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快过年了,街上人山人海,年轻人一个个发型新潮,陈若林到了快过年的时候 心情也逐渐见佳,学人家扮前卫,在理发店里弄了个新潮发型,形似扫帚。 回到家的时候父亲正刚好和母亲吵完架,心情不好地拼命喝酒,醉时满脸通红, 眼神特不好。陈若林顶着个“扫帚”新发型,拿着一包替父亲买的花生米,走近递 给他。 陈父喝酒喝多了,视力不好,隐隐约约望了望儿子的背影,一瞅就瞅见了陈若 林新做的发型,吃惊地问:“臭小子,你发什么神经,拿把扫帚放到头上干吗?” 陈若林笑一笑,也不生气,还向父亲介绍起自己的新发型。这时候陈母正看了 看家里放的老鼠药,发现老鼠一点也不笨,老鼠药一粒也没吃。近段时间家里不是 水管爆裂闹水灾就是老鼠实在太多扰乱家庭安宁,令陈母十分郁闷,更让陈母不满 意的是丈夫还跟自己闹别扭。陈母十分恼火,看什么都不顺眼,而陈若林忙着应酬 父亲跟他说话,丝毫没注意到自己这款引人注目的扫帚发型已经颇受陈母非议,非 议的结果就是陈母站在身后,立马举起满是肉的手,一巴掌狠狠拍向陈若林的脑袋。 随着“啪”的一声,陈若林的脑袋受到重创,犹如当年阿富汗塔利班遭受美国 重创。受了伤的陈若林黑着脸说:“妈,你干嘛打我?” 陈母把自己的儿子当耗子看待,没好气地说:“不打你打谁?上次家里水管爆 裂漏水时我和你爸忙着去堵,忙得没停过,你倒好,在满是水的家里学游泳,平时 不见你怎么学,偏偏在家涨水时你竟来了兴趣,你安的什么心啊?” 陈若林提高嗓门回答:“妈,你又不是不知道当时的情况,水都涨到了胸口那 儿,我想走都觉得寸步难移,只能去游了。” 陈母听到这话,粗声粗气地说:“好,漏水这次你有理,那家里闹耗子灾的时 候,你怎么不管不问?” 这次陈若林理由更加充分,毅然说道:“这次我更没犹豫,从朋友家东借西凑 共借来二十多只猫,组成了”灭鼠敢死队“要把家里的老鼠一网打尽,可结果……” 陈母摆起了臭脸,不耐烦地说:“结果呢?有本事你说啊。” 陈若林萎靡起来了,不得不长叹一声:“哎,结果这些猫不去抓老鼠却偷吃了 我最爱吃的好几包花生米,连我的鱼也惨遭它们的毒手,我明明把鱼藏在了一个偏 僻的地方,不可能会有猫咪发现的,可这些猫仿佛找到了目击证人,不但毁灭了我 的鱼,还在盘子上送了礼物给我。” 陈母一愣,然后好奇地问:“礼物,什么礼物?” 陈若林笑着说:“猫屎”。 陈父本来在兴致勃勃地边吃花生米边听母子俩狂侃,可自从“猫屎”从儿子嘴 里面出来后,陈父再也没胃口吃花生了,他也没这个勇气。 心情有些好转的陈母把谈话的重点拉到了陈若林的扫帚发型上,嘟嚷道:“你 这发型太难看了,我看了就烦,给我剃了!” 陈若林搔了搔头,说:“新潮是新潮,不过,细想一下好像没你说的那样糟吧?” 陈母特地找来清洁工帮忙解决儿子的问题,说:“太糟了,你以为你顶把扫帚 在头上别人就人就会把你当劳动模范啊。” 陈若林听了母亲还会来点幽默特别高兴,说道:“好,我答应你,过会儿有空, 我就到理发店师傅那儿拿推子把发型弄平了。” 陈母听见儿子答应修发的话,一改刚才的冷艳,满脸笑容地说:“这才是我的 好儿子,听妈的话准没错。” 陈父大概喝酒喝多了,把胃里的东西都吐了出来,看着地上一堆脏物甚觉恶心, 陈母赶紧拿了扫帚过来扫,边扫边跺脚说:“真是的,你们父子真是有趣得很!” 陈若林问:“咋样有趣?” 儿子刚说完停顿片刻陈母接着说:“你看看,地上这些恶心的东西,全都是从 你爸肚子里吐出来的,我看你爸肚子里有个垃圾桶,你这个作儿子的也不甘示弱, 到理发店弄了个新款发型出来,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如果说你爸肚里是垃圾场,那 你头上的发型可就是违章建筑。” 吃完陈母做的可口饭菜,陈若林打定主意要拆除头上的违章建筑,便又迂回理 发店找那位老师傅。陈若林原本想托付老师傅给自己理发,可惜老师傅并不是一个 值得托付的人,因为陈若林到达理发店的时候发现门已经关了。陈若林很失望,带 着忧伤离开了理发店,走进一家商店,想买包纸巾。 这家商店生意好,气氛很热烈,陈若林看见了一起买东西的三个人,其中一个 人不用问正是理发店的老师傅,陈若林极热情地跑了过去,很有礼貌地问候:“张 师傅,你好哇。” 张师傅天生结巴,回答很缓慢:“你……你好……陈……陈若……林”,张师 傅和刘伯伯、王伯伯是来买茶叶的。商店老板第一个问的是人刘伯伯:“你要什么 东西?” 刘伯伯指着货架顶部的茶叶说:“老板,我要那种茶叶,我最喜欢喝那种茶叶 了,其味独特,清新浓郁。” 老板搬来了沉重的梯子,挪着肥大的身躯一步又一步踩了上去,然后手拿着一 包刘伯伯所要的茶叶又一步一步走了下来,老板实在太多肥肉了,下了梯子已经是 满头大汗。 边擦汗边问王伯伯:“你要的茶叶是不是和上个月买的那种一样?”王伯伯爽 快地点点头,老板再也不用踩楼梯了,心里十分高兴,因为王伯伯要的那种茶叶就 摆放在货架第一层,轻松地随手一拿就是,非常容易地把茶叶递给了王伯伯,王伯 伯把茶叶里里外外看了又看,老板就问:“怎么?王伯伯拿错了吗?和上次拿的茶 叶不同?” 王伯伯可能是年纪大的缘故,头发扎根在头皮上似乎不怎么扎得牢,头只是轻 微摇了一摇,那白头发就立马跟雪花似的,飘呀飘。他摇着头说:“老板,茶叶是 一样的,可我觉得自己好像对这种茶叶吃习惯了,想尝新鲜的,换一种口味,你帮 我拿另外一种好不好?”老板用无比真切的口气说:“好呀!没关系,我马上给你 换就是了,拿旁边的那一种好不好。”王伯伯见旁边的茶叶是绿包装,十分喜欢, 忙点头说好呀。旁边的刘伯伯打开了货架顶部拿下来的茶叶,用鼻子靠近开口处一 闻,美得心旷神怡,简直是一种初恋般的感觉。旁边的王伯伯也仿佛跟着找到了初 恋似的,随即对正在拿茶叶的老板说:“老板,等一等,刘兄的茶叶好像很清香, 在他打开茶叶的时候我顺带也闻到了一些,闻完以后,我终于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 么了,老板,你赶紧拿一包跟刘兄一样的茶叶给我,快点嘛,那茶叶刚才差点迷死 了我。” 老板开始憎怨刘伯伯干嘛现在就把茶叶打开,这下可好,王伯伯又要这种茶叶 了,自己又要爬这该死的梯子去拿茶叶。老板重新搬来沉重的梯子,拖着肥身子往 上移,爬上货架顶部差点累得晕倒,幸亏身后方有王伯伯喊了一声:“对,就是那 种!”自己才又被吓回了几分精神,安安全全地下了梯子,还是大地最安全,老板 下地第一件事不是递茶叶,而是打开一瓶矿泉水解渴,刚才不知道流了多少的汗, 实在太辛苦了。 老板边喝水边问最后一位要茶叶的张师傅:“张大爷,你好像是第一次来我这 里买茶叶吧,虽然从前你经常来我这里买东西照顾我的生意,但好像是买其它的东 西比较多,比如IC卡,蚊香、毛巾、牙膏之类的生活用品,今个儿你也有兴趣尝尝 新,喝一下茶叶?” 张师傅本来就反应慢,加上说话结巴,所以几个字到了他嘴里要老半天,他说 :“是……是啊……我………我要换……口味喝一下……那个茶。” 老板琢磨张师傅从未喝过茶,是喝茶的新手,很有可能第一次不会买像刘伯伯、 王伯伯买的那种放在货架顶部最贵的茶叶,于是随便拿了一包架子上的第一层的茶 叶,张师傅仔细观察了那包茶叶,便说:“我……我想……要……货架……顶部… …的,就像刘伯……伯,还有王……” 听得张师傅这么慢吞吞的说话,急性子的老板气得差点想与世隔绝,他受不了, 猛吸一口气,痛苦地把持住劳累的身体,在沉默寡言中爬上了梯子,第三次拿下了 最贵的茶叶,老板满头是汗地收好楼梯,把千辛万苦拿下的茶叶放在张师傅面前, 这时张师傅还在持之以恒永不放弃地说:“可……惜……我……没……带……这么 ……多的钱……所以……买不起” 老板:…… 告别了差点累死的老板,陈若林终于如愿以偿,在张师傅超强发挥的理发技术 下,陈若林重新换了一个发型,照完镜子的他心里底气十足,美死自己了。回来的 时候坐上了一辆公车,公车有电台放出的歌声,陈小春的《算你狠》正在放声歌唱, 车外赶公交车的人在纳闷的等,可车上的人实在太多,只好眼巴巴望着一辆辆公车 从自己面前驶过,没办法,只好继续纳闷的等。 有人打电话到电台点歌,点什么歌还不知道,因为对方没有说,只听见主持人 用极具甜美气息的嗓音问他:“先生贵姓?” 他说:“免贵姓李” 主持人说:“李先生,你好,欢迎你来我电台作客,请问你想点什么歌?” 他说:“我想点首张学友的歌。” 主持人一听就知道对方说的是张学友的成名作《祝福》,于是问他:“你是不 是想听张学友的《祝福》呀,这首歌最近一段时间点击率一路飙升,真是老歌越经 典越动听。” 那男人谋杀掉对方的热诚,说:“你别瞎说,我想听的是张学友的另外一首。” 主持人训练有素,遭了对方的白眼,仍有力量支撑并不回骂(其实所谓力量就 是金钱的力量,得罪观众很容易就丢掉工作),她苦笑说:“那你想点歌送给谁啊?” 他说:“我想点一首张学友的《你好毒》送给大街小巷所有卖耗子药的商贩, 这些没良心的东西,专门把一些假药卖给我们老百姓!” 陈若林坐在车上听到电台里那男的对商贩恨之入骨,心里想起了自己的弟弟, 亲弟弟,而且是双胞胎,两人长得很像,弟弟叫陈云飞,去年年初还卖过耗子药, 可陈云飞虽然没上过大学,认不出较难的字,但他卖耗子药从来不弄虚作假。他到 过学校卖,连校长都买了他的几包老鼠药,可见他信誉过人。陈若林记得在今年过 年的时候陈云飞还讲过一个笑话,说有一天,自己去学校卖耗子药,新学期开始, 新报到的学生穿着迷彩服正在军训,烈日当空照,天气很闷热,体质好的学生在烈 日下活蹦乱跳,差一点的学生寸步难移,军训了一些时候,终于有人光荣晕倒,按 理说人都晕了,应该好好抬出去才是,可是教官很有经验,立马走过去举起一手掌 向晕倒者脸上拍去,然后说:“你这臭小子,别演戏了,站起训练去。”陈云飞还 在不远处纳闷这教官怎么这么不近人情,别人晕倒了还要强制对方训练。可那假晕 者把持不住疼痛感,被教官打了以后,忽然一个急刹车,再也不往演戏这条路上走 了,站得比谁都快。 其他人一阵轰笑。 训练了没几分钟,又有一男生晕倒了,许多人围着他,大家在热烈讨论此人到 底是真晕还是假晕,教官从后面挤了上来,很有经验地喊:“谁是卫生委员?” 一女生响应:“是我!? 教官说:“你赶紧给我找一些水来。” 女生以为教官要替晕厥男灌水降温,顶着烈日跑去买水去了,接着很快把水买 了回来,教官正在蹲下检查晕厥男的情况,见卫生委员把水买了回来,赶紧伸出左 手示意,女卫生委员不敢怠慢把水递给了教官,许多人都想见识一下教官是如何用 水救人的,学会了以备将来有用之需。但是教官接下来的举动,非常惊人,只见他 打开矿泉水瓶盖,仰起脖子喝起矿泉水来。 哦,原来教官用水救人救的是自己,怕自己渴死。 喝完水的教官,体力大增,准备发挥自己的经验,使用一种叫掐人中的方法救 晕厥男,刚伸出双手要实践,偏偏这时这紧要关头手机响了,于是教官把手机拿出 来准备关机,毕竟现在是非常时刻先救人要紧,可把手机掏出来以后一看教官没敢 关了,因为此电话是一位重要领导打来的。 教官见是领导来电,立马站得像棵松,做事情不能一心二用,接见领导这样重 大的事是不能忽视的,于是教官便找了身边的卫生委员打下手,教她:掐人中!掐 人中!喊完犹如一只羔羊和领导通话去了,撇下卫生委员。女卫生委员思来想去, 人中的意思应该就是人体的中央部位吧,就这样女卫生委员思考了半天,鼓起莫大 的勇气,本着救人要紧的原则,她闭上眼睛伸出双手准确地掐住了自己想象中的 “人中”。 教官深通官场之道,最感兴趣的事就是和领导亲密无间的沟通,两人便如胶似 漆地狂侃,侃完了,教官收好手机想看看那男生醒了以后感觉怎么样,于是走过去 重新挤进人群,抬头一看,大吃一惊,嘴巴张得大大的,显示出狮子大张口的模样 来,心里发毛的问:“你在干什么?” 女生知道难为情,但救人要紧,边用手掐住那晕厥男的命根子,边红着脸说: “我在掐人中啊,教官是不是这样做?” 教官急了,赶紧催女生放手,再掐下去即使醒了那也是痛醒的,搞不好还会断 子绝孙。女生本来就难为情,现在才知道自己摸错了地方,旁边又有许多人围着笑, 一瞅那女生的脸低得不能再低了,唯一能看见的半边脸也红透了。 陈云飞还把其它的笑话讲给家里人听,不止女生乱摸这一个。由于陈云飞的存 在,这个春节哥哥陈若林是天天乐开了怀,欢欢喜喜过大年,可惜陈云飞过完十五 元宵便南下打工去了,听说是去挖煤,因为陈云飞曾有一个心爱的女朋友离自己而 去,跟了一个煤矿大老板,受伤的陈云飞准备复仇,也决定以后要当煤矿老板,在 窑矿里陈云飞挖了几个月的煤,突然发现煤矿老板不用亲自动手去挖煤,可以说这 样子挖下去已经没有意义了,搞不好这样挖久了乌漆抹黑的去见前女朋友,可能对 方戴个望远镜都认不出自己,还会以为自己这个土生土长的亚洲人是从非洲过来的。 后来陈云飞转行去学配装电动自行车,装好后,他亲自去卖。他卖电动自行车 的方法是游击战法,卖一辆换一个地方。凡是从陈云飞手上买过电动自行车的顾客, 其心情都特别舒畅,人也乐观了许多,但这不能说明陈云飞配装的电动自行车没有 缺点,他配装的电动自行车有一个最大的缺点就是骑上去无法享受电流来来的快感, 倒是运动的快感明显得很,因为陈云飞的电动自行车让所有的顾客腿部肌肉特别发 达,不用力踩车子是无法动的,不过有时候陈云飞的电动自行车也勿需踩,它照样 会走,通常这种情况是在下坡的时候发生。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