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昊子来找过我,为了那天的事说了一些满怀歉意的话。我说没什么,都是自己 兄弟挨一巴掌又能怎么样,起五条指印子不还是落下去?说实话,我真的一点儿也 不怨他,他心里边不好受我清楚的很,我也对他满怀愧疚,如今他抽我一耳光反倒 让我轻松了,我不再愧疚什么了,扯平了。也就是说这巴掌挨得值,况且那天我还 揍了别人呢! 宁夏背着我把裙子还给了萧静怡,我知道了也没说什么,一切都好不容易稳定 下来我又何必挑起风波呢?毛巾被宁夏赠送出去,她的那帮姐妹肯定没少说我的好 话。 石楠找过我一次,拿酒壮了胆放狂话说让我等着,我没把他当回事儿日子照过。 可是,这天宁夏回来后,左边的脸红红的我一看就知道是被人打了。我怎么能 受得了这气呢,我几乎要疯了,哪个王八蛋出手这么狠!宁夏坐在我旁边一脸冷漠, 我费了好大的劲才问出来是谁干的。结果和我所预料的完全吻合,没错,是石楠那 臭小子干的。他太不像个男人了,竟然动手打女人。我向来就恨动手打女人的男人, 更别提这回有男人打了我身边的女人,换是谁也忍不下这口气。我问宁夏之前石楠 有没有找过她,她说有而且不止一次地求她回到他身边。宁夏哪会答应,就算宁夏 答应了我和她那帮姐妹都不会答应。石楠是什么样的人我早看透了,一个心胸狭窄 的家伙妄图得到美好的爱情,这事儿可能吗? 宁夏劝我说不要惹事,或许石楠就此心灰意冷不再找她的麻烦了。我十分理智 得不听她的劝告,这都明显欺负到头上了还需要只属于懦夫的忍让吗?他石楠明摆 着是眼里边没我,当我是好欺负的主。真是不耐烦了活腻歪了! 第二天,我就找到昊子把石楠打了宁夏的事告诉他后,他的反映比我还要强烈。 直嚷嚷着宰了宰了,宰了他个王八蛋,从这点上可以看出他依旧爱着宁夏,而且爱 得程度在我之上。昊子的爱算得上无私的爱了,既然自己爱的人能得到幸福那么无 所谓她是否在你身边。 我俩怒气冲冲乘公交车来到宁夏学校,门卫是张强我认识,我说我来揍人让不 让进啊。张强豪迈道说怎么能不让进呢,我还想着能不能一块儿去呢,你把我当哥 们儿就叫上我!我笑,之后我们仨到校园里边去找了。在篮球场边上的一棵树下我 和昊子找到了石楠,他那时正和一姑娘“性”致盎然地聊着,注意到我们时他转身 就想跑。我见势追上他轻松地把他按倒在地,掀过来他后我左手扯住他的衣领,右 手握拳攒足了力量就超他脸打过去。随后昊子和张强赶来对他进行拳大脚踢,他乱 动着身子,我看到一个个不完整的脚印子不断添加到他衣服上。周围的人老远就往 这边看,女生像麻雀一样唧唧喳喳嘴巴不停,而且指手画脚。我想他们其中肯定有 认识石楠的,为了让石楠在朋友或熟人面前抬不起头我始终想多赠送他俩脚,所以 应该知道停下来是多么不容易的事儿啊,就好比一车开的飞快要求它在一秒中停稳 一样难。如此,可想而知石楠的痛苦了。说实话,谁想打他啊,他这人长一欺负女 人的本事就该像老鼠过街人人喊打一样。打女人算什么本事啊? 教训完石楠后,我和昊子张强轻松离去。到转达室后,我们坐下来喝了会儿茶。 后来我问张强他参与了打人校方会不会找他麻烦辞了他。张强笑得让我不解,喝了 口茶咽下去后吐了茶叶说:“没事儿,上边的问起来我就说是他先动手打我的,身 为学生殴打学校保卫人员是要受处分的。反正学校根本就懒得搭理这种事儿,我清 楚的很,你不用担心我,回去疼你马子就得拉。” 我心想这大学是乱,但乱到这地步我都有点不能接受了,未免太离谱了吧,记 得在高中打架还被罚了三百块钱呢。可是,听张强的口气倒是不容置疑。我端起茶 杯喝水,看到窗户外边不断有人走过。 “你在这儿怎么样?”昊子问。 “还能怎么样,纯粹是混日子打发时间,闲了就去里边逛逛,没意思了就呆这 儿看会儿报纸。”张强如实说。 “这么说很清闲了,没多少事干!”我说。 “就那样吧!”张强喝茶,有一个学生进来把一封信放桌上又出去,那桌上搁 着厚厚的一沓待寄的信。从张强的职位上来说,他们可以轻而易举地私拆别人信件, 那些信件想必也就是写些肉麻起腻的情话或者真诚简单的问候。 聊了一个钟头后,我和昊子离去。回到昊子家后,我们开始讨论生活的问题, 俗了点就是赚钱的问题。钱太俗了,可是谁都离不了它,一旦离了它生活就无法维 持下去。我们不得不跳进俗套,费尽心思来赚钱,尽管我们总是抱怨赚得少,不够 挥霍。 说实话,赚钱那能那么容易啊!干哪行都不容易,别看人家扫地的老大娘身子 骨快不行了还监守岗位,要真换是我们估计还挺不下来呢,一扫帚一扫帚哪次不是 斜着身子扭着腰啊。要是干长了走起路来都是职业姿势,别人学都学不来,那多难 看啊! “能想点儿轻松又挣钱的不能?你看你我都没什么本事,能干点啥?” 我估计是昊子惦记着上次我让他买毛巾挣了钱,觉得我能想到赚钱的门路。可 是,总不能要求来自各地的学生天天都来买毛巾吧,人有几张脸啊?于是我说: “怎么着,你还打算卖毛巾不成?谁吃饱了撑的买那么多毛巾呐,有条用就够拉, 又不是擦屁股纸这张用了就得换下张!” “那怎么办,总不能在家里边坐着吧,我妈一天三遍地说我,麻烦,你知道我 跟她老人家说什么,我说您没听广告上边怎么说吗,一天三遍地吃,麻烦,妈您也 省点劲儿一遍顶五遍地说,方便还不费劲儿,别老是这么罗嗦害我耳朵都生茧了。” 我一边笑一边说:“机会总要到,就看你有没有耐心来等。”其实,我知道机 会永远等不到,机会只属于那些不懈努力不断寻求的人。 “这哪跟哪啊,等待机会无异于等待死亡,知道吗?机会是要靠自己来寻找的, 要有敏锐的目光和过人的洞察力。” “又来了,我听你这么说话就瞌睡,咱不用老讲大道理,我都多大的人拉这简 单的道理怎么能不懂呢?可是,现如今挣钱真的不是件容易事,我也没办法。”我 注视着他桌上的相片,他和他弟弟被他在新华书店里认识的姑娘替代了。看来,他 为了姑娘,眼里边都没自己了,这并非是一件好事。那姑娘站在一块巨石旁,咧着 嘴吧露着牙。 “反正偷杀抢不能干,那太对不起国家和人民。”昊子垂下头去。 “废话,借我十个胆我也不干那个,要偷杀抢也得到外国去,可是目前连买飞 机票的钱都没有。”我掏出烟,扔给他一根,独自点上。“愁了就得抽,不抽愁更 愁。尔等欲断愁,先去买瓶酒。”我一边抽烟一边说。 “狗屁,什么破诗!听我的,今朝有烟今朝抽,莫管他日愁上愁。”昊子想半 天没接上去。 我笑着问:“没拉?继续啊,我还等这吴诗人的大作呢!” “去去去,挖苦我不是,比不过你行了吧,瞧你得意的样儿!”昊子夹着烟送 到嘴边抽了一口,又弹了弹烟灰。 “没意思了,不跟你扯了,我回去想怎么挣钱,你在家想怎么挣钱,谁想出来 了都过来支一声,发财一起发么!”说完,我起身就走,昊子也没挽留抽着烟目送 我出去。 我回了家一趟,跟我妈见了面说了会儿话。我妈关心地问我那姑娘长啥样啊, 啥时候带回来给妈看看。我说行,我拿几本书就走回头我带她人过来给您瞧瞧!我 妈要留我吃饭,我说不了,之后拿了几本书就匆匆离去。出来后,我就问我自己, 那还是我家吗?为什么我觉得像几十年没回来一样陌生?这才短短多长时间啊? 乘车回到我那儿后,房东说有个人来找过我,是个女的看上去跟我差不多大长 的漂亮穿的时髦。房东的表情告诉我他已经怀疑我是个采花大盗了,我有那么缺德 吗?但是,我内心却被畸形的虚荣充斥,我笑着说:“是么?那肯定是我前任女朋 友,要不就是前前任的。”房东听后坏笑,可见他对他自以为正确而事实上错误的 推测十分满意,我那纯粹是恭维他,在宁夏之前我哪有女朋友啊? 我上去后把书扔桌上,到水管前接了一大碗自来水喝起来。喝完水后我没心情 看书,坐在那儿发呆。脑子里面纷乱的画面不断闪过。我就纳闷了,连日来发生的 事怎么就这么多这么乱。照这么过下去,我不崩溃也得身心交瘁。 晚上的时候,我和宁夏躺在床上。我们沉默了很长时间,甚至夜带来的黑暗让 我们感到异常压抑。窗帘沉垂着,阻挡了我看星星的视线。 良久,我终于开口说:“石楠被我和昊子揍了一顿!” “知道了。”宁夏死气沉沉地说。 “哦。” 又是沉默,我们的交流被某种物质干扰了,已不再是往日的轻松愉快,反而前 所未有得使我们感到沉重冷淡疏远。我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身边的宁夏竟然离我 很远。虽然看上去伸手可触,但是仿佛她在海角我在天边。灵魂和思想正背道而驰 着,不知疲倦。 “你怎么拉?”我急切地问,我猜不到此时此刻宁夏在想些什么。 “没什么。”语气依旧。 “你告诉我!”我声音有点大了,扫荡了寂静凝滞的黑暗。 “没什么,睡觉吧,明天还上课呢!” “别瞒着我!你告诉我,是不是你移情别恋了!”我清醒地意识到我失态了, 我没能控制住内心的怒火,我更不敢相信我竟然说出了那样的话。难道是我自己不 够自信,还是我在内心深处一直就特别自卑。 “没有!”听宁夏的口气已经有点急了。 “不,你骗我!你骗我!”我无法控制自己了,我的思想意志已经脱缰,像一 匹健壮的马冲出这无尽的黑暗,疯了一样飞奔,风驰电掣,急如霹雳。 我翻过去伏到她身上,嗅着她的淡淡体香。茫茫黑暗中我根本看不清她的脸, 但那熟悉的气息使我无法产生多余的怀疑。我双手抚摩着她光滑的身体来安慰自己 受伤的心,她不语,只是静静地抽噎着。我把手贴着她的脸,触摸到了温热的湿润, 那是她伤心欲绝的泪水。她在哭泣,无奈地哭泣,而且是我伤了她脆弱的心,我是 多么的残忍。我小心翼翼地为她拭去泪水,她的手情不自禁的上来狠狠地抓住我的 手,像是一辈子都不愿松开。我握住她的手,把脸贴到她的脸上,我听得到她细微 的抽泣声。她双手迫不及待地搂过我的脖子,我的胸脯紧紧压迫在她丰满的乳房上。 我们抛弃一切思想负担,疯狂地亲吻着。我强烈感受到我是那么的迫切需要她,没 有她我的生命甚至也会枯竭一样。 我们互相脱掉内裤,开始贪婪地做爱,仿佛永远都不会感到满足。做爱的时候 宁夏流着泪水,双手抱着我的腰。我感受到她凄美模糊的眼神,而我也真的不想结 束,奢望这夜晚能够像光线一样无休止的延伸下去,没有终点。我们太需要对方了, 生命已相互交融,分离又谈何容易?我相信只要有永夜,激情就能永恒。当爱发展 到如此撕心裂肺的地步,我们内心痛苦着却更加不知疲倦地做爱,这未尝不是一种 境界。天亮以后会怎样,谁都无法预测。不要再想那么多了,这夜晚不会太长,天 亮必定到来。 两个小时侯,我俩筋疲力尽大汉淋漓。 “不要分开好不好,我不能接受没有你的日子。”宁夏一边喘着气一边说。这 样肉麻的话在今晚表达出一种高于一切的真诚和渴望,任何人都不会觉得这样说太 矫情。 “不分开,永远不!”我语气坚定。 宁夏过来搂着我的脖子,我抱着她。夜晚再一次平静下来,平静得温柔如水。 黑暗变的柔和,包容着我和宁夏。 我们在幸福中甜美的睡去,期待美好明亮愉悦轻松崭新开心的明天。 -------- 流行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