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第三章咬文嚼字与对牛弹琴(2) 他深知钟笔这些年的辛酸,左思对她太过分! 左学有点儿跟不上他跳跃的思维,晕头转向,好一会儿才明白他在说什么, 冷着脸说:" 那是他们的事。" 对张说已不敢小觑。 张说送他们到达时,钟箦已经在座位上等着了。钟笔看着他在钟箦那边极其 自然地坐下来,有些不解," 你——" 护花的责任完成了,按道理他不是应该离 开吗? 张说直起上身,微笑着说:" 不介绍一下?" 钟笔看了看钟箦,见他没有露出不安、怕生的神情,便说:" 这是我弟弟钟 箦。" 对于张说的身份,略过不提,当然也没有人问就是了。 张说听见这个年轻、俊俏、美貌非凡的男子是她弟弟,心头蓦地一松,原来 是他想多了,便笑道:" 钟泽?水乡泽国?" 心想他跟钟笔一样是南方人,这个 名字倒挺有意思的。 钟笔立即说:" 不是' 水乡泽国' 的那个' 泽' ,是' 曾子易箦' 的那个' 箦' 。" 见他含笑不接话,想起他那点儿古文程度,哪里知道" 曾子易箦" 是什 么东西啊,便详细解释," 上面是' 竹' 字头,下面是责任的' 责' ,古语床席 的意思。" 张说笑着" 哦" 了一声,没接话,埋头喝茶。钟笔鄙视地看着他:装什么装, 知道你根本就没明白。 她不由得想起当年对牛弹琴的一段往事来。 钟笔父亲早逝,家境贫寒,全靠母亲做点儿小生意,将他们姐弟俩拉扯大。 大三暑假那年,她母亲患了乳腺癌。后来又发生许多事,她便以母亲生病为借口, 向学校申请休学。一年后,她回学校继续修完剩下的学分,便比同班同学低了一 届。那时候她抑郁不乐,情绪不佳,再加上班上的人一个都不认识,整天沉着一 张脸不理人,给人的感觉冷冰冰的,脾气很不好。 开学初,各社团招新,此乃北大一年一度著名的" 百团大战" ,人潮涌动, 锣鼓喧天,海报挂得到处都是,比戏台上唱戏的还热闹。经过三角地的时候,当 真寸步难行。她每经过一个摊位便要摇头," 不要,不要……" 难得有人双手插 在裤兜里,既不发宣传单也不放开嗓子吆喝,钟笔看了他一眼,随即停下来,觍 着脸蹭上去," 你们是什么社团?" 心情不好不代表她连帅哥都免疫了。 她一心想忘却噩梦般的过去,重新开始。 对方的话甚是惊悚," 自杀社会问题研究学会。" 她听得头皮发麻,但却咽了咽口水,用力说:" 我想参加。" 清华北大每年 都有好几个想不开的跳楼跳湖,研究一下也是应该的,为社会做贡献嘛。 他点头,不怎么感激她的捧场," 好,填一下基本资料,交十块钱会费就可 以了。留下手机号码,到时候有活动我们通知你。" 非常专业,从头到尾半句废 话都没有。 她想搭讪都无从下手。 钟笔人走了还一步三回头,摆这么一个帅哥在这儿,是不是故意引诱女同学 的?怨不得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如今这年头" 外贸(貌)协会" 的队伍越 来越壮大。 钟笔为什么不依不饶地喜欢张说?原因很简单,无论她怎么跟他搭讪,张说 都有办法挡回来,客气但是疏离,又不伤人自尊,然后换个地方坐到角落去,自 顾自看他的专业书。钟笔一见他搬出满是数字符号的厚砖头,简直砸得死人,头 就晕了,打退堂鼓,把本来想说的话全部咽了回去。心里那个又爱又恨啊,恨不 得一巴掌甩了他,转投他人怀抱,就凭她钟笔的美色,还怕没人要?结果是再一 次犯贱蹭上去问他借这个借那个,没过两天,又讪讪地还回去,半点儿突破性进 展都没有。终于等到毕业了,钟笔是学士,张说是硕士,但俩人年纪一样大。她 最恨的是,世界上为什么有这么多天才,尤其是北大,将她这个稍有小聪明的人 打击得灰头土脸,惨不忍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