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将来有一天你会爱死我的 心怡在审时度势,故意躲闪着余文胜寻找她唇的唇。两人在床上翻滚着,一高 一低地喘息着。他吻不到她的嘴,开始在她的身上摸索,试图解开她的胸衣。 这时候,她用力推开他,坐起来,尽量温柔地说:“我们都太激动了,我们相 识的时间还短,来日方长。”她边说边整理好被揉乱了的衣服。 “既然你喜欢我,我喜欢你,还管相识时间长短?来日本奋斗本来就很苦了, 再不找点乐趣,岂不是冤枉自己。在日本就是这样,你情我愿,各取所需。”他气 喘吁吁地说着,不买心怡的账。 “我是一个看似开放,实际思想保守的人,对爱情的态度不想太草率,请原谅。 你如果真喜欢我,就要尊重我的意见。”她推心置腹地说。 “其实,刚才我一定要坚持下去,你也反抗不了。因为在这屋里,你叫破了嗓 子也没人听得见,这里住的都是些打工的穷日本人,白天没人在家。就算有人听见 了,也没人爱管闲事,日本人是世界上最冷漠的民族之一。不过我不想勉强你,强 扭的瓜不甜。你不说来日方长吗?我等着。我发誓将来有一天我会让你爱死我。” 令心怡感到意外的是他遭拒绝后并没有一点难堪之色,倒振振有词地用先发制 人的办法来自我解嘲。 心怡一时无语。 “我走了。”他的突然告辞使心怡认定他生气了。 心怡慌忙追上去说:“不再坐一会儿了吗?那我送你。”他没有理会,一阵风 似地走下楼梯。 他走了,心怡若有所失地回到屋里,感到一阵难以言状的屈辱和难过,趴到床 上,用被子蒙住头,痛哭了一场。 外面的雨下得更大了,急促的雨点敲打着她已是疲惫的心。她无助地站在窗前, 默默地用泪水洗伤。 这雨不知要下到什么时候?她期盼着云开日出之时。 半夜咚咚门响 夜深了,心怡躺在床上,用耳塞塞住双耳,隔绝窗外让人心烦的雨声,让收音 机里主持人动听而亲切的日语陪伴着她,慢慢地,她睡着了。 “咚咚咚”,“咚咚咚”,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把她从睡梦中惊醒,心脏加速跳 起来。 她先是睁大眼睛,静静地听了一会儿,然后借着月光看了看手表,已是凌晨2 点30分。 深更半夜的,谁会来呢?难道是警察?想到这儿,心几乎要跳出来,大脑已不 属于她。 “咚咚咚”,“咚咚咚”,敲门人仍不住地敲着,看来认定屋里有人。 她忽然想:也许是余文胜?反正是祸躲不过。她只好打开灯,怯怯地走到门口, 用颤颤的声音问:“谁?” “别管是谁,你先打开门!”门外传来一个女人的说话声,语气很急,也不太 客气。 “你不说出你是谁,我怎么能随便开门。”她回答。 “我对你无恶意,你先打开门来,我们再说话。” 心怡想:她是个女人,我和她无冤无仇的,开门也无妨。 于是将门上的保险挂钩摘下来,结果让她一惊:天呐!门早已被开了锁,如果 不是在屋里上了保险挂钩,这个女人早就进来了。 一个剪着短发,戴黑框眼镜,相貌和气质颇像上个世纪旧上海的大学生,既文 质又有些古板的女人气冲冲地闯进来,径直走进里屋,将屋子里的每一个角落都巡 视了一遍,然后才坐下来面对心怡,说:“余文胜没来吗?你要对我说实话!” 她像一个长辈在训斥她做错事的孩子似的厉言正色,眼睛不时地打量着心怡的 床。 困意再次袭来,上眼皮直找下眼皮,心怡忍不住要打盹。她根本不认识这个女 人,也弄不清她的来意。 她揉了揉困倦的睡眼,力图让自己从迷迷糊糊的状态中清醒,以应付这个来意 不善的女人。 她说:“余文胜早就从这儿搬走了,现在这房子属于我。什么实话假话的,我 不懂你的意思。” -------- 深圳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