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节:最是轻狂年少时(20) 戚阁主笑道:“怎么说都是你有理,这么多年了,你倒还是这般的任性,此 次多亏楚教主不与你个女子一般见识,还不和人家说声谢谢去?” 楚瑜拱手笑道:“前辈哪里的话,是楚瑜那日不识趣了。” 玲珑月撇了撇嘴,道:“知道就好,哼!” 此番的娇态又惹出戚阁主的笑意,他抬手拍了拍玲珑月的手,“吃东西也堵 不住你这丫头的嘴!” 醒之只感到一阵恶寒。想那玲珑月也是三十多岁的人了,居然还能装出十几 岁少女的娇嗲,实在让人不能不寒啊。 玲珑月侧目注视着阴影下的白衣人,不依地拉了拉戚阁主的袖子,“师父呀, 你年年生辰月儿可都是费尽心思准备贺礼,不知十多年不曾回来的师兄和甥儿此 次千里迢迢地赶来,送了些什么给你?” 戚阁主愣了愣,绷着脸道:“月儿不可无理。你师兄既愿回来,便已尽到了 心意。” 玲珑月了解地点了点头,“哦,师兄也就算了,难不成富甲一方的莫家少主, 大名鼎鼎的静辉公子也是空手来的不成?” “自然不是。阿苛还不快将你所说的礼物呈上来!”戚阁主笑着对一侧的俊 美少年说道。 少年点了点头,站起身来,飞身跃至高台上,对众人拱了拱手,“晚辈不才, 近日才学了一套新奇的剑法,正好赶上了外祖父的生辰,在此借花献佛,让各位 前辈见笑了。” 一声熟悉的声音,将醒之拉出思绪,偷偷地抬眼,却看到一身青衣的莫苛, 闭目持剑站在校场高台之上。醒之有点回不过神来,却怎么也想不明白,刚才还 在自己身边的莫苛,怎么一会儿的工夫就跑上了高台。 醒之朝一旁靠了靠,学着人家拱了拱手,“前,前辈……”没等醒之问出, 一阵悠扬的笛声响起,醒之几乎是下意识地朝声源望去,掠过高台上舞剑的莫苛, 醒之一眼看到了那人。 篝火下,那人站在高高的玉台上,不染尘土的白袍与身后的黑发随风飞扬, 浑身散发着一种极其温和的气息。他狭长的眸中闪烁着清冷而又迷离的光辉,鼻 梁高挺,丹唇素齿,抚着玉笛的手白皙而修长——好一个冠绝天下,风流蕴藉的 男子。 悠悠扬扬飘荡在空气中的笛声浅浅轻轻的,如羽毛般轻拨着心尖,音音清脆, 声声婉转,如行云流水,似雪山仙乐。 笛声幽咽缠绵又带上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凄然…… 缥缈的笛声,勾动人心中的几许落寞几分忧愁,还有那些几乎要忘却的过往 与回忆。 一曲终了,白衣人缓缓放下手中的玉笛,旋身飞回了上座,再未抬眸。 周围的掌声与吆喝声,似是都远去了……醒之身形定在了原处,怔然地凝望 着那一抹白袍,似是要看懂看清一切,心中涌起了许多起起落落甜甜酸酸的东西, 侧目间只剩下了忧伤、不舍和透彻心扉的疼,还有几分怎么也说不清楚的情愫, 那是丢却记忆也割舍不掉的东西,永远的刻骨铭心。 当目光掠过那人一直低垂的眼眸,眨眼间,心中的种种情绪又都不见了,眼 里心里只想安抚那人的落寞与寂寥。 不知过了多久,醒之恋恋不舍地收回了眼眸。她不明白,为何听到这样的笛 声,心中会是一片难舍的酸涩,她更想知道那吹笛的白衣人到底是谁,唯有侧耳 倾听着周围人的议论声。 戚阁主无比欣慰地看着眼前一身青衣的俊美少年,“这套剑法变化诡异无比, 明明是一套狠辣无比的招式,阿苛却能舞出那股柔意来,真真让人心醉不已。好 小子!光这套剑法也不愧你静辉公子之名了。” 莫苛脸上露出几分羞涩,“苛儿谢外公夸奖,那苛儿能不能下去和朋友说几 句话?” 戚阁主爽朗地一笑,摆了摆手,“去吧!” 怔在原处的玲珑月终是回过神来,她对着白衣人微微一笑,“时隔近二十年, 没想到月儿还能在有生之年听到师兄的《傍妆台》,月儿也算是今生无憾了。” 戚阁主斥道:“小丫头片子,年纪轻轻的就会胡说!” 白衣人微微抬眸,“凤澈谢玲珑宫主夸奖。” 待听到清冷的声音中蹦出“凤澈”两个字时,醒之的瞳孔缩了又缩,一颗心 仿如炸开了一般的难受。她努力地攥紧了拳头,却止不住心中那无尽的痛意。 “喂喂,怎么样啊,想不到你这般崇拜的人却是本公子吧。”莫苛撞了撞醒 之的后背,得意扬扬地说道。 醒之只觉得胸口痛楚得快要裂开一般,她努力地按压着胸口,才没让自己痛 叫出声。 莫苛收起了笑容,一脸讨好地趴在醒之的肩头道:“不会真生气了吧……呃, 你脸色这么难看?” 醒之一把拽住了莫苛的手,脸上毫无血色,嘴唇青白一片,哆嗦着说道: “莫苛,我……我好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