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头(2) 贾七一扭脸看看张萌,真奇怪,张萌是他来广州后惟一不把传染病当回事的人, 难道她真不怕吗? “广州的传染病是不是真挺厉害的?”贾七一问。 “是有一两千人得病了,没什么。” “你真不怕?”贾七一更惊奇了。 “我信天主的,我相信不干亏心事不怕鬼叫门,人不干缺德事,暴病是不会自 己找上门的。”张萌非常认真地说。 贾七一大点其头,张萌居然和自己的观点差不多。他贾七一倒不信天主,他信 吃,吃就是他最大的宗教。 当夜,贾七一提出要带张萌去喝茶。张萌告诉他,市内大多数茶馆都关了,郊 区的又太远了而且还不太安全。贾七一失望了,而张萌却说:“明天吧,明天中午 我带你去郊区,吃点儿好东西。今天晚了,我得回家了。” 贾七一只得回宾馆睡觉。 第二天早晨,张萌七点多钟就来砸门了。贾七一气急败坏地为她开门,张萌却 说是来要身份证号码的,贾七一刚要说:“打个电话不就完啦。”但一眼看到张萌 的眸子,立刻就明白了。 说实话,贾七一对男女偷欢的事向来没多大兴趣,他向来把老婆当做生命的一 切。但如果说婚姻是家常便饭,那艳遇就是早点摊的包子和炒肝。偶尔吃一顿也不 错,吃多了总有股腐臭味儿。但张萌不是炒肝,怎么着也算是送上门的蛋糕吧,不 吃白不吃,何况张萌对自己是真有好感呢。 此时此刻,二人心照不宣,异常兴奋,正要上床时忽然看到房顶上有个摄像机 的摄头。贾七一大叫一声,赶紧用毯子把自己光光的身子裹上。 张萌也吓了一跳:“怎么啦?” “那,那。”贾七一指着摄头,哆哆嗦嗦地说:“摄像机,摄像机!”一时间 贾七一有点蒙了,四星级宾馆的设施真健全,连敲竹杠的东西都预备了。 张萌瞅了摄头一眼,拧着眉毛道:“那是烟雾探测器,是防火灾的,你没住过 宾馆吗?”忽然张萌的脸上又开出了满山映山红:“你这人可真坏,成心逗人家。” 说着照贾七一胸脯上狠捶了几拳。 事情就这样开始了,贾七一没觉出一点儿快感来,从头到尾他都在担心安全套 的事,万一留下种子可怎么办?喝点儿牛奶也就算了,真要是弄出头小牛来,以后 的麻烦就大了。 二人刚穿上衣服,贾七一就觉得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刚才的情景似乎只是看了 个黄色光盘或者听人讲了个荤笑话。这是贾七一的第一次外遇,所以完事后,贾七 一多少有点儿茫然,第一次外遇怎么就像喝了一杯白开水,一点儿味道都没有呢? 张萌倒是很满意,刚穿好衣服她就拉着贾七一往楼下跑。 “去哪儿?”贾七一问。 “我带你出去吃点好东西。”说着,张萌已经钻到电梯里去了。 二人出得宾馆,张萌兴高采烈地开上车,一路西行,竟一口气开出了广州。 这一来贾七一有点担心了,他盯着张萌手中的方向盘道:“我在广东不怎么熟, 出了广州就谁都不认识了,连人家说话都听不懂。你不会把我当猪崽卖到南洋去吧?” 张萌银铃般的笑起来:“你这样的谁买,就是想买我还舍不得呢。” “真舍不得?” “当然,知道吗?我一直有点儿不服气。”张萌抿着嘴道。 “不服谁?” “不服你老婆呗。她凭什么能嫁给公司的青年才俊?”张萌哈哈笑了两声。 “你又不认识我。”贾七一觉得这女人脑子里有水。 “在机场我看到你第一眼的时候,就发誓了,我一定要征服你。”张萌竟傲然 地拔了拔胸脯。 “那就谢谢啦!”贾七一心里这叫舒坦,四肢都快飘起来了。 这时汽车开进一座小城市,在路边店铺的招牌上,贾七一看出这地方叫大沥。 看样子张萌经常来这里,汽车三拐两拐地就钻进了一条狭长的小胡同。这胡同太长 了,一眼看不到头,地上全是滋泥,不一会儿后窗户就被泥糊满了。 张萌终于停车了,面前是一座十分豪华的大餐厅。贾七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 眼睛,这个开餐厅的老板不是傻瓜就是神经病,在这么僻静的地方开餐厅,有多少 钱都能扔里去。 张萌把车停好,然后叫贾七一下车。贾七一万般不情愿地跟她走进餐厅,果然 不出他所料,已经快中午了,餐厅中竟一个客人都没有,几个服务员正凑在一块儿 聊天呢。其中有个小伙子看见张萌,多少有些惊讶地跑过来:“张小姐,您今天怎 么中午来了?” “我有个北京来的客人,让他尝尝鲜。”张萌转向贾七一道:“这地方是我表 哥开的,生意可好了。”贾七一竖着耳朵听了听,楼上照样没什么动静。张萌笑道 :“你不相信?告诉你吧,主要是晚上生意好,晚上来得排队,而且全是广州市里 专门到这儿来吃饭的。” 贾七一半信半疑地点点头。 服务员将他们带到一个小雅间,而后躬着身子问张萌:“要不,我去请我们经 理来?” “今天就算了,我们两个人随便吃点儿就可以。”张萌落落大方地说。 “好,我去安排几个菜,那个东西呢?”服务员戒备地看了贾七一一眼。 “放心吧,这位老兄是北京第一大美食家,专吃活的东西。”张萌拍了拍贾七 一的东西。“那个……那个东西我自己去挑。” 说着张萌拉着贾七一就往外走,贾七一紧张地问:“到底是什么?” “猴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