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二 灿国大哥边开车边拨手机。 “志浩,我是灿国呀,好久没见到你,好想念呀!” “想念个屁!你把老弟都给忘了。” “哎哟,真冤。那天我带了一筐枇杷,到北京机场,老板来电话要我立即赶 回去,我连机场没出就走了,那筐枇杷就帮你送给机场小姐小宋她们吃了……嘻 嘻,漂亮什么,反正你的北京妞就那么回事!” “是呀,我也腻了!” “怎么样,最近泡上谁了?” “嘿嘿,可爽了。我说你呀,真不够哥们,那么好的地方,也不推介推介。” “什么地方?有好地方我不推介你杀了我!” “真的?” “真的。你说什么地方?别的省我不敢说,南海省什么好地方我没去过?” “就是你们南海省,海城,黄楼?” “啊,海城黄楼,哎呀,那可是走私头的地盘,我可真没去过。” “是不是?不过这也不怪你,到黄楼得有级别,起码副部以上。” “哇,那你就不能怪老哥了。” “不怪不怪,老哥还是老哥,说吧,有事吗?” “你怎么知道我有事?” “没事你会给我打电话?” “真被你老人家言中了,老哥真碰到一个难题。” “说吧!” “电话上一时说不清,得让我身边的小妹直接向你汇报。你在北京吗?” “什么北京?我在海城。” “观音菩萨呀,你怎么这么灵验呀,我一有事你就把我小老弟送到跟前。老 弟,我在江城,我现在就去找你,当面说。” “你身边的小妹来不来。” “当然来了,我送货上门!”灿国大哥促狭地朝我扮了个鬼脸,我挥手给他 一拳。 “来了给我电话,我住老地方。” “知道。”灿国大哥“啪”地挂了机,抑制不住地兴奋地絮叨着,“小妹, 这回有救了,观音菩萨保佑,观音菩萨保佑……” 他掉转车头,上了去海城的高速公路。灿国大哥告诉我,这个人叫陆志浩, 是中央很高层领导的一位秘书,有通天本领,什么事到他手里都能摆平,但是要 钱,明码实价,什么事什么难度都有价格。北京有一批掮客,或叫经纪人,也叫 托儿,专门从事这种生意。不过首长不拿钱,钱都被中间环节赚了,明白吗? “明白。但是我没钱怎么办?” “没钱有身体呀,身体就值钱。” “你想祸害我?” “小女子无以报答,只能以身相许了。怎么样,你不是要拯救白董吗?干不 干?” “干!”我斩钉截铁地回答,但心里发毛,我真不知下面要经历什么风险和 龌龊。 大奔在高速公路上飞驰,就像快艇在平静的海面上疾驶,一摇一晃地真惬意。 那一丝丝“滋滋”的车轮触地的响声,就像海面上冒起的浪花泡沫声,催人入眠。 我闭上眼睛,恣意地感受着这平稳飞跑的快感,抿嘴笑着乐。 “坐这车感觉怎么样?” “太好了,太舒服了。” “以后嫁个有钱人,就能坐上大奔了。” “嫁个会疼我的人,有钱没钱不是主要的。” “说的也是。没钱时候想有钱,有钱以后想真爱。” “嗬,看不出你还挺深沉的。” “我这深沉不是装的吧!” “唔,看得出来是自然的流露。” “白董会娶你吗?” “娶不娶重要吗?” “说的也是。” “只要有真爱,就能天长地久。” “我实在想象不出,你们的真爱在哪里。” “有那种感觉,互相牵挂着,为对方奉献。” “说说,说说……” 灿国大哥很感兴趣地催我说,那美丽回忆像温泉一样从心底冒出来,他不叫 我说,我也想说。回忆是一剂温补的药,能医治心灵的痛苦和创伤。 我说起先我们纯粹是业务联系,联系多了就随便了。美国有一句谚语说熟悉 了就没什么了不起,彼此就无话不说,无所不谈。有一段时间我被抽去培训,有 一个多月时间我们没通电话。培训结束回到部里,主任说快到年底了,大家应该 考虑考虑明年业务怎么开展,我这才想起应该给白董打个电话,一是问候,二是 试探一下他明年有没有可能给我派人参加漠河论坛并赴俄罗斯旅游。我冒昧地拨 他手机,手机通了,传来他有礼貌的声音: “你好!” -------- 梦远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