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尹珍出院的那天我想去接她的,可是丽丽没有答应,她说:“江雨,我们有约 在先你不能去接尹珍,至少短期内你不能去看她,你的出现只会揭她的伤疤。 我无语,丽丽说得很对,我的出现只会带给尹珍伤害。 背叛了曾经共守的誓言,背叛了明明深藏心中却永远再也回不去的爱情,坠入 一个白天君子晚上恶魔禽兽的老头掘好的陷阱,在金钱名利和权势的旋涡中意乱情 迷…… 残酷的现实把所有的梦撕得支离破碎片片散落埋葬在记忆里,已不堪重负的心 里硬生生地掘出一道壕沟流淌着化脓的鲜血。不得不感叹现实的残酷性和戏剧性, 现实总让人对未来做着美丽的梦,然后再用它残忍而罪恶的双手把每一个成长中的 梦想掐死在摇篮里,就像恶毒的母亲把自己孩子掐死在怀抱里。梦想是那么的脆弱, 那些誓言都变成了戏言;那些曾经的爱恋变成了仇恨和不愿原谅;那些最好的朋友 都变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我成了尹珍的伤疤,她看到我就等于看到了那一道她永远深埋在心中的伤疤; 只要我出现在她的面前,都会变成了一把可怕的匕首捅进她的心窝…… 我并不想伤害任何人,心里却总觉得她一直都站在被我伤害的地方,我宁愿伤 害那个人是我自己也不是她,我试图和她交换位置,可是我越努力她就会伤得越深。 那天尹珍出院我还是去了,我躲在车里隔着厚厚的玻璃看着丽丽扶着她从医院门口 出来,看那苍白的脸消瘦的背影任凭泪水狂澜。风飘起尹珍那雪白色的裙子裹着她 虚弱的娇躯……我心中掠过一阵阵悲凉,视线朦胧了尝到了嘴角上苦涩的味道。 丽丽告诉我尹珍搬回学校住和那个老头绝交了。其实,这些现在对我来说都没 有意义了。我知道丽丽是在暗示我和尹珍也许还可以一切从头来,可是太晚了,一 切已经不可能了,我已经没有了任何机会。不是我接受不了尹珍,而是现实不给我 们任何机会,破镜难圆。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一时间觉得女人的贞操就像箱子上 的锁,挡得了君子挡不了小人!我在问自己为什么做不了那个小人? 我对尹珍的感觉越来越模糊,尽管我是多么的关心她的出院后的生活我却不知 道对她的情还剩下几分,抑或我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说分手的时候是多么的 痛苦和舍不得,那段日子晚上还常常梦见她,醒来后发现枕头早被泪水打湿了好大 一片 .深夜的电台里常听到有打电话到电台对主持人说忘不了自己爱的人,除非马 上死去。我笑他们傻这样的话真的不该说出口,经历了失恋后,发现其实自己没有 什么不可以忘掉的,要忘掉一个人太容易了,时间会让你忘掉她的,时间会先让你 淡忘那段记忆然后让你忘掉她,当她不再属于你的时候,你的心里早就放弃了她并 且已经开始向别的方向和目标转移了,即使你仍然想着她,但是你的心里已经开始 怀疑自己并在潜意识中告诉自己不再爱她,感情开始悄悄地在变化而你却感觉不到, 此时令你刻骨铭心忘不掉的是痛苦而不是那份曾经对她的爱 .生活简简单单,每天 上班下班。一个人开着车子在高速公路上狂飙感受急速的震撼,感受风吹起头发的 爽快……像草原的野马一路奔腾把一切都抛在了身后。 我已经很少回学校了,公司离学校好远自己驾车要一个多小时 .由于还没提交 退学手续,所以学校有什么重要的事还是得回去一下,此外真的是离开学校了。退 学不是什么稀奇,大学不过是花钱玩感情消费青春的好地方。 丽丽说尹珍搬回学校住后身体好了很多,只是不像以前那样开朗也不爱说话了, 有时间可以到学校来玩玩。我说好,有时间我一定会去。我都快要想不出尹珍现在 的模样了,那个影子她是那么的清晰,可是现在的尹珍却是那么的陌生,陌生得我 都不敢去面对她那双曾经令我又爱又怜而今陌生的眼睛。过去了的事谁都无法改变, 爱情根本就没有谁对谁错。其实,爱情不一定占有才幸福,没有必要把一份幸福掰 成两份甚至多份痛苦让两个人甚至更多的人用一辈子去承受。人,说来没有什么不 能放弃的,该放弃的留也留不住,无法放弃是因为还没到放弃的时候,就像生命, 命不该绝想死都死不了,命到人难留。 上了一天班回到家,我把自己扔进了沙发,醒来的时候看到一大桌的菜正冒香。 小艾温柔体贴做得一手好菜,这样的女孩这年头里不多了,有她在,我家里什么都 不用自己操心比我妈都强,有空我常常带着她开着车出去兜风兜风,去大商场疯狂 购物。小艾老说我乱花钱不会买东西,简直就是败家子真该拖出去打一顿,每次都 是她负责杀价我负责刷卡,生活也简单但很快乐。 五月我回学校准备提交退学手续,断断的几天是这一生难得的最后的校园生活 所以我特别珍惜。人总是很奇怪,失去时候才懂得珍惜。在这个很熟悉的校园中, 我开始渐渐地感到陌生,没想到还没离开就已经开始遗忘,那些草坪那些荷塘边那 些苍翠的柳树下那些亭子和子…… 在我提交手续获得通过的那天晚上最后一次去了那个老地方——教堂。教堂是 约会的绝佳地方,这里记录着大学里所有的爱情,当然,也记录我所有的悲伤。沿 着那条熟悉的石子路,两边是长得老高的枫林,路上积着厚厚的枫叶,踩在上面有 种柔软被抚摸的感觉。教堂里柔柔的灯光透过窗户的纱帘和着月色参入蓝色的夜空, 这样的意境叫人迷醉。透过窗户的纱帘逆着光可以看到那一排排空荡荡的椅子散发 着空灵的寂寞,手轻轻地落在门把上停了许久也没有勇气推开,记忆此刻在脑海里 兜兜转转一一渐渐复活而来,我害怕当自己推开门的时候打开了记忆的大门,记忆 就会像泛滥的洪水狂澜,更害怕那些已经休眠那些死了的回忆会从教堂的椅子上从 教堂的灯光中侵蚀我的脆弱,手开始从门把上滑落…… 转身离开。 靠着枫树,望着教堂里面空空的椅子,眼泪开始滑落,为这最后一晚也为已经 死去的爱情……泪眼朦胧中人影晃动,两个影子飘进了教堂,脑海中瞬间飘过当年 的一段回忆,所有的思绪霎那冰结脑子一片荒芜,荒芜得像傍晚斜阳下的沙漠,荒 芜得仿若死寂的荒原……一声撕裂的布裂声撕裂了整个夜空,也撕裂了所有的回忆, 朦胧中清晰地看到女孩后背上那颗熟悉的胎志……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