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我到派出所向警察同志说明情况,警察同志随我来到原房东家。房东作为最重 要的证人,他的话就是最有力的证辞。事先我已跟房东说好警察回来找他调查煤气 中毒的事,所以在警察问话的时候,他表现得犹为坦然和镇定。后来,我和警察离 去。 这是立功之举,房东自然欣然所为,反正他也赚了钱,这回揭发石楠的丑恶罪 行还落得个好名声。之后的事我便无从知晓了,不过后来宁夏跟我说她听别人说警 察到学校调查过一些情况而且把石楠给带走了。这当然是个令我满意的结果。 令人不满意的是烤鸭店的生意出现问题了,因为电视上报道禽流感袭来。人们 诚惶诚恐戴上口罩,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明显变大。我们的烤鸭店不得不关门。关门 之后,我和昊子再次成为无业游民,不过手头上有了点钱。 那天,我们把烤鸭店的东西统统搬到昊子家后,我们到一个小酒店喝了几盅。 席间,昊子跟我说新华姑娘跑了,跟一个长途司机跑到外市去了。我说昊子这辈子 我真是对不住你,真的。昊子不当回事儿地说算了吧你余东,你对得起谁啊你,不 说了,喝,咱哥俩今个喝个痛快。 其实,我们并没有喝痛快,我们没喝多大会儿便离开酒店,摸进一个游戏厅。 这游戏厅内不下三十抬老虎机,我和昊子一人拍出来二十块钱玩起来。不过,真是 出了邪一样,我和昊子非但没有输反而各大赚一把,若是比起来还是昊子赚的多。 他净赚八十,我净赚六十。在我们向老板要钱的时候,老板甚至面有难色,但是他 问出我俩浑身酒气后还是不情愿的给了我们。我们曾经在这里输过不少钱,这次赢 钱无非是捞回曾经输的钱。我们高高兴兴各自回家,回家后我才意识到我还在外面 租了房子。没跟我妈多说话就积分醉意地乘公交车回我那儿去了,到那儿就是睡觉。 一直睡到宁夏回来,我跟宁夏说烤鸭店关门了,她一点也不惊讶,似乎这是她早就 料到的事。我接着说我又成了无业游民了,你嫌弃我么?宁夏摇摇头,我热泪盈眶。 夜里,我们疯狂地做爱。她一次次呻吟着,声音将我环绕后又离去。身下的床 被我们搞得咕吱响,十分有节奏。折腾近一个小时,我不甘愿地停下来,躺在她身 边喘着粗气。 “我去推销保险怎么样?我必须找份工作,房租马上就要到期了。”我一边喘 气一边说。 “你有没有工作我都不会嫌弃你,我只在乎你爱不爱我。当然答案是肯定的, 等我毕业了我找份工作养你,把你养成得白白嫩嫩的。”宁夏说笑道。 “不干,怎么能让你养我?说什么我也得有份工作,要不然街坊邻居肯定笑话 我。” “不在乎就是了!”宁夏轻松道。 “那可不行,说得倒容易。我怎么说也是个堂堂男子汉。” “又来了,臭美!羞不羞你?” “谁臭美拉?” “还有谁啊,除了你没第二个!” “我怎么臭美了,你倒是说清楚啊,别睡,你今晚上不说清楚我就不让你睡。” 我一边胳肢宁夏一边说,宁夏闭着眼睛笑着。 “好拉好拉,我说我说!”宁夏讨绕道:“你是真想知道么,那我告诉你啊。 你刚才说什么来着,哦,对,堂堂男子汉。堂堂是什么意思你知道么?没说错吧, 明明就是你臭美了。不过这也挺好的啊,要不你就当个作家吧,作家都是好臭美的 人。” “作家?没想过!不过我在书店工作的时候那儿的老板特喜欢和作家来往。” “你也去跟你们老板来往去!” “不去!当作家多简单啊,我直接去印盒名片不就得了,上面写上:作家,余 东。怎么样?” 宁夏笑着说:“大能人一个你,你怎么不印上市长:余东。” “呵,你野心不小啊,我还印上美国总统余东呢。” “没人拦着你,你随便印!我困了,要睡了,明儿还有课呢,你跟我陪读去, 我同学都想你呢!” “是么?男的女的,叫啥名儿?明天我好瞧瞧她去!” “叫马兰,够大的主儿,你怎么去会会么,快睡了,不许再说话了啊!” “我就说,怎么着,我就说,我老婆叫宁夏,宁夏是我老婆。” “还睡不睡了,再说话是小狗啊。快睡觉,听话啊,我的儿,乖!” “谁是你儿子啊一一” 宁夏打断道:“小狗,刚才我说什么了,谁再说话谁是小狗是不是?” “没错儿,你也说话啊,你也算是一条小狗,你是母狗,我是公狗!两条躺在 床上的狗!” “你才是狗呢,谁跟你同流合狗去,睡了,别闹了。” 我不再说话,翻过身搂住宁夏光溜溜的身子。她也把胳膊搭在我身上,我们抱 在一起亲吻。然后又是不知疲倦地做爱,最后我们静静睡去。窗外秋风凉凉,树叶 一天比一天稀少。 次日一早,我陪同宁夏去了学校。到那儿后,张强非拽着我要我跟他侃,说他 一个人太寂寞,寂寞就像一堆狗屎一样掉在他头上。我心说人家都头顶狗屎了,我 怎么能见屎不救呢?于是,我让宁夏先走了,待会儿我再过去。善解人意的宁夏没 说二话便离开,连张强都夸多好的姑娘啊,你余东拣大便宜了。 我来到传达室后坐下,工作本整整齐齐地挂在墙上。张强给我倒杯水后来到我 旁边坐下,他看上去特别高兴,于是我就问:“高兴什么啊你,瞧你那样儿,拣着 钱了还是挂上姑娘了你。” “没呢,我这穷酸样儿哪有姑娘能看上我啊!我不是想让你帮个忙么,这事而 对你余东来说那肯定是小菜一碟,是不是?我也没太高要求,长的一般就成,有钱 没钱的咱也不计较!”张强笑着说,托人办事儿的那种笑全部展现在他脸上。 “哦,就为这事儿啊。”我特别轻松地说,他得意地笑着。突然我语气一改说 :“你怎么知道这事儿就特别容易办啊,媒婆有那么好当的么?”说完,我噗嗤笑 了,因为张强听这话时表情像水凝固成冰一样,一些笑容肌还未把刚才的笑牵引回 去。 我喝口水,他说:“你余东还有办不来的事儿,事成之后我肯定不会亏待你!” “呵,别这样,事不成你别缠着我就行!这种事我只能帮一半,另一半全在你 小子的本事呢!是这么回事儿不是?谈恋爱又不是一个人的事儿,你对人家有情还 得人家对你有意才行,是不是?你一厢情愿到最后还是没个结果。我要是给你牵了 线,那就得靠你了啊!” “是是是,毕竟是我找姑娘!那什么,我这儿的电话给你留下,回头你办妥了 来个电话啊。”说完,张强到办公桌上拿支笔又翻出一张纸熟练地写上几个数字。 写完后,他走过来递给我说:“就这个,到时候你给我打电话啊!” 我一气喝完杯里的水,说:“哎,没问题,No problem!是这么说的吧!”话 完,我去找宁夏了。 到宁夏教室门外的时候,里面正有一位我没见过的女老师代课。我十分有礼貌 的站在门口,里面坐着的学生认出我在下面小声嘀咕着。老师讲不下去后注意到了 我,她把头扭过来看向我。这老师穿着比较朴素,不好听的就是有点儿土。她眼睛 不大,鼻子不挺,头发黄黄的,耳朵形状奇特,身高看上去差不多有一米六。 “这位同学你找谁,是找我么?”老师操着她们一贯使用的普通话说。 “我找鬼呢!”我说完,听到教室内乱哄哄的笑声。那老师哭笑不得地站在那 儿,无可奈何。 僵持一会儿,下课铃声悦耳响起。那老师怒冲冲地下了讲台,从我身边走过, 眼神里迸射出汹汹火焰,像要吃掉我一般可怕,看来我真的找着鬼了,且是女鬼。 我进了教室来到宁夏旁边,笑着对她说:“那谁呀,怎么我没见过她啊。” “那是校长的小情人儿!”旁边一个男孩说。 我一听心说完了,可是回头一想校长眼光会如此之差么。于是我轻松地对着那 个男生说:“你是校长吧,眼光不错呵!”大家听后笑。 马兰走过来了,虎背熊腰的看上去都两腿发软。胸前的那对乳房好似两个篮球 一样晃荡着,腰部的赘肉肯定在衣服里面一颤一颤的。此人一来我便要受到威胁, 其实在我未来学校陪读之前,饱受她蹂躏和折磨的是全体男同胞们。我来了便为他 们撑起一片晴朗天空,而我却乌云密布不见天日。 全体男同胞迅速离开,留我一人在宁夏旁边。在宁夏旁边我的生命还是有保障 的。马兰像一个心黑手辣的杀手一样迈着沉稳的步子走到我跟前,空气像要凝固似 的变得沉滞。马兰的脸有如刘欢,似是刻意模仿而长,而她自己却说她的脸是学着 孙楠而长的。 她开口了,“余东,你把我最喜欢的老师给气跑了。这事儿怎么办吧,你给我 说清楚!” 她的口气就像黑道上的老大一样,动不动就是威胁似的。 “什么怎么办啊,我哪知道那是你的偶像啊,我不知道!对不对?不知者不罪 知道吧!” “别跟我贫,我腻,反正老师被你气走这是不争的事实,你无可狡辩。”她抱 起两条像大白萝卜一样的胳膊。 “我不狡辩,同学们都看到了,老师是下课才走的,她是急着回办公室睡觉呢!” 我不让步道。教室里的同学纷纷把目光投向这边。 “少来,这是我的天下,没人会挽救你,只有钱能救你!” “啊,又勒索钱啊,对不住了马大姐,我身上没带钱,你要是想搜身我脱光了 给你搜!” “别在我面前说不要脸的话,就是你脱光了我不会多看你一眼的!” 我心想这话本应该是我说的,没想到先给她说了出来。她一只好似熊掌的手伸 到我面前,表示我应该付出行动了。 “好拉,兰兰,别闹了,同学们都看着呢!快回去吧,要上课了!”宁夏主持 公道说。然而,这兰兰的好名字无疑是让她给糟蹋了,比较符合她的名字该是肥肥。 “这次先饶过你啊,回头咱再算帐!”马大姐心有不甘地走掉,背影是那么的 魁然雄浑。 我坐到宁夏旁边,说:“不行了,你把她们惯成什么了,不能老这么欺负我。 这世上好人就得饱受欺负么,太不公平了!” “她们跟你闹着玩呢!你别往心里去就是了。坐,马上上课了!”宁夏收拾着 桌上的书本说。随后我看到那位数学老师来了。这数学老师乃是有名的糊涂虫,高 倍数眼镜后面是一双目光黯然的眼睛,眼皮子耷拉着犹如天然的帘子一样,防风沙 效果绝佳。老头已是半截身子升天了,然而精神可佳,似是以讲课牺牲在三尺讲台 上为荣。老头走路尤其让人胆寒,有手机的学生得为他捏一把汗随时准备神速拨出 120 。老头艰难走上讲台后,把批画现象密密麻麻地书本放到讲台上,两手摘下眼 睛用嘴巴哈了一口气到镜片上面,然后又掏出眼睛布仔细擦了擦重新戴上。凭着一 头花白头发来彰显自己学识渊博的他迟缓地扫视一下在座学生后,操着几乎是快要 谢世的声音说:“都到了吧,现在我们上课了啊,把书翻到第一百七十二页,哎, 不对,翻到一百七十四页。” 台下起一片翻书声,我偷偷地对宁夏说:“知道门口的张强吧,人家让我给介 绍个对象呢,你看看你们姐妹里有没有正是单身却又向往爱情的?” “没有,上课呢,别给我说话,待会儿把老师找过来就有你好瞧的了!” 我不说话,端端正正地坐在那儿聚精会神专心致志地听那些根本就听不懂的东 西。 每次下课我才能跟宁夏说会儿话,一直熬到中午我和宁夏在食堂吃了饭后,我 便离开了学校。临走,我跟她说要是学校有哪个乐队开演唱会就提前通知一声。 一个人走在大学的校园里,我未曾感到太多的荣幸,反而越发觉得大学只是一 个会集四面八方的人的地方。大家在此从不曾谋面到认识然后一直过上四年吃喝不 愁的日子,最后大家各奔东西,当然有的人还要带上姑娘。 出校门的时候,我跟张强打招呼说放心吧,找姑娘的事儿包在我身上了。不就 是长的凑合胳膊腿儿不少的女的么,社会上多着呢! -------- 流行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