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见 过了不久,又一年的圣诞节到了。 圣诞节里,很多歌手邀请下面的客人上台一起演唱,而客人也很高兴地大出风 头,尽管他们常常忘词走调,还是频频地向台下的人大抛媚眼。 轮到馨上台了,她的美丽令大家眼前一亮,她身穿一件淡紫的长裙礼服,雪白 纤细的手臂握着麦克风,她一出现就吸引了许多人的眼神,在观众的掌声中,她愉 快地唱起了《圣诞快乐》:“WeWishYouaMerryChristmas......” 唱完后,有一个男子走上前来给她拍照,并说:“我们公司的同事来这里聚会, 听到了你曼妙的歌声,想留个纪念,大歌星,能赏个脸跳舞吗?” 第一次听到有人称她为大歌星,馨的脸一红,她没有理由拒绝这名男子善意的 要求,她抬起头来看着他,他穿一件洗得发白的蓝色毛衣,牛仔裤,黑皮鞋,头发 干净清爽。 “很高兴可以认识你,一起跳舞吧!”他向她伸出手,他们就这样相识了。 因为好久没有跳舞了,馨跳舞时显得有点拘谨,她向他道歉说:“对不起,因 为我很久没有跳舞了。” 他宽容地说:“没关系,你肯赏脸陪我跳舞,我已很高兴了。” 接着,他又说:“知道吗?你的笑容挺甜的。” 他俯下头看着她,眼神温顺柔和,他发现,这女孩有一颗可爱的小虎牙:“能 不能让我看看你的牙齿?” 馨马上闭上了嘴。 他又打趣道:“怎么,为什么不让我看?是不是没有刷牙?” 她笑了,她的笑容使她好看的嘴增添了几许甜蜜,他的幽默增添了她的好感。 接着,在喧嚣的音乐背景中他们相对无言,没有再说任何的话语。 跳完舞后,她急急地要离去,因为心里想念着强子,要回去给他煮一碗热汤。 她披上大衣,走到门边,他走过来:“小姐,这是我的名片,你能留一个电话 吗?” 她望着他,没有说话。 “别误会,以后公司有活动,可以请你这位大歌星来演出。” 馨接过他的名片:王杰,居然是台湾著名歌星的名字。 她笑了,他又说:“你笑起来的样子,真的好甜。” “好的。”馨温柔地说,而后,低头在纸上写下了自己的电话号码,递过去: “我得先走了,我还有事。” 杰说:“好的,再见了。” 她对他微笑地点了点头,踏上了回家的路,他不像是个随便勾搭女人的男子, 有着朴素的外表,干净的笑容。初次见面,可是她觉得他们似乎已相识许多年,是 相熟多年的朋友,酒吧共舞的一刻在她的脑海中浮动翻腾。 对杰来说,一见钟情的浪漫就这样发生了:“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 人却在灯火阑珊处。”他想,也许一见钟情的奥秘,就包含在这个“缘”字之中。 她没有想到,不久后,他又来找她了。 第二天,她演出完毕,来到后台,卸下浓妆后,是她精致年轻的容颜,突然身 后传来他的声音:“你好!我叫杰。”他自我介绍说。 她回过头来凝视着他,目光正好与他相遇,她友好地说:“我知道,你上次已 经给了我名片了,叫王杰,与台湾著名歌星同名同姓,我没有记错吧。” “你有兴趣陪一个大闲人吃顿饭吗?”他的话略带着点幽默,望着镜子中他的 脸,她笑了,点点头,算是应允了他。 他已经在昂贵的餐厅里订好座位。 他们之间就是这样,永远也不像陌生人,而是像两个相识已久的朋友。 走下舞台的她衣着很朴素,浅绿色衬衣下面一条黑色裙子,脚上踏着一双中跟 凉鞋,肩上挎一个背包,但她如仙子般纯真的脸,像天使误堕凡间,他怜爱地盯着 她看,和在台上的浓妆的妖媚完全不同,此时的她清纯得如同一个女中学生,高挑 的身材,秋水般的眼眸,柔情似水,如同一株娇娇小白杨。 而在她眼里,杰是个浑身透着成熟魅力的男人,脸上带着自信的微笑,一双炯 炯有神的深邃眼眸,在餐厅里,他坐在她的对面,凝视着她玲珑的面孔,他的眼眸 散发出一抹光亮。 他朝她望着,她调皮地眨眨眼睛,他感觉到她还有可爱俏皮的一面。 她如同沾着露水的花苞,重新绽放,他的一双漆黑的眸子,带着几份关切,几 分鼓励。 他投给她一个友善的微笑,而她则回报他一个点头,一看到他,她脸上荡起一 个灿然的微笑,这份瞬息即逝的微笑常在他的心底荡漾,让他想起一首歌的歌词: “春风再美也比不上你的笑,没见过的人不会明了......” 他迷恋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我们的公司缺董事长助理,有没有兴趣到我们 公司来发展?” 面对他的盛情邀请,她摇了摇头:“不了,我想我还是只对唱歌有兴趣。” 在他眼里,她是个衣着朴素,气质清新的女孩,而他给她的感觉神神秘秘的, 他在商界已有一定的地位,许多人知道他的名字,却很少人真正见过他,因为他很 少出席商业的应酬活动,有着高傲的性格。他开始令她隐隐约约地感到好奇,虽然 有时,她觉得自己似乎并不太了解他,她对他的历史,一无所知,她所知道的就是, 他叫杰,一个独来独往、却对她相当热情的男人。 一整个晚上,他都抬着脸,对着她微笑。 分手的时候,她向他点了点头,婉拒了他要送她的邀请,静静地朝着深深的夜 色走去,她在暮色中一点一点地隐没,似乎还是背负着繁重的心事,这个黑影一点 一点深深地嵌入他的脑海里,在他眼前盘旋,久久无法散去。 就在这个夜晚,他俩成为了朋友。 以后的日子,他常来酒吧,看她优雅的气质、合宜的妆容,还有脸上流露出的 淡淡的不经意和倦怠,她细腻的皮肤焕发着自然健康的光泽,听她悦耳轻柔的声音, 他有种虚无飘渺的感觉,在她的歌声中,他陷入自己的思考。 在馨的眼里,他与馨以往所见过的任何男子都不一样,散发着干净亲切的味道, 她能深刻地感觉到他看她的眼神中的爱怜与欣赏。 其实,真正意义上的恋爱,她还没有开始,尽管她已有过同居男友,尽管她的 儿子已经八岁,对于两个人的相见,她渐渐有了一份兴奋与期待,真正的爱情,真 的开始了吗? 在舞台上,她身上闪耀着熠熠光芒,但她与一般女孩所不同的是,她不愿像她 周围的女子一般喜欢攀权附贵,被富家子包养,从此,过上少奶奶的生活。为什么 一定要豪宅名车?这些对她而言,并不具有相当的诱惑力,她只想获得一个相知相 伴的男子,相爱相依,一同为幸福的生活而努力。 可是,曾经的经历告诉它,这样的愿望,要实现,相当艰难。 她与周围捏扭造作的女子不同,她不急功近利,不愿与她们打成一片,所以, 她的生活圈子很狭小,而那些所谓常捧场的歌迷,她又觉得并不安全,小心翼翼又 不失礼貌地应酬着他们。 对台下那些视她为偶像的人,只要是真心诚意的,她必然还之以真心,他们是 她的另一种精神支柱,他们肯定了她的才华,她也就从他们身上获得了些许鼓励。 至于杰,她也把他视为她的歌迷,所以,她想与他拉开距离,感情也显得淡漠。 在酒吧里,她又遇到了他,这是他们第三次交谈,与第二次见面,只隔了一星 期。 “为什么躲着我?”他有点不悦地问她,带着怜悯的口气。 他怀里抱着一大把绚烂繁盛的紫色花朵,细小琐碎,不事张扬:“这花送给你。” 此时,他穿着白色的西装,打扮正式,神色英俊沉着,似乎大有要向她表白的 趋势,馨最爱就是紫色,她一瞬间被感动得说不出话来:“你怎么知道我喜欢紫色?” 杰笑了笑:“因为我见到你的衣服,全是紫色系列,这是我一早去花卉市场买 的,我不知道它到底叫什么名字,只是看到你衣裙上有这种花的图案。” “它叫满天星。”馨向他解释说,顿了一下,她又说:“你买花给我,我很欣 慰,你的花,我很喜欢。” 她接过去,这把紫色的花朵,芳香里夹杂着泥土的味道,盛开得繁盛精彩,有 顽强的生命力,她不由地笑了,他望着她,看得有一点呆了,她的笑面是如此灿烂, 非常迷人。 他对她说:“你也应该像它这样,拥有朝气与生命力,你还年轻。” 又说:“你把自己保护得太紧了,对待男人太谨慎矜持,这会让你失去许多大 好的机会。” 馨回答:“我们只不过谈过三次话,你好像非常了解我的样子。” 遇到了杰,她归于自然平淡的生活再度泛起了涟漪,不管她再怎么逃避,她与 杰的感情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开始了。 “知道吗?你笑起来的样子更加美丽迷人,希望你能继续保持,并发扬光大。” 他再次对她说。 捧着这束花,她回到家里,在阳台上,她看到,深蓝色的天空渗透出一点点的 光亮,天空中有初见光芒的隐约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