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酒 这是一个偏僻的小城。 馨突然觉得有点累,于是,勇在附近一家简陋的旅馆里,开了一间房,在这个 群山环绕的小镇里,空气清新舒适,房间整洁干净。他们一起吃晚饭,这里的土鸡 汤,味道鲜美无比,还有土产的草菇和笋干,清新爽口。 吃完饭,勇去洗澡,馨走到阳台上,看远处笼罩在夜色中的山影,接着,她收 拾起行装,其实也就几件衣服和书本,依然是用她离家时的那个背包,她有点疲倦, 不知道自己的决定是对还是错,也许,勇只是用她来填补他破碎的心,这样想着, 她不自觉的,嘴里叹息了一声。勇洗完澡,走了出来,在旁边看着她似乎并不高兴, 于是,他说:“如果你说不愿跟我,我决不会勉强你。” 馨抬起了头,望着他:“不,我愿意!你的女友因我而死,我必须做出补偿。” 他牵着她的手,走近了他们的床,他一件一件地褪去她的衣服,她身上的毛孔 直竖,但她还是试着接受他,他嘴唇开始移动,经过她的耳朵,脸庞,直至嘴唇, 他开始吮吸她的唇。她的身体、她的肌肤,他已想念得好久,现在,他终于真正地 拥有她了,虽然只是在肉体上,她明白自己并不爱他,所有的一切都只是报恩而已, 她轻轻地躺在床上,紧闭双眼,皱紧眉头,任凭他抚摸着她,仍然一动不动。 他望着她,她似乎不太情愿的样子,他心生疑虑,于是,他停了下来,有点不 悦地说:“如果你不情愿,我不会勉强,现在走还来得及。” 馨心想,就凭这句话,他还算是个好男人:“我已经决定了,不会改变了。” 她伸出手,轻轻地抚摸他的脸,他嗅到了她手中淡淡的护手霜的味道,她面对 着这个即将和她共同生活的男人,她依然还是没有一点感觉。接着,她拉过他的手, 放在自己脸上,一切进行得悄无声息,她努力地克制着自己的恐惧感,任凭他的吻 像雨点一样,打在了她的眼睛上,脸上、嘴唇上,直至身体上......他的手 划过她的丰满的胸部,再一点点地往下移动,直至她修长的大腿......她依 然一动也不动,他的动作老练而富有经验。 在他的抚摸中,她没有感到任何的喜悦和快乐,如同一块木头,任他摆布。 终于,他用自己膨胀的身体一点一点的探入她的身体,像对准密码似的慢慢地 打开她,她没有任何的快感,而且,她厌恶之情油然而生,她依旧强忍着,任由他 继续进行,终于,他完全进入了她的身体,可是,她没有任何感觉,困倦袭卷着她, 任凭他在她的身上起伏,她只盼望一切早一点结束。 勇有点失望:“你不是处女?你有过男朋友?” 馨木然的回答:“嗯。” 在他的眼里,她是那样的纯洁无瑕,勇看着他,目光中充满责备:“我还以为, 你是个纯洁的女孩子。” 他穿好衣服,冷笑着继续说:“原本以为你有多纯洁呢?原来一切都是装的! 你和你以前的男朋友做爱的时候也是这样吗?皱紧眉头,不甘不愿,像条死鱼?” 馨无言以对,她没想到,同居的第一天夜里,勇就开始讽刺她,看到此时躺在 她旁边的他,突然间她觉得如此陌生,他的脸是扭曲的,和原先的完全不一样,馨 一声不吭,背对着他,慢慢地穿上衣服,她实在太累了,不一会儿,她就沉沉睡去。 勇躺在这个简陋的旅馆房间里,睁着双眼望着天花板,这个旅途中的第一个夜 晚,似乎短暂而漫长,他一夜无眠。 半夜里,馨醒过来,窗外,天色依然一片漆黑,馨在迷迷糊糊中问道:“几点 钟了?” “噢,才三点多,还早呢,你再睡吧。”勇轻声回答,声音中仍然充满怨愤和 不满。 馨轻轻噢了一声,又转过头沉沉睡去。 在天色快亮的时候,窗外,有阳光洒进来,馨在睡梦中被微微的鸟鸣声惊醒, 她伸出手想握住他,身边已没有他,她睁开眼,却不见他的身影。也许,他原本想 抵达一个无人到达的地点,却知道了曾经有人占领过她,自己并不是第一个,内心 充满着惆怅,自然有些许的失望与感伤,没有道别一声,就不知去向。 此时,天色破晓,馨在微微的光亮中起床,一件件地换好衣服,打开热水,就 着卫生间里的小灯,慢慢地刷牙梳洗。 而后,空着肚子,出门寻找他。 天上下起了蒙蒙细雨,路上只有依稀几个人影,在这个偏僻的小镇上,她一个 人行走着,在山路旁的一个隐蔽的酒吧里,她终于找到了他。他坐在角落里,低着 头,喝着闷酒,身边,有一个漂亮活泼的女招待陪着,时而,他抬起头,与她打情 骂俏。 清晨的小酒吧,有点颓唐简陋,铺了红砖的地面,墙上缀满细碎的花朵,头上, 灯光明灭闪耀。勇看见了馨,没有任何表情,依然如故,馨走上前,问:“你来这 里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我很担心。” 勇连头也没抬:“忘了。” 馨伸出手想拉他,勇一把甩开她的手:“我的事你不要管!” 馨生气了:“你是不是准备喝酒喝死?” 勇依然一杯接着一杯下肚,还和身边的女招待比赛喝酒,他已经在这待了快一 个钟头,馨只好在旁边等他,一直等到他喝到撑不下去为止,在她的一再催促下, 他才拿起外衣,起身踉踉跄跄地走出了小酒馆,她跟着他走了出去。 此时,他一个人走到路边,扶着一棵苍天大树,难受得想呕吐,馨赶忙上前扶 住他,说:“我们回去吧。” 他握着她的手,浑身颤抖着,吐得一塌糊涂,最后,连苦胆都吐出来。 在细雨中,馨扶着酩酊大醉的勇,跌跌撞撞地向前走去,在寂静空旷的道路上, 只听见他们啪啪作响的脚步声。 她想,也许是因为她的不纯洁导致了勇的落落寡欢,因而心里,有了些许愧疚, 她没有说话,扶着勇,一直沉默着,就这样回到了旅馆。 勇扑倒在床上,昏昏睡去,一直睡到下午,勇才醒来,他睁开睡意惺忪的双眼, 问:“这是哪里?” 馨答道:“旅馆里,你醉得厉害,我带你回来的。” 勇又问:“几点了?” 馨回答:“下午一点了。你饿不饿?我去给你买碗面条。” 勇说:“是的,我饿极了,什么都吐光了。” 馨倒了一杯水给他,他接过去,咕噜咕噜地,一下子就喝完了,他脸色苍白, 勉强支起身来,点燃一支烟,贪婪地抽了起来,馨便拿出烟灰缸,给他放烟灰。 突然之间,他紧紧握住她的手,她有点受惊吓,他突然笑了起来:“这就是我 们的第一个夜晚!真是难忘!” 馨问:“我们还继续去旅游吗?” 勇无精打采地说:“不了!我们还是打道回府吧。” 顿了一下,他又说:“公司还有事,临时要我回去。” 馨又问:“你是不是对我不满,才没有兴致再玩下去......” 勇打断她的话:“有一个这么美丽温柔的女友,我还计较什么?” 馨明白,他虽然嘴上不计较,可是心里计较。 就这样,他们坐上了回家的夜班车,一路无语,刺骨的寒风直渗入馨的心底, 她的心袭来阵阵寒意,她觉得有一点饿了,为了照顾勇,她一天没有吃东西了,她 只好吃着包里带来的巧克力蛋糕,就着矿泉水,慢慢咀嚼,远处的树林依然漆黑, 淡淡的月光照在铺满石子的路上,她放好背包,带上帽子,把身体紧紧地包裹起来。 大巴上,只有十几个乘客,司机马上要开车了,她坐定之后,车子一路颠簸地,踏 上了归家的路,二人一路无语,勇再也没有对她嘘寒问暖,天气很冷,她的心,更 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