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安好第11章(2) “急性肠胃炎,问题不大。”莫怀远如实相告,一个院子里长大的伙伴,没 必要隐瞒,项明轩比他们小一些,打小是他们的跟屁虫,虽然熟悉可还是有距离, 处理事情的方式和习惯都不太一样,很多事情还是选择避开了他。 “你好像挺累的,要不要找个人帮你守夜。”项明轼好心提议,莫怀远生意 做的大自然心操得不少,可是往日见他,再累都会强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见人。今 晚不一样,像是经历过什么大事,耗费了很多精力,眉目里尽是疲态。 “头有点痛。”莫怀远揉了揉眉心,“明轼,你说,人为什么会自残?” “太难过却又不愿意影响别人伤害别人来发泄,所以,只能伤害自己。”都 说对自己下手要比对别人下手难太多倍,项明轼目光复杂的看向床上的人,柔柔 弱弱的模样,谁见犹怜,这样的女子会狠下心来做出伤害自己的事,真是让人意 外。 “你把自残的人说的太伟大善良了,我倒觉得,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到万 不得已的地步,谁都没有资格伤害自己。”莫怀远不同意的摇摇头,她心底或许 有莫大的委屈伤痛,可是,这样伤害自己让旁人看了会是什么感觉。不如让她去 伤别人。 “你怎么知道她不是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呢?”项明轼提醒,“心疼了?” “有一点,我倒是希望她伤的是我,也比伤她自己要强。”莫怀远苦笑一声, 掩不住的凄楚,他怎么也没想到她会那么狠的咬自己,当他拉开她的手,那牙印 像把刀一样戳进他的心脏,痛得他的心一阵猛缩。 “可她偏偏不会。”项明轼伸手拍拍他肩,“人这一生总会遇上那么一个人, 她不论做什么都能让你牵肠挂肚,她难受你比她还难受,她痛你比她还痛,她不 是别人,她是老天派下来专门收拾你的人。” “爱人?”莫怀远悠悠的看了他一眼。 “那要看你怎么想,梁珂就是老天派下来收拾我的人。”项明轼无奈的叹了 口气。 “梁珂……”莫怀远默念着这个名字,他不是不知道这个人,护士长,似一 弯清泉,对谁都是关爱有加体贴入微,除了项明轼,“你们是冤家,冤家宜解不 宜结,你就不能后退半步,说不定就能海阔天空了。” “要是真如你说的这么简单,也不会弄成这样,看看你,也不见得比我轻松 多少,小子,操好你自己的心吧。”项明轼说完便起身,整理了下身上的白大褂, 临走之前不忘提醒,“自求多福吧,看不折磨死你。”一点同情心都没有,摆明 等着看戏。 莫怀远起身离去,一回头目光一转,落在床上,一如之前那般祥和,收回目 光直直的走回沙发前,咚的一声坐了下去。 有点乱,到底是哪里乱,千头万绪早已经理不清了。 这一夜,连个梦都没有,好久没有睡得这么香甜踏实了。耳边不时有脚步声 响起,虽然轻缓,却还是搅了大好清晨正好眠的宝贝时光。 安好不情不愿的睁开眼,满屋子的白扎得她眼睛生疼,撑不住又迅速阖上。 这是在哪?酒店?不对,有消毒水的味道,医院?昨夜的情景一点点涌进脑 海里,她腾的一声坐起身。 “你醒了,饿了没?”兴许是她醒的动作太猛,一旁专心忙碌的看护吓的目 瞪口呆盯了她好半晌,才细声细气的问。 “几点了?”窗外阳光明媚,亮的晃眼,估计日早已经过了三竿。 “九点刚过。”看护放下手里的活,过来照看她,“你饿不饿,我买了鸡丝 粥,好喝还养胃。” “不想吃。”安好掀开被子打算起身,“我要回去了。”目光打量着病房, 跟小宾馆套间似的,应该是特护病房吧。在这里住一晚,得要多少钱呀。止不住 一阵肉疼。 “不行不行,医生刚来过,说还要观察观察,您下午还要输液呢。”看护见 她刚起床就要走,急忙拦在她面前,“安小姐,您朋友有事,说忙完就过来,您 就是要走,也得等您朋友过来再说呀。”好言相劝。 “我朋友?”安好低头看向身上的装扮,什么时候换的病服,谁替她换的, “我的衣服呢?”她的心悬了起来。 “莫先生交代我替您换上的,您的衣服拿去洗了。”看护急忙解释。 “莫先生,莫怀远?”安好有些不可思议,刚才悬起的心落了地,他居然有 耐心管她,她以为弄脏了他的宝贝车,他会直接将她扔在医院里,然后一走了之 呢。 好吧,承认他还是很有爱心的,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安小姐,粥很清淡的,您稍吃点,然后去医院花园里打个转,有助于消化 也能晒晒太阳。我也趁着您去打转的功夫打扫打扫卫生。”看护好心建议。 人是铁,饭是钢,就算病了也要吃,这样才能好得快。安好想了想,点头同 意。 粥熬的很稠,入口就化了,昨晚吐的太厉害,嗓子隐隐的疼,勉强吃了几口, 放下碗,手抄进病服口袋,打算去转转。 反正都住下来了,还管什么肉不肉疼,听说能住这种病房的人,非富即贵, 她要去溜哒下,长长见识。 看护嘱咐她别去太久,医生说她身体还很虚,透透气就回来。 安好应了便出了门,走道里都铺着厚实的地垫,踩在脚上软绵绵的。她一边 暗叹着奢侈浪费一边张望着与她住的相临的几间房,大多房门紧闭或是悄无声息。 没什么收获,安好悻悻然的朝电梯口走去,准备去楼下看看。 叮的一声,电梯门缓缓开启。电梯里立着几个人,安好眸光一掠,站在最前 边的那个身影,像有着特异功能般瞬间掠去了安好的心神。 安好只觉得心跳异常,好像到了嗓子眼,她被惊到了,惊得差点连呼吸都忘 记了。 电梯里的人也怔怔的看着她,好像也被吓到了一样。电梯门就那样敞开着, 里面的人不下来,外面的人也不上去,就像是隔着道很深的坎,谁也不愿迈开那 一步。 安好想转身就逃,可是理智提醒她不可以,做错事的人不是她,凭什么不敢 面对。眼看着这样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她立在门口好生为难。 上还是不上,还在犹豫之际,电梯里那人本挺立的身子,突然像泄了气一般 垮下肩膀,艰难晦涩缓缓说,“安好,很久不见。”