓,就留“一个直言的朋友”再留“你现在有
钱了,请还钱”。这个传呼发后两天,我都觉得有些对不起津津,觉得这像黑社会
的讹诈——我可怜的小津津呀,那么白弱的身体。
不过一天,我找米洁,她说:津津昨天把钱还我了,我看她挺高兴的,是不是
你催她了。我说:没,我没催她,她可能就是想先还不太熟的人的账吧。我又借机
夸了几句津津,米洁倒无所谓的样子。
我一直不好意思跟津津联系,我知道她也没出游,直到半月后在酒吧碰见她,
她好像不知是我打过匿名传呼,对我还是那样比熟有余、比亲密不足。我还惺惺地
说:亲爱的,我手里有点钱,你愿意跟我出去玩一趟么。她讽了我一眼,说:火车
我可受不了,没卫生间的旅馆我也受不了。
12. 满大哥在京小居
大满是我的哥们,他长得高大,面庞也周正,又穿着极讲究,女孩子特容易喜
欢上他。但他又较腼腆,不太擅长独自团结这个或那个女的。他来京就会找我喝酒,
几杯后他便会说:达泰,发张牌吧,手里啥也没有呀。
那次是在他新租的宣武门一带的房子中,他给我做的砂锅啤酒鸡,我大喝,他
小喝。他半靠在沙发床上,又说让我给他发牌的事,还说我上次发他那个如何如何
可爱。我说:没有新牌,起毛边儿的行么。他说好看就行。于是我提起了津津,是
江南白净女子、写诗画画、喜欢名人云云。老满又问了些细节,说:我没准认识这
个姑娘呢。
第二天在友谊宾馆打网球时,我把老满和津津都约来了。我向津津在电话里一
提老满,她就说知道,她很高兴。在球场上我为他俩互相介绍时,见他俩有些异样,
津津笑说:六七年前大满来我们学校做过讲座。
老满会打点网球,津津则坐在一边闲看。
我还凑过去跟她聊了一会儿。我问她都住哪,她说东住西住呗。我说:随时可
以住我那儿去,我有时还挺惦记你的。她说:你那破房子,我可住不起,听说你把
自己小屋中的尿盆称做卫生间,哈哈,这我哪儿受得了。趁津津开心,我搂搂她的
腰。津津又说:再说我也受不了你这种又老又缠绵的样子。
打完球,又饭后,自然是老满打的送津津。肯定是送至老满自己的小屋去了,
望着那红夏利扬长而去,我心里半甜半酸。
几天后又和老满吃饭,提起津津,他说上次没弄特别好,不是特别起兴、她太
干巴儿等等。老满又说:七年前我就跟她弄过一次,那次是我给她们讲座后,她和
几个女生就跟我来学校招待所的房间了,最后剩她一人,她特顺从,不过她太薄不
好玩,然后她就走了,我连她名字都忘了,要不就是我没问。
酒间,我又告诉他:我挺欣赏津津的,我若是个大款或像你这么有名,津津才
会跟我,没想到你还不待见她,她的小薄腰,跟塑料片儿似的,多好呀,平胸怕啥,
让她上身穿个小白背心呗,比起大波姑娘这算素炒鲜平菇呀。
接下来几个月我很少见到津津。一次在酒吧见到那法国姐儿,我还问她:津津
前些日子听说跟你住在一起,我看你俩那时也是好得跟同性恋似的。法国姐略严肃
地说:那时是那时,现在我们不在一起了,她是她,我是我。我问:怎么了,津津
多可爱呀。法国姐似不爱多说,还是说了一句:她有些可爱的习惯,我不是非常欣
赏。
过了一会儿我才听酒吧中另一哥们讲,津津无固定居所时,曾较长时间地住在
法国姐及其男友的家中,好像是因为津津与法国姐男友有什么事儿,让法国姐知道
了非常不高兴,再后来好像是法国姐搬出来,而津津与那男的正式好上了,但不久
即分手,津津也搬了出来。
后来我见过那男的一两次,也是搞艺术的,但自己有房子也有钱。还听说那男
的好“飞”。有一次我在聚会上见到津津,我还问她:你脸色不好,是不是“飞”
来着。她说:没有,我可能先天贪血,再说我飞不飞你也管不着呀。我特诚恳地拉
她手说:我喜欢你呀才老爱多管。津津说:得了吧,你喜欢我还把一个安徽姑娘肚
子搞大,你就甭惦着我,好好地准备当爹吧。我悻悻地说:可我当时还想把你的肚
子搞大,可后来你不让我搞了呀——对了,你脸色这么差,是不是这些天去打过胎。
津津说:你真讨厌。她站起去了别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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