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说话算数 天底下的姐弟,似乎都是一样,姐姐伤心落泪,弟弟一下子就变成哥哥了。 陈合谷就是被姐姐陈迎香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给搞晕了,然后就答应姐姐的要求 了。 那天,陈合谷心里七上八下地赶到省立医院门诊部门前,见到姐姐陈迎香时. 才知道陈迎香并没有什么大病,只是睡觉时不小心把脖子扭了。一周内,每天下午 都要来做推拿。陈合谷对姐姐谎报病情将他诓来,并没有生气,尽管对姐姐有他自 己的看法,但是从亲情的角度来说。陈合谷对姐蛆的依恋还是很深的。 陈迎香歪着脖子看着弟弟陈合谷,像一只母鹅顾盼左右,样子显得很可笑。简 单地问了一下姐姐的脖子,然后要走。 站在一旁的朱三里主动上前与陈合谷握手,并自我介绍。陈合谷礼貌地一笑. 说我知道是你,刚才打电话的也是你。 陈迎香把陈合谷叫到身边。 陈合谷问:“有事吗?” 陈迎香看看朱三里,朱三里努一下下巴,示意她说,陈迎香说:“曲池红那里 有一盘录像带.你把它搞过来。” 陈合谷说:“录像带?什么录像带? ” 朱三里插话说:“黑盒子,有一个角磨毛了,上面还有一个‘朱’字。” 陈舍谷马上想起来了,就是那盘宁阳溪和韦少商的“黄片”,但是陈台谷不明 白,姐姐和这个姓朱的男人要它干什么。 朱三里说:“请你帮个忙……” 陈迎香可能觉得朱三里这话说得不好,马上接着说:“你把带子拿回来,姐姐 答应人家了,其他的你就别问了。” 陈台谷说:“那带子跟你们又没有关系。那里面是主持人宁阳溪跟韦老板的事 .” 朱三里说:“你看过?” 陈合谷说:“……” 陈迎香翻一眼陈合谷,说:“韦老板和你们曲老板,他们两口子的事,说不清 怪谁不怪谁,他们两个,半斤八两,你说是吧?” 陈合谷知道姐姐这话是说他和曲池红的事,脸上泛过了一阵红晕。 姐姐这个人,嘴上从来不会饶人,陈合谷早就习惯了。 “这事我不能做,红姐知道是我干的,会生气的。”陈合谷看着勾着脖子的陈 迎香说,“真的,红姐会生气的! ” “合谷啊合谷,你张口闭口就是红姐,红姐把你迷住了! 我还是你亲姐呢,你 就不怕我生气?!”陈迎香说着说着激动起来,好像脖子也不再痛了,“合谷,我今 天就等你一句话,你说是我亲,还是你那个红蛆亲?” 陈合谷说:“你问这干什么?这不是一个问题。” “你就说我和她谁亲?”陈迎香认准了这一个问题。 “这个不好说:”陈合谷把脸转向窗外,说:“你非要问这干什么?!” “好,我不问这个了.你现在说,你是想帮我,还是想帮她? ”陈迎香逼着陈 合谷。 陈合谷没有马上回答,还是望着窗外一个什么地方,陈迎香可能以为陈合谷的 沉默代表他喜欢红姐,突然伤心地放声大骂起来,边哭边骂陈合谷没良心,姐姐为 了你上大学做了那么多事,牺牲那么多,现在因为一个老女人,就不认我这个亲姐 姐了。门诊室外的好多人,都围上过来看热闹,陈迎香无所顾忌,直骂得酣畅淋漓 :“合谷呀合谷,你这个没良心的,我没有你这个弟弟了,你也没有我这个姐姐了 ! ” 看热闹的人把目光转移到陈台谷的身上来了,并开始议论。有人说小伙子看上 去漂漂亮亮的,怎么会是这种人呢,连自己的姐姐也不认了.有人说,现在人变得 快.要是被女人迷上了,别说是亲姐姐,就是亲爹亲娘,也照样不认! 陈合谷没有 想到姐姐会来这一手。被姐姐数落一番之后,陈台谷也感觉到自己做得太过分了, 上前拉拉陈迎香,不让她哭了,陈迎香不依,勾着脖子继续哭。这时候,医院的保 安过来了,问清情况后,把陈迎香制止了。 朱三里过来搂着陈合谷的肩膀,把陈合谷支到一旁。 朱三里说:“小老弟,实话跟你说,韦老板跟你们曲老板正在闹离婚,那盘带 子是白秃子做假做出来的,白秃子你知道吧,就是他干的。 他是为了骗曲老板的钱! 那个骗子,心黑碍很! 现在你们曲老板要用带子要挟 韦老板,还去要挟人家宁阳溪我跟你说,实际上,你们曲老板被白秃子利用了! ‘ ’朱三里叹口气说,“老弟,你想想,人家宁主持人哪里得罪他了,他竟然……, 对了,宁主持人你认识吧?” 陈合谷点点头。如果单单说是韦少商,陈合谷是不愿意帮这个忙的,但是提到 宁阳溪,陈合谷倒是有点动心了。 想了一会儿,陈合谷说:“让宁阳溪找我吧。” 曼啥顿酒吧的氛围并不合宁阳溪此时此刻的心境。宁阳溪近来的心情需要安静, 需要像母鸡孵仔一样地韬光养晦,曲池红的挑衅、电视台的岗位竞聘、韦少商的工 程招标进度,这一切都要求她要忍耐、要等待。 但是,陈合谷约她到这里来,她必须在这里等,等陈台谷把那盘录像带送来。 宁阳溪不知道陈合谷这个大男孩为什么不把带子交给朱三里或者韦少商,非要 把带子交给她。对于这个叫陈合谷的大男孩,宁阳溪没有什么坏印象也没有什么特 别好的印象,只记得他是冯太渊家保姆陈迎香的弟弟,大学刚毕业,一起在冯太渊 家吃过饭,帮她搬过一次东西。这些简单的信息只能构成简单的印象,印象就像一 片树叶一样,不同的时候是不一样的。宁阳溪在等候陈合谷的时候,对陈合谷的印 象还是不错的。 第二听啤酒就要喝完了,陈合谷还没有来。宁阳溪打电话给韦少商,问陈合谷 这小子会不会耍人?韦少商坚定地说不可能。这孩子就是想跟你这个大明星单独见 个面,他巴不得见你一回.怎么会耍你呢,宁阳溪觉得也是,如果不是因为那盘倒 霉的录像带.她也不可能在这里等一个乳臭未干的无名小辈! 往日里,有多少有头 有脸、有钱有势的男人,想跟她见一次面、吃一顿饭或者喝一次酒,哪一次不是三 请六遨的。 宁阳溪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就耐下心来等着陈合谷的到来。 宁阳溪喝了一口啤酒,并不下咽,而是放在嘴里,用舌头搅动,让酒液在口腔 里运动,啤酒的清香在一次搅动中膨胀次.带夹一次隐隐约约的刺激。这种万法做 到第三回的时候,就会变得无聊,于是,宁阳溪开始把玩手机。宁阳溪从手机信箱 里阅读存储的短信,发现搞笑的“段子”就往外发。 宁阳溪发给冯太渊的“段子”:一男一女外出游玩.晚上入宿,客房紧张,迫 不得已同睡一屋,女人在两床铺之间画一条线,并警告男人:“过此线的就是禽兽 ! ”次日.女人发现男人果真没有过线.便打了男人一耳光,男人不解,女人怒道 :“想不到你连禽兽都不如! ” 宁阳溪发给韦少商的“段子”:三妇人聚在一起谈各自老公的性能力:甲:唉, 我老公像收电费的,一个月来一次。 乙:我老公像街头发传单的,随便一塞.便完事了。 丙:你们还算好呢,我那老公像送牛奶的,放在门口就走了! 发完短信,宁阳 溪就再喝一口啤酒,再放在嘴里找感觉。这时候,手机提示有短信传来,于是打开 一看,号码显示是冯太渊发来的。内容如下:猜猜看以下图形各表示什么:(.)(.) ( .Y .) (+)(+) (。)(。) 宁阳溪看完以后百思不得其解,后来又把这条短信转 发给韦少商,并让他猜猜这些图形表示什么意思。韦少商很快把答案发了过来:(.)(.) 少女的胸部( .Y .) 成熟的胸部(+)(+)隆过的胸部( 。)(。) 哺乳的胸部宁阳溪 看罢,恍然大悟,不禁失笑,觉得冯厅长原来还有如此俗兴.便把韦少商发来的答 案转发给冯太渊,以示凑趣。 没想到,冯太渊很快又发来另一个版本的答案:以下图形表示几种情况下不同 的眼神:(.)(.)全神贯注( .Y .) 发现目标(+)(+)瞄准目标( 。)(。) 目标消失 宁阳溪看罢冯太渊的答案,也觉得有理,但客观地评价,还是韦少商的答案传 神形象,不过,宁阳溪想,谁能肯定冯太渊心里没有另一种答案昵? 陈合谷在网上 和“神雕大爪”聊天。 小李飞车:我说过要搞就搞大明星。 神雕大爪:拷! 小李飞车:不相信晚上到曼哈顿酒吧,让你见识见识。 神雕大爪:# ¥%……/* ?‘小李飞车:拷! 八点半曼哈顿一楼15号台。 神雕大爪:拷! 现在已经九点十分了。 小李飞车:拷拷!f! 不见不散…… 陈合谷急急忙忙离开网吧玎的直奔曼哈顿,快到曼哈顿的时候,突然想起来应 该带一件礼物给宁阳溪,于是就近下车买了三枝玫瑰。 进了曼哈顿,陈合谷就把手机关上了,他怕曲池红会突然打电话来。陈合谷手 呈攥着三枝玫瑰直奔一楼的15号台。这是他定的台子.也是他和曲池红经常做的台 子,这个台子在一幅装饰油画的旁边,油画上一个长着浓密胸毛的西部牛仔的腿上 坐着一个露着丰乳的金发女郎.坐在外边看女郎的大乳醒目,坐在里边看牛仔的胸 毛显眼。陈合谷挤到I 5 号台前,看看宁阳溪坐在里边。灯光昏暗.宁阳溪戴着墨 镜,像一只神情幽幽的猫。 陈合谷这一次非常放松,因此动作显得非常潇洒。他先跟宁阳溪点头招呼,然 后为迟到做一些简单的说明,也不管宁阳溪接不接受道歉.接下来把三枝玫瑰递到 宁阳溪的面前。 宁阳溪说声谢谢。陈台谷在她的对面坐下来。宁阳溪果然跟一般的女人不一样, 一点也不慌乱,镇静地把花放在鼻子底下嗅了嗅,光洁漂亮的鼻翼一开一翕,确认 了花的香味u 宁阳溪说:“这是刚采的花。香得很纯。” 陈合谷不懂花香与早迟的关系,稀里糊涂地跟着点点头。 宁阳溪说:“小陈,这一次,比第一次见,帅多了。” 陈台谷说:“差不多吧。” 宁阳溪说:“不,还是有区别的。小陈.这一次,你不仅人精神了.而且显得 成熟了,加上你气质里天生的清新,给人一种感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陈台谷张着嘴认真地倾听宁阳溪像主持节目一样奉承他,一点也不觉得是奉承。 宁阳溪接着说:“这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以我的体会,应该是一种魅力.所有 的女人都喜欢的清新的魅力。” 陈合谷迷上了宁阳溪的嗓音,目光直直地盯着宁阳溪的嘴唇启启合合。这张嘴 让他想到了录像里的宁阳溪.想到了录像里宁阳溪的身体,以及在那个身体上发生 的各种动作,浑身的血似乎变得黏稠了,嗓子变得干燥滞涩。陈合谷不停地喝酒, 一大口一大口地喝,一杯接一杯地喝。在酒意中,结合着对那盘录像的回忆,陈合 谷的性幻想无所顾忌地蔓延,一个个画面又跳到眼前,陈台谷的手心和脚心都沁出 汗来,裆里的那个地方有了动静…… 突然,陈合谷放下杯子,忽地站了起来,目光辣辣地看着宁阳溪。 宁阳溪以为他喝醉了.也站起来,伸出手来扶他。陈台谷一把把宁阳溪的手抓 住,用两只手握紧,慢慢地坐下来,宁阳溪想把手缩回来,但是都没有成功。 宁阳溪说:“小陈,你喝多了! ” 宁阳溪的口气是长者的口气.也是心疼的口气:“不要再喝了噢! ” 陈合谷缓缓地把宁阳溪的手放开,摇了摇头,干干地笑一笑,说:“喝多了, 多了! ” 宁阳溪试探着问:“小陈,约我到这来,不是让我看你喝酒吧。” 陈合谷抱歉地说:“录像带,今天没有带,她在家,没法搞出来。” 宁阳溪沉默了一会儿,说:“小陈,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你说呢?” 陈合谷说:“是,下次一定。” 宁阳溪笑笑.取下墨镜,用怀疑的目光看着陈台谷,说:“我相信你.小陈。” 陈台谷说:“我说话算数的! ” 宁阳溪从包里取出一沓钱,放在陈合谷的面前,说:“这些钱你先拿着,把带 子拿来,再给你。” 陈合谷身子往后一靠,说:“我不要钱! 我说话算数的! ” 宁阳溪站起身来要走。陈台谷知道宁阳溪今天对自己失望了,不禁有些自责。 他一把抓起钱,塞回宁阳溪的包里,气鼓鼓地说:“我说话算数的! ” 宁阳溪也没有和陈台谷再争,笑着拍了拍陈台谷的手,说:“我相信你! ” 说完转身走了。陈台谷在她的背后,突然说:“我送你行吗?” 宁阳溪戴上墨镜,优雅地摇摇手。 陈合谷愣愣地站在那里,然后狠狠地在自己的脸上扇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