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拭去的泪水 馨走在路上,觉得自己整个人如同行尸走肉,丝毫没有知觉,她走在泥土与石 块之间,突然间,她被脚前的石子绊了一下,一下子跌倒在地上,一滴清泪从她的 眼中涌出,滴落在她的胸前,缓缓渗入到她的心里去,她无法拭去,她很想爬起, 却无力支撑,眼前,一片模糊。花了一些力气,在母亲的搀扶下,她才缓缓地再次 爬起来,一步也走不动了,只好扶着母亲的手,缓缓地向前移动。 她的两个膝盖都擦伤了,留下斑斑紫青,正是刚才跌倒时被泥地划伤的,她疼 得双眼满是泪花。眼泪,霎时决堤而出,把压抑的感情宣泄出来,这泪水中,也夹 杂着羞耻,她纯洁的裸体暴露在一群畜牲面前,她无地自容,在豺狼面前展露了她 的纯洁,对这亵渎,她无能为力。 母亲紧锁着的眉宇掠过些许忧心:“有没有怎么样?有没有摔伤?” 馨淡淡地说:“我没事。” 摔倒怎么可能不痛?她当然痛,痛得快要死了。 她慢慢地站起来,委屈地揉揉双膝,让疼痛没有那么厉害,再拍拍衣服,抖落 尘土,而后,看了看四周,一片漆黑。 她被痛苦与悲愤摧毁了,握着母亲的手,她抬头环顾一片寂寥的环境,她感到 两腿发酸。 这疼痛,她无法忘却,这泪水,她无法拭去,这屈辱,将深印在她的心里。 回到家里,母亲慈爱地为馨拭去泪水,拉着她坐下,开导着她:“馨儿,人生 有些劫数是逃不过的,过了这一劫,你一切就都好了。”说着,她偷偷地转过身去, 拭去泪水。 母亲的话还没说完,馨的眼泪已经又从眼眶溢了出来,她无助地抽噎着,这几 天以来,她似乎已经流尽了一世的泪水。 没有人能体会她的心里有多苦,她只有用泪水把所有的委屈都发泄出来。 母亲轻抚着她的肩头:“馨儿,妈明白你的心情,不要再哭了,妈的心都要碎 了,把眼睛都哭肿了,妈的心里真是不忍啊。” 她看着女儿苍白的面庞,这个她视为宝贝的女儿,深深刺痛了她的内心,她什 么都无所谓,只要这个女儿赶快好起来,她不明白,为什么噩运会降临在这个乖巧 听话的女儿身上? 馨的声音已经沙哑了:“妈妈,你就让我好好地痛哭一场吧,哭过了,我的心 里就舒服了。妈妈,你先出去。” 母亲轻轻地拍打着她的背:“你尽情地哭吧,妈妈不会出去!妈妈知道你孝顺, 不想妈妈伤心,妈妈陪着你,你想哭就尽情地哭吧。” 馨蒙住被子,纵声大哭,要把所有的委屈与痛苦用泪水发泄出来。 母亲陪着馨,心里也不好受,这个从小到大都温柔乖巧的女儿,从来不需要她 操心,对母亲相当贴心,却遭到了那帮畜牲不如的东西的污辱。 母亲叹了口气,接着,离开了,馨哭得她心都要碎了,还是让她一个人好好地 静一静吧。 馨听着母亲离开的脚步声,哭得更加凄惨悲凉了,这场梦魇般的事实击垮了她, 耳边仿佛又响起昏睡中听到了一个词:“爽!”她整个人如同身处冰窖一般,不由 自主地浑身发抖,这件事,将成为她心中永远的噩梦。 母亲问外婆:“妈,馨儿怎么会一个人往竹林方向去呢?” 外婆叹了口气:“都怪我,那天早上我摔伤了腿,馨儿为了送我去医院而迟到 了,她想抄近道去学校,可是半路心脏病发作,昏倒了,才遇到那几个色狼的.. ....” 母亲安慰着外婆:“事已至此,你也别太自责了,都是她那个死鬼父亲害的, 从小就吓得她有了心脏病,还好她没有生命危险,如果她去了,我也不想再活下去 了,她是我的命根啊!” 接着,外婆问母亲:“你刚下飞机,一定还没吃饭吧,我去熬一点稀饭给你吃 吧。” 母亲摇摇头:“我哪里能吃得下去!” 外婆劝道:“为了馨,你好歹吃一点......” 母亲点了点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此时,夜已经很深了,一切都寂然了,只有馨的房里还传出她闷着被子哭泣的 声音,她明白自己不能改变命运,唯有用嚎啕大哭来发泄一切。 外婆有点担心:“还是我进去,劝劝她。” 母亲拉住了外婆:“妈,你就别担心了,让她好好地发泄一下,哭够了,就没 事了,你进去了,只会和她抱着头一起痛哭。你年纪已经大了,哭得太多对身体不 好,你还是先去睡吧,还有你的腿,还没有完全好,要多注意休息,可别留下什么 后遗症。” 外婆摆摆手:“我这把老骨头,还在乎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