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勘破春事人犹惊(2) 到底是什么熏香这般奇怪?她记得太子宫只许点檀香、龙涎香和樟木香的, 什么时候改了如此诡异味道的熏香? 杨广见升平正在走神儿,以食指弹弄她的耳朵,升平恼羞地躲了一下,他俯 身下来贴在升平的耳边轻声道:" 跟我来,我知道哪里能看清楚。" 升平被他窥 破了心中所想,有些脸红,慌乱地点点头。 随着衣角绫锦簌簌之声,他带她来到侧殿。两人藏匿于一方菱花窗格下再行 窥视。此处视野极其开阔,他和她果真窥见了不该看的东西——在书房内殿和太 子缠绵的宫人,竟是太子妃的妹妹、升平的伴读高若环。 此时太子哥哥正在解开她的衣襟,若环羞涩昂首,光裸的颈子直向后仰着, 对太子哥哥的啃咬几乎没有任何躲避动作。 一时间升平心中急切,想要喊叫呼救。若环陪伴自己多年,从不曾这般茫然 无助过,她似乎有些低泣不安,使得升平不顾一切地想要救她。刚想开启的嘴唇 被杨广修长的手掌捂住。杜若清苦的香气又重新在升平的鼻翼间盈盈浮动,金色 锦绣的宽大衣袖轻拂过她的脸颊,柔软而细腻。他贴在她的耳畔轻声呢喃:" 阿 鸾不能喊。阿鸾喊了,高氏会没命的。" 广哥哥第一次离升平如此的近,脸颊、耳畔、香肩、后背皆能隐约触及他炙 热的肌肤。升平脸颊顿生异样潮红,别开脸不敢回头。两人的气息在偷窥的窗外 暧昧紊乱,还伴有怦怦跃动的懵懂心跳。 是啊,不能喊——眼下虽是太子哥哥诱惑了若环,但事情抖落开来,必然是 若环的一身过错与不是。母后对违例宫人的责罚向来严厉,父皇更会气太子哥哥 沉溺美色,荒诞无为。若环最终必是被逐出宫门,哪怕父皇母后且放过了他们, 高相也定饶不过败坏门风宫规的女儿,除非…… " 等他们做成了,我帮阿鸾把她留下来如何?" 杨广轻声安慰,目光温柔恳 诚,容不得升平拒绝。" 嗯,这样也好。" 高氏一门能够两女侍奉东宫太子,堪 比娥皇女英侍奉舜帝,也算是光耀门楣,脸上有光了。 于是升平稳下心神,定睛再瞧过去。若环姐姐半身的芙蓉色衣衫已经被太子 哥哥褪个精光,惊得升平忙躲开了眼,用手捂住自己的胸口急喘两下。 升平从未触碰过男女情事,此刻心中的恐惧已然大过羞怯。可越是如此,她 越想窥视殿内究竟是怎样情境。她稍羞片刻再瞧过去,太子哥哥已经伸手进了若 环的裙腰,顺着裙子向下——若环不住嘤声哽咽,似分外难过。莫非,若环她身 子不舒服,太子哥哥在为她瞧病?怎的若环的声音听上去如此痛苦? " 你姐姐人倒是不错,只是做闺闱事时太过呆板了些,总与本宫说什么惜身 养福,嫁入东宫没多久就开始拜佛诵经。她嫁入东宫这些年,母后宣旨命东宫前 后的宫人都换了素色裙衫,唯有你留在升平宫中仍可以穿芙蓉裙。此裙碧色桃浅, 远近皆宜,本宫也益发喜欢你。今儿你从了本宫,明日本宫就跟高相要了你,好 吗?" 太子哥哥的声音和以往不同,听上去轻佻得很,他面色涨红,气息似乎也 渐渐急促沉重起来。 升平腰间的手指猛地抓紧,她不解回头看向杨广,瞪大双眼似问缘由。广哥 哥只是尴尬地笑,并不为自己的古怪动作加以解释。 太子哥哥的话好生奇怪,芙蓉裙怎么了,阿鸾现在不也正穿着一条新染的芙 蓉裙吗?更何况平日里太子哥哥也是常见的…… 若环被太子杨勇逗弄身体,早已有些把持不住,躲闪之间似悲吟又似叹息。 升平好奇,侧耳仔细地听着——若环口口声声竟是呢喃着太子哥哥的名字," 勇, 你若是真心,就迎若环入宫,哪怕只许个随侍更衣之类的官阶。只要能日日夜夜 远远地看着你,若环甘愿随侍终身。" 发自心底的幽幽之声,似哽咽悲鸣,闻者 伤感于心,伤及肺腑。升平从未沾染情爱之事,所以此段对白着实让她忽觉心凉。 人人都传父皇母后恩爱一生,举案齐眉之举更是羡煞众生,可她所见所闻也 不过是父皇母后互敬互重,权义权礼。如此掏心掏肺的暧昧情话她哪里听过,一 时间竟愣在窗前忘记动弹。 原来情爱如此幽怨,这般恼人。升平心中不免有些沉重,只是她不知为何还 有人执著于情爱,无力自拔。 " 本宫不要你远远看着,要你此刻在本宫的身子下面!" 一声低吼,太子哥 哥仿佛疯了般,揽住若环纤弱腰肢,不住地啃咬她雪白的肩头。 杨勇癫狂模样委实骇人至极,升平被他惊吓住,躲在杨广怀里不敢再看。杨 广赶忙拍抚升平的后背,轻声安慰:" 不怕,阿鸾不怕。有广哥哥在,没事的。 " 随着杨广的安慰,若环的声音还如细丝般径直往耳朵里钻,升平只能揪着他 的衣襟微微发抖。须臾,又听见一声裂帛,似是有人被撕断了衣衫;随后骤然响 起叮叮当当的珠玉落地的声音,定是若环平常佩戴的那个攒珠子的璎珞裙佩;再 接下来一声轰隆巨响,像是书柜倒在地上,书籍典章全倾泻于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